第192節(jié)
孟茯苓未把話說完,祁煊已明白她的意思,從這般情況來看,龔烈他們是兇多吉少。 “不一定?!逼铎舆@話說得很沒底氣,嘆了口氣,便拉住孟茯苓的手,“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里。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我們往哪走?”孟茯苓蹙眉,只要他們還在,早晚會被圓凈找到。 “到島上深處的樹林?!逼铎有睦镆延辛酥饕?。 這島上前面風景極美,島后卻有一片樹林,多有猛獸毒蟲,地勢險峻,很容易遇到危險、迷失方向。 祁煊去探查之際,都不敢隨意深入,但現(xiàn)在情勢所迫,把圓凈等人都引進去,也許有機會解決他們也說不定。 “好!”孟茯苓聽祁煊說過樹林的事,也明白他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自是贊同的。 祁煊背著她,以輕功往樹林的方向疾飛,進入樹林后,才將她放下來。 兩人一起往漫無邊際的樹林深處走去,因為不能分辨方向,他們都往一個方向直走。 約走了快兩個時辰,孟茯苓體力也逐漸透支,她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祁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讓她坐下休息。 孟茯苓心想,圓凈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他們,能走就休息吧,保存體力,接下來還不知會遇上什么事呢。 她靠在祁煊閉上眼休息,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她覺得。自己也就睡了一會兒,天就黑了,開始下起了雨。 林子里隨處可見碩大的芭蕉葉,祁煊拿匕首砍下來一個,舉著給孟茯苓當傘。 “茯苓,你看,這是什么?”祁煊拿出剛才芭蕉樹下?lián)斓狞S土狀的石頭遞到孟茯苓面前。 孟茯苓一看這石頭上有小點點的金黃色,她震驚了,“這該不會是金、金礦石吧?” 她不淡定了,如果這石頭真是金礦石,那么這里豈不是有金礦? 祁煊點頭,神色未見半點喜色,“不能讓圓凈發(fā)現(xiàn),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他在外面找不到我們,肯定會進來?!泵宪蜍呷鐚嵉?。 的確,圓凈大肆搜島,定會發(fā)現(xiàn)外面山洞有人住過的痕跡,不難想到是她和祁煊,肯定會進樹林搜查。 “看來,我們要想辦法,讓圓凈等人永遠留在這島上!”祁煊語氣隱顯出幾分殺意。 ☆、第224章 毒死他最好 孟茯苓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憑祁煊一人之力,要殺了圓凈,談何容易?何況,她身體尚未完全康復。 突然覺得自己遇到危險,不但幫不上忙,說是累贅也不為過,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祁煊沒察覺到孟茯苓的異樣,說道:“茯苓,不如你先找個地方匿藏起來,由我——” “我不同意!”孟茯苓想也沒想,就打斷了祁煊的話。 她雖懊惱自己幫不上祁煊,可要她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他一個去面對圓凈,她做不到。 孟茯苓現(xiàn)在陷入了兩難之境,既不想成為祁煊的累贅。又想和他共進退。 “我怕無法顧及你、怕分心?!逼铎虞p撫過她如墨的青絲,聲音低柔了起來。 他想保護她,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她有事。 “我們不一定要硬碰硬??!硬碰硬的話,以我們這種情況,必死無疑。”孟茯苓捉住祁煊的手,語氣不禁發(fā)急。 “你說得對,我們必須智取。”祁煊思索了一下,當真要讓她一個人躲起來,他也不放心。 “我們繼續(xù)走,尋個有利于我們的地勢?!泵宪蜍哒f道。 祁煊頷首,又將金礦石埋了起來,以免得讓圓凈發(fā)現(xiàn)。 兩人避了一會雨,好在雨下不長,一會兒就過去。 祁煊抬頭,見芭蕉葉間,隱有果子,他們也有些腹饑,倒可以用來裹腹。 野芭蕉不知在山里長了多少年,根莖粗大,撥開葉子能看見里頭結的黃澄澄果子。 祁煊掰了幾個下來,用針探得無毒,才與孟茯苓分食,有些澀,但也算填飽肚子了。 他們一直往里面走,好幾次祁煊都要背孟茯苓,都被她拒絕了。 若和圓凈碰上肯定是一番惡戰(zhàn),她可不想祁煊耗費體力。 林子危機四伏,他們走了許久,都沒碰上毒蛇毒蟲,算他們運氣好。 “茯苓,前面有個山洞?!逼铎幽苛O佳,遠遠就看到前面的山洞。 孟茯苓抬頭,見前方不遠就是林子的盡頭,忙加緊腳步。 兩人走出林子的時候,又開始下雨,這次的雨有些大,幾乎連成了水柱,芭蕉葉已經(jīng)無法遮擋了。 他們走到山洞里,發(fā)現(xiàn)洞內(nèi)長滿許多白色的喇叭花,攀滿石壁,“葫蘆,這里好多喇叭花?!?/br> 祁煊卻搖頭,“不是,這是醉心花,也叫叫曼陀羅。奇怪,我一直以為在南蠻境內(nèi)才有種花,想不到這里也有?!?/br> 曼陀羅?孟茯苓頭一次見到,以前倒是聽說過,知道這花有劇毒,可以致幻,迷魂。 這花放到火里燃燒的話,燒出來的煙霧,輕者使人人骨軟筋麻、無法動彈,重則死亡。 “還有海亡草?!逼铎影l(fā)現(xiàn)除了曼陀羅之外,還有一叢叢葉子尖長、長滿細細白毛的草,很驚訝。 “海亡草有毒嗎?”孟茯苓一聽這名字,第一反應,就覺得海亡草有毒。 “有毒,毒效與曼陀羅相似。”祁煊點頭,扯了一把海亡草,陷入了思緒之中。 孟茯苓知道他可能在思索如何利用這些毒草對付圓凈,便沒有出聲打擾他。 她也不奇怪祁煊為何識得這些毒草,因為他之前在南境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隨軍軍醫(yī)是風臨。 遇到毒花毒草之類,風臨肯定會解說,祁煊會認得,也不足為奇。 過了一會,祁煊放下海亡草,“既然毒草燃起來有毒,我們可以點燃毒草。引圓凈入山洞?!?/br> 他想的是,正常人自遠處看到洞里散出煙霧,定會以為洞內(nèi)有人在生火,肯定會進來一探究竟,豈會想到煙霧有毒? 圓凈也是凡胎rou體,聞了毒煙霧,肯定也會中毒,到時。要殺他便不難。 “這辦法不錯!怕就怕圓凈太過狡猾,會讓屬下先進來探看?!泵宪蜍叩瓜氲竭@一點,畢竟在她的認知里,圓凈非常狡猾的。 祁煊當即否定這個說法,“應該不會,他很自大!” 兩人邊說,邊往洞里面走,山洞很深,很大,大得有些離譜,并且四通八達,林立的石筍奇形怪狀,光是看著,便覺得詭異。 “別走了,這洞太深,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毒蟲之類的?!泵宪蜍咭姸刺?。一時也走不完,便停下腳步。 “嗯,圓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里,我們先歇息一會?!逼铎拥?。 是以,他們又返回到長滿毒花草的外洞。 祁煊尋了一處比較干凈的地方,讓孟茯苓坐下后,自己走出山洞。 沒多久,就回來了,摘了一些野果子,也不知是從哪撿回來的干柴,要知道外面一直在下雨。 孟茯苓支著下巴,看著祁煊忙前忙后,心里的某一處軟得一塌糊涂。 多年后,每每回想起這一幕,孟茯苓仍感慨萬分。 “葫蘆,若我們能殺了圓凈,還有命活著,以后我們的婚禮就在外面的海灘舉辦,好嗎?”孟茯苓突然道。 這也算給予祁煊、和她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他們都要活著,辦一場于古代來說很特殊的婚禮。 露天而置,藍天、白云,定然很唯美。祁煊聽孟茯苓說著,心起向往之心,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好,都聽你的!” 孟茯苓笑了,他們這算是苦中自我給予希望。 她將祁煊推開一些,拉著自己的裙擺挨近火邊烤。 在山里走了一天,裙子下擺也都濕透了,這種濕漉漉的天氣,在山里鉆來鉆去,又是雨水,又是汗,她都能聞見自己身上隱散發(fā)著酸味兒。 祁煊正要說什么,雙耳突然微動,神色一凝,“茯苓,有人來了?!?/br> “肯定是圓凈,我們出去的話??隙〞退麄冏采??!泵宪蜍呙嫔D沉。 這島上,除了她和祁煊,就是圓凈等人,她自然猜得出來者是圓凈等人。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圓凈會這么快,就找到這里。需知樹林這么大,要猜到他們,所行的方向不容易。他們還是低估圓凈了嗎? “不能出去了,我們躲到洞里,這洞很深,燃了海亡草,煙霧應該不會飄進到里面去?!逼铎舆呎f,邊扯了許多海亡草和曼陀羅。 “等等!”孟茯苓見祁煊要把海亡草和曼陀羅都扔到火堆里,急忙阻止他。 因為她突然想起,她隨身攜帶了伊千重給她的解毒丸。之前。風臨拿了一顆去研究,剩下的還給她了。 她就專制了一支空心的粗發(fā)簪,倒了幾顆,放在發(fā)簪里,以備不時之需。 幸虧被圓凈、被人販子捉獲時,無人想得到她的發(fā)簪內(nèi)有乾坤。 祁煊見不孟茯苓拔出發(fā)簪,不解她何意,直見她倒出里面的藥丸。方了然,“可是義父給你的解毒丸?” “是啊,這解毒丸,許多毒都能解,應該也能解曼陀羅和海亡草?!泵宪蜍叩沽艘活w給祁煊,自己也服了一顆。 兩人都服下解毒丸之后,才把毒花草都放入火堆。 “快走!”在毒煙霧散發(fā)之前,祁煊拉了孟茯苓。往洞內(nèi)跑去。 洞內(nèi)四通八達,也不知哪兒是盡頭、能藏身,祁煊和孟茯苓索性就都奔著中間走,走了不知多久,走到了一處石筍密布的地方。 一塊塊石筍,好像一把把尖刀,有的懸在頭頂,有得刀鋒朝上。而且密集,想過去除非把這些石筍都切斷,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這里也不是山洞的盡頭,祁煊拉了孟茯苓躲在一塊大石后面,周圍的石筍,則可做遮擋。 “他們進來了,曼陀羅和海亡草燒了有一回,藥力正盛,圓凈他們即便僥幸保住命,也動彈不得?!逼铎訑U散出內(nèi)力,探到外面,探知圓凈他們已經(jīng)進山洞了。 但他僅能知道圓凈他們進山洞,卻不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畢竟離得太遠了。 “那我們等會再出去?!钡綍r,就算若圓凈沒被毒死,定也無法動彈,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祁煊應了一聲,不自覺抱緊孟茯苓,他沒有說的是他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預感,他甚少會出現(xiàn)什么預感,一旦出現(xiàn),必定很靈驗。 就算祁煊沒說,孟茯苓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 說實話,盡管她方才說得輕松。其實她心里是非常緊張的。今日,不是圓凈死,就是她和祁煊亡。 過了一會,一陣的急促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恚o接著,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他們眼界。 是圓凈!孟茯苓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么著都沒暗算到圓凈,難道他是百毒不侵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