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靜宜狐疑了一下卻還是點頭,靜宜聲色溫柔,唱歌時十分悅耳,只是她不經常會唱。 “你眉頭開了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紅了我的天灰了 啊天曉得既然說 天曉得既然說 你快樂于是我快樂 玫瑰都開了 我還想怎么呢 求之不得求不得 天造地設一樣的難得 喜怒和哀樂 有我來重蹈你覆轍 ……” 燦燦眨了眨濃墨般的眼睛認真看著她,靜宜唱完后,燦燦說道:“mama唱的真好聽?!?/br> 靜宜笑著抱著女兒,她憐惜的親了親女兒,吸了吸鼻子,“等你病好了以后,mama教你唱歌好不好?” “真的嗎mama?” “嗯?!膘o宜鄭重的點頭答應。 燦燦笑了起來,小臉上掛著笑,靜宜摸著女兒柔軟的發(fā)絲,燦燦突然問道:“mama,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靜宜點頭,“嗯?!?/br> “mama為什么要跟爸爸離婚呢?爸爸說他做錯事了,所以mama不原諒他是嗎?mama你為什么不原諒爸爸呢?” 靜宜眼眶一紅,她忍著眼淚,“因為mama很愛很愛爸爸,所以爸爸做錯了事,mama才會很生氣。” 第六十七章 靜宜抱著女兒直到她睡著了,她靜靜的看著女兒的睡著的模樣,心底一片柔軟,門外的陳延舟在外面站了許久,直到自己情緒好轉了幾分這才推門進去。 靜宜抬頭看到他進來,眼神平靜,陳延舟輕聲問道:“她睡著了?” 靜宜點頭,陳延舟坐在了床的另一邊,兩人對視一眼,靜宜問他,“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 陳延舟嗯了一下,隨后兩人都不再說話,陳延舟其實早已經回來了,他心中放心不下女兒,公司的事情快速處理完后便開車趕了過來,還沒進房間,便聽到燦燦問靜宜。 當聽到靜宜那句很愛很愛的時候,他的腳步愣在原地,反而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了,他一個人在走廊踟躕了許久,心底又酸又澀。 兩人沉默著不說話的時候,陳延舟心底思緒萬千,他想要開口說點什么,卻又覺得說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彼此之間隔閡太深,太久的不信任,這些都不是一夕之間可以重新建立起來的。 燦燦似乎做了什么夢,身體抖了一下,靜宜小心翼翼的握著女兒的手,輕聲細語,“沒事沒事?!?/br> 陳延舟就這樣看著她,白皙的皮膚,有一縷發(fā)絲垂落在臉頰前,這么多年,似乎她都沒多少變化。 他心底哽塞,喉間發(fā)緊,竟然什么話都說不出口,良久,他看著她主動開口問她,“你餓不餓?” 靜宜搖頭,看他一眼,“不餓?!?/br> 陳延舟搓了搓手,只能沉默以對,這樣的相處狀態(tài),讓他覺得難受至極。 半夜里靜宜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迷糊中感覺似乎有人摸自己臉頰,她皺了皺眉,又繼續(xù)沉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后,房間里已經沒有陳延舟的身影,燦燦也醒了過來,靜宜給燦燦擦了臉,醫(yī)生過來測了體溫,已經恢復正常,靜宜總算松下口氣來。 不一會,陳延舟帶著早餐回來,三人簡單吃過早餐,燦燦趁著靜宜出去的時間,小聲對陳延舟說:“爸爸,mama說她很愛你,所以才會生氣。” 陳延舟臉色晦澀不明,“mama還說什么了?” 燦燦歪著腦袋,俏皮可愛,雖然剛發(fā)了一場高燒,但是此刻卻已精神了大半,“爸爸你做了錯事,跟mama道歉了嗎?每次我做錯事,我只要道歉,mama就原諒我了?!?/br> 陳延舟親了親女兒,“爸爸還沒道歉。” 燦燦有些生氣的看著他,“爸爸你做錯事了,還不跟mama道歉,mama肯定會生氣的,老師說過有錯就改就是好孩子?!?/br> 陳延舟點頭,“嗯,爸爸知道了,爸爸會跟mama道歉的,一直到mama原諒為止,好不好?” “真的嗎?”燦燦眨巴著眼睛,“爸爸,我不想跟mama分開,你能不能夠讓mama不生氣,讓她回來。” 陳延舟心間哽塞,“嗯,爸爸會努力?!?/br> “爸爸加油。”小家伙親了親他帶著胡茬的臉頰,陳延舟抱著女兒,心底無比柔軟,很多時候,男人都是堅硬而冷漠的,可是女兒仿佛是這個世界上他的天使,融化心中的寒冰,即使是他再冷酷,面對著女兒,心底總是柔軟的。 陳延舟哄女兒說了一會話,推門出去,遠遠的便見靜宜坐在走廊的座位上,不知道在發(fā)什么呆。 陳延舟走過去,沉默的坐在她旁邊,靜宜也未看他一眼,從他走路的步伐與聲音,她便能很快分辨出面前這個男人便是陳延舟。 陳延舟落座,他靠著座位看著旁邊的靜宜,“你在看什么?” 靜宜搖頭,陳延舟又說:“你在外面坐了很久。” 靜宜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這么多年,經過這么多事,從夫妻到陌路,漫長的時光,卻又仿佛彈指一揮間,時光飛逝。 靜宜笑了一下,突然說道:“我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 陳延舟挑眉,“說來聽聽?!?/br> “就是說有一個負責拉精神病人的司機,有一天車上的三個精神病人跑了,司機害怕,因此隨便找了三個路人,請他們搭車,就把他們給送到了精神病院里?!?/br> “其中兩個人每天拼命給別人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最后得到的卻是醫(yī)生的鎮(zhèn)定劑,反而那個每天規(guī)矩聽話,照常吃飯睡覺的人沒幾天便被放了出去?!?/br> 她說完,笑了笑說:“是不是很諷刺?” 陳延舟說:“這只是另一個世界,而我們的世界是,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為之去努力,等著別人去拯救的人才是最可憐的?!?/br> 靜宜認真的看著他,“其實你也怪我吧?你覺得我自私,每天忙卻忽視你。” 陳延舟抿嘴不語,靜宜笑了一下,孰對孰錯已經不重要了,或許他們都有錯吧,靜宜想,每個人都不是圣人,總會犯錯,只是有些錯誤可以改正重來,有些錯誤卻是再也沒辦法回頭了,就好像他們之間。 陳延舟心底難受,他看著她,“我承認以前我確實這樣想的,但是靜宜,我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應該知道的,開始的時候,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讓你一直逃避?!?/br> 他頹喪的垂頭,兩手掩面,聲音低低的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時候我太年輕,如果我能再成熟一點,或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br> 那時候的他,將男女游戲看的太稀疏平常,再加之靜宜的忽視,導致他對于一開始的出格行為并沒有任何潛意識的覺得不妥,這才會導致其后一錯再錯。 靜宜情緒零碎,她倉促的站起身,說道:“我去吹吹風?!?/br> 陳延舟就坐在原地,看著她倉促離開的背影,他心底無比難受。 靜宜一個人上了醫(yī)院的天臺,天臺上風很大,冬日的城市,入目是一片的蒼涼枯敗。 靜宜吸了吸鼻子,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眼眶一片通紅,她之所以倉促的離開,只是害怕自己又會沒出息的掉眼淚,索性自己一個人待一會。 寒風凜冽,肆無忌憚的從她身體內穿過,靜宜吹了一會風,覺得有些冷了,她轉身打算下去的時候,便見天臺的入口跌撞著跑進來一個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 陌生人的闖入讓靜宜在倏然間緊張起來,男人帶著一個黑色口罩,尖利的眼神掃過一邊的女人,在靜宜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沖了過來。 靜宜只覺全身血氣都沖到了大腦,綁架還是什么? 對方一把尖刀抵在她的脖頸處,冰冷的利器仿佛隨時會毫不留情的刺破她的皮膚。 男人呼吸粗喘,“別動,給老子安分點?!?/br> 接著跌撞之間,靜宜被男人拉扯到天臺邊上,失重的昏眩感,讓靜宜驚恐的睜大了眼。 只見醫(yī)院下面圍著一群警察,周圍的人群已經被疏散,下面的談判人員拿著話筒沖著這邊喊話。 “丁強,不要傷害人質,你已經被包圍了,最好放下手中的刀,警方會寬大處理?!?/br> 靜宜被脅迫著站在天臺邊,往前邁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耳邊是風刮過的聲音。 男人的刀狠狠的抵著靜宜的脖子,喘著粗氣對下面喊道:“馬上給我準備一輛車,快點,不然我就殺了她?!?/br> 下面的警察在一邊溝通了一會,便說道:“這里已經被警方包圍,你最好束手投降,不要再做無謂抵抗?!?/br> 靜宜什么都聽不見,一會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沖入那里,隔著遠遠的距離,靜宜的眼底一片淚光。 陳延舟對警察說道:“那是我妻子,讓我上去跟他談判吧?” 警察狐疑的看著他,陳延舟又懇求道:“求求你,她很害怕。” 陳延舟是這樣的人,他這輩子從未開口對別人說過一個求字。 “嫌疑人丁強,因涉嫌搶劫,失手殺人而被警方通緝,今天他本來是打算到醫(yī)院里來看他生病的女兒的,我們也是得到消息趕了過來?!?/br> “他老婆呢?” “他老婆因為他好逸惡勞,喜歡賭博前兩年便跟他離婚了,他這次搶劫,估計是為了女兒治病,他女兒得了兒童性神經腫瘤。” 在警方的幫助下,不到三分鐘,陳延舟便出現在天臺上,丁強對于這個陌生人的來到非常戒備,惡狠狠的說道:“你不要過來,你是什么人?” 陳延舟止住腳步,他害怕自己的貿然行動會讓對方失去理智,他就站在離他們一米遠的距離,他的目光看著靜宜,仿佛在問她是否還好。 “我是她丈夫?!?/br> 丁強戒備的看著他,手上用力的抵著靜宜的脖子,只見一抹紅色從脖頸蔓延開來,陳延舟慌了,“你不要傷害她。” “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對嗎?” 丁強聽到女兒的時候,神色明顯柔和了一些,陳延舟繼續(xù)說道:“我也有個女兒,今年四歲了,我很愛她,想必你也很愛你的女兒吧?” “茵茵?!倍妵肃橐宦?,聲色哀傷,“為什么她那么小,卻要受這種苦?” 陳延舟上前一步,話語里帶著蠱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殺人的,你只是為了救你女兒,你女兒應該也很愛你的,可是你有為她考慮過嗎?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爸爸為了她而成為殺人犯,你讓她以后怎么生活。” 丁強的神色明顯有些恍惚,陳延舟的眼神一直看著那把抵在靜宜脖子上的尖刀,血越來越多,靜宜臉色一片蒼白,她眼底含著淚,看著面前的男人。 在他們之間幾乎只有兩步之遙的時候,丁強突然清醒過來,他突然吼道:“你是個騙子,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br> “茵茵都要死了,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不愿意幫她。” 靜宜脖頸上的血越來越多,陳延舟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她便會失血過多。 “我愿意幫她,你相信我,我有錢,可以給她提供最好的醫(yī)療。” “真的嗎?” 陳延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