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輕笑聲在耳邊響起。 小舉動下邊倒沒幾個注意,有人問:“許小姐,你曾經(jīng)是沈舟的經(jīng)紀(jì)人,現(xiàn)在是他的上司,按道理應(yīng)該是最了解他的人,那么沈先生目前有心儀的對象嗎?” 許微瀾差點腳底再度打滑。 她平時在單位里嘴皮子利索,可突然在這么大的場合下,又被觸不及防地問道跟沈舟有關(guān)的問題,忽然間腦袋就有些懵。 話筒遞過來,她下意識試音:“喂喂?” 又是一陣笑,卻是善意的。 許微瀾深吸一口氣,眼尖地見沈舟要動,她忙搶先:“沈舟現(xiàn)在正處于事業(yè)期,基本上都在忙工作的事情,生活上面……你自己來說吧?!?/br> 男人的眼神瞄得她心虛至極,許微瀾端起笑,細(xì)微的聲音從牙齒縫里擠出:“別捅婁子啊?!?/br> 沈舟不情不愿,最后歪頭:“如果王導(dǎo)在新戲里安排和女明星合作,我可能才有機會和異性說上幾句話?!?/br> 簡而言之,工作忙的沒時間,全靠戲里撩。 “那許小姐不再是你經(jīng)紀(jì)人,新的經(jīng)紀(jì)人定下了嗎?” 許微瀾回答得干脆:“定了?!?/br> 沈舟轉(zhuǎn)過頭:“定了?” 卻是疑問句。 許微瀾歪著腦袋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為那句話而暗地報復(fù):“他的新經(jīng)紀(jì)人很特別,是個很喜歡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年輕男人,長相也不耐哦。” 沈舟慢慢瞪圓了眼睛,整個人有些傻,仿佛已經(jīng)猜中了結(jié)局。 她沖他笑了下再對媒體說:“他們一直是朋友,彼此都很熟悉,所以他做經(jīng)紀(jì)人我不擔(dān)心。是吧,沈舟?” 香檳給每個媒體都分了一杯,11點25分,現(xiàn)場就交給了陳震宇一方。 許微瀾心知闖禍,一直在樓下盤旋磨蹭,蹭到了11點40多才扭捏著進(jìn)電梯。 天臺在39層樓頂,電梯到達(dá)39后穩(wěn)穩(wěn)停下?,F(xiàn)在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3層樓那里,許微瀾穿著高跟鞋,在空曠明凈的走廊上清脆有聲。 她從旋轉(zhuǎn)樓梯順著走,輕推了下閉著的門扉,直接就開了。 遠(yuǎn)處可看見城市的霓虹,可天臺上卻漆黑一片。許微瀾拎起裙角剛跨出去,洶涌的寒風(fēng)吹得刮骨,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那條露著胳膊和腰線的長裙。 瑟瑟發(fā)抖的她立刻縮了回去,許微瀾哆嗦著:“沈舟?” 沒有人回應(yīng)。 難道還在忙,沒來得及上來? 許微瀾再探出腦袋看了圈兒,還是沒動靜,轉(zhuǎn)身就撞上一堵溫?zé)岬娜藟Α?/br> 大白天的在這種地方撞上人都感覺像撞了鬼,因為她背后是空曠無人的走廊。滿是隔間的寫字樓,還有尚未開燈的廁所。 慘叫聲剛脫口就被人給堵著,許微瀾哪怕看清楚了是誰,魂已經(jīng)被嚇飛了。 沈舟抱起她,依舊管不住許微瀾不住亂踢的腿。 “你是要嚇?biāo)牢?!?/br> 男人也意識到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因為懷中的許微瀾臉色瞬間白透,剛才那一下里如果不是自己反應(yīng)快,尖叫聲可能早就貫穿整棟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沈舟厚著臉皮湊過去:“驚喜吧?” 許微瀾一巴掌糊他腦門上:“驚泥煤!” 這是驚嚇吧! 男人歪著頭哄:“誰讓你擅自決定讓那家伙做我經(jīng)紀(jì)人,小小懲罰,嚇到了?來小爺我安撫個?!?/br> 許微瀾蹬了會腳就累了,憤憤的:“丑拒!” 沈舟低笑著松手,把外套脫下裹在她身上:“傻的可以,大冬天的這一身就出來了?!?/br> “哼?!痹S微瀾別過頭:“讓我來這里干嘛?” 他拉著她的手去天臺,之前烏漆墨黑的地方瞬間就不那么恐怖了,連帶著風(fēng)都溫和了不少。 沈舟看了下時間:“幸好,還有幾分鐘?!?/br> “怎么?”許微瀾裹著他的衣服,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穿西裝。 沈舟長得很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清俊干凈,可骨子里是帶著一股子野性的。西裝至于他而言,將那種浪跡江湖的“野”束在成熟之中,少了些厚重,多了幾分難以言喻邪氣。 帶著讓人著迷的誘惑力。 見他在看時間,像是在等待和謀劃什么,許微瀾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失去頻率。 好像—— “你看時間做什么?” 男人側(cè)過頭,臉部輪廓在霓虹的背景里有些朦朧。沈舟邪笑低頭:“待會就知道了。” 許微瀾都感覺到唇邊的熱勁,一道煞風(fēng)景的聲音卻在門邊響起:“下邊到處找你,沒想到在樓上做這野鴛鴦?!?/br> 剛碰到的唇刷地一下分開,沈舟炸毛:“這里都找得到?!” 君莫愁抱著胳膊靠門邊兒:“都說花前月下,現(xiàn)在百花蕭條,惟獨明月尚可,不用想肯定就在這?!蹦┝诵皭阂恍?,卻是對著許微瀾,“他的套路就這兩個?!?/br> 套路? 說完不知哪摸來一把折扇,大冬天的還擺了擺。 沈舟氣得趕人,這會快炸了:“什么套路!那是你的套路!下去下去,待會找你!” “我可是你的經(jīng)紀(jì)人,你在哪,我就在哪?!?/br> “你套路過誰?”許微瀾眼神跟針?biāo)频摹?/br> 沈舟百口莫辯,眼見又是一場針尖麥芒,她也不欺負(fù)快抓狂的某人了:“既然有人在找你,不如我們下去吧?!?/br> “哎等等,”見她沒再多問,沈舟松了口氣后好看的眉心擰作一團(tuán):“20分鐘我就下來,要是人問就說我們?nèi)齼涸谡劷?jīng)紀(jì)人的事?!?/br> 君莫愁挑眉:“好處?” “來我家吃飯!” 他這才滿意地點頭:“那好,給你們20分鐘。順帶,這家伙腦子一根筋,確實你是他第一個套路的女人。” 沈舟作勢跨了半步,貓少爺一溜煙地走了。 見他還拉著自己的手,明顯耳朵豎起在聽那邊的腳步聲,許微瀾覺得他這個舉動可愛得緊,忍不住墊腳親沈舟的側(cè)臉:“你在看什么???” 男人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摩挲許微瀾的下巴:“好久沒見,怪想你的。還有姓君的話你千萬別信?!?/br> 許微瀾咬唇低笑。 這個動作無疑是最大的誘惑,沈舟低頭剛要吻上朝思暮想的唇,渾身卻是一抖。 他飛快拉開門,正保持偷聽姿勢的君莫愁俊臉尷尬。 兩人都跟斗雞似的一個摸金針,一個動作比他還快刷刷點了幾下。 最后沈舟跟抱木樁子似的,拖著渾身僵硬的君莫愁到了走廊另一側(cè)的盡頭。 “解xue!” “我不!” “解不解?小心我……” 沈舟看著他挑釁又得意地壞笑:“沒工夫又沒藥,也沒有藥王谷的機關(guān)暗格,奈我何?” 許微瀾抱著胳膊一個人在漆黑的天臺上站著,覺得今晚要見面溫存下簡直跟一波三折的電視劇一樣。 而現(xiàn)在沈舟走了,天臺什么光源都沒有,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中,她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所以沈舟再來的時候正趕上許微瀾沉著一張臉往外,冷風(fēng)也吹了腳也站酸了,人還沒來。這么一鬧哪還有別的興致? “哎哎,別走,別走?!?/br> 聽見男人在背后追,許微瀾的步伐越來越快。君莫愁見了高興地笑出了聲:“妙啊妙,沒想到你還有今天。” 兩人齊刷刷:“閉嘴!” 而這個時候,外邊忽然響起煙火齊發(fā)的聲響。 許微瀾往前走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停在了那里。 沈舟哀嚎:“錯過了錯過了!” 她忽然轉(zhuǎn)身拉起他往回:“來!” 幾乎是狂奔著回去,剛跨上天臺的那一瞬間,整個天空都是五彩斑斕的焰火。 一束束仿佛就從這棟樓射出,就在她頭頂不遠(yuǎn)處炸開。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各式各樣密集大片的色彩布滿了整片夜空。 許微瀾的瞳孔里全是光,隔了好一會捂著耳朵亢奮直叫:“??!?。 ?/br> 這是她最喜歡的。 漫天華彩綻放于最璀璨的一瞬,化作萬千流星墜落,風(fēng)流云散。 真的很美。 仿佛所有的不快都隨著火光散去,許微瀾轉(zhuǎn)過頭開心:“沈舟你看!” 男人卻在看她,眼眸如同夜空一樣晶瑩燦爛。 他松了口氣:“終于?!?/br> 許微瀾這才回神,指著此起彼伏的絢爛驚訝:“你準(zhǔn)備的?” “啊,是,”明滅的光彩下,沈舟的笑容竟然透著些許的羞澀:“跑了很多部門才批復(fù)下來,還好今天是元旦。新年快樂啊,瀾瀾?!?/br> 年輕干凈的面容,眉眼如畫般溫暖。許微瀾看著看著,忍不住蹦起來掛在他的脖子上:“新年快樂?。∥业纳蛑?!” 她的開心發(fā)自肺腑,那么他的快樂也很簡單。兩人笑得跟傻子一樣,額頭抵著額頭,沈舟帶著她在天臺上轉(zhuǎn)了一圈兒又一圈。 許微瀾的腳尖都快與地面平行了,源源不斷的熱流從他掌心傳遞,她這會一點兒也不冷。 星河夜幕,火樹銀花開。這一波煙花還在鼎盛,其他的建筑上忽然也開始放了起來,倒計時鐘早已敲過,在新的一年開啟的剎那,整個城市都在絢麗的焰火之下。 許微瀾是真高興,童心大發(fā)地讓沈舟繼續(xù)帶著她轉(zhuǎn),轉(zhuǎn)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