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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忽然之間,崔秀婉覺得這個男子完全不是之前她印象里那個野氣的西北人了。銀朱原在她面前說過沈數(shù)英武,她只覺得可笑——進了京城一事無成,整日只在外頭無所事事地亂轉(zhuǎn),還屢次往她家里跑,只為著見她一面。這樣的男子,有什么出息,又算得什么英武呢。

    可是到了這時候,她才突然發(fā)覺,銀朱并沒有說錯,沈數(shù)的確是個英武之人,甚至就連之前她覺得太過粗獷的臉龐,也變得俊美起來。可是,如今沈數(shù)已經(jīng)不再來崔家,甚至宗人府來下婚期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xiàn)。而她,也已經(jīng)有了別人的骨rou。

    崔秀婉下意識地將手蓋在自己腹部。不知怎么的,她覺得有點無力,似乎需要這個孩子來給她點勇氣。信已經(jīng)送了出去,心上人已經(jīng)在南苑外面等著她,私奔勢在必行???,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她說不定……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崔秀婉混亂的思緒。于銳大步上向:“皇上,臣請與安郡王再比試一場!”

    沈數(shù)已經(jīng)走到了捧彩頭的太監(jiān)們面前,聞言把剛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皇帝也有點驚訝:“于卿這是要……”

    于銳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死都咽不下去。他覺得自己也有獵虎之能,偏偏那倒霉的馬拖了后腿!沈數(shù)那匹烏云蓋雪據(jù)說是從西北帶來的,那樣的馬經(jīng)過戰(zhàn)陣,故能不畏猛獸,如果當(dāng)時是他騎著那匹馬,那他一定能射殺猛虎!那樣,力壓全場的人就是他了。

    “狩獵之事,未必只是弓馬嫻熟便可。萬一事發(fā)突然,無弓無馬,又當(dāng)如何?”于銳提起拳頭晃了晃,“因此拳腳功夫也是極要緊的,臣請與安郡王一較拳腳。若是臣僥幸取勝,只要安郡王讓臣第一個取彩便可。若是安郡王勝,臣便將自己應(yīng)取的彩頭讓與安郡王?!?/br>
    沈數(shù)靜靜聽完,嗤笑了一聲。皇帝轉(zhuǎn)頭看著他:“四皇弟,于卿欲與你再比一場,你可愿意?”

    “臣弟不愿?!鄙驍?shù)開口就拒絕了。

    于銳頓時精神一振:“怎么,王爺不敢嗎?”果然是拳腳功夫不行吧?

    沈數(shù)抬起下巴,輕蔑地看著他:“非是本王不敢,而是于指揮使太會算賬。今日皇上有言在先,以所得獵物計勝。本王獵得猛虎,已經(jīng)遠居于指揮使之上,無論再比什么,這彩頭都該由我先取。于指揮使要本王讓出奪彩之名,卻不拿相應(yīng)的彩頭來換,難道是想空手套白狼不成?”

    于銳大聲道:“臣說了,王爺若勝,便將我那份彩頭拿去?!?/br>
    沈數(shù)嗤笑道:“奪彩之事,乃以名次分上下,我已是勝者,誰在乎是一份還是兩份?除非這十份彩頭都歸了我,否則取一取二,有何分別?且這彩頭是皇上為射獵準(zhǔn)備的,并不曾提過還要比什么拳腳。于指揮使欲以己以長攻人之短,卻連大注都不敢下,可真是英雄了得!”

    于銳被他說得臉都紅了。誰都知道他是天生神力,十二衛(wèi)中也有些人拳腳功夫并不遜于他,只是力氣不及的,此刻便都相互使著眼色,擠眉弄眼起來,顯然都是附和沈數(shù)的。

    “那王爺想要什么賭注?”于銳目光望向太后,“不然,臣請?zhí)笤俪霾暑^?”

    沈數(shù)笑得更輕蔑了:“于指揮使,皇上請?zhí)蟪隽瞬暑^,你也要效法嗎?”

    效法皇帝?這是說他于銳敢自比皇帝?于銳的臉頓時青了。

    “臣絕無此意!”于銳連忙向皇帝拱手,“臣方才是一時著急,失言了。”

    皇帝不很在意地擺了擺手:“朕知道于卿并非無禮之人。四皇弟,你方才的話不妥?!?/br>
    沈數(shù)目光在于銳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懶懶地道:“皇上說的是。其實臣弟也不想跟于指揮使比什么拳腳。他能拿得出什么彩頭,難道拿他的金吾衛(wèi)指揮使來賭嗎?”

    這話說得極是輕蔑了,于銳頓時跳了起來:“有何不可!”

    皇帝皺起了眉頭:“于卿!”隨即有些不悅地看了沈數(shù)一眼,“四皇弟,不可妄言。于卿若拿了他的指揮使來做彩頭,你要拿什么出來才能與他相抵?真是胡鬧!”

    沈數(shù)笑道:“其實臣弟也有東西可抵的,譬如說,臣弟的郡王府。不過,既然皇上不許,那就算了吧。說起來,于指揮使若是輸了,這金吾衛(wèi)指揮使他即便不讓出來,也坐不穩(wěn)當(dāng)了,何苦呢。就當(dāng)臣弟拳腳上不如他就是了?!?/br>
    他這一番話,說是認(rèn)輸,其實分明是狂傲。于銳只覺得一股子火氣直沖到頭頂,當(dāng)即大聲道:“我賭了!”拿郡王府來賭一個金吾衛(wèi)指揮使,其實也算得上相當(dāng)了。

    安郡王府雖然修繕的時候被偷工減料了,但也值得幾萬兩銀子。更何況那是沈數(shù)的臉面,若是被人贏了去,朝中自然不會再給他重建一座,到時候堂堂的郡王連個正經(jīng)王府都沒有,其實就像不穿衣裳上街一樣了。

    于銳想到倘若將這郡王府贏過來的結(jié)果,就覺得一陣興奮。他覺得沈數(shù)這樣進進退退的,其實是根本不敢跟他比的。沈數(shù)就是覺得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來賭,所以才說這樣的風(fēng)涼話。若是他今天不賭,就會被人視為不敢,到時候在金吾衛(wèi)里也免不了總被人背后指點。反過來,如果他贏了沈數(shù),那么今日沈數(shù)在射獵上出的風(fēng)頭就會被盡數(shù)抹去,不單他將來總領(lǐng)十二衛(wèi)別人無話可說,還能用那座郡王府讓所有人都記得他今日的風(fēng)光!

    皇帝的眉頭皺著,仿佛很不愿意的樣子:“于卿,此事不可玩笑。如今當(dāng)著這許多人,萬一你——朕看還是算了吧。”

    于銳覺得一口氣哽得難受,皇帝這是不相信他能勝過沈數(shù)?若是今日他不賭這一局,以后京城里怕不都要說他于銳不如安郡王了。

    “請皇上準(zhǔn)許,臣必要與安郡王再比一局!”于銳單膝跪地,對皇帝抱拳,“若臣敗,則立刻離開金吾衛(wèi)。若是安郡王敗,臣也不敢要郡王府,只要安郡王親口承認(rèn)技不如人就是了!”

    他這是以退為進。果然沈數(shù)立刻道:“本王難道輸不起不成?你若勝了,郡王府從此就改姓于了!”他說完之后,眉宇間卻又掠過一絲不確定的神色,仿佛有點后悔方才沖口而出的話。

    于銳陡然間心里就踏實了,胸膛挺得更高,大聲道:“安郡王既然如此說,我們擊掌為誓!”

    沈數(shù)眉毛微微皺了皺,猶豫了一下,但于銳已經(jīng)伸出了手掌,于是他終于也伸出手來,與于銳相擊了一下。

    皇帝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朕在這里,太后和皇后也在,還有眾官員們都可為證。來人,給于卿和安郡王讓出空地來?!?/br>
    狩獵過后還要比拳腳,一眾女眷們都有些興致勃勃。但有幾個人卻心神不定起來。

    于閣老夫人就覺得心里有點不安。她是知道于閣老對于銳抱了多大期望的,偏偏今日于閣老因年老未曾隨駕,否則,閣老夫人覺得他一定會阻止的,畢竟于銳這個賭注,賭的不僅是他自己的前程,也是于家的利益。但皇帝在場,自然沒有她一個女人家說話的份兒,她只能轉(zhuǎn)頭低聲問自己的兒媳:“你看八郎有幾成把握?我覺得——安郡王能射虎,這……”

    于三少奶奶別的不行,于武學(xué)上卻還是懂一些的,便道:“弓馬嫻熟,未必拳腳就好。安郡王的箭法是極好的了,定然在西北苦練過。不過八郎天生神力,若近身相搏,卻是占了便宜的?!?/br>
    這番話說得中肯,閣老夫人松了口氣,連太后和皇后也都放松了些??梢贿叺拇薹蛉司途o張了起來。萬一沈數(shù)把郡王府都輸了,日后就成了京城里的笑柄??磩偛呕实鄣膽B(tài)度,顯然是想幫著于銳的,若是沈數(shù)敗了,這郡王府肯定是保不住的,那他們崔家把女兒嫁到哪里去?豈不也一樣要被人所笑嗎?

    崔夫人心里亂糟糟的,忽然發(fā)覺自己的衣襟被小女兒緊緊抓著,崔幼婉目光緊盯著前方,一臉緊張。倒是崔秀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發(fā)直。

    崔秀婉的模樣,桃華也注意到了。昨天她就覺得崔秀婉哪里有點不對勁,今兒在這里坐了一上午,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崔秀婉悄悄地吃了十幾顆腌梅。

    既是太后觀獵,自然少不了要備上茶點。崔夫人母女總是安郡王的岳家,面前的東西雖不如皇后和太后,也有四樣點心四樣干鮮果品,其中有一樣名為金乳酥,乃是加入牛乳制成,位份低的嬪妃和命婦們都分不到呢。

    然而這東西有個毛病,就是冷了之后有股子奶腥味。這味兒若是喜歡吃的人自然不覺得,若是不愛吃的,就會覺得有些膻腥了。桃華看見崔夫人拿了兩塊分給兩個女兒,顯然這東西應(yīng)該是姐妹兩個都喜歡的。然而崔秀婉接過去之后,只用帕子托著往唇邊湊湊做了個樣子,就趁著崔夫人轉(zhuǎn)頭的工夫,飛快地塞給了身邊的丫鬟。不僅如此,她臉上還露出過一種厭惡的表情,之后就立刻連吃了幾枚腌果。那腌果的味兒桃華聞得出來,是腌梅。而席上的干鮮果品中,并沒有準(zhǔn)備腌梅。

    出來隨駕,還要自帶腌梅。對平日里愛吃的點心避之唯恐不及,似乎還有惡心欲嘔的反應(yīng)。這些綜合在一起,只能讓桃華想到一件事——崔秀婉,是不是有孕了?

    一念及此,桃華就很想去問問鄔正,那次她讓三七把消息漏給他,他究竟有沒有告訴沈數(shù),又有沒有去查過崔秀婉的底細?難道說他沒聽明白,還是沈數(shù)不愿節(jié)外生枝,只想把先帝定下的這件婚事完成,哪怕日后同床異夢?但現(xiàn)在崔秀婉可能已經(jīng)懷孕了,難道她還敢正常出嫁?

    桃華算了算,從那日在茶樓里看見崔秀婉到現(xiàn)在有一個多月,要說出現(xiàn)了妊娠反應(yīng)也算正常。但崔秀婉還有將近一個月才成親,到時候她過門就有兩個月的身孕,難道到時候準(zhǔn)備用早產(chǎn)來搪塞沈數(shù)?

    如果是那樣,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崔秀婉不愿意嫁給沈數(shù),追求自由的愛情,這是她的權(quán)力,但她沒有權(quán)力混淆沈數(shù)的子嗣,讓他給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

    ☆、第92章 再勝

    桃華思索的時候,底下兵丁們已經(jīng)把獵物搬開,空出了大片的場地。于銳首先把身上的皮甲和佩刀卸掉,往場中一躍,擺開了架式。

    沈數(shù)同樣卸掉了披風(fēng)和皮甲,不緊不慢地將佩刀也拿了下來。他將佩刀交給旁邊的小內(nèi)侍時,順勢抬起頭來,往女眷們這邊看了一眼。

    桃華正有些緊張地注視著他。于三少奶奶的話她也聽見了。所謂一力降十會,這種近身rou搏,力氣大的人總是占便宜,沈數(shù)究竟能不能勝呢?

    于是,她就撞上了沈數(shù)的目光。雖然隔著頗遠的一段距離,但桃華相信沈數(shù)是在看她,并且是用目光示意她放心。

    桃華輕輕吐出一口氣,稍稍往后倚了倚,看著沈數(shù)一旋身便跨進了場中。不知怎么的,她相信沈數(shù),只要沈數(shù)一個眼色,她就放心了。

    于銳并不客氣,沈數(shù)才進場中,他便一抱拳,大聲道:“安郡王請了!”語聲未了,一個跨步長沖,拳已出手。

    他有心試一試沈數(shù)的力量,這一拳用了八成力,且速度甚快。只聽砰地一聲如擊敗革,卻是沈數(shù)似乎來不及躲避,只能硬接了一招,于銳身形只是一晃,他卻蹬蹬退了兩步。

    于銳雙臂微有些酸麻,心中卻是大喜。只這一下,他就試出沈數(shù)的力量是比不上他的,當(dāng)即掄起雙拳,暴風(fēng)驟雨似地攻了過去。一時間,場中只聽他拳風(fēng)呼嘯,拳影縱橫,竟然將沈數(shù)牢牢地壓制了下去,似乎只能招架,連還手之力都沒了。

    太后在上頭遠遠看著,不易察覺地輕輕舒了口氣,稍稍側(cè)了側(cè)頭,用旁邊人剛好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向身后的于閣老夫人道:“八郎還是太年輕了些?!蹦贻p,沖動,這么輕易就把自己的前程賭上去了,萬一失敗了可如何是好?幸而他還是有真本事的。

    于閣老夫人陪著笑低聲道:“是。這些孩子們,還要太后教導(dǎo)他才是……”這會兒她也松了口氣,只要于銳取勝,前頭的沖動也就不算什么了。

    太后搖搖頭:“還是要閣老磨一磨他的性子?!庇陂w老夫人這是奉承呢,她一個內(nèi)宮婦人能教導(dǎo)什么,還不是要于閣老費心。

    正說著話,于思睿也興致勃勃地跑來了。這里原都是各家女眷,等閑人也不會上來,也只他不管不顧的往太后身邊湊,其他人也只好盡量往后退退,離他遠一點了。

    “姑母,我打了一頭鹿,晚上叫人做了鹿脯來給您嘗嘗?!庇谒碱R彩且簧韯叛b,倒把他有些發(fā)福的肚子遮住了,看起來還挺高大的。

    太后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紅潤,額頭猶有汗水,不由得笑了一下:“你也下場去了,竟還獵到了鹿?好,我就等著晚上吃鹿脯了?!痹胝f他快四十歲的人了不該跟著年輕人胡鬧,轉(zhuǎn)念一想他剛失了一個孩子,本就是出來散心的,喜歡狩獵就跑跑也好,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于思睿頗為得意。今日來的勛貴子弟都是年輕人,要數(shù)他的年紀(jì)最大??伤尤荒塬C到一頭鹿,可見寶刀未老——不不不,是可見春秋正盛——也不對,總之這就是能證明他身體極好,絕不遜色于年輕人。

    自打胭脂在精心伺候之下仍舊滑了胎,于思睿心里也不由得生起些嘀咕,但今日一舉得鹿,讓他信心大增,之前的疑惑全都拋到了爪哇國去,一眼看見桃華侍在太后身邊,目光專注地望著場中,從側(cè)面來看好似一枝初開的花,心里不由得又癢癢起來,嘿嘿笑道:“蔣姑娘也在。你不如再給我看看,看我是不是還虛呢?”總算是顧忌著女眷們在場,沒有把那個陽字說出來。

    桃華這才把目光從沈數(shù)身上挪開,仔細看了一眼于思睿。這一眼看上去,她就知道于思睿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這些日子依然是房事不絕的。旁人看起來于思睿是紅光滿面,在她看來卻是虛火上升,身體里那點陽氣都表在臉上了。

    這就如同一堆火,看著焰騰騰的,其實底下的柴都已經(jīng)化成了灰燼,只剩最頂上那點在燃燒,一旦表層這一點也燒完,就只能是一堆死灰了。

    “怎么樣啊?”于思睿還在得意洋洋,“我今日獵了一頭鹿,也送蔣姑娘一份鹿脯如何?”說著,還想往桃華身邊湊。

    桃華往旁邊讓了一步,淡淡地說:“伯爺既然不信郎中,又何必再問呢?!?/br>
    “哎——”于思睿剛要說話,忽聽下面眾人一聲驚呼,轉(zhuǎn)頭望去,正好看見于銳被沈數(shù)整個甩了起來,直甩出圈子之外,重重摔在地上。而沈數(shù)卻轉(zhuǎn)身向皇帝一抱拳,笑吟吟地道:“皇兄,臣弟僥幸了。”

    滿場之中,鴉雀無聲。

    饒是于思睿這種混不吝的人,此刻也不敢再出聲了。太后的臉陰沉得仿佛能刮下一層霜來,皇后張大了眼睛還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于閣老夫人同樣沒有看明白,但臉色已經(jīng)發(fā)白了。唯有于三少奶奶啊了一聲,隨即被婆婆用力掐了一下,緊緊閉住了自己的嘴。

    于銳自己都有些昏頭昏腦。明明之前都是他占了上風(fēng),可不知怎么的,沈數(shù)雖然步步退守,卻防得極為嚴(yán)密,他拳擊腿掃,沒有一記真能落到要害處的。這般對了總有百來招,于銳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才告一段落,正欲緩過一口氣再打的時候,沈數(shù)卻突然欺身直進,將他兩臂往外一撥,扣住腰部就將他舉了起來。

    這一撥角度巧妙,疾如閃電,于銳只覺得雙臂關(guān)節(jié)處一陣酸麻,人已經(jīng)被甩飛出去。沈數(shù)扛起他時,手肘在他腰間狠狠一頂,他便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狠狠摔在地上,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只覺得五臟翻涌,似乎都被這一摔震得移了位。

    皇帝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古怪,似乎是被抹了面子,卻又要強撐著露出笑容:“四皇弟好身手。如此,這彩頭還是你先取?!?/br>
    沈數(shù)一番鏖戰(zhàn)之后,額頭微汗,卻并不氣喘,聽了皇帝的話也不動腳,只站著笑道:“方才臣弟與沈指揮使下注,也不只這彩頭吧?”把指揮使三個字咬得格外地重。

    他這樣咄咄逼人,皇帝臉色便有點不好看:“知道了。”

    誰知沈數(shù)還不罷休,仍舊笑道:“金吾衛(wèi)拱衛(wèi)大內(nèi),不能群龍無首,不知皇兄矚意哪一位接任指揮使呢?”

    皇帝明顯不悅起來,但這賭注是于銳自己下的,他就是心中不快也沒法對沈數(shù)發(fā)泄,于是目光向四周一轉(zhuǎn),伸手點了一人:“方謙,今日起,由你接任金吾衛(wèi)指揮使?!?/br>
    于銳勉強撐起身體,剛要說話就覺得嗓子眼一甜,張嘴吐了一口血出來?;实劭此谎?,臉色緩和了許多:“太醫(yī)呢,快送于卿去帳內(nèi)診脈?!?/br>
    太醫(yī)們連忙上來,又有幾個內(nèi)監(jiān)幫忙,七手八腳把于銳抬走了。四周的圍觀的人們這才竊竊私語起來?;实坌木w不快,掃了一眼眾人,沉了聲道:“方指揮使!”

    這方謙是前年才進到金吾衛(wèi)里的。他本是把守外層宮門的侍衛(wèi),有一次皇帝的步輦出入宮門,抬輦的大力太監(jiān)不知怎么被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把皇帝摔下來,在旁邊守門的方謙一個箭步上前,及時扛住了步輦。這也算是救駕之功,皇帝就將他提進了金吾衛(wèi)。

    他平日沉默寡言,也不是什么望族子弟,雖然是皇帝親自提起來的,但之后也再未有過什么特別的賞賜,大家也就漸漸把他忽略了。可是他剛才站得離皇帝近,又是有過功的人,皇帝被沈數(shù)的話一擠兌,不假思索隨手就點了他,這可就真是好運氣了。

    這會兒皇帝提高嗓門喊了他一聲,方謙便一抱拳,轉(zhuǎn)身便道:“金吾衛(wèi)列隊,各歸其位!”他長得貌不驚人,但身高臂長,的確是習(xí)武的好材料。平日里不顯眼,這會兒發(fā)號施令,竟然也有幾分威嚴(yán)。且有皇帝在旁,那些個心里不平衡的侍衛(wèi),也只得都聽從號令,轉(zhuǎn)身列隊去了。

    沈數(shù)微微一笑,這才轉(zhuǎn)身往彩頭前面走。

    十個內(nèi)監(jiān)手里捧的東西珠光寶氣,能看得人眼花繚亂,沈數(shù)舉起手來,在上頭來回晃了晃,似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姐夫會拿什么?”崔幼婉很小聲地道,轉(zhuǎn)頭沖崔秀婉一笑,“說不定會拿那枝回鸞釵,可以送給jiejie——”

    她話猶未了,沈數(shù)的手落下去,卻撿起了那塊玉雕水仙,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笑道:“這心思倒巧,拿回去擺著,與真水仙想必差不了多少?!?/br>
    這一下連皇帝都有點詫異了。其實他給沈數(shù)準(zhǔn)備的是那套上好的軟甲,卻沒想到沈數(shù)最后拿的,居然是這塊不起眼的玉雕:“四皇弟喜歡玉?”

    沈數(shù)抬手遠遠沖太后一抱拳,笑嘻嘻道:“聽說這是母后出的彩頭,我自然是要這個?!?/br>
    太后的臉一下子就脹紅了。原來沈數(shù)就是刻意選了她出的彩頭——打敗她的侄孫,贏得她的東西,多么得意的算盤。太后的手在衣袖里緊緊地攥著,臉上卻露出了笑容:“難得你喜歡,我宮里還有幾塊玉雕,回頭給你送過去。”

    “那就多謝母后了?!鄙驍?shù)長揖,玉雕滑進了袖子里。

    皇帝看看太后的臉色,很適時地咳嗽了一聲:“其余人呢,都來取賞!”

    雖然沒拿到頭名,第二名又被抬走了,但這并不影響其余人的歡樂。皇帝一聲令下,便依次上前來拿取彩頭。于銳雖不在,皇帝卻體貼地取了那一盒明珠讓人送到他帳中,至于那軟甲,自然是被第三名的侍衛(wèi)取走了。

    這一取彩,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方謙竟拿到了第八名。平日看著他不顯眼,竟也是金吾衛(wèi)中出類拔萃的了,當(dāng)下有些人的不平之心便息了許多。

    曹鳴是勛貴子弟中唯一能去取彩的,雖然是最后一名,只拿到別人挑剩下的那柄有點華而不實的匕首。但對這些勛貴子弟而言,這匕首象征著榮譽,自然是看起來越華麗越有派頭就越好,至于說好匕首,若是他們要用,難道還弄不到不成?

    好些人都圍著曹鳴恭喜?;实塾至钊水?dāng)場取了金銀來,將得獵物十只以上的人都賞賜了一番,大家便皆大歡喜起來。

    狩獵之后,便是夜宴,眾人都在太陽下曬了一日,便各自回去更衣,尤其是嬪妃們,還要重整妝容,希圖著引起皇上的青睞。

    吳才人雖是新晉位的,但地方有限,也只分到了一頂小帳篷,才進帳門就被勾住了發(fā)釵,綠綺上來替她解了開來,但發(fā)髻也勾散了,不由得有點煩躁,隨手將那釵子拋在地氈上,恨恨坐下:“今日真是丟臉!”

    綠綺不敢說話,只得伺候她重新梳頭更衣,半晌才小聲道:“只要皇后娘娘看重您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