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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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華輕輕笑了一聲:“別理她。多半是有癔癥。”崔家是決不會讓她嫁做側(cè)室的,所以崔幼婉其實并不能構(gòu)成威脅。 薄荷哼了一聲:“說不定真是有癔癥。從前姑娘去給她jiejie治病,她也是這么一副嘴臉,好像姑娘是去害她jiejie的。如今人沒了,倒更變本加厲起來了——姑娘,她不會覺得崔大姑娘死了是因為你沒給她治好吧?” 這丫頭聯(lián)想力也挺豐富的。桃華笑著摸摸她的頭發(fā):“既然是癔癥,你管她想什么呢,橫豎她又不能撲上來咬我。” 薄荷忿忿地哼了一聲:“依奴婢看,崔家沒個好人?!贝薮蠊媚锂敵鯌B(tài)度也未見得多好,王爺若是真娶了那個女人,肯定沒有娶她家姑娘來得開心。 畢竟還是要有所避忌,沈數(shù)并沒有把桃華送到魯家,而是在街口就分了手。臨走的時候他在車廂上敲了敲:“放心,崔家那邊我會找人看著?!?/br> 桃華知道他是把剛才薄荷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心里一暖,掀開簾子對他笑了笑:“我不怕她什么,你別為崔家分心?!币龅氖虑樘?,崔家又算什么呢? 沈數(shù)也回她一笑,伸手替她把一綹碎發(fā)往后抿了抿,低聲說:“明天等著我?!彪S即雙腿一夾馬腹,往前走了。 薄荷扒著窗戶邊嘖了一聲,十分驕傲地道:“王爺騎馬真是好看?!币仓挥型鯛斶@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家姑娘。 桃華被她逗得笑出來:“好了,有王爺在,你也不用擔心崔家了?!爆F(xiàn)在更應(yīng)該好好想想,去了魯家,她該怎么對魯顯提那件事。 魯老夫人早就等著桃華了。原說是十日復診,早幾天就該到了,結(jié)果京城里都知道太后給蔣家賞了一個宮人去教規(guī)矩,蔣家姑娘怕是在成親之前都不好再出來了。 這十日用藥之后,魯老夫人覺得并沒有之前喝瓜皮湯的效果那么明顯,心里不由得有些著急,生怕桃華再也不能來。昨日得了蔣家那邊的消息,今日一早就翹首以待,見了桃華便忍不住問起來:“……仿佛跟前些日子沒什么不同……” 桃華一邊給她診脈一邊含笑道:“老夫人這是多年積下來的癥候,之前乃是因為夏日食瓜實在太多而突然爆發(fā)出來,所以稍一緩解,老夫人便覺得效果顯著。如今用藥是要調(diào)節(jié)積年舊疾,這就慢了?!?/br> 魯老夫人略有些失望:“那要多久才能好?”她現(xiàn)在腿已經(jīng)不疼,但走路總覺得不太得勁。 桃華略算了算:“總要再吃六副藥才行?!彼f的一副藥是指十天,六副就是兩個月,“等到入夏,老夫人就會覺得身上輕快了。只是夏日里務(wù)必注意不可再過食生冷。另外三伏之時我還要給老夫人來做幾次艾灸,今冬就不會再有腰腿不適了?!?/br> 魯璇在旁忍不住問道:“為何要等到三伏才做艾灸?今日難道不能做?” 桃華微微一笑:“治病以時,事半功倍。三伏是陽氣最盛的日子,此之謂冬病夏治?!?/br> 魯璇聽得半懂不懂,還想再問,被魯夫人以眼神制止了,親自給桃華端過茶來:“蔣姑娘辛苦了?!痹鞠胫煨靾D之,關(guān)系近些再提魯璇的事兒,可看樣子桃華以后出門的次數(shù)大概也不會太多,還是早點說了這事的好,“莊子上今日一早送了新鮮的魚蝦過來,蔣姑娘可肯賞臉在寒舍用飯?” 一早讓城外莊子送新鮮魚蝦過來,顯然是預備著要請她吃飯了。桃華目光在魯夫人母女身上一掠,就大致猜到了魯夫人的意思。魯璇未有所出的事她也知道,總脫不了是要看看為什么不孕不育了。正好她也要等魯顯回來,兩得其便。 魯夫人聽桃華答應(yīng)留下吃飯,忙不迭叫人下去預備,又問桃華的口味如何,支使得下人們團團轉(zhuǎn)。魯璇在旁邊看得直撇嘴,被魯夫人瞪回去了。 桃華并不在意,只叫薄荷回去瞧瞧,看宮里是否派了太醫(yī)過來。若海姑姑問起,就說她想請的郎中不在家中,她正要等一等。 魯夫人早有準備,一桌飯菜不過片刻就流水般傳了上來。菜色顯然是精心準備過,不但有京城風味,還有幾道特地做的江南風味。席間魯夫人談?wù)勑π?,也算是賓主盡歡。 魯老夫人上了年紀,慣于歇午,用飯之后略坐片刻消了食,就去歇下了。魯夫人借口請?zhí)胰A去賞早開的玉蘭花,將人帶到園中小亭里坐下,奉上好茶,這才吞吞吐吐地說起了魯璇來。 這亭子地勢修得略高,能一覽園中景色,此刻即使是正午時分也涼風習習。桃華愜意地坐著,聽魯夫人說完便微微一笑:“不知道魯大人什么時候回來?” 魯夫人心領(lǐng)神會:“姑娘是有什么事要跟我家老爺說?他知道姑娘今日來給老夫人復診,定然會早些回來的?!?/br> 魯顯是不是早就計劃著要早點回來桃華不管,反正只要他趕緊回來就行了。 果然約有半個時辰之后,就有丫鬟來回話:“老爺回來了?!?/br> 魯顯是從衙門里急急趕回來的,一路上心里嘀咕,這時候把他叫回來,只怕是為了要履行那個承諾了。只不知道究竟這蔣氏會提出什么事來。倘若她要提些令人為難的事,要如何才能推辭? 魯顯一路打著腹稿回家,見了桃華簡直是一臉戒備:“蔣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桃華卻不接話,反而說起了魯璇:“魯夫人提到令千金數(shù)年未曾見喜,聽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給令千金也診診脈。魯大人怎么看?” 這種客客氣氣的聲調(diào)簡直讓魯顯要抓狂。在他聽來,這分明是在說:你魯大人不讓我行醫(yī),現(xiàn)在你女兒需要我診脈了,你說我是診呢還是不診呢? 他真想說不要診了,可是魯璇數(shù)年無出,不知找過了多少郎中診治,甚至還請過太醫(yī),為了求子吃過偏方,各寺廟里更是沒少上香,可就是沒動靜?,F(xiàn)在她婆家連通房丫鬟都賞下來了,魯璇若是始終不能生育,只怕就要麻煩。魯顯憋了半天,還是道:“蔣姑娘是想要怎么樣呢?” “今年是太后娘娘五十九歲圣壽?!碧胰A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扯起了別的,聽得門外的魯夫人急得火躥頭頂,“雖說不是整壽,但也是逢九之年,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大辦的?!?/br> 逢九分為明九和暗九,明九即是壽數(shù)中帶著九字,暗九則是壽數(shù)合九之倍數(shù)。不過無論明暗,按時下風俗,逢九之年都不甚吉利,須要處處小心?;实垡筠k圣壽,也是想著給太后沖一沖。 “既然要大辦圣壽,總要赦一赦的。若說大赦天下,未免有些不大適宜,不過今年山東那些人里,有些并未造反卻因家人涉嫌造反而被判秋后處斬的,似乎可以赦了為太后積福?!?/br> 魯顯吃驚地看著桃華,本能地道:“蔣姑娘,這是朝政之事!” “我自然知道這是朝政之事,總要有人先上個折子才好辦事?!碧胰A慢條斯理地道,“魯大人,這是積福積德的事,并不違背了什么。這個折子,你應(yīng)該可以上的吧?” 魯顯緊閉著嘴唇,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老實說這件事對他而言沖擊也是頗大,尤其在于鋌莫名其妙的死后?;蛟S外頭的傳言還有懷疑于鋌死于沈數(shù)之手,但他心里卻是極明白的,于鋌分明就是被于家舍棄了! 現(xiàn)在蔣氏突然向他提出這個要求,幾乎就等于向一片表面勉強維持平靜,底下卻是暗涌不斷的水面上突然扔下了一塊巨石,將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做好的心理建設(shè)又給打了個粉碎。 不上這個折子嗎?其實他心里也還是有些可憐那些無辜百姓的,且如蔣氏所說,這是件積福積德的事,哪怕不積于自身,也積在兒女身上。 可若是上了這個折子——他可是于閣老的門生,這個折子一上,將置于閣老于何地呢?而且,于家能放棄于鋌,會不會也就放棄了他? 桃華悠然地等著,觀察著魯顯的表情。她不是心理醫(yī)生,不能從魯顯的表情和動作上挖掘出他內(nèi)心的確切想法,但是大體的猜測還是能做的——她提出這件事的時候,魯顯不是強硬地拒絕而是先找了個朝政的借口,證明他對這件事本身其實還是有些想法的。很有可能,他對此次于家以無辜百姓頸血鑄起于銳軍功的事也并不贊成。 “這件事——”魯顯掙扎地喃喃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半晌才道,“那終究是造反,本也該族誅。十惡原本就是不赦之罪?!?/br> 十惡之罪,謀反在首,自然是不赦。 “謀反之人已經(jīng)都處斬了,剩下的這些只是被他們牽連而已。這些人未犯謀反之罪,自然也就談不上十惡了。”桃華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沿,“魯大人,當初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現(xiàn)在再加上令千金……” 魯夫人一直在門外偷聽,聽到這里不由得心里一緊。魯顯此人并不喜受人威脅,蔣氏這樣說話正犯了他的忌諱。上次為了魯老夫人他才勉強低頭,此次只怕…… 她還沒有想完,魯顯已經(jīng)冷冷地道:“蔣姑娘,你這是威脅魯某?” 魯夫人很想進去捂住蔣氏的嘴,告訴她不能跟魯顯硬頂。然而她馬上就聽到蔣氏同樣冷淡地道:“難道魯大人要出爾反爾?若是如此,也請恕我不履行承諾了,令慈的病癥,就勞魯大人另請高明吧?!?/br> 魯夫人實在忍不住,悄悄探頭看了一眼。魯顯正背對蔣氏站著,大半個側(cè)臉正好落在她眼中。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魯顯的表情并不像他的語氣一般冷硬惱怒,臉雖然板得很緊,但做為多年的枕邊人,魯夫人仍舊在丈夫的眉宇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抹輕松。 輕松?魯夫人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之后她就聽見魯顯冷冷地道:“當初的承諾是家母做的,如此,魯某不敢悔諾。但此事一了,魯某就再也不欠蔣姑娘什么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仍舊板得緊緊的,可是雙眉之間的川字紋反而展開了些。 魯夫人縮回頭去,在門外怔怔地站了片刻,突然明白了。其實魯顯是愿意上這個折子的,可是他也知道,上了這個折子就等于對于閣老的背叛。在自己的良心與對座師的忠誠之間,他搖擺不定,而蔣氏用魯老夫人的一個承諾,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蔣氏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呢?魯夫人站在門外情不自禁地思索起這個問題來。不過她馬上就聽見蔣氏似笑非笑的聲音:“魯大人,還有貴千金呢?!?/br>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魯夫人立刻就在心中得出了這個答案——否則她就不會如此得寸進尺,竟然還想用魯璇再要一個承諾。她卻不知道,魯老夫人是母親,為了孝道魯顯才會認下這個承諾,魯璇可沒有這個份量。 不知怎么的,魯夫人覺得稍稍松了口氣。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心思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如果蔣氏真能做到,那魯夫人覺得自己大約是不敢請她再來給魯璇診治了。 果然魯顯硬聲道:“蔣姑娘若是不愿給小女醫(yī)治,魯家并不敢強求?!?/br> 桃華微微一笑:“罷了。醫(yī)者父母心,雖然魯大人總是不想讓我做個醫(yī)者,不過家訓不敢忘。請令千金過來吧,至于說這報酬,就請魯大人日后再得好茶,送我一些就是。” 魯顯偷偷松了口氣,板著個臉出門,在門外看見魯夫人,臉上不由得略有幾分尷尬。魯夫人心知肚明,只裝做不知道,一臉急切地問道:“老爺,蔣姑娘可答應(yīng)了?” 桃華在屋里聽見魯夫人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剛才她都看見魯夫人的首飾在門邊上晃了晃——魯家的丫鬟至多不過是一枝銀簪,能戴那樣鑲珠金釵的,除了魯夫人還有哪個? 不過她可無意揭破此事,人家夫妻間的事,要她多嘴不成?今日把折子的事辦成,也就夠了。如今有魯老夫人和魯璇在,日后跟魯家打交道的時候怕還多著呢。 魯璇被魯夫人叫了過來,才知道是要讓桃華給她診脈,不由得就露出點別扭的神色來。魯夫人急得掐了她一把,嗔道:“這時候你倔得什么勁兒!你爹都為了你低頭了,你難道還要將這大好機會浪費了不成?”硬拖著女兒進了屋里。 桃華并不在意魯璇的態(tài)度,徑直給她診了脈,又看了眼底和舌苔,再問過日常起居,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魯夫人一直盯著她的臉,一見她皺眉,頓時就有些緊張:“蔣姑娘,這是——”以前來的郎中乃至太醫(yī)都說魯璇只是略有些宮寒,然而調(diào)理之后仍舊無孕,再求診時也只說兒女緣分未到,勸她放寬胸懷,靜待機會即可。 這些話聽得多了,魯夫人都快要會背過了。甚至那些方子,也無非就是活血化瘀之類,萬變不離其宗。 “之前那些藥方,夫人還保存著嗎?能否拿來給我看看?” 魯夫人急忙叫丫鬟去拿藥方,轉(zhuǎn)頭看見魯璇,便道:“這怕是還要些時候,你祖母大約要醒了,我陪著蔣姑娘,你去瞧瞧。” 魯璇正覺得向桃華講述這些隱私之事十分的不自在,巴不得這一聲,立刻起身走了。丫鬟飛快地取來一迭子藥方,桃華細細看過,眉頭始終未曾展開。魯夫人在旁邊靜靜坐了良久,才緩緩道:“蔣姑娘,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看她將魯璇打發(fā)走,桃華就知道她多半是猜到了什么,遂放下手中藥方道:“令千金在求醫(yī)問藥之前,曾經(jīng)小產(chǎn)過一次?!?/br> “什么?”魯夫人騰地站了起來,“不可能!”真要是小產(chǎn)過,那就是能生??! 桃華鎮(zhèn)定地對她比了個請坐下的手勢:“夫人不要激動。方才我已經(jīng)問過了,令千金出嫁之前行經(jīng)規(guī)律,雖然略有些宮寒的毛病,不過是飲食上有些不慎,尚不致到不孕的程度。而嫁人之后,則有幾個月經(jīng)量忽少忽多,且伴腹痛。之后經(jīng)水又規(guī)律起來,可行經(jīng)量卻是比從前增加了,對嗎?” 這都是方才伺候魯璇的貼身丫鬟詳細講述的,魯夫人也在旁邊聽著,并無一字差錯。 桃華手指習慣性地在桌沿上輕敲了幾下:“這幾個月的經(jīng)量先少而后多,其實就是一次小產(chǎn)。有些女子初初有孕之時,仍有些許見紅,會被誤認為是經(jīng)水,加以本身有孕的時日尚淺,并無反應(yīng),因此并不知自己已經(jīng)有孕了。之后的經(jīng)量突然轉(zhuǎn)多,其實就是小產(chǎn)所致。”不過那會兒孩子還不知有沒有花生米大,流掉了也看不出來。 魯夫人臉色鐵青,魯璇的貼身丫鬟還等在屋里,聞言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夫人,奴婢實在不知啊。姑娘身上并無半點不適,那日是經(jīng)期之前吃了些冰,所以經(jīng)水才少的。蔣姑娘又未親眼看見,如何能說姑娘是小產(chǎn)呢?”這會兒她是抵死不能承認的,否則魯夫人說不定會打死她。 “那你就讓姑娘吃冰?”魯夫人氣得手腳亂顫。魯璇在家中時,她是極重養(yǎng)生的,便是炎炎夏日,也極少允魯璇吃那冰水之物。只是魯老夫人不以為然,也不管什么時候,總是亂給魯璇吃些涼性的瓜果。魯夫人一直覺得,魯璇這宮寒就是魯老夫人造成的,卻沒想到魯璇出嫁之后竟更不在意了,居然在經(jīng)期將至的時候吃起冰來。 丫鬟哭道:“姑娘嫌熱,奴婢實在攔不住?!蹦悄暌膊恢趺吹?,才進夏季,魯璇就嚷著身上燥熱,非吃冰不可。 桃華搖了搖頭:“如此反常,就該延醫(yī)就診。其實那個時候,你家姑娘已經(jīng)有孕了,所以才會與平日不同?!?/br> 丫鬟眼看魯夫人臉色鐵青得嚇人,怎么敢承認此事,硬著頭皮道:“后頭請來的郎中極多,還有太醫(yī),可都沒說姑娘小產(chǎn)過!” 桃華淡淡道:“那是因為郎中多是男子,即使向你們詢問,你們又豈會答得如此詳細?醫(yī)者四診,望聞問切,切脈乃是第四。僅憑診脈,自然難以盡數(shù)知悉,難免有誤。”剛才她連魯璇是否白帶增加都問了,問得魯璇都有些坐不住。倘若換了個男子來問這些話,恐怕魯璇根本就不會讓他診治了。 魯夫人這會兒沒時間跟這丫鬟斗氣,揮手叫人將她拖了下去,追問桃華道:“可是璇兒小產(chǎn)傷身,所以不孕?” 桃華嘆了口氣。如果僅僅是小產(chǎn)傷身,倒還沒那么麻煩了??涩F(xiàn)在魯璇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小產(chǎn)之后抵抗力低下引發(fā)了急性輸卵管炎。之后又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腹痛的癥狀雖然自己好轉(zhuǎn),但炎癥卻并未消失,數(shù)年下來已經(jīng)導致了輸卵管堵塞,這才不孕的。 關(guān)于女子不孕,在《千金要方》里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斷緒”的說法,便是與輸卵管有關(guān)。但是輸卵管究竟是否堵塞,堵塞到什么程度,中醫(yī)都是很難確認的,必須要做造影才行。而一旦確認堵塞嚴重,除了手術(shù)疏通之外,難有它法奏效。 桃華翻看的這些藥方里,就有幾張開的藥其實就是在治療輸卵管堵塞,然而這些藥方吃了都沒有效果,恐怕魯璇的病已經(jīng)比較嚴重。至于所有的郎中太醫(yī)們都只說她是宮寒,這里頭自然有些是醫(yī)術(shù)不夠精湛,全部將其歸為宮寒一類,還有幾個卻恐怕是說出來只會招致病家的不滿,干脆也都說是宮寒了。 魯夫人聽不懂那么多,只追問道:“那璇兒的病可還能治?” 桃華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恐怕難。此病癥深在腹中,藥力難至,針砭不達,單飲藥湯實在難以治愈?!敝劣谑中g(shù)疏通輸卵管,這里可沒設(shè)備。 魯夫人撲通一聲坐倒在椅子上:“難道說,璇兒她,她就——” 桃華嘆了口氣:“我可以開個方子,然而也只是試試看。雖然這話說得難聽,但我必須告訴夫人,倘若——倘若令婿納側(cè)之后能得子女,令千金這病全是確鑿無誤,極難有孕了?!背撬碾p側(cè)輸卵管沒有完全堵死,或者哪天發(fā)生奇跡,能讓她有個孩子。 ☆、第138章 笄禮 離開魯府,桃華的心情不算太好。畢竟要等男人納妾之后才能確認女子病癥這種事,委實讓人有些憋氣。 薄荷已經(jīng)從蔣家又跑了回來接人,一上馬車就忍不住想笑:“姑娘,宮里派了太醫(yī)過來了?!睘榱艘粋€宮人,傳召的太醫(yī)竟跑得這樣快,為了什么還不是一眼就看得出來?懷疑她家姑娘動了手腳唄。 桃華有點懶懶的打不起精神來:“太醫(yī)怎么說?” 薄荷把嘴一撇:“他們查了又查,問了又問——海姑姑居然還藏了些昨晚的飯菜呢,可惜太醫(yī)檢驗過后都說沒有問題?!?/br> 桃華悶笑。她怎么可能在飯菜里下藥,這種法子實在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畢竟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真正無色無味的毒藥,海姑姑這等在宮里呆久了的人,對于食物的味道是很敏銳的,有什么不對都能吃得出來。 薄荷眉飛色舞:“太醫(yī)說飯菜無事的時候,海姑姑那眼都睜圓了。后來太醫(yī)給她診了脈,說她是在宮中積年的胃腸舊疾,平日里吃得清淡倒不覺得,現(xiàn)在換了個地方,飲食過于豐富,又勞累了些,就發(fā)作出來了。太醫(yī)說,她其實是有些‘水土不服’!” 桃華也忍不住嗤地笑了出來。水土不服,倒也叫人無法辯駁。既然有些人會認床,那么有人的肚子會認菜也是可能的。 “姑娘不知道,海姑姑聽見這個,那臉上的神色——嘖嘖,真叫一個精彩!”當時她就站在旁邊,看得可是清清楚楚呢,“奴婢立刻就向海姑姑認錯,說咱們家里只顧著好生供奉,竟沒想到海姑姑不宜用這些葷腥厚味,打今兒起,就全照著宮里的份例來?!?/br> 宮里的份例都是有數(shù)的,給海姑姑這等年長宮人的比下頭粗使宮人自是要好些,但也多是清湯寡水,有時還是涼的,哪有蔣家每餐四菜一湯,兩葷兩素的供應(yīng)豐厚? “這個太醫(yī)還是有些醫(yī)術(shù)的。”桃華若有所思地道。其實她也同樣利用了這一點,只不過又不僅僅是這一點罷了。 “那姑娘,太醫(yī)給海姑姑開了藥了,她吃了會好嗎?”薄荷笑完了又有點擔憂。 “哪有那么容易。”桃華微笑。如果太醫(yī)一治就好,她不是白折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