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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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蔣姑娘可給海宮人診過脈?”這病雖能用水土不服來解釋,可太醫(yī)總覺得哪里好像還有點不大對勁兒。這位蔣姑娘的醫(yī)術,是院使大人都在私下里稱贊的,向她請教應該也不算丟臉吧? 桃華再次露出為難之色:“并沒有。實在是海姑姑她——想來她是更信任諸位太醫(yī)的?!?/br> 太醫(yī)默然,暗想這海宮人看著精明,其實卻是個傻子。放著蔣家姑娘不用,非要用宮中太醫(yī),不就是怕蔣家人給她下藥嗎?可她怎么不想想,若是她讓蔣家姑娘醫(yī)治,那時責任就被壓在了蔣家人身上,蔣家人保著她還來不及呢,怎么還會對她動手腳?結果如今蔣家人撇得一干二凈,倒把事兒都轉到太醫(yī)院頭上來了。 跑這么一趟,太醫(yī)也覺得有點惱火,回宮之后自然一字不差地向太后回報了:“……海宮人不遵醫(yī)囑,下官實在是……如今人在宮外,消息亦不靈通,下官去時,病情又耽擱了數(shù)日。所謂沉疴難治,這病再拖下去,恐怕下官也要束手了?!?/br> 一個宮人的死活,太后倒不放在心上,她關注的是能否在這件事里抓到蔣家的把柄:“蔣家如何說?” 太醫(yī)低頭道:“蔣家依下官所說每日只供白粥小菜,除此之外一概不動。只是海宮人……下官去時,那侍奉海宮人的婢女正在挨罰。只是蔣府言道海宮人是太后所賜,并不敢隨意約束。下官只恐海宮人這般,病將漸重?!?/br> 太后皺著眉頭道:“蔣氏可給海宮人診過?” 太醫(yī)把頭垂得更低:“海宮人不肯……”若是一開始就讓蔣家姑娘診脈倒是好了,如今他已經(jīng)接手,蔣家姑娘自然就不肯再沾手了。 太后擺手讓太醫(yī)下去,恨恨道:“廢物!她這才去了蔣家多少日子,倒有一多半時間是在病著。”而且還越來越重,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再教導蔣氏什么規(guī)矩了。 “是誰又惹母后生氣了?”皇帝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朕聽說母后傳了太醫(yī),可是哪里不適?” “我并沒有什么不適?!碧竺銖娦α诵Γ安贿^是派去蔣家教導規(guī)矩的那名宮人病了?!?/br> “一名宮人,也能這樣勞動母后費心?”皇帝皺起了眉頭,“朕也聽說了些,據(jù)說是出了宮便不知節(jié)制飲食,才致病倒的?差事當不好,倒來打擾母后,她倒是好大臉面!” 這番話說得一些破綻也沒有,聽起來全是在關心太后,太后也只能笑道:“畢竟我差出去的人,自然只得我費心了。” 皇帝眉頭皺得更緊:“聽院使說,母后這些日子時常頭痛,定是勞神之故。下頭這些人也真是可惡,如此不知體恤母后,母后便不必再為她們cao心了。來人,去尚儀局傳朕的話,若是那海宮人三日之后還是不好,便將她遷回來養(yǎng)病,另派得用的人選去蔣家教導禮儀,不許再讓太后煩心這些瑣事!誰若是再惹太后動氣,朕絕不輕饒!” 滿殿的人都被皇帝的怒火嚇住了,個個噤若寒蟬,只有杜內監(jiān)低眉垂眼地應了,轉身出去傳話。 等他走出殿門,太后才反應過來,干咳了一聲:“皇上也不必動氣,你日夜憂勞國事,才是真要仔細保重才是?!?/br> 皇帝臉上怒色不減:“朕就是恨這些人沒個頂用的,什么差事都辦不好!” 太后沒話可說。其實她也深有同感,從今年上元節(jié)開始,她交待下去的事這些人也沒辦好幾件。 “母后就不要再cao心此事了?!被实蹞Q了和顏悅色的神態(tài)轉向太后,“院使都說了,母后必要心情愉悅少動氣惱才于身體有益,這些瑣事只管交給下頭人去做,何必母后親自過問?” 太后干笑了一聲:“皇帝有這份孝心,老天必定鑒知,會保佑我的?!?/br> “這也不夠?!被实壅J真地道,“母后今年逢著明九,身子不好大約也因了這個——朕打算大辦圣壽節(jié),赦天下為母后祈福?!?/br> 太后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年是五十九歲壽辰,都說逢九流年不利,或許今年諸事不成還真是與此有關。原還想推辭,這會兒也改了主意,只道:“大赦天下也太過了,我不過是個太后,很不必如此?!?/br> 大赦天下這種恩典,一般只有新帝登基才會施恩至此,太后不過是個逢九之年,還不是整壽,還真擔不起大赦天下這名頭。 皇帝卻固執(zhí)道:“為母后身體康健,有何不可?母后不必管了,朕自有主意?!?/br> 太后的圣壽節(jié)其實早就籌備起來了,內務府比誰不會討好,似這等逢九之年他們早就記在心中,只等著上頭一句話,就可以辦起來了。只是大赦天下的話傳出去,還是引發(fā)了一番轟動。 實在是大赦天下這恩典太重了,京城里沸沸揚揚這么一傳,連于閣老都有些坐不住,特地讓閣老夫人進宮含蓄地提醒太后:“……雖說為祈福計,大赦天下也未免過了些……”福氣并不是越重越好,重到你擔不起的時候就要從別的地方折一點了,比如說,折壽。 太后是真的有些無奈:“我亦覺太過,是皇上定要堅持?!比缃裨挾颊f出去了,皇帝金口玉言,哪有再更改的呢? 皇后在旁,撇嘴道:“皇上哪是為了母后,分明是為了別人來討好母后,想堵母后的嘴呢!”這事兒一出,誰還關心太后賞到蔣家去的那個海姑姑?聽說她吃了太醫(yī)的藥之后仍舊腹瀉個沒完,如今已經(jīng)從蔣家召回來,送到宮里專門給宮人養(yǎng)病的地方去了。 說是給宮人養(yǎng)病的地方,其實太醫(yī)根本不涉足那些地方,就是由幾個粗通醫(yī)術的宮人看著,胡亂弄些藥吃。若是命大,養(yǎng)好了大約還能回來當差,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抬出去了。 至于說蔣家那邊,自然有尚儀局另派了一個年長的宮人去指點——沒錯,是指點,不是教導——連皇后都獎賞過蔣氏,說她跟海姑姑學規(guī)矩學得好,尚儀局派去的人,敢說自己比太后派的人更厲害嗎?是以只能說是指點,不敢稱教導了。 這事兒把皇后噎得好幾天胸口都像卡著什么似的,吐不出咽不下,找個機會把出主意的陳內監(jiān)罵了個狗血噴頭,險些攆出正殿。 于閣老夫人只當沒聽見皇后的話,仍對太后道:“可此事實在太重,閣老已經(jīng)要上折子代娘娘辭謝了。” “這是應該的?!碧笠伯敍]皇后這人,點頭道,“你回去與閣老說,叫他只管按自己想的做就是,我并不圖這虛名兒?!?/br> 于閣老的辭謝奏折上得很快,可惜皇帝并不打算聽從,甚至要發(fā)明詔詔告天下大赦之事。雖然這明詔一時還沒有發(fā)出來,但京城里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且正向周邊迅速擴散。 “既然皇上執(zhí)意如此,閣老不如就遵從了?”于黨的部分骨干聚集在于閣老家中,秉燭夜談。 于閣老眉頭皺得死緊,看了一眼出主意的那個人,眼中掠過一絲不悅。此人并無多少才能,不過是緊巴著于黨才升上來的,因為像條狗似的忠心,于閣老才用他一用。然而他急于拍馬,經(jīng)常說出些不知所謂的話來,不但不能出力,反而時常是個累贅。 “不可?!绷硪蝗肆⒖恬g斥,“此為逾越。到時皇上是大孝,太后可就——”皇上這是拿著太后來給自己博得孝順的名聲啊。 于閣老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個有眼力的,看得出如今皇帝已經(jīng)漸漸與于氏一族離心了。從前皇帝孝順太后,可從來沒有這么大張旗鼓的。 “但是皇上顯然不肯……”開始那人說了半句就不吭聲了。 眾人都不說話了。皇帝這次擺出一副非赦不可的樣子,當然若是內閣諸人力阻,皇帝的明詔也發(fā)不下來。但如此一來勢必鬧僵,這可是件麻煩事。 “依下官看——”魯顯一直沒有發(fā)言,這時才向前傾了傾身,“皇上要赦,也不必大赦?!贝笊馓煜履鞘腔实鄣囊?guī)格,但是少赦一點,太后還不算太過格。 “那要如何赦?” “以下官的淺見,皇上想赦的不過是山東那些人。” 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魯顯這一句話,就讓眾人都議論了起來。開頭拍馬的那個立刻叫了起來:“這如何能成?若是赦了,豈不就是說——”總算他腦袋還算靈活,及時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這些事知道就行,說出來可是不成的。 這次眾人紛紛同意他的看法,若真是赦了這些人,難道是要承認于銳在山東錯殺了良民不成? 于閣老淡淡看了魯顯一眼:“這些日子令慈的病可好些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側目。不少人都知道蔣氏正在給魯顯的母親治腿,難道魯顯是想因此就…… 魯顯連忙起身:“承閣老關懷,家母的病好得多了。不敢瞞閣老,之前家母年老糊涂,答應了蔣氏一句話,如今蔣氏以此相逼,要讓下官上折子求赦山東眾人?!?/br> 他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于閣老的眉頭反而稍稍松開了些:“君子一諾,重逾千金,既是令慈的許諾,你亦不能食言?!?/br> 魯顯低頭答了個是,又道:“下官細細想過,雖說這樣做對于侍衛(wèi)有些不利,但同樣也讓天下人知道,皇上并不是真心想為了太后大赦?!蓖瑯拥?,也讓皇帝不能再拿太后裝幌子了。 “如今閣老固辭,皇上卻要下旨,到時如果有人出來先提此建議以做轉環(huán),閣老也不好一口回絕。且若是真要大赦,這些人同樣在可赦之列,結果并無不同,反而讓閣老失了先機。如今由下官提出,還可見得閣老心胸坦蕩?!?/br> 魯顯一邊說,一邊心里不知是個什么滋味。他不知道如今局面至此,到底是皇帝的有意安排抑或只是巧合,更不知道蔣氏那日對他所說的話,究竟只是安郡王有意與于氏作對,還是這里頭有皇帝插手。 自從皇帝露出要大赦天下的意思之后,他就一夜夜地輾轉難眠,越是想得深,就越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按說他是于閣老提拔起來的,理應跟著于氏一族??墒悄钱吘故腔噬?,于閣老可以權傾朝野,但皇帝始終才是天下之主。且此次山東之事,于閣老的作為實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竟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了…… “魯侍郎這話有道理。”有人思索片刻之后,覺得這主意不錯,便開口附和,“不過依下官看,未必就要赦他們無罪,改判流放也是一樣的。說起來這些人畢竟只是亂黨族屬,便改了流放也有道理?!逼鋵嵁敃r就有人建議將這些人只判流放,原因是此事畢竟由當?shù)乜h令瞞報災情而起,不妨施恩。但于黨為了砸實于銳的功勞,硬是全判了斬監(jiān)候,結果到了眼下又還得自行打臉。 于閣老沉默良久,點了點頭。待眾人散去后,他將魯顯單獨留了下來:“子揚啊——” 子揚是魯顯的表字,當初還是中了進士之后由于閣老為他取的,現(xiàn)在叫起來有種特殊的意味深長:“蔣氏何以向你提出這般的要求來?” 魯顯心頭一跳,躬身道:“依下官想,定是安郡王在背后指使。不然蔣氏一介女子,怎會知道什么朝政。” 于閣老微微點了點頭:“那依子揚看,皇上要大赦,是否與安郡王有關呢?” 這個問題更是令人驚心,魯顯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蔣氏向下官提出此要求時,只說今年太后圣壽,讓下官借此機會上書求赦?!边@是事實,他沒有增減半個字。 于閣老沉吟著,沒有再問什么。等魯顯走了,他的幕僚才從后頭出來,小心地道:“閣老,魯侍郎他——” 于閣老淡淡道:“子揚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應該不會對我說假話?!濒旓@身后沒有家族,即使爬得再高也要靠著于家,雖然這樣的人在一開始的時候不會像趙家那么好用,但到了后期用起來就更放心,不會成尾大不掉之勢。 幕僚仍舊有些擔憂:“但此次實在太巧,皇上與安郡王——閣老別忘記,他們畢竟是兄弟?!?/br> 于閣老輕輕一嗤:“倘若真是二人聯(lián)手,就用不到蔣氏去向子揚提出此事了,太露痕跡!且天家父子且無,何況兄弟。別忘了,皇上與安郡王之間,可是隔著一張九龍寶座!縱然安郡王有意,皇上難道就敢接嗎?我于家雖然半朝野,定北侯卻有十萬西北軍。” 幕僚想了想,雖然承認于閣老說得對:“但事有萬一,閣老還是不得不防。倘若皇上想著聯(lián)吳抗魏,將于我們很不利。”先把安郡王的好意接過來,齊心合力扳倒于家,而后再對付安郡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于閣老眉目之間有幾分不屑:“皇上與先帝一樣。先帝當年若是不處死代王等人,于家也未必有現(xiàn)在的風光?!毕鹊鄣腔菚?,還有幾個小兄弟在,他們都是自己沒資格奪嫡,只能跟著別的哥哥搖旗吶喊的角色,罪不至死。如果先帝把他們用起來,至少宗室可以分掉于家一部分勢力??上鹊廴珞@弓之鳥一般,被太后一勸,就將這幾個兄弟全部廢為庶人并圈禁起來。 原先都是天之驕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自在日子,怎禁得住這樣的磨磋,沒多久就一個接一個地死了。對外報是病故,至于真正的死因,并沒有人多問。 之后,于家攜從龍之功,一舉登頂,從此如日中天。 于閣老唇邊泛起一絲蒼老而銳利的冷笑:“一榮即榮,一損即損,這話放在天家,便是無限的譏諷。天子稱孤道寡,注定了是要左右無人的。先帝如此,皇上亦是如此。須知我于家再盛也只是臣子,將來承繼大統(tǒng)的仍是皇上的血脈??砂部ね跄??” 幕僚口唇微動,不知該說什么好。于閣老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幕僚總覺得以先帝之所作所為來判斷今上也必如此作為,似乎有些個武斷?然而于閣老多年來從未行差踏錯,自然形成了他的自信,近年來甚至有向剛愎發(fā)展的趨勢,有些話幕僚亦不敢說得太深,最后只能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閣老謹慎為上?!?/br> ☆、第140章 圣壽 圣壽節(jié)是朝廷里一件大事,尤其是皇帝有意大辦,這影響力就更大一些。對桃華來說,最直觀的影響就是,禮部給她擬定的六禮都要放到圣壽節(jié)之后了。 說起來這有點不很成體統(tǒng)。如按皇家的規(guī)矩,六禮一一行完,這中間至少要拖上一年,以示鄭重。可是欽天監(jiān)擇出的成婚吉日,已經(jīng)由皇帝圈定為十月初九了,如果從圣壽節(jié)之后開始問名納采,中間就只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是放在一般高門大戶里,也沒有這么著急的。 “這分明是禮部那邊刁難王爺呢!”蝶衣氣呼呼地道。 蟬衣正在繡一床帳子,聞言便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噬鲜钦吕锞椭富榱说模绞乱灿袑⒔荒?,并不算不成體統(tǒng)。” “怎么不算?”蝶衣睜大眼睛,“六月里才圣壽呢,怎么前頭這幾個月就不能先納采問名?非要拖到這時候!”中間隔上半年左右,這事也就體面了啊。 蟬衣頭也不抬地道:“要么讓王爺去求皇上,將婚期挪到明年?” “這怎么能行……”蝶衣蔫了。禮部這是看準了王爺已經(jīng)年逾弱冠,等不得,這才敢弄出這樣的事來。 蟬衣淡淡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要如何?” 蝶衣不吭氣了。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王爺?shù)娜硕伎吹贸鰜?,王爺恨不得早點娶了蔣姑娘進門,就算年紀等得起,他也不會愿意再等的。 蟬衣將紗帳繡好,招呼蝶衣跟她一起支開看看效果:“你有時間說這些,不如幫我把這帳子趕緊鎖了邊,眼瞧著天氣就熱起來了,王爺?shù)膸ぷ右苍摀Q了?!?/br> 蝶衣吐吐舌頭,連忙道:“我來鎖我來鎖,明兒就好?!边@段時間朝上為了太后圣壽要不要大赦的事吵得熱鬧,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忘記了時間,居然一眨眼就要進六月了呢。 蟬衣板著臉道:“早跟你說過,咱們是伺候王爺?shù)?,別的事聽聽就罷了,伺候王爺才是本份,才是最要緊的!” 蝶衣低頭聽她訓了幾句,趁著空隙連忙道:“王爺這會兒應該從宮里回來了,我去瞧瞧廚下的蓮子湯熬得了沒有。jiejie放心,這帳子我明兒一定鎖好?!闭f完趕緊溜了。 應該說蝶衣的時間估算得很準,片刻之后,沈數(shù)就踏進了郡王府。鄔正見他面上有輕松之色,就知道事情多半成了,笑問道:“王爺,可是那赦令下來了?” “先生神算?!鄙驍?shù)的確心情不錯,“今日魯顯上奏折,于氏一黨并無異議,皇上也就‘勉強’同意了。橫豎明年是太后整壽,有什么恩,明年再施也不遲?!敝劣诿髂暌灰┒鳎蔷驮僬f了。 “只是這般一來,屬下有些替蔣姑娘擔心。” 沈數(shù)目光微微一沉:“我也這般覺得。只是她說于閣老剛愎,不會將女子放在眼中。不過——還是派個人跟著她,免得萬一有什么事罷?!?/br> 鄔正點頭:“此事屬下去安排。另外,禮部將行六禮的日子送過來了,還有禮單等物?!?/br> “我在宮里就聽皇上說了?!鄙驍?shù)懶得去看,“太后過壽,倒成了他們的借口了。” “依屬下看,此時不要過于計較,早些成婚要緊。只是怕蔣姑娘會有不滿?!?/br> 想到桃華,沈數(shù)就微微一笑:“這樣的道理她如何會不知道?”只是桃華顧大局,他也要給她做臉才行,“記得父皇還給我留了些東西?” “是有的。”鄔正有點疑惑。先帝臨終,給遠在西北的幼子留了些古玩珠寶字畫之類,還留了兩座皇莊。這些東西,太后身為勝利者自然頗為大方,全都封存了起來,聲言待沈數(shù)將來回了京城就如數(shù)交付。 沈數(shù)回京之后,這些東西他也沒有去動。畢竟他的郡王府都是才蓋好不久的,弄一堆東西回來往哪里擱? “難道王爺是想——” 沈數(shù)點點頭:“這些東西白擱著我也用不到,勞先生去點點,分一半給蔣家,另一半擱進聘禮里頭?!币话氘斊付Y,一半給桃華當嫁妝,這就比較好看了。 鄔正目瞪口呆地道:“……全,全部?”聘禮是男方出不假,但出完了就屬于女方了,不管是女家自己留下,還是擱進嫁妝里頭帶過來,都歸了女子的私產(chǎn)。沈數(shù)這一句話,就等于把先帝留給他的大半東西都送了蔣家姑娘。 “自然?!鄙驍?shù)想了想,又道,“也要她自己喜歡才好。另外這些年過去,未必沒有人私下里做點手腳,先生找個有眼力的去瞧瞧,別把假的東西送出去?!惫磐媸潜容^容易做手腳的,萬一將來被人發(fā)現(xiàn)那就成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