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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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說,是因?yàn)樽钇鸪?,小兒子躲在門外,沒被發(fā)現(xiàn),才幸免于難。 她指尖篤篤敲擊桌面,心想:小白必然跟蹤已久,所以才等到了這樣合適的時機(jī)——男人醉酒,癱睡在沙發(fā)上。是被割喉致死,嘴巴還縫上了線。 而當(dāng)時,年幼的兒子剛下課,按理說會跟小白撞上。 但小白沒殺他,他也沒告發(fā)他。 是鄰居報(bào)的警。 為什么? 她又翻了一頁資料,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有酗酒的習(xí)慣,一發(fā)怒就對年幼的兒子使用暴力。他的兒子有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沉默寡言,不愿出聲。 他是默認(rèn)父親的死嗎? 還有,為什么要縫上死者的嘴? 余念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他飽滿的唇瓣被凌亂的線腳扣住唇縫,有種難言的可怖。 一個聾子,犯得著掩耳盜鈴縫上對方的嘴嗎? 他本來就聽不到,何必多此一舉。 又或者是,他憎恨人的言語? 很多罪犯往往會因一些小動作暴露自己的心境。 余念又翻開下一頁,死者是個女人,年約三十六歲,濃妝艷抹,似乎是做歌舞廳營生的陪酒女。 她死時臉被刮花了,一道道細(xì)密的痕跡,卻又不像是妒恨,不帶任何沖動色彩,下手又穩(wěn)又狠。 那張照片血rou模糊,看起來觸目驚心。 余念忍不住錯開眼,再讀下面檔案發(fā)現(xiàn),死者也有一個孩子,才七歲。 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會了獨(dú)立,母親沒在家時,還能照料好自己。 為什么要讓這樣年幼的孩子失去母親呢? 她的腦海里閃過小白那一雙眼——純凈無暇,有一種岌岌可危的美感,一碰就碎。 明明擁有這樣干凈的眼神,又為什么要做一些慘無人道的事情? 最后一樁案件,小白殺害的不是年長的人,而是拐走了一個孩子。 然而他已被捕獲,孩子卻不知去向,連尸骨都沒找到。 沈薄也應(yīng)該是為了這個,才來委托她辦事的。 警方也在尋找這個可憐的孩子,希望她還存活于世。 然而,小白什么都不肯說。 余念閉上眼,她雙腳都支在椅子上,仰著頭,重重喘一口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半點(diǎn)頭緒全無。 許是夜太深了,她的腦中渾渾噩噩,思緒翩躚。 一會兒想到了父親,在死的前一天還約定好帶她去游樂園玩,結(jié)果隔日就從樓頂一躍而下,不帶一絲留戀。 一會兒又想到了沈薄的話——“欲吐心聲,必先信任。” 她雖是一名測謊師,專門驗(yàn)證別人話語中的真?zhèn)危约簠s欺騙過太多的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明明是為了讓世界更加干凈,卻撈了一手污穢,自相矛盾到可笑的地步。 余念還記得半年前審訊的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他專門以色侍人,在情動時,又親手將情人殺害,不留一絲痕跡。 在余念初次見到他時,他曾說過一句話:“我見過這么多女人的眼睛,唯獨(dú)被你吸引,你相信這是一見鐘情嗎?” 余念自然不信他的鬼話連篇,卻不得已將計(jì)就計(jì),以此套話。 事畢,她轉(zhuǎn)手就將資料交給警方。 她與他的曖昧游戲,就此結(jié)束。 在臨走時,余念還是和他道了別。 對方深深望著她,一雙眼企圖破開她的心防,悄然探入心底,“我騙過那么多人,卻唯獨(dú)沒騙過你。余念小姐,我想我對你是真的一見鐘情,即使被你背叛了,我還心存愛慕。” 那一次,余念啞口無言,真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第一次有某種私人的愧疚情緒,像是在心底扎了根,滋生得好沒道理。 余念熄了燈,陷入沉沉的暮色之中。 這一晚,她睡得格外不好,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安睡。 她似乎又夢到了那個少年的眉目,完全看不清楚,連他原本清晰的眼神都被這么多年所見的事物給混淆,隱約只記得一點(diǎn)——他的眼睛是人世間最動人的煙火,那一點(diǎn)星子般耀眼的眸光,即使是滄海桑田,亦不會變。 這個男人,曾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過她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文日更或者隔日更,因?yàn)椴轃粝胍獙懞盟?,所以更新不一定穩(wěn)定~ 草燈修改一個東西~ ☆、第三集 天剛破曉,露重,空氣濕寒。 當(dāng)?shù)谝豢|日光斜入厚重的窗簾縫隙內(nèi),余念就醒了。 她沒開窗,睡的又遲,一覺醒來,腦仁澀疼,缺氧了一般。 桌上還留著昨夜喝剩的咖啡,淺淺的苦味在房間里蔓延。 余念洗漱了,換好衣服,端上杯子出去。 廚房里,是張姨在烤面包。 桌上放著一小碟深黑的蛋糕,是提拉米蘇。 她隨意用過幾口,喝了半杯牛奶就不肯再吃了。 余念信步走進(jìn)庭院,看到沈薄半倚在藤椅上。 他的眼睛半闔,嘴角染上一點(diǎn)笑意,對她的到來恍若未聞。 沈薄正聽著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在演奏鋼琴曲,是ludwig vahoven的《月光曲》。 余念企圖說早安,又想起他昨日所說的,不能以無禮舉動打擾鋼琴家的舉動。 于是她悻悻轉(zhuǎn)身,走回洋房里。 余念去了小白的房間,敲了敲門,又想起對方聽不見,一時間有點(diǎn)無所適從。 不過很快,門就打開了。 小白抿著唇看她,眼中依舊有茫然與警惕。 余念在紙上寫字給他看:“早安?!?/br> 小白點(diǎn)點(diǎn)頭,依舊沒什么表情。 她越過他的身體,環(huán)顧屋內(nèi),窗簾都被拉上了,黑壓壓的一片,很壓抑。 “我可以進(jìn)去嗎?”她又問。 小白側(cè)身,放她進(jìn)來。 余念視線下調(diào),對焦到他手上細(xì)細(xì)軟軟的鏈條,是由幾條鐵絲鍛造在一塊糅合而成,幾乎是堅(jiān)不可摧。 她問了一句:“會疼嗎?” 復(fù)而想起他聽不見,又寫下:“手疼嗎?” 小白搖搖頭,坐在椅子上,又一動不動了。 余念不出聲,細(xì)細(xì)打量他。 他的臉色比昨天還要蒼白,被光一打,頰側(cè)浮現(xiàn)一層薄薄的絨毛,還有一些細(xì)微的血絲。 他那樣的弱不禁風(fēng),竟會讓她產(chǎn)生一種保護(hù)欲。 余念拉開一點(diǎn)窗簾,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寫了:“我可以拉開一點(diǎn)窗戶嗎?我覺得你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使聽不見……也很美妙不是嗎?” 小白沒有拒絕。 她又大著膽子問:“你會說話嗎?我聽說耳聾的人因?yàn)樾睦韱栴},常年不說話以后,就會連帶著喪失說話功能,甚至是對眼睛也會造成影響。那你呢?不說話是這個原因嗎?” 她寫了亢長繁瑣的一段,遞到小白面前,要他看。 “我……”小白像是個羞澀的大男孩,要他笑就勉強(qiáng)笑一聲,才出了一個字,覺得音調(diào)沙啞扭曲,就不肯再說了。 “別怕,我不在意你的聲音?!?/br> “我……”他又一次鼓起勇氣,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說出一句流暢的話,垂眸,不語。 余念不逼他,在紙上跟他對話,雖然他常常三句只答兩句,但也算是相談甚歡。 她問:“你喜歡吃什么?” 他不答。 “我喜歡吃酸辣粉,還有米線,涼皮也好吃,你吃過這些小吃嗎?” 小白怔怔看她,最終搖搖頭。 “那我給你做,做好了端上來給你,你能吃辣嗎?” 小白抿唇,小心翼翼在紙上寫:“一點(diǎn)點(diǎn)?!?/br> “那好,你等我。”她不急于逼迫小白說出真相,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余念照著網(wǎng)上的做法,真做了兩碗酸辣粉端上樓。 “你吃吃看,我不知道味道怎么樣,肯定沒有外頭店里的好?!彼凉M心期盼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