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后來呢?” “后來沒過幾天,那個女同學就失蹤了。在她沒來上課的前一天,我們看到一個背影很像她的人上了一輛車。至于那輛車,我曾經和mama出門買水果時,看到莫老師從一模一樣的車上下來,所以一聯想,我就覺得這件事和莫老師有關?!?/br> 余念點頭,“難怪你們也只是心里嘀咕,不敢告訴別人了。因為沒看到同學的臉,僅僅是從背影上判斷,的確不能確認,而且也沒有確實看到莫老師在那輛車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 還有好喜歡唐澤,想寫?zhàn)B成文,唐澤和一手帶大小meimei的故事(……) ☆、第三十六集 余念下意識用牙齒摩挲著薄唇,陷入了自己紛亂的幻想世界,直到用力過猛,唇rou吃了痛,這才回神來,問:“沒有其他線索嗎?警察怎么說呢?你打聽到什么了嗎?” 唐澤微移眼珠,凝視她一會兒,不疾不徐地說道:“最開始的一個月,警察搜索得很勤快,甚至連那名女同學要好的朋友家長都詢問了,但是沒有半點成果,甚至也不知道放學以后,女同學往哪個方向去了。不過……” “不過什么?” “放學這么多人,卻沒一個人看見她,這一點很奇怪,不是嗎?” 余念贊同地點頭,“的確很奇怪?!?/br> 因為按照小學生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應該會踴躍提出有關女同學的線索才是。就像她小時候,也很喜歡在老師面前表現,積極回答問題,更別說是這樣受人矚目的死亡案件了。 出于正義感,以及渴望當英雄的情結,她也絕對不會隱瞞什么。 但警察卻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這正好驗證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 余念問:“那你怎么看?” “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那個女同學故意不讓人看見她的,所以選擇了一條絕對不會被人看見的回家之路,或許是躲在教學樓里等人都走空了才離開,又或許是選了一條偏僻的后門小路??偠灾?,可以說,她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兇手的圈套吧,所以才會主動‘配合’壞人。” “由此可見,女同學必定是認識兇手的,并且對他傾注了無比的信任,那么,這個人一定會偽裝成溫良無害的,甚至是熟人,我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調查。唐小偵探分析得很完美啊,不虧是沈先生的侄子,我看好你哦?!庇嗄钯澰S地揉揉他的深黑短發(fā),卻被唐澤嫌棄地拍開手。 唐澤問:“你有什么打算?” “我嗎?”余念猶豫了一會兒,說,“上個學期的失蹤案,事情也過去了小半年了。什么線索都在歲月的洗刷下灰飛煙滅了。不過,我們和警察不同,我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們必須按照這個社會的規(guī)章制度與世俗人情走案子。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br> 唐澤目光如鷹,專注地盯著余念,一字一句道:“你打算跟蹤莫老師?” “沒錯,方法雖然笨,但這卻是最簡單粗暴的。” “你不怕莫老師反利用你嗎?” 余念不是沒想到這一層,她抿緊了唇,唇上溝壑般的深紋清晰可見,代表她此時此刻腦中繁雜混亂的思緒。 她說:“的確,莫老師很可能在很早之前就盯上我了,而且故意設置好這一起失蹤案,想要引我調查,也猜到我會跟蹤他,所以很可能布下圈套?!?/br> “那你為什么還要往圈套里走?” “因為不這樣,就無法知道真相。人的好奇心與正義感是致命的,但正因為它們的氣味芬芳,才會引誘我這樣的人步入深淵。這樣說,不知道你能不能懂,總而言之,我必須應戰(zhàn)。” “別小看我了,有時候,小孩子的敏銳能力比你強悍得多,”唐澤輕笑一聲,“聽過這樣一句話嗎?上帝關了一道門,必定會開一扇窗給那個擁有缺憾的人。我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會幫你的,畢竟你和我是一類人?!?/br> “一類人?”余念笑著曲指輕敲唐澤的額頭,“你也喜歡裝小大人啊?” “嘶,別動手動腳,你這個女人?!碧茲刹粷M她對待孩子一樣粗魯地觸碰他的五官與毛發(fā),急忙躲開。 “怎么,被敲了個暴栗,就連表舅媽都不叫了?”余念原本想調笑他,話一出口,卻自覺失言,干咳一聲,掩飾尷尬。 “你們逢場作戲,當我看不出來?叫你幾句表舅媽,已經是認同你的智商和我是在同一起跑線了。” “你這小子,看我不縫上你的嘴?!庇嗄钭鲃萦忠テ膔ou鼓鼓的臉頰。 唐澤起身,拔腿就跑,躲到了沈薄的身后,埋怨:“表舅,你看中的表舅媽脾氣不太好啊。” 沈薄微微一笑,倒也不插話。只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余念一眼,從上到下,看得她心虛,不自覺后退一步。 她從未這樣懼怕過一個人的目光,只是沈薄審視的眸光格外不同一些——他的眼神有力量,有溫度,甚至是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氣息。當他望著她時,她的心臟總會被那種暖融融的感覺包裹住,就像是用手電筒迅猛的燈光籠罩在一處,時間久了,光也產生力量,凝聚熱能,熱烘烘的,從中冒出若隱若現的白煙,一點一點,匯流成火,焚燒她的整顆心臟。 不行,不能被這種赤裸的目光所注視。 余念本能回避,不讓他再將注意力傾注到她的身上。 沈薄將視線放空,放遠,漸漸轉移了方向。 他揉揉唐澤的頭,對余念說:“對了,小白這兩天幫徐倩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算是跟你學那么久,進行一些實習工作,你沒意見吧?” “沒有,怎么會!”余念其實很高興,性格內向的小白終于也開始步入這個社會,甚至是將那些她授予他的知識學以致用,她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有意見呢? 而且徐倩是自己人,出了什么事也會照看一下小白,她很放心。 不過,小白一走,這個家除了張姨,就只剩下她和沈薄,還有唐澤唐雪了。 余念突然產生了一種幾乎曖昧到令人顫栗的畫面——她好像真的在扮演沈太太這個角色,與沈薄日常生活在一起,照料著年幼卻很有自己思想的孩子。這個畫面是充斥著吊蘭的清雅味道,還有種比焦糖更濃烈的甜滋滋感。 余念被這個大膽的設想嚇到了,她下意識撫了撫胸口,這一幕也正落入沈薄的眼底。 他微掀眼皮,不動聲色掃了她一眼,勾唇,“我好像猜到了你在想什么?!?/br> “什么都沒有!”余念矢口否認,她轉身上樓,說,“我去叫唐雪,好歹吃點什么再睡?!?/br> “我也去?!碧茲伤坪鹾懿环判乃置_的行為,也急忙跟了上去。 余念的腳剛與臺階相觸,發(fā)出清脆的響動,就聽唐澤細聲細氣說道:“你為什么這么害怕表舅?” “很明顯嗎?” “我能看得出來,表舅也一定能看得出來?!?/br> “大概是因為他是我老板吧,就好像你們害怕老師一樣。”余念敷衍了事。 “他對你很在意?!?/br> 余念腳步一頓,鞋尖徐徐點在光滑的臺階面上,好半晌,才不知虛實一般踩了下去。 唐澤補充,“我沒在說謊,我能看出他有沒有戴面具。他對你表現得很真實,就像是對我們一樣。所以,以后你可能會真的成為表舅媽吧?!?/br> “我沒想過這樣的事情呢。不過我覺得,我和你表舅好像不太合適,就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兩種人,我覺得他像是影子,一直在暗處,摸不到看不見。我像是光,在明處,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卻摸不到也碰不著,格格不入?!?/br> “但是,你們是互生的狀態(tài),正好形成互補,不是嗎?” “或許吧。” 唐澤小小年紀,也學長輩那樣嘆一口氣,小聲說:“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如果你做我的表舅媽,我應該不會從中作梗?!?/br> “啊?”余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唐澤耳根微紅,快步跑進房間接他的小meimei了。 晚飯時,唐澤溫柔地照料唐雪吃魚片粥。 余念卻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方才唐澤所言的話——沈先生真的對她格外不同嗎? 她側頭,偷偷摸摸瞄了一眼。這個男人也在小口飲粥,嘴角潤上了淺白的粥湯,原本嫣紅的唇色被染出□□的漸變色,由淡到深,垂涎欲滴,有種想吮上一口的沖動。 糟了,她究竟在想什么??? 余念以手撐額,擋住自己的視線,懊惱不已。 殊不知,此時沈薄也回敬了一眼,嘴角帶笑,若有似無。 隔日,余念在處理別的案件以后,就按照沈薄吩咐去接唐澤唐雪放學。 她今天特意將平日垂肩的柔軟長發(fā)綰成松松垮垮的一個髻,用木制手工簪子扣在耳后,穿上一襲純白棉麻的連衣裙,既普通又有種溫婉的氣質。也不知是不是她潛意識里想要扮演“表舅媽”這個角色,所以把自己搞得像是已婚許久的家庭主婦那樣,帶著平易近人的氣質。 最開始,她看到的是劉莢的mama,這一次,她總算可以驗證之前脫口而出的謊話,“劉mama好,你也是來接孩子放學的?” “哦,你啊,你接侄女?” “對,我侄女叫唐雪,好像是和你家劉莢一個班?” 劉mama冷淡地“嗯”了一聲,并不熱絡,也沒有與她結交的興趣。 她牽起劉莢的手就走了,臨走前,莫言突然跑出來,叫住劉mama,“劉莢的mama,請等一下。張老師這兩天沒空,生病了,所以家訪的事情由我負責,你看,方便留個手機號碼給我,到時候通知時間嗎?” 劉mama無異議,報了個號碼。 余念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微笑。誰叫莫言是老師,近水樓臺能先得月呢?不行,她得再接近劉莢一點才是。 劉莢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敏感地抬眸,與她對視。 余念報以微笑,劉莢也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個笑容,結果被劉mama打斷,瞪了她一眼,像是控制欲極強,不允許她與外人接觸,很快牽著她走了。 余念回頭,只看到莫言諷刺一笑,說:“這位太太,你也是來接學生的嗎?” 他的笑容刺目,余念硬著頭皮說:“嗯,我接我侄女侄子?!?/br> 她話音剛落,唐澤就牽著唐雪走到了旁邊。 唐澤看了一眼莫言,說:“莫老師再見,我們回家了。” 莫言僵硬地笑了笑,“再見,路上小心哦?!?/br> 他咬字極慢,明明是祝福的話,細聽,卻有種陰測測的質感,引人深思。 作者有話要說: #偏執(zhí)的沈先生#沈先生不出意外會變成隔日更,每個周日加更,如果我有考試就會斷更,開學了,專業(yè)課太忙啦。 中秋節(jié)快樂 ☆、第三十七集 救劉莢的事情迫在眉睫,余念沒有一分一厘的時間可以浪費在其他事情上。 她阻止不了莫言,也不可能把他綁在家中。那樣余念就變成了綁架犯,被逼上絕境。因此,她只能選擇曲線救國,找出莫言最先前犯罪的證據,然后逮捕他,這樣一來,莫言就只能待在牢獄中,劉莢也能夠幸免于難。 她要跟蹤莫言嗎?明明知道她的行蹤極容易被這個危險的男人發(fā)現,她也要殊死一搏嗎? 余念還在出神,只聽得莫言在身后追問:“對了,這位太太,關于唐澤唐雪的成績方面,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談一談,約在我家,可以嗎?” 他這句話說得含糊不清,聲調也陰柔嘶啞。明明話中的要求十分不合禮數,但余念也本能沒說出拒絕之語。 他早就料到了她的跟蹤行動,直接邀請她了。 那么,是應戰(zhàn)呢,還是不應戰(zhàn)? 不過,他既然這樣大方邀她登門拜訪,那莫言的家里肯定也毀尸滅跡了,絕對不會殘留下什么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