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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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娘看著封逸的背影,忽然道:“逸哥兒,如果小姐不是琴家的人就好了,是不是?” 霍二娘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正埋頭吃糖的霍三娘有些懵然。 但封逸的身形微微一頓,片刻之后,他伸手將霍三娘手里的糖給拿了過來,往嘴里放了一顆糖,淡淡地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和她是什么身份無關?!?/br> 霍三娘狠狠地瞪了眼慢悠悠地前行的封逸,卻又不敢再去搶,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卻似比武林高手更讓她忌憚。 霍二娘則看了眼那已經(jīng)被糞池里的大糞漸漸淹沒的白色信箋,輕挑了下眉。 重要的信件小姐一定會是吩咐交給金姑姑,而不是讓金姑姑轉(zhuǎn)交給他人。 封逸大概早就從小姐的話里猜出了這不是重要信件,只是小姐安撫琴三爺?shù)奶鹧悦壅Z,所以他沒有正面回應小姐的交代,甚至才肆無忌憚地扔了這信罷。 …… 哎呀,中原男人的心思總是這般九轉(zhuǎn)十八彎呢。 霍二娘撓撓下巴,輕哼一聲,得出個結(jié)論—— 所以,還是直接把他們放倒占有身體就好了,哼! ……*……*…… 這一頭,一個時辰后。 楚瑜終于被請進了南風織造。 “楚大小姐,真是稀客,當初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罰酒,也不知是不是犯賤呢?”綠嬤嬤領著一大群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孤零零站在院子正中的楚瑜。 楚瑜笑瞇瞇地道:“綠嬤嬤,你們既知道我不愿意來,卻非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地請我來,都不覺得犯賤,我自然無所謂了?!?/br> “放肆!”綠嬤嬤瞬間冷了臉,張口就要令人上去掌嘴,但是一邊的耶律奈輕咳嗽了幾聲。 綠嬤嬤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強行按捺下怒氣,冷笑一聲:“你只管嘴巴厲害,聽聞楚小姐改造繡坊很是有一套,既然如此,不妨就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說著,她就對身邊的一個女管事道:“去,帶楚大小姐去繅絲房,一會子廉親王殿下也要過來看咱們的楚大小姐改造繡坊的本事!” 楚瑜聞言,有些意外地挑眉:“廉親王殿下?” 綠嬤嬤冷冷地道:“哼,沒錯,是縣主特意邀請殿下來看你的能耐的,聽說你在琴學大比賭局上贏得漂亮,可莫要讓人失望,你若是沒有這個本事,趁早就讓出商事聯(lián)合會長的位子!” 楚瑜這才瞬間明白,看來這位縣主不光是要磋磨她,只怕還要趁機拿下商事聯(lián)合會長的位子。 她暗自輕笑,這位縣主還真是打的好算盤呢。 “那就勞煩這位姑姑了。”楚瑜看著來帶自己的中年女管事,微微一笑。 “您客氣了,請罷?!蹦桥苁驴戳怂谎?,一臉客氣陌生地頷首。 楚瑜便一路跟著那女管事往南風織造內(nèi)而去了。 看著楚瑜的背影消失在路盡頭,綠嬤嬤忍不住低聲和耶律奈抱怨:“耶律大管家,縣主怎么會將廉親王請來,不是要……!” 她做個刀子的姿勢。 耶律奈摸了摸自己的呼吸,瞇起眼笑得陰沉莫測:“縣主做事從來細密周全,一箭三雕,楚瑜若是不小心逞強改造繡坊時出了事,有廉親王在,琴家也不能找咱們的麻煩,何況縣主還要拿下商事會長的位置,自然要謹慎些?!?/br> 為了琴三爺,縣主自然要考慮周全。 ……*……*……*…… 琴家繡坊 一道修白的身影站在湖邊不知站了多久,細細的雨霧氤氳了他精致的眉眼。 他忽然冷淡地開口:“明日若是那條魚還敢不回來,便去把那一座紙人給本尊叫到此處,再準備一些魚食和魚竿?!?/br> 撐著傘的火曜一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隨后立刻恭謹?shù)氐溃骸笆?。?/br> ------題外話------ 嗯,二更來~(≧▽≦)/~啦啦啦,猜猜小魚打的什么主意,猜到有獎。 ☆、第九十八章 顛倒黑白 (一更) “楚小姐,這里就是繅絲房。”那女管事領著楚瑜進了一處院落,隨后打開門。 一股子熱氣瞬間撲面而來。 楚瑜都忍不住晃了晃身子,退后兩步,這才看見占地極廣的院子里擺滿了一口口的大鍋,大鍋里滾水沸騰,整齊飄散,而大鍋的周圍都是一個個的架子,每個架子上都站著兩三個繅絲工,汗如雨下地各自負責攪拌鍋子里的蠶繭和抽絲、纏繞生絲于繅絲架。 所謂抽絲剝繭的成語便來源于此。 繅絲和脫膠是整個生絲產(chǎn)出最辛勞的部分,工人們必須忍耐高熱的難受和承受燙傷的危險,使用脫膠之物乃是堿物,若是調(diào)制脫膠藥水時不一小心還可能會灼傷自己。 楚瑜抬頭看了看那一個個蒸汽滾滾的大鍋子,便知道為什么綠嬤嬤或者說為什么南芝菁要打發(fā)她來這里。 這樣的地方,一個不小心掉下鍋子,或者是不一小心碰一下,非死即傷。 他人還說不得什么。 這位縣主,確實是心思縝密呢,也難怪能收伏了南風織造上上下下這么多人。 楚瑜微微瞇起眼,大大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詭涼的光。 “楚小姐,您在這里的時候可要小心些,您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問我就是了?!蹦枪苁滦α诵?,只是那笑容里有些異樣。 楚瑜淡淡地挑了挑眉,看向院子里的一排房間:“那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么,那里頭也一樣是繅絲房,但里頭繅的絲是金蠶絲,金蠶絲數(shù)量極少,只產(chǎn)于太湖某處桑林,所出蠶絲為天然綠色與紫色,但繅絲過程不能直接見日光,否則那些蠶絲便會變的非常容易斷?!蹦桥苁挛⑿Φ馈?/br> 楚瑜頗為感興趣地含笑問:“我想去看看,可以么?” 那女管事眼底里閃過一絲輕蔑又譏誚的光:“當然可以。” 隨后她轉(zhuǎn)身領著楚瑜向那一排房間走去,同時暗自譏道。 傳聞這個少女根本對刺繡一竅不通,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身為一個堂堂繡商商事會長竟連最基本的生絲產(chǎn)出過程都不了解,這也的人又憑什么和自家縣主媲美呢? 待得楚瑜進了房間,她便轉(zhuǎn)身四處周圍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里果然與外頭沒有任何區(qū)別,只是鍋子小了不少,外頭的繅絲工男人多,這里頭倒是全為女子,房間里的味道也異常的刺鼻,所以女工們雖然臉上都圍著布巾,但看起來卻很是疲乏的模樣,每個人的眼睛都是腥紅的。 說話間,便看見一個女工忽然身子一晃,竟直接整個撞上了那繅絲的大甕,整個手臂都掉進那guntang的水里。 “啊……?!蹦桥ぬ撊醯鼐惯B叫都叫不出來,只縮在地上發(fā)抖。 楚瑜一看立刻大步上前就要救人,但是立刻被那女管事攔住了。 “楚小姐不必著急,這是常有的事,拖下去就是了?!蹦桥苁碌氐?。 果然,很快就有兩個牛高馬大的監(jiān)工模樣立刻上前將那女子一點毫不憐惜地拖了下去,一邊拖還一邊罵:“賤人,怎么這般不小心,毀了這鍋金蠶絲,就把你全家都賣到窯子里也賠不起!” 楚瑜瞬間冷了臉,想起外頭那些男工看著也沒有比女工們的生存處境好到那里去,她熱不住蹙眉,這樣的工作環(huán)境,實在是…… 但是她尚且未曾細想,門外忽然傳來一陣sao亂,有清脆悠長的聲音響起。 “廉親王到!” 楚瑜正在房間里慢慢地溜達,腳步一頓,便向門外走去。 出了院子,她果然看見不遠處迎面而來一道的沉穩(wěn)高大的男最人影和一道纖細飄逸過了頭的女子身影,那一晃三擺輕紗隨風舞的姿態(tài),雖有弱柳扶風的裊娜,卻分明是但是也總讓人為她捏了一把汗,擔心大風一吹,那女子就被吹跑了。 “小丫頭,你果然在這里,琴家上下都急壞了,你怎么也不說一聲就跑南風織造來了?!绷H王一見楚瑜那古靈精怪的慧黠模樣就喜歡,大老遠地就朝著楚瑜笑著招呼。 廉親王對楚瑜的親切,南芝菁身形一頓,細長的眉目里閃過一絲寒意,她輕咳了一聲,柔聲細氣兒地道:“舅舅雖是為人親和,但是也莫要太過和善了,免得亂了尊卑呢,有些刁民您越是給她臉,她就越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僭越得過分。” 廉親王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渾不在意地擺了下手:“你們哪,哪里來的那么多講究,所以本王為何不喜歡回京城就是這樣?!?/br> 南芝菁還想要說什么,但見廉親王眼里已經(jīng)有不耐的光芒閃現(xiàn),她立刻識趣的閉嘴了,只柔聲細道:“舅舅原就是這般豪放不羈之人,所以才更讓姑祖母惦記呢?!?/br> 廉親王聽到自家母后,神色里閃過一絲愧疚:“你姑祖母……是本王太過疏忽,不過這次本王選了最能讓她老人家歡顏的禮物呢,說來這點,還要多謝楚瑜那小丫頭的機巧心思呢?!?/br> 廉親王說到最后摸著自己的胡子笑了起來,看向楚瑜的目光更親切了。 他們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楚瑜面前,楚瑜對著廉親王作了個揖,笑瞇瞇地道:“殿下謬贊?!?/br> 廉親王忍不住搖頭嗔怪地道:“你這小丫頭,雖好工技之事,卻也不能不和金大娘子他們打個招呼,就自己跑到南風織造來了,本王應菁娘之耀出門時看見金大娘子她們一臉冷色,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還是菁娘告訴本王才知道你這丫頭竟自告奮勇地跑到南風織造來了。” 南芝菁冷冷地看著廉親王和楚瑜相談甚歡的模樣,眼底的厭惡幾乎掩不住。 憑什么呢,楚瑜這種靠著奇技yin巧手段上位的蠅營狗茍之徒,玷污了琴三爺不夠,還奪走舅舅的關注,真是…… 死不足惜?。?! 楚瑜察覺到了南芝菁如刀的目光,她一點都不畏懼看向南芝菁:“哦,原來這是縉云縣主告訴您我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么?” 南芝菁冷冷地看著她:“怎么,難道不是么?” 楚瑜看著她眼里毫不掩飾的威脅,心中輕笑了起來,這位縣主是在威脅她不能說出真相么? 廉親王看著南芝菁和楚瑜兩人目光相觸之時,神情異樣,不禁疑道:“怎么了?” 她笑了笑,看著廉親王道:“這是我的疏忽了,不過這次既然已經(jīng)來了,自然要把事情做完?!?/br> 南芝菁只以為楚瑜是畏懼自己的威勢,便冷淡地道:“殿下知道你有些能耐,你莫要讓殿下和本縣主失望,若是最后驗收成果不合格,你這江南織造商事會會長的職位便讓賢罷?!?/br> 廉親王一愣:“菁娘,何以如此苛刻?” 南芝菁看向廉親王神色又變得柔弱起來,她輕咳了幾聲,秀眉微顰:“非是菁娘苛刻,而是因為今年雪融沖斷了許多道路,生絲料運送遲滯,菁娘已經(jīng)在想辦法督促底下人將生絲料趕緊送到江南,菁娘擔憂咱們南風若是不能按時交出絲料子會影響今年給朝廷的供給?!?/br> 廉親王聞言,也微微蹙眉:“已經(jīng)嚴重到這等程度了么,各地官員是怎么理事的,絲料都運不出產(chǎn)地,此時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民生大計當如何,豈非要出現(xiàn)餓死人的事,不行,此事我定要寫信上奏皇兄!” 楚瑜看著廉親王,目光柔和,心中也生出親切來,雖然皇家貴胄里有南芝菁這種視平民如草芥的人,但也有像廉親王這樣關心民生之人,所以大元如今才能維持興盛和強大罷。 南芝菁一點不在乎到底會不會餓死人,那些賤民生死與身為九天鳳凰的她何干? 她只在乎廉親王是否相信自己說的話,很明顯廉親王沒有懷疑。 聽是她到廉親王要上書,心中微微一驚,但很快她又放松下來,大雪沖斷了道路之事是真的,只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還有一條水路比陸路更近之事,所以她并不擔心會被拆穿。 她唇角彎起一絲冰冷的笑容看向楚瑜:“這位楚瑜大小姐自告奮勇地說她能幫著咱們南風改進抽絲織料的速度,菁娘也才應承將給其他制造坊的料子抽出來,保證江南織造的絲料供應呢,若是她做不到便自動讓賢,不是么?” 廉親王聞言,看向楚瑜的目光微頓:“哦,楚丫頭會做這種事,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你這決定是不是草率了些?” 楚瑜看著廉親王的模樣,見他沒有立刻相信南芝菁的話,反而相信她的人品,等著她解釋,楚瑜不禁心頭一暖,笑了笑,卻只道:“縣主怎么說就怎么是罷?!?/br> 她一點不在乎南芝菁的顛倒黑白。 “楚瑜,你這話什么意思!”南芝菁藏在袖子里的細瘦的手幾乎忍不住絞碎了帕子,眼底閃過一受傷看向廉親王:“舅舅,你是不相信菁娘么? 南芝菁這模樣倒是沒有半分作偽的,廉親王對楚瑜的信任,不相信她,這點深深地刺激了南芝菁。 明明她才是廉親王的親人,就算她說謊,廉親王也該先信她,而不是信一個卑賤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