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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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逸是個天生的耳報神,過目不忘,就算不是此地人,耳目之靈通,絕非常人所能及。 說話間,楚瑜便引著封逸到自己房間坐下了,給他倒了一杯茶。 封逸接過茶,想了想,果然含笑道:“大小姐是想看看唐家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來尋線索么,林林總總細(xì)碎之事不具一道,但撿要緊特別點的便有兩樣事情,一是唐門的掌門將要傳位給第八十代掌門;二是先掌門的孫女唐家大小姐唐飛煙要成親嫁的是唐門新一輩的出挑弟子唐如雪,出事的當(dāng)日正是她大婚第二日,所以死傷無算?!?/br> 當(dāng)然死傷無算,又是掌門交位,又是唐家大小姐當(dāng)婚,幾乎外地分舵的要緊人物都會來賀喜罷? 這一回,真是死絕了。 楚瑜一聽,就覺得頭皮有點麻痹:“又是新舊交接之際么,唐門的每每出事,總是在掌門交接之時……是巧合么?” 封逸挑眉,看著楚瑜道:“看來大小姐已經(jīng)聽過五十余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了罷?” 楚瑜一愣,看著封逸一臉了然的樣子,她便笑了笑,大眼兒彎彎:“看來逸哥兒真是百曉生,也聽了那傳說罷了?” 封逸頷首:“正是,大小姐大概不知道那被砍下頭顱掛在門上的唐家掌門,就是當(dāng)年凌冰仙子唐云的長子?!?/br> 楚瑜目瞪口呆:“啊……還沒死???” 她想想,才發(fā)現(xiàn)這故事發(fā)生在五十多年前,玉面毒仙唐墨天被狙殺時,唐云長子估計也就是十來歲的少年,活到如今是個古稀老人,也正常。 畢竟和老金那老頭兒關(guān)系那般好的,也得是個老頭兒才說得過去。 楚瑜看見封逸那好笑的目光,她干咳幾聲:“那什么,我是有些驚訝唏噓……?!?/br> “是該唏噓的,時光里的驚心動魄,笑淚悲喜都化作后人的飯后故事?!狈庖莸氐?,隨后又道。 楚瑜聞言,微微顰眉:“那位未來的掌門人也死了么,難道真是那玉面毒仙來尋仇了?” 若是細(xì)算年齡,唐墨天至少也是*十歲的人了,這年代活到這個年齡幾乎就是老神仙了,地方官府都要上奏朝廷表吉瑞之兆的。 就算唐墨天是江湖人,但他那樣極愛極恨之人,在愛子與心愛之人暴斃之后,怎么能有平和的心境活得這么長? 就算他真活下來了,何須隱忍到此時才發(fā)作? 封逸聽了楚瑜的分析,便頷首道:“沒錯,唐門所有堂主以上的人都死絕了,包括新任掌門。每個人的尸首都找到了,也許唐門慘案與五十余年前的事情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您想的這些事情可能性,金大姑姑那已經(jīng)排查過了?!?/br> 楚瑜嘆勒一聲,微微蹙眉:“好吧,我只是想自己心里有數(shù)。” 金大姑姑這等仔細(xì)謹(jǐn)慎有籌謀,耳目遍天下的老辣之人,自然會點查所有線索。 但是…… “總歸我們明日傍晚還是走一趟唐家堡?!背み€是道。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還是要去現(xiàn)場看一看。 封逸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也沒有打算勸她了,只起了身要告退。 楚瑜送他到了門口,卻見封逸忽然轉(zhuǎn)身,風(fēng)輕云淡地看著她道:“皇天后土,人生在世,譬如蜉蝣,譬如朝露,朝生夕死者不知何其多也,然人間紅塵多少愛恨情仇皆隨白骨一副做塵土,何其憾也,唯本心愜意為重,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大小姐珍重?!?/br> 楚瑜一愣,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封逸說這般禪意的機(jī)鋒之語是何等用意。 但她雖然是個混跡市井里頭的出身,但并非蠢物,又兼前生眼界不同,只瞬間一琢磨,瞬間就瞬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窘非常。 她知道封逸的意思了…… 他居然也看出了她如今的處境和當(dāng)年的凌冰仙子有點,那么一點點的相近么? 居然連逸哥兒都看出來了? 他這是在變相勸她,如果她喜歡琴笙,就不要在意世俗人言,免得一生遺憾。 但若是不喜歡,也當(dāng)早作決斷,莫要引起禍?zhǔn)隆?/br> 楚瑜看著封逸就要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嘀咕:“搞什么……逸哥兒不是不喜歡那貓兒么?” 居然為白白說話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卻不想,封逸忽然腳步一停,又淡然道:“小生依舊不喜歡兇悍之妖神魔獸,此生卻愿憂大小姐之憂,而已。” 他話說得并不客氣,然“而已”二字清淡,卻又似帶著一點嘆息,悄然消散在夜風(fēng)中。 楚瑜怔然,定定望著那一襲青衫布衣消失在走廊盡頭。 ……*……*……*…… 春日游,但見陌上花開滿頭,誰家少年,足風(fēng)流。 如今已經(jīng)春末夏初,繁花三千開遍人間。 自古鮮花配美人,亦有風(fēng)流才子最愛采花贈佳人。 “楚小姐,你生得人比花艷,這花兒……老子雖然不知道叫個啥,但是看起來好像挺配你的。”一個著短打的高個方臉闊嘴的粗獷男人手里抓了一把紅艷艷的山花,紅著老臉遞到面前嬌艷嫵媚的少女的面前。 嬌媚的少女卻漲紅了一張臉,狠狠地瞪著那把花,又抬起嫵媚的狐貍眼瞪著面前的男人:“給人家滾開!” 少女不客氣的拒絕之后,不遠(yuǎn)處的樹叢里發(fā)出一陣悉悉索索的嬉笑聲來。 “嘻嘻……被拒絕了?!?/br> “就老大那土匪樣,家里兒子都七八個了,不被拒絕才怪?!?/br> “艸,兔崽子閉嘴,那是老大!” “……?!?/br> 那少女才注意到粗獷男人身后不遠(yuǎn)處的樹叢里還躲著好幾個男人偷偷摸摸地看著,臉色瞬間更紅了。 但面前的粗獷男人卻仿佛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少女的臉色,只繼續(xù)用一雙色瞇瞇的三白眼在少女姣好的面容和身段上尋索,一副憨厚的樣子:“小姐也別往心里去,那幾個是我?guī)屠锏募一铮壤献踊厝ナ帐八麄?,花你拿著!?/br> 這小娘們,生的真是夠妖嬈,就是聲音粗了點,胸平了點,個子快比自己還高了,但夠美夠味道。 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點都沒有退開的意思,少女狐貍眼里閃過陰沉暴戾的不耐之光,一字一頓地道:“你——滾——開!” 偏男人卻只當(dāng)她的拒絕是假辭,看得心癢難耐,只嘿嘿地笑著就要伸手去拉她:“來來來,拿著,老子最喜歡你這種欲拒還迎的美人兒,你要嫁給我,待我收了圖,畢定幫你把唐家堡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解藥來?!?/br> 曜司對外宣揚的是他們進(jìn)不了唐家堡找尋解藥,所以誰若能贏得比武招親,就能得到寶圖,但是還需要冒死進(jìn)入唐家堡,尋找解藥。 人人都知道唐家堡即使焚毀了,還有天然毒瘴庇護(hù),更兼不知里面是否還有什么毒物暗器,畢竟唐門就是以此二者鼎立武林?jǐn)?shù)百年不倒。 更還要擔(dān)心是否有唐門幸存之人暗藏半下毒手,雖然說是滅門,但是唐家堡在外還有分舵,然而如今卻一個人影子都不見,總是不能不讓人擔(dān)心的。 所以這比武招親就算贏了,也還需要再冒險。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還是大把人覺得自己也許就是萬里挑一的幸運兒必定能大殺八方。 少女見男人抓過來的手,瞬間唇角的媚笑就要變獰笑,抬手指尖已經(jīng)握住了一根閃著藍(lán)光的牛毛細(xì)針就要往對方的咽喉彈去。 但卻忽然被一只素白的柔荑給覆在手背之上,強行按了下來。 那媚眼少女瞬間轉(zhuǎn)臉,惱火地地看著不知什么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名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嬌俏丫鬟模樣的女孩子,咬牙道:“你來干什么!” 那小丫鬟卻不搭理她,只忽然上前,對著面前的男人笑咪咪地道:“這位飛云幫的大爺吧,您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了八強,就多分些心思在比試上,就算討得我家大小姐歡心,勝不了這比武也是白搭不是?” 粗獷男人聞言臉色變了變,又看著面前的俏丫鬟笑瞇瞇的樣子,也不好發(fā)作,只拿眼睛在丫鬟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暗道,這個也不錯,以后小姐丫鬟齊齊伺候自己才叫那個*。 他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好,老子等贏了再來消受你們兩位?!?/br>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走。 待得男人走遠(yuǎn),媚眼少女徑自拍開身邊俏丫鬟的手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繡樓里去了。 丫鬟見狀,立刻追了進(jìn)去:“小姐,等等?!?/br> 待進(jìn)的樓里自己人的地盤,俏丫鬟一把叉腰,朝著那媚眼少女背后沒好氣地道:“你給我站住,水曜,你剛才想干什么!” 那“少女”才堪堪站住了腳步,轉(zhuǎn)臉一臉陰沉地盯著她,怒道:“煩死了,煩死了,天天都必須出去見那群蠢貨,還要被調(diào)戲,裝成你這條咸魚人家忍了,現(xiàn)在人家想要教訓(xùn)個人,你還攔!” 楚瑜看著他那煩躁怒火滿心的模樣,便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別扭,但是你也得想想你這么出手用毒針傷人,讓人發(fā)現(xiàn)有人中毒而死,只會引起恐慌,甚至懷疑咱們有問題?!?/br> 用刀、用劍都可以,就不能用毒和暗器。 如今在唐家堡的地盤上,這兩樣?xùn)|西是最敏感的,只要因為這兩樣出事,就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小姐說得對。”金大姑姑緩步從房間里出來,看著楚瑜微微一笑,有些驚訝地問:“你把臉上的易容拆了,就不怕那些水匪們懷疑你。” 楚瑜擺擺手,大眼兒彎彎地笑道:“沒事兒,我跟他們說我現(xiàn)在這張臉是易容了的,他們都信了?!?/br> 臉上易容太久了,癢癢得很,她怕毀容,只好拆了再說。 金大姑姑失笑:“你還真是……那宮家少主呢?” 楚瑜聽到宮少宸的名字,頓了頓,方才道:“他也拆了臉上的易容,應(yīng)該無甚大礙?!?/br> “哼……?!彼桌浜咭宦暎m然還是不甘心和煩躁,卻也知道楚瑜說得有道理,便一跺腳就要轉(zhuǎn)身回他的房間。 楚瑜卻喚了他一聲:“你若見到二娘讓她來找我一趟,下午有些事?!?/br> 霍二娘這兩天,見天地女扮男裝往竹林小樓這里來纏著水曜。 水曜聽得她的話,眼角微微一跳,卻顯出一點嬌嗔的模樣來:“管好你的女狼。” 說罷,他便一邊趕緊拆頭花,一邊往房間里走。 楚瑜見他那樣子就好笑,金大姑姑卻忽然疑道:“小姐,你下午莫非有什么行動?” 楚瑜暗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她干脆把自己的想法給金大姑姑說了一遍。 金大姑姑沉吟了片刻,也頷首道:“小姐的想法是有道理的,我派水多領(lǐng)幾個人陪你一道去,務(wù)必保證安全?!?/br> 水曜精通用毒之道,定有助益,楚瑜是明白的,便也不推辭,笑瞇瞇應(yīng)了。 不一會,就看見霍二娘和水曜兩人糾糾纏纏地從門里出來了。 “哎呀,小sao包,你這身衣衫,真是宜男宜女,讓我親親。” “臭不要臉,討厭!” 她有些好笑:“二娘,你莫要再折騰了,快快準(zhǔn)備一下,咱們下午還有正事兒要做?!?/br> 霍二娘在水曜臉上硬偷了個香,也不去理會面紅耳赤的水曜,只滿意地舔舔嘴:“好嘞!” ……*……*…… 殘陽如血,涼風(fēng)瑟瑟。 夕陽余暉下,十來騎人馬踏著潮潤的草木飛馳到了長路的盡頭。 騎士們梭然拉緊了手中的韁繩,馬兒們嘶鳴著抬起前蹄,再紛紛落下站穩(wěn)。 眾人齊齊翻身下馬,幾名鬼影一般的青衣人忽然躍出,對著為首的白衣人抬手抱拳,恭敬地道:“主上,一切閑雜人等都已經(jīng)清理完畢,您可以進(jìn)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