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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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他們這些人也有許多年沒有回歸自己曜司武衛(wèi)的身份了,如今算是要?dú)w隊了嗎? 眾潛伏多年的武衛(wèi)們互看一眼,心情很有點(diǎn)復(fù)雜。 但竟依然沒有人,將他們的目光落在那些尸體身上,仿佛那些尸體根本不是他們曾經(jīng)的朋友,或者下級和上級。 土曜笑瞇瞇地從門外進(jìn)來以后,湊了過來,沒個正形地歪在金曜肩膀上:“那這個小郡主和鳳棲長公主要怎么辦,尤其是這個鳳棲長公主,既然身子里埋了三爺?shù)墓椿杲z,就算三爺不要她性命,只若是一個時辰后沒有解,會活活疼死呢?!?/br> 金曜冷冷地瞥了眼土曜:“這個人的死活與我們何干,到底三爺是你的主子,還是那條咸魚是你的主子?” 土曜一臉無辜地地道:“不,他們都是我的祖宗,一個大祖宗,一個小祖宗,難伺候啊?!?/br> 金曜冷嗤一聲,轉(zhuǎn)過臉,懶得理會土曜。 土曜也不以為意,只慢條斯理地彈了彈手指:“我說首領(lǐng),像你我這種沒什么道德,也沒什么節(jié)cao和是非觀的人,主上身邊已經(jīng)很多了,難得有那么一個鮮活的活物,你就不要總是為難她了,看不出來主上如今覺得她是個燙手山芋么?” 金曜面無表情地道:“她不是山芋,她是條會咬人,還一身逆鱗的魚。” “總之不管是什么,主上如今這是既想把那條魚從內(nèi)到外給吃得渣也不剩,卻又無從下手,咱們這些做屬下的,看著就好,不要插手?!蓖陵仔Σ[瞇地道。 金曜忽然微微側(cè)了臉,桃花眼里閃過幽冷的光:“你現(xiàn)在是為了那條魚在威脅本首領(lǐng)?” 土曜立刻舉手表現(xiàn)他真的是天真又無辜:“不,我只是在和首領(lǐng)談一談人生。” 金曜不太耐煩地擺擺手,冷著俊臉:“少耍貧嘴。” 土曜靠在墻邊,慢條斯理地道:“人生啊,佛說有七苦,這求不得乃是苦中之苦,不知首領(lǐng)以為如何?” 金曜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開臉,淡漠地看著窗外的明月:“不以為如何?!?/br> …… “三爺,你是沒見過南洋的客商烤的那個香乳豬罷,皮薄rou細(xì),簡直不能再美味,我們那時候每人只分得了兩片,想多吃都沒有,可我知道廚房那里還有,土曜去看了……?!?/br> “一會等咱大朵快頤完畢,再抓廚子問問他怎么弄的。” …… 聒噪的少女聲音一直在安靜的侯府里響起。 整個侯府在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睡死了,一片死寂。 而說的人也似一點(diǎn)都不覺得自己的聒噪嗓音這么大有什么問題嗎,會不會招來人,抓住他們這兩個在主人家信步閑庭的‘賊’。 說話間,琴笙的腳步一頓,楚瑜在他身后緊緊地跟著,差點(diǎn)撞上去。 “怎么了,不走了?” 琴笙卻忽然淡淡地開口:“楚瑜。” 楚瑜站在他身后,看著幽涼修白的身影,仿佛有些怔愣:“嗯?” 她目光一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跟著他就這么走到一處東海侯府后面的懸崖上來了。 東海侯府也是仿造著西洋式的堡壘,建在一處峭壁之上,易守難攻,就算鳳棲城淪陷了,東海侯府也能抵擋上好些時間。 如今他們就站在懸崖上,海風(fēng)冰涼,迎面而來,不遠(yuǎn)處黑暗的海面上,波光點(diǎn)點(diǎn),銀色的滿月靜靜地掛在天空上。 “今天的故事精彩么?”琴笙繼續(xù)背對著她開口問,聲音平靜里帶著一絲幽沉莫測的涼意。 楚瑜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微微偏頭,仿佛在沉思一般:“三爺說的故事,是說你原本其實(shí)完全不必調(diào)集船隊,轟開港口,因?yàn)檎麄€東海侯府,甚至整個鳳棲城都在你和曜司控制之下,但你卻喜歡看著我上躥下跳耍猴似的故事么?” 琴笙頓了頓,看著大海,微微一笑:“這倒不是,鳳棲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并不值得動用武衛(wèi)?!?/br> “那誰值得,還是她值得你動用火炮?”楚瑜挑眉。 琴笙淡淡地道:“我高興?!?/br> 楚瑜瞬間有點(diǎn)無語地盯著他的背影:“哦……?!?/br> 啊,大神,你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這種聽起來如此任性的答案,一點(diǎn)都沒有高深莫測的氣息啊! 琴笙再次問:“今天的故事,聽得高興么?” 楚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看了看琴笙站著的地方,試圖尋找一個自己可以站過去的地兒。 但是,她卻發(fā)現(xiàn),他站的地方卻是懸崖上突出的一塊尖石之上,著立點(diǎn)只有一個尖兒。 琴笙便輕飄飄地站在上面,如履平地,只束在頭頂?shù)臑醢l(fā)被吹得有些散,并著他的寬袖飛揚(yáng),讓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看見‘少年’白白站在屋頂?shù)娘w檐之上,他一轉(zhuǎn)頭,如神祇翩然而舞,就這么跳下來,墜進(jìn)她的懷里。 然而,此刻,她卻覺得站在這里的那一道白影,如此的虛無,仿佛隨時會散入無邊的暗夜與幽海之中,然后毀滅吞噬人間的一切。 楚瑜心頭微冷,她蹙眉,一字一頓地道:“我不喜歡站在你的背后,看不見你的臉,我要站在你旁邊?!?/br> 琴笙忽然輕笑了起來,笑聲冰冷而恣意,卻帶著無邊的陰郁:“呵呵……你確定要看我的臉嗎?”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毛骨悚然。 楚瑜想了想,揉了揉自己汗毛倒樹的胳膊,也放輕了聲音:“你的臉很可怕嗎?” 琴笙有些莫測,又似有些誘惑地道:“我的母親說過,我的臉和秋玉之很像,尤其是眼睛?!?/br> 楚瑜沉默了一會:“好?!?/br> 琴笙慢慢地側(cè)過臉來,暗夜月光下,他漂亮的妙目里散去了所有的霧氣,淡金色的眸子仿佛會發(fā)出惑人的光一般,倒映山海與明月。 美得——驚悚。 滿滿的濃烈的深厚黑暗、猩紅的*和無邊無際的惡毒,仿佛海底深淵的食人無數(shù)的惡獸翻開了漂亮的皮rou,露出它最猙獰的面目,死死地盯著楚瑜。 楚瑜是第一次看見人能露出這種扭曲到極點(diǎn)的目光,仿佛盈滿了人間所有的純粹的惡,那些惡像毒液一般能夠流淌而出,如有實(shí)質(zhì),帶著滿滿的壓迫感能將人撕裂。 楚瑜幾乎瞬間就覺得逼窒,忍不住腿軟,本能想要后退。 半晌,她強(qiáng)行閉上眼,忽然艱難地笑了一下:“還,真是……夠丑的?!?/br> 然后—— 她伸手用力狠狠地向前一推,似用盡畢生的氣力一般,將那白影朝懸崖推了下去。 一聲幽幽的,帶著冰涼的平靜輕笑聲響起。 “呵……?!?/br> 只是莫名地帶著隱約的悲涼,卻又仿佛并沒有任何情緒。 ☆、第九十三章 海潮 渡人 楚瑜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以手上的力氣極大,那仿佛拼盡了全身力氣的巨大的力道,若是對方不被推下去,她自己就會被慣性帶下懸崖。 而那道清冷的身影,沒有移開,仿佛毫無所覺,又仿佛他早已明白這個‘果然如此’的結(jié)果,就這么一晃直接,直接輕飄飄地向懸崖下墜了下去。 墜力和呼嘯的海風(fēng)吹起他寬大的白色衣袍,像墜落的白鶴蒼白的羽翼,卻托不起那一抹清影,直向最深的海淵墜去。 楚瑜站在懸崖邊上,有一瞬間的恍惚,那些撞碎在海崖壁上的波浪,如珠玉撞裂其中上,泛出點(diǎn)點(diǎn)冰冷的光澤,又仿佛與那白影融在一起,月光下飛起片片白浪,碎成片片光點(diǎn)。 她輕嘆了一聲,想也沒想,足尖驀然發(fā)力,似一尾魚兒梭然彈向水浪深淵。 巨大的海風(fēng)吹得臉頰生疼,她太輕,被風(fēng)半托晃動著,只見那白影慢慢地遠(yuǎn)離視線,她瞇起了眸子,半空里翻個身,內(nèi)力翻轉(zhuǎn)下一個千斤墜,如同離膛的火彈一般直撞向海崖深處。 狂風(fēng)掠過處,海水清咸味道漸濃那一瞬,她的指尖梭然摸到一抹柔軟的白色衣角。 她狠狠一拉,整個人一翻身就直接攀附了上那修白的人影。 呼嘯而過的風(fēng)掠過他的發(fā)鬢,掠上她的眉梢,細(xì)碎的水珠染上誰的唇瓣。 她低頭看著他蒼白而毫無表情的面容,還有那一雙泛著淡金色,卻仿佛凝聚了無數(shù)的黑暗霧氣,詭譎森然如深淵的眸子。 “絕望,這種情緒一點(diǎn)都不適合你,琴笙……?!背ばα诵?,也不管巨大的呼嘯風(fēng)聲之下,那人能否聽到她的聲音,只忽然俯下臉,在墜入海浪前的一刻,將柔軟的嘴唇印在他柔軟冰冷又黑暗的淡金色眼眸上。 “我——愛——你?!?/br> …… 無關(guān)憐憫,只關(guān)——心。 無關(guān)你血管里流淌著什么樣的血。 無關(guān)你的過往遇見過什么,經(jīng)歷過什么,做過什么…… 無關(guān)你是神,或者是魔。 越過遙遠(yuǎn)的空間與時間,在我下定決心,用我涼薄卻已是畢生最大的勇氣擁抱你的那一刻起。 我曾對你承諾過關(guān)于‘永遠(yuǎn)’的誓言,在我余生的歲月里都不會改變。 …… 飛濺的冰冷巨浪吞噬他們的那一刻,楚瑜緊緊地閉上眼,緊緊抱住懷中修涼身軀的腰肢,準(zhǔn)備承受墜落沖力帶來的巨大沖擊和痛楚。 從二十米的水面上方落在水中與落入平地,區(qū)別并不大,何況這懸崖足足有數(shù)十丈。 然而震動沖擊的痛楚傳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懷里一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冰涼身軀忽然微微一動。 巨大的氣流不知何處而來,似海風(fēng)有了生命一般,梭然將他們托了一下。 隨后,一雙修長的手臂一抬,穿過她的腋下,從背后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脊背,力道之大,幾乎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懷里一般。 潮濕的水露,染了誰的眉,誰的眼,像剔透的淚。 “砰——!” 巨大的落水聲梭然響起,楚瑜模糊地似看見那飛濺的水花在月光下泛出美麗的光,照見誰精致唇角的滄然笑容,傾國傾城。 海水很涼,很涼。 浸潤透了她每一寸衣衫下的肌膚。 海底仿佛另外一個廣袤無邊,幽遠(yuǎn)寂靜的神秘世界。 深淵里,黑暗仿佛如影隨行。 沉沉浮浮的水波浪潮中,白衣神祇烏黑如緞的長發(fā)散開如水中綻放的花,細(xì)細(xì)長長花瓣一縷縷地將她包裹其中,他冰冷而溫柔的吻也如影隨行。 她沒有拒絕那過分大力勒疼她的擁抱和那冰冷的嘴唇。 那么小心翼翼落在她唇上的吻,輕輕地觸碰著,舔舐著,他的舌尖一點(diǎn)點(diǎn)地輕輕撫過她口腔里每一寸軟嫩的黏膜。 那個柔軟的吻,像稚兒軟嫩的撒嬌,像少年驕傲的試探,像青年深沉得似能燒灼一片深淵海域的*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