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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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金曜率人竭力趕到地方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楚瑜早已帶著人爬了上去展開了搜救,看著那一套特殊的攀爬冰山的工具,他先是怔了怔,眼里閃過復雜神色,便又立刻飛掠上山。 只是待得他爬上去的時候,除了看見四處搜尋的常家軍士兵們,也看見了楚瑜滿頭霜雪地靜靜站在一個雪窩里,背影僵冷,眼里一片森涼,手里死死握著什么東西。 她身后站著的霍二娘和霍三娘卻并沒有什么動靜,連同唐瑟瑟一起靜靜地陪著她。 “你……主上呢?”金曜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楚瑜慢慢地伸出手來,露出掌心里面一把還未完工的精致雕蓮綠檀木梳,木梳尾上還吊著一只瑪瑙紅流蘇。 “他,被人帶走了。” 金曜愣住了,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把木梳:“這是主上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 但是,怎么可能? 誰能帶走主上? 楚瑜唇角輕扯,眼底幽光森涼:“是啊,誰能帶走我的仙兒?” 她在這里找到了糧食被動過的痕跡,應該是琴笙用過了的,地面上雖然有搏斗過的痕跡,但是并不明顯。 琴笙那樣的人怎么可能輕易被人帶走? “難道是有人對主上用了什么非常手段!”火曜也趕了過來,看著楚瑜手里的木梳,心中震了震。 可是習慣了主上的算無遺策,他確實很難相信還有什么人能如楚瑜這樣的“意外”將主上撂倒。 琴笙整日里將這把梳子帶在手邊,他還沒有將這個準備好的禮物告訴楚瑜,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又怎么會將此物留在雪里? 楚瑜指尖溫rou地摩挲過上面的蓮花,輕聲道:“三爺,他是自愿跟著他們走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了呆。 ☆、第六章 情敵 “你說,這是三爺?shù)囊馑??”金曜目光一沉,追問?/br> 楚瑜卻沒有搭理他,只鉆到那雪窩里看了看,又順著那些看了看,忍不住蹙眉,轉(zhuǎn)臉看向霍二娘和霍三娘:“你們來看看這些痕跡,勘察一番?!?/br> 她到底不是精通痕跡學,不若霍家姐妹。 霍二娘和霍三娘立刻就上去四處尋覓查探了。 楚瑜看著她們探查了片刻,漂亮的烏瞳便落在自己手上的綠檀木梳子上,一掌長的綠檀木梳,梳背上雕刻著兩支大小不一鏤空蔓蔓亭亭的立體雙面蓮葉,取的是蓮葉何田田的意境,一只精巧的蓮花掩映在荷葉間。 雖然還未曾完工,卻已見匠心獨具,手工精巧,可見是用了極深的心思。 梳面上似留了地方等著刻字。 卻也不知他打算給她刻一個什么字。 只是握在手間,清冷的雪風掠過,她便能聞見上面幽幽的綠檀木香,她知道這綠檀梳子,初時顏色略淺,隨著時間的推移木梳的顏色會慢慢變深,最后浸出一種幽雅的木綠。 她眼神微恍,亦仿佛能看見那一道修白清冷的人影靜夜里,獨自從她身邊起身,在書房淡黃的燭光下描繪圖紙,又細細摸索雕刻,薄唇幽幽含笑的模樣。 那個他啊…… 從少年的如雪純凈到如今的來深沉如暗海深流,握住她的手,便不肯放開的他…… 楚瑜莫名地就鼻間發(fā)酸,眼前模糊朦朧一片。 他說了要等她的,她還是遲了么? 等到她回過神來,臉頰上已經(jīng)是一片濕潤,霍二娘和霍三娘都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金曜和火曜等幾個人也怔怔然地看著她。 他們幾乎從未見過她這般無聲落淚的模樣,就算當初為敵時,他們對她緊緊逼迫,也幾乎不曾見她淚盈于睫的模樣。 尤其是金曜,看著她小臉剔透含淚的脆弱模樣,宛如雪地里原本怒放不屈的雪蓮,卻忽然糟了霜雪,凍得花瓣都脆弱而透明,仿佛支撐不住的模樣,忽然伸手過去想要扶一扶她的肩,卻忽然見霍三娘冷冷地看過來,甚至對著他笑了笑。 那笑里滿是警惕的味道。 金曜的手一頓,只是手一頓,忽然感覺掌心一燙,他略一低頭,便看見自己掌心落了一滴剔透的淚珠。 嬌軟,透亮的淚珠,一瞬間就被風吹冷,卻熾熱得讓他手臂一僵,仿佛被灼燒得生疼,他下意識地就緊緊地合攏了掌心,將那一滴淚珠握在掌心。 楚瑜閉了閉眼,再睜開眸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片淡冷清幽,她隨手擦了把臉:“二娘、三娘,你們看的怎么樣了?” 霍二娘見她恢復了冷靜的模樣,心中暗自贊了一聲,立刻道:“咱們一路日夜兼程地趕來,雖然不得已耽擱了些時間,但這里的糧食都有動過的痕跡,也沒有聞到血的味道,三爺至少沒有受厲害的皮外傷,但這里有打斗的痕跡,也能看得出這些痕跡被人刻意清理了過,但對方手法并不算老辣?!?/br> 她頓了頓,看向金曜等人:“所以雖然對方人不少,可應該制不住三爺,再加上三爺留下的這把梳子,所以我贊同咱們家小姐說的——三爺是自愿跟著對方走的?!?/br> 火曜和金曜等人此刻對楚瑜的頭腦都有些信服了,但心中還是忍不住疑惑。 “三爺為何要與對方走,而且,既然能留下一把梳子,為何不留下信息?”火曜挑眉,眼底閃過凝重。 這條魚簡直是主上的眼珠子,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那倒地是什么原因能讓主上不留下只言片語就這么走了? “大概……是因為他走的很匆忙,或者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卻暗中遺下了這把木梳作為給我的信息,讓我不要擔心?!背つ﹃掷锏哪臼幔粲兴嫉氐?。 “走得匆忙?”火曜還是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兒能讓自家主子這般匆忙地離開? 金曜回過神來,看向楚瑜手里的梳子,腦子里許多事情一一掠過,隨后桃花眼里閃過沉吟:“主上從來不會做無用之事,他會臨時離開,一定有他的理由,不留下信兒,也必定是因為他另有計較,不方便留下信兒?!?/br> 水曜這時候也瞇了妖嬈的眼:“主上身上有咱們曜司特殊的傳信法子,若是真有需要,一定傳信出來的?!?/br> 他們始終不認為琴笙是被人制住了。 而楚瑜和她身邊的人也一致認同這個結(jié)論。 實在琴笙那大神…… 前生里兩次被算計,一是至親之人,二是至交知音,這唯二的兩次算計他都是知情的,若非他自己的縱容和冷眼旁觀,這世上還沒有人能算計著他。 霍三娘看著地面的痕跡,忽然見火曜目光深邃地盯著她,她碧綠的大眼冷了冷,隨后道:“雖然對方極力掩藏,但是可以看出來他們應該是往赫金人的方向走了,包括這次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也是赫金人?!?/br> 楚瑜雖然心里有些準備,卻還是蹙眉,看向遠處那一片雪域:“赫金人?他們有什么東西是三爺需要的,或者是三爺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金曜頓了頓,目光有些冷冽:“三爺最近在讓月曜注意南北兩王和現(xiàn)在王庭小世子的動向。” 其實說白了就是在查蘇千城,甚至蘇家和赫金人的關(guān)系。 楚瑜一頓,略一沉吟:“三爺不是那等有閑心替朝廷cao心的人?!?/br> 琴笙雖然插手朝廷的事,護著這海疆,不過是因為藏海圖和天鷹大營,但漠北這里是當初他的“埋骨”之地,早已對這里冷了心思,而且朝廷還是中興之勢,并不衰敗。 興平帝雖然是個耳根子軟的,卻不是個真糊涂蛋,明烈太女對自己幾個一母所出的弟弟們教導是真正用了心的,就算是廉親王,也不是個歪瓜裂棗。 所以興平帝雖然體弱,但還是在太后隱退之后能撐起了江山社稷。 后來他對琴笙那般愧疚和千般維護,又和太后有些離心的樣子,當初應該是不知道自家母后和南國公聯(lián)手算計了明烈唯一的骨血。 可出手的人是自己母后和自己的親表弟,為的也是江山社稷的穩(wěn)定,才想要動琴笙,他也不能如何。 雖然對琴笙竭力維護,琴笙卻早已冷了眼,冷了心,自然沒興趣替他cao心漠北的事情。 何況當年驃騎少將的“死”也已經(jīng)換來赫金人王庭的分裂,赫金人如今內(nèi)部四分五裂,也沒那個能耐來對漠北做什么。 琴笙這會子卻忽然跟著赫金人走,這事只能說他定有他的計較,但是連只言片語都不方便留下,也只能說對方一定有些能耐讓琴笙不能留下言語,或者與琴笙達成了什么交易。 到底是什么事或者什么東西? 楚瑜和金耀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楚瑜蹙著秀眉看向那遠處的雪原:“二娘,咱們能順著痕跡從這里追過去么?” 霍二娘一愣,看著遠處卻搖搖頭:“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些人一路走,一路為了掩飾痕跡弄了不少天然障礙,甚至將一些小雪山弄塌了,手段雖然粗魯,不精細,但我們要追過去,時間和給養(yǎng)只怕都是大問題,從這里入赫金最少要半個月?!?/br> 可他們這么多人帶的給養(yǎng)不過數(shù)日。 楚瑜一聽,大眼里便閃過厲色:“那些人只怕是知道曜司的能耐,怕咱們追過去?!?/br> 金曜下意識地就要道不管如何都要追過去,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家主上定有別的吩咐,便看向楚瑜:“主上是一定要追回來的,曜司在赫赫有自己的情報點,你怎么考量?” 看著金曜居然來問楚瑜的意見,霍家姐妹都一愣,隨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不屑,還是冷笑。 終于不再狗眼看人低了么? 楚瑜卻沒有心思與他們計較這些事兒,金曜等人的反應也早在她的預料和計較里。 此刻,她看向遠處綿延起伏的雪山,微微冷了清幽如墨玉的眸:“折回律方,準備好后,進赫赫!” …… 決定已下,這一次曜司眾人無人反對。 楚瑜淡淡地掃了曜司武衛(wèi)們一眼,扯了下唇角,轉(zhuǎn)身將那把梳子收好,就向山下而去。 蘇千城匆忙趕到的時候,已是喘著大氣,見楚瑜一群人從冰山借著工具下來,眸里銳光一閃,便立刻命令身邊人馬:“馬上去搜尋,同時看看還有什么異常?!?/br> 楚瑜見她積極,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必勞煩了,三爺,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br> 蘇千城陡然聽到這個消息,幾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三爺……三爺能去哪里?” 楚瑜看著她,倒時真的在她眼里看見了驚愕的光,并不像知情的樣子,便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說罷,她徑自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臉怔然的蘇千城和錦心。 “小姐,三爺這是……。”錦心收斂了眉宇的輕浮冷戾氣,低聲道。 蘇千城無奈地輕嘆:“不好問,他們也不愿意透露,只是這些天委屈你做出這種模樣來,只是為了讓玉安她們不要總處處針對我?!?/br> 錦心看著蘇千城,恭謹?shù)剌p道:“跟在小姐身邊,看著您步步艱難,我們身為下屬的,怎能不為您分憂,若是錦心的愚蠢暴戾能讓她的怨氣都落在錦心身上,也是值的?!?/br> 蘇千城垂下美眸,神色幽悵,苦笑:“寄人籬下多年,不是我心狠,不讓老夫人認回自己的親孫女,可是若她回來了,我這么一個外來的人,祖母心里掛不上號,我也只能折在赫金人手里,我倒是不要緊,到底嫁過人了,可你們呢……?!?/br> 錦心看著自家小姐,她眼里的小姐聰慧美貌隱忍又溫柔爽利,不該折在那蠻子手上。 玉心已經(jīng)赫金人害死了,繡心又是個不中用的,如今小姐也只有她了。 “小姐,錦心知道你的苦,原以為小姐分憂,小姐您什么都沒有了,玉安縣主卻什么都有,有廉親王,有三爺,還是唐門的掌門,她也不會真稀罕這一門親人的。” 蘇千城看著她輕輕地點點頭:“咱們先回去罷?!?/br> ……*……*…… 赫金 雪地的一處看似簡陋的羊皮帳子里,掛著猩紅的金絲帳,華麗的波斯毯子邊還燒著熱氣蒸騰的金色獸頭炭爐,碩大的夜明珠掛在帳頂,華麗非常,但一邊的人頭骷髏里卻稍著一只詭異的綠色蠟燭,火光明明滅滅照得整個帳子里陰森非常。 偏一道修白的人影靜靜地在柔軟華麗的毯子里盤膝打坐,手捏蓮花,滿身出塵清冷幽沉的如水氣息,竟硬生生地將那些邪詭之氣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