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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繡色可餐在線閱讀 - 第439節(jié)

第439節(jié)

    更沒有想到自己叫了那許久的meimei,原來自己才是meimei。

    廉親王聞言,臉色這才好了點,長嘆了一聲:“為父這是不知道南國公那混賬要干什么,他自己當(dāng)年做了什么,后來又縱容著芝菁和秦月鬧出不可挽回的事來,竟也好意思來這里露頭?!?/br>
    “他……是不是要跟小魚jiejie說什么?”秋念靈忍不住嘀咕。

    她可不認(rèn)為如果琴三爺在這里,南國公能被允許進(jìn)“人間”。

    廉親王一聽,臉色頓時又冷了下來:“豈有此理嗎,我現(xiàn)在就去尋小魚,看那混賬東西要對她說什么!”

    說罷,他又加快了腳步往前而去。

    秋念靈有些無奈,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口快樂,趕緊追:“爹,小心點,你這身子才剛好呢?!?/br>
    等到他們相攜尋到楚瑜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聽著紅袖給她說今晚宴會的注意事項。

    見那女子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一品大妝,看起來容色美麗,還多了平日少見的明艷,幾乎讓他們一下子沒有人出來。

    還是楚瑜先發(fā)現(xiàn)他們走了過來,抬頭看過來,便揚起了燦爛的笑來:“義父,念靈!”

    說著,她讓紅袖收了名單,自己立刻上前迎了過來。

    “今兒,你這樣子可真漂亮,我一下子都沒認(rèn)出來呢,從今往后,這上京還有誰敢嚼你的舌頭,你可是我正兒八經(jīng)的表姐呢,誰再敢說你不是,讓我聽到,非撕爛她們的嘴!”秋念靈眼兒彎彎,松開了廉親王,拉著楚瑜轉(zhuǎn)了兩圈,忍不住笑得愈發(fā)燦爛。

    楚瑜也由著她拉著自己轉(zhuǎn)圈兒,聽得她打趣的話,也只輕笑了起來:“你可得叫我jiejie了!”

    秋念靈看著她揶揄的笑,忍不住手癢,抬手捏了她的嫩臉:“你可得意了罷,就你這一副小模樣,哪個相信你是我jiejie,我孩子都多大了呢!”

    廉親王見她們兩個打鬧,原本冷沉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搖搖頭責(zé)備道:“念靈,不要去鬧小魚兒,她今兒可是主家要待客呢?!?/br>
    秋念靈這才松開了手,一臉不依的樣子拉著廉親王的袖子嘀咕:“您這是有了養(yǎng)女,還是和娘有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女就不認(rèn)我這個親女兒了罷?”

    廉親王失笑,抬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好了,不要鬧,為父還有話要和小魚兒說呢?!?/br>
    秋念靈聞言,還是點點頭,有些無奈地松開了自家父親,原本她故意玩鬧一會兒,就是不想父親再提起不愉快的話題,可卻忘了自己的父親打小也是個執(zhí)拗脾氣。

    楚瑜看向廉親王,倒是有些好奇:“義父要跟我說什么?”

    廉親王看著楚瑜,神色之間有些感慨:“難怪當(dāng)初我一看見你便覺得親切,總覺得你有和念靈很像的地方,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們之間真有血脈相連,只是……?!?/br>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冷:“親戚也不好亂認(rèn),像今兒南國公那老匹夫,雖然取了你的姑姑,但是他絕不是什么好人,否則就不會將好好一個家,兒女養(yǎng)成那副樣子,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且離那人遠(yuǎn)點,而且他當(dāng)初是怎么對琴笙的,想小魚你也……?!?/br>
    “咳咳……?!鼻锬铎`一看自家父親這教訓(xùn)起人來,簡直有點滔滔不絕的勢頭,就有點頭疼,趕緊咳嗽幾聲,示意他注意場合。

    廉親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楚瑜有些無奈而尷尬地道:“小魚兒,是義父多嘴了點,但是都是為了你好?!?/br>
    說著,趕緊示意秋念靈端上禮物。

    楚瑜聞言,雖然心里有些奇怪廉親王這有點過分激越的反應(yīng),但是也沒有想太多,只安撫地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義父用心良苦的。”

    說著,她接過了秋念靈的禮物,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極為精致而昂貴的頭面。

    而很巧合的是,這一套毫無瑕疵的華麗紫水晶頭面上鑲嵌著的也是一顆顆極為昂貴罕見的紫珍珠。

    “這……?!背ゃ读艘幌?。

    “可喜歡?這一套頭面是仿造明烈太女賜給我娘的陪嫁打的呢,請的波斯的大工匠親手打造,可實我蘇家未來的家主的傳家寶?!鼻锬铎`笑瞇瞇地道。

    楚瑜聞言,便也含笑看向廉親王點頭:“多謝義父了。”

    廉親王慈愛地看著她:“你過得好,喜歡就成,做父母的無非都盼著女兒好,若是琴笙欺負(fù)你,你可要告訴義父,義父就算打不過那小子,也要撲過去咬他一口。”

    楚瑜忍不住失笑,隨后吐了下舌頭:“我知道了。”

    不管琴笙欺負(fù)她,廉親王這份心情,真的讓她感覺到了溫暖,心中柔軟。

    一行人又說笑了一會,蘇老夫人也領(lǐng)著蘇家族老們來了人間院,接了楚瑜去蘇家祠堂,將那圣旨供奉上去,又對著祖宗牌位三跪九叩行了禮,再上了香,正式將蘇楚瑜三個字寫進(jìn)了族譜中,算是從此名正言順地成了蘇家的繼承人。

    蘇家的族人們都到齊了,不能說他們不嫉妒的,畢竟蘇千城倒臺,背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老夫人卻沒有被牽扯在里面必定是要再選擇新的繼承人在繼承嫡支兩房的。

    蘇家這滿門榮耀與財富,讓誰不眼紅,蘇家的旁支里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給自家女兒或者兒子安排一個好前程,卻不想忽然冒出來一個嫡系二房遺落在外頭的孫女兒。

    這下可好,不少人的夢都碎了。

    但是卻還嫉妒不來,這位姑娘身份乃是個縣主,又嫁給了琴三爺,他們哪一個都比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陌生的少女坐上他們最羨慕的位置。

    楚瑜感受著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卻很是坦然,一點不在乎。

    從蘇千城這件事后,她就決定了要拿回蘇家的繼承權(quán),什么都不留給貪心的壞人。

    隨后,她給蘇老夫人和蘇家族長敬了茶,又拿了紅包,然后在蘇老夫人激動和盼望的目光里,雖然還是心里有些不自在,卻還是恭謹(jǐn)溫和地喚了一聲:“奶奶?!?/br>
    蘇老夫人激動得淚如雨下,連連含笑點頭,拉著楚瑜的手一陣“好孩子”地喚個不停。

    楚瑜看著老人家蒼老的面容上的那帶著近乎卑微的期盼,心中忽然一軟,也便由著她拉住自己了。

    畢竟,犯罪的是蘇千城,而不是老夫人這個一心只盼著后輩好好的老人家。

    蘇家滄海遺珠得歸來,還為皇家辦妥了那么漂亮的差事,讓英吉利的使團(tuán)無可挑剔,連連贊許,又贏了不少訂單,頗讓朝廷臉上有光,晉封了一品的郡主,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蘇家老宅和人間都擺下流水席以為慶賀。

    不管是廉親王義女蘇家繼承人的身份,還是琴家少主母的身份,楚瑜如今成了京城里當(dāng)紅的人物。

    與當(dāng)初那個‘寥落’進(jìn)京,還背負(fù)了一堆‘罪名’,被太后以‘粗鄙’之名厭棄讓人覺得出身低賤只會攀附權(quán)貴才有一個‘玉安縣主’名頭的女孩兒境況截然不同,如今太后隱于慈寧宮,而她卻成了皇帝陛下親冊,親自為她正名,出身高貴的‘玉安郡主’。

    也不知跌落多少人的眼,惹了多少人的嫉恨眼紅,皆換了一副嘴臉想要擠進(jìn)人間的宴席或者蘇家的宴席里。

    一張?zhí)?,百金難求。

    至于有了這份臉面進(jìn)來的人……

    也就大都不要臉面了。

    有貴女笑吟吟地在開席前一臉親熱地道:“玉安郡主,下月有龍舟會,我家在河邊可有一處酒樓,看景最好了。”

    “我家最近新得了十幾盆新鮮的雪蓮花,都是冰原上下來的,千里迢迢送過來開花會,玉安郡主千萬賞臉,小女兒最喜歡了?!庇钟匈F夫人笑著搖晃扇子道。

    “那些雪蓮送來怕也不新鮮了罷,不若郡主來我家,新來的西洋廚子,做的點心上京可找不到第二家?!庇匈F女得意又諂媚地笑道,還不忘踩人一腳。

    楚瑜被圍在中間,簡直被她們身上的脂粉熏得頭昏腦脹,只咬著唇,干笑:“多謝各位好意?!?/br>
    她看著一大群圍在自己身邊巧笑倩兮的大家閨秀和夫人們,再看看離開席還有一段時日,琴笙今兒又進(jìn)宮謝恩和盤點賬目去了,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干脆拿扇子遮了臉看,笑道:“不若諸位小姐夫人們商議一下,咱們下一次聚會做點什么好,選出大家伙都覺得不錯的,便去如何,我先去換一身衣衫?”

    說罷,她敏捷地在唐瑟瑟和三娘的護(hù)航下,擠出人群,趕緊閃避開那些為了她一句話,頓時相互爭吵譏諷起來的鶯鶯燕燕們。

    “真是……搞死我了,這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楚瑜一邊往后院去,一邊忍不住松了下自己的領(lǐng)口,大熱天的穿了一身華麗太要人命,這冊封禮比她成親那時候還折騰?。?/br>
    霍三娘和唐瑟瑟兩個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邊給楚瑜遞冰碗,她們自己手里也捧著兩個吃起冰來。

    此時,她忽然見土曜迎面笑嘻嘻地過來:“小夫人?!?/br>
    楚瑜見他,便問:“你家爺呢,什么時候回來?”

    土曜笑道:“爺就是知道您會問,他讓屬下來報,會稍微晚一點回來。”

    他頓了頓,忽然似笑非笑地道:“是了,小夫人,您不是要去天牢親自送點禮物給蘇千城么,南國公可是已經(jīng)去了,屬下領(lǐng)你過去??!?/br>
    楚瑜聞言,微微挑眉:“哦,好,我們這就過去。”

    說著,她便轉(zhuǎn)頭吩咐唐瑟瑟:“去跟紅袖說一聲,我暫時出去一趟,讓她替我擋一擋這些人。”

    唐瑟瑟立刻點頭:“是?!?/br>
    ……

    這一頭楚瑜正往天牢而去。

    南國公卻已經(jīng)到了天牢,正站在天牢門外看著牢房里的女子。

    “來人,給珍瓏夫人送上飯菜。”他淡淡地吩咐身邊的小廝。

    那小廝立刻將手里已經(jīng)被曜司武衛(wèi)們查驗過的食盒打開來,將噴香的飯菜擺在了牢房里,隨后看向那武衛(wèi),仿佛在期待他打開牢房門。

    曜司武衛(wèi)卻冷淡地道:“外人送來的東西,就算查驗過,也只得在犯人面前擺一擺,讓人看看便算是心意到了?!?/br>
    看著曜司武衛(wèi)說得這般理直氣壯,連南國公都忍不住頓了頓,搖搖頭輕笑:“我倒是想過你們不會讓送吃食,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查驗之后,不讓送進(jìn)去,卻讓人拿來擺?”

    這是祭奠死人么?

    將菜色拿出來擺一擺,聞聞香氣,豈不是讓人愈發(fā)地生不如死?

    那領(lǐng)著他進(jìn)來幾名曜司武衛(wèi)根本不再說話,仿佛沒有看見南國公一般。

    南國公也不惱,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身邊站著的那武衛(wèi):“既然不能開牢門,我是否可以和自己的兒媳單獨待一待?”

    那些武衛(wèi)們倒是從善如流,竟沒有絲毫反對,轉(zhuǎn)身就領(lǐng)著那侍從走了。

    倒是南國公略有些詫異地挑了下劍眉,隨后又莫測地笑了笑,轉(zhuǎn)臉看了眼牢房里被吊著的凄慘女人和她身下是黑色水潭,便轉(zhuǎn)身在牢房門前盤膝而坐。

    他徑自給自己倒了酒,又取了筷子,然后慢條斯理地小酌了起來:“千城,既然他們說你只能看著,那我也沒有法子了,只當(dāng)是連你的份一起享用了罷?!?/br>
    這時候被吊在籠子里的女人忽然動了動,她微微揚起滿頭散落的長發(fā),嘶啞著顫抖著笑了起來:“你……沒法子?你……是誰?是我夫君的丈夫……還是我的枕邊人……當(dāng)初是誰刻意引誘于我失了倫常,我是為了誰落到這個地步的,你憑什么說你沒辦法……咳咳……憑什么我在這里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你在外頭瀟灑?!”

    面對著女人的指責(zé),男人成熟的俊顏上卻一片平靜,他輕品著杯中酒,慢條斯理地道:“你是為了誰,不是為了你自己么,難不成是為了我么,求仁得仁之事,何必說得像當(dāng)年自薦枕席的女子不是你呢,千城?”

    “你……你好殘忍!”男人一句話噎得蘇千城痛苦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她咳了好一會,男人卻也只悠然地小酌著:“不要激動,千城,一臉猙獰的女人就不美了?!?/br>
    “呵呵……你……你今日來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就……你就不怕我把什么都說出去么!”蘇千城恨哪,卻又無可奈何,死死地瞪著面前的男人。

    “我要做什么?”南國公握著杯子,抬起修長閃著幽光的眸子,淡淡地看向蘇千城:“你說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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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萬更 下

    “你要殺我?”蘇千城一哽,忽然有些恐懼地看著坐在門口的男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冷笑:“你……休想,這里是那個男人的地盤,你以為你能得手!”

    南國公夾了一筷子菜,擱在白飯上,垂眸看著那一碗飯,剔透的飯菜上蓋著rou與和炒好的豆角,忽然輕笑:“說起來,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曾給人在牢房里送過飯?!?/br>
    蘇千城莫名其妙又警惕地看著他,不知他說這話時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是來給我……咳咳……送斷頭飯的?”

    南國公沒理會她,坐在那里,仿佛全沒有聞見蘇千城身上透出的臭味,自顧自地拿著筷子一邊慢悠悠地用膳一邊似有些疑惑一般:“殺你,自然不會?!?/br>
    他頓了頓,抬起修長淡漠的眸子看著牢籠里的女人:“只是本國公很好奇,就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連容貌看著都比之前老了許多,想來生不如死罷,又為何抗拒死亡?”

    “你……?!碧K千城忽然僵住了,身上的痛楚讓她忽然慢慢地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是的,她如今就是個活死人,為何又抗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