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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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笙靜靜地坐在房間里,面朝著外頭的池塘。 夜晚的池塘附近也點上了燈,燭火朦朧,窗外月華如練,只是那深秋時分,老樹已經(jīng)落了滿地的葉子,剩下突兀的枝丫,清冷而寂寥。 深秋涼風(fēng)瑟瑟而過,輕輕吹起他的長發(fā),琴笙閉了閉幽眸,倦怠地向后靠去,一貫挺直的脊背,此事慵懶地考在身后的椅背上。 他抬手輕輕地攏了下自己的衣襟,隨后支在自己白凈的額上,如玉眉宇間氤氳著疲倦與寂寥之色。 指尖有一下,沒有一下地輕輕撫摸著把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梭然捏緊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砰!”一聲,那杯子梭然碎裂。 只是這次,他沒有將它捏成齏粉,而是捏碎成了碎片,幾乎瞬見就在他掌心劃破出一道細長的血痕來。 隨后,他看著那鮮紅流淌過自己的指尖,微微抬手,輕輕蹭了下自己的薄唇,淡淡的血腥味勻在唇間。 他輕笑了一下,自嘲而涼薄。 隨后,他淡淡地開口:“讓月曜進來罷?!?/br> “主上?!痹玛自缫言谄夜Ш蚨鄷r,進得門來,恭敬地抱拳。 耐心從來都是七曜們從不缺乏的東西。 “說罷?!鼻袤咸诌f給一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土曜,任由對方仔細地捧著自己的玉骨手上藥。 “上京那邊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給陛下遞了話?!痹玛纵p聲道。 “那病老頭兒怎么說?!鼻袤下唤?jīng)心地問。 月曜遲疑了一下,還是道:“陛下說,他會慎重考慮。” “呵?!鼻袤陷p笑了起來,涼薄而譏誚:“十多年前就是這么個性子,連個老太婆都不如?!?/br> 月曜頷首:“宮中最近異動頻繁?!?/br> 琴笙眉宇間有一種冰涼的倦怠,他單手支著臉頰,慵懶地道:“隨著他們?nèi)チT,不必理會,什么都想要的人,什么都會失去?!?/br> 月曜頓了頓,又問:“那皇帝陛下那里……?!?/br> “保住老頭子一條命就是了,至于其他的,看他的造化了?!鼻袤嫌挠囊恍?,隨后低頭看了下自己上了藥的手心。 “主上素來最珍視您的手,下次請不要這么大意了,咱們這些做下屬的都心疼呢。”土曜在一邊笑瞇瞇地道,一邊收拾藥箱。 自家主上那鮮花玉露保養(yǎng)的精致雙手,刺繡、握筆、落棋,殺人,攪動風(fēng)云,從來都做到極致。 大概也只會為一人而傷。 琴笙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閑?” 敢來管他的閑事。 土曜很無辜地舉起藥箱:“屬下很忙?!?/br> 隨后,立刻做乖巧狀地退下去。 月曜看著他那欠抽的樣子,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隨后看向自家主上:“是了,主上,之前提及紅零那件事,小夫人那里……?!?/br> “讓她參與。”琴笙沉吟了一會,揉了揉眉心道。 “啊,可是……?”月曜愣了愣。 琴笙原本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忽然拔高了聲音,幽柔的聲音變得近乎尖利:“就這樣罷出去。” 月曜一驚,隨后低頭,立刻退了出去。 …… 上京 此時東宮,正是一片愁云慘霧。 “陛下,太子病重,哀家想著是不是再暗中去尋一些民間神醫(yī)來看看,當年你的病情能得到控制也是明烈在民間尋的神醫(yī)?!碧笕嘀夹?,忍不住問。 興平帝揉了揉眉心,嘆氣:“朕倒是想去尋些神醫(yī)來,已經(jīng)委托了琴笙幫忙,他在江湖上的人脈寬廣。” 南太后聞言,隨后冷笑一聲:“你就指望著他吧,你覺得他真是能為齊兒打算之人么?” 興平帝如今內(nèi)外交困,太子病重,朝中大臣們暗流洶涌,看著自己的母親還添亂,忍不住煩躁地道:“母后,你能不能不要總針對子非,他不光是那個人的兒子,他還是皇長姐的兒子,身上流著她的血,是你的親外孫!” 南太后被皇帝這么一對,驀然怒道:“住口!” 這是她最忌諱的一處。 興平帝不耐地道:“母后看顧齊兒辛苦了,早點回宮歇著罷?!?/br> 說罷,他就要起身離開。 “等等!”南太后見狀,強行壓下心中的不悅,面上稍微緩和了些:“朝中如今議論紛紛,若是齊兒真有什么……你打算怎么辦,要不,咱們給齊兒準備一門親事沖喜?” 興平帝正煩著,眉心擰得更緊:“齊兒不會有事的,不過是風(fēng)寒而已,朕現(xiàn)在還沒有想出法子,難道您真相信沖喜有用么,何必耽誤那好人家的姑娘,只是齊兒這孩子身子實在是太過孱弱了,又一直不太喜歡政事,大約他是投錯了胎,若是投胎去了老幺那里,說不定現(xiàn)在也平平順順地在他山水畫里過日子。” “皇帝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齊兒不堪繼承社稷么,你還想給誰繼承這社稷?”南太后心底的火氣和不安又被興平帝的幾句話挑了起來。 興平帝實在沒有心思與南太后打機鋒,只覺得他娘在挑刺,沒甚耐煩地道:“您讓朕寵幸皇后,朕照著做了,可也只得齊兒一個,一切都是如您的意來,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朕原本就不是您作為繼承人栽培的,熬到如今,您還對兒子有什么不滿,兒子也沒有法子!” 說罷,他實在不耐,拂袖而去。 卻哪里想到他一句牢sao,卻埋下了禍患。 南太后聞言,整個人都僵了僵,心中卻已經(jīng)是涌起另外一種想法。 她忍不住抬手就砸了手邊的杯子,眼眶泛紅。 身邊伺候的嬤嬤忍不住擔憂地道:“太后娘娘……?!?/br> “哀家無事,只是太失望了……?!彼氲〉匚孀☆~頭。 話音未落,忽然內(nèi)室傳來一陣尖叫聲:“啊——齊兒!” 南太后一驚,認出了那是南皇后的聲音,她梭然起身,踉蹌著往室內(nèi)奔去。 那嬤嬤趕緊跟上去:“太后娘娘千萬小心!” 卻不想,她才奔進了房間,便聞言了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再定睛一看,便見地上摔裂開一只精致的描金瓷碗。 而滿地都是鮮紅的血液,單薄的少年躺著的明黃床榻上,像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七竅流血。 雙眼大睜,一片空茫的樣子,分明是已經(jīng)……沒了氣兒。 一邊的南后早已昏迷了過去,一手死死地抓著他的手。 “娘娘……太后……娘娘……救命……救……?!币幻O(jiān)面無人色地爬過來。 “啪!”南太后渾身顫抖,卻到底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大風(fēng)大浪,還是強行鎮(zhèn)定,她梭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了那太監(jiān)的臉上,厲聲道:“好好說人話,怎么回事!” 那太監(jiān)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忽然當頭一巴掌,卻整個人都清醒了一般,立刻顫抖著哭了出來:“回太后娘娘,太子方才……方才喝了皇后娘娘熬的藥……就……不行了!” 南太后身形晃了晃,只覺得那一瞬間仿佛天地都崩塌了。 ------題外話------ 我發(fā)現(xiàn)……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不說了,我為自己的自大面壁思過去。 好了,一更來了,二更八點,快月底了哦,額妹紙們準備清票嘞! ☆、第102章 宮變 萬更下 孫嬤嬤趕緊抬手扶住南太后,梗著喉嚨,低聲道:“太后,您不能倒,您,真的不能倒,皇后娘娘不是個能頂事的,您不能倒??!” 整個宮室里都是哀沉而血腥得又令人難以忍受的死氣。 南太后身形晃了晃,最終還是穩(wěn)住了身子,抬手扶住了墻壁,那一瞬間,她仿佛老了十多歲,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給哀家封宮,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否則格殺勿論,然后宣太醫(yī),哀家要查明太子的死因,其余人去將皇后扶到偏殿去,陛下那邊,著人去通……報罷?!?/br> 一道道的指令下去,仿佛令宮里的人們有了主心骨,各自勉強地爬了起來,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兒了。 她緩緩地走到了床邊,在毫無生氣的少年身邊坐了下來,喑啞地開口:“齊兒,乖孩子,你還沒成親呢,怎么就這么走了呢?” 無人應(yīng)答,只有跪在一邊的常年伺候的宮人們都低低地悲泣著。 小太子為人一貫活潑又善良,從不動輒打罵宮人,一貫對人都充滿善意。 “祖母一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的,不論誰害了你,祖母都絕不會容忍!”南太后抬手輕輕撫過少年太子漂亮卻空洞的眼,眼底微微泛紅,同時有森涼的光芒泛過。 不遠處站著的林尚宮看著太后的表情,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yù)感,她很久之前看到過南太后這副表情的時候,還是在明烈太女東宮*之后。 …… 東宮 一聲聲的喪鐘回蕩在空曠寂寥的宮殿上空。 興平帝疲倦地坐在一處偏殿里,頭疼欲裂,眼眶泛紅,只覺得風(fēng)吹得他頭一陣陣的疼。 “陛下,老奴去把窗關(guān)上吧,下雪了,您身子骨不能受涼。”老魯恭敬地問。 興平帝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窗外不知什么開始飄落下一片片的雪花,他忽然有些蒼然地咧開嘴笑了笑:“下雪了啊,真是……總是在這樣的日子送走自己的至親,那一年長姐走的時候,東宮,也下著這樣大的雪啊?!?/br> 螢焰的火,在雪里燃燒的樣子,他永遠忘不了。 現(xiàn)在又是一個雪天,埋葬了他唯一的兒子。 興平帝閉了潮濕的眼。 他的兒子自小與他一樣身體不佳,他總想著日日細心照顧,小樹苗總會長大能成為抵擋帝國風(fēng)雨的參天樹,卻不曾想,一陣風(fēng)雨就這么摧折了。 “原來你還記得你長姐是怎么走的?!币坏辣涠燥@蒼老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 興平帝不用回頭都知道他的母親來了。 他抬手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看著窗外哀沉地道:“母后,齊兒的后事……?!?/br> “齊兒的后事,你就只關(guān)心他的后事,你就不想問問你唯一的兒子是怎么死的么!”太后冷笑了一聲。 興平帝一頓,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南太后在孫嬤嬤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進來,而她身后站了一列禁軍。 他微微蹙眉:“此事不是已經(jīng)移交大理寺了么?”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得不同尋常,心中又怒又恨,自然下令徹查,但是一國儲君被毒殺,卻不是能宣于眾人口中之事,尤其這個時候朝廷上下一片人心惶惶,他只對外宣布是太子病重。 如今太后居然帶了那么多禁軍出現(xiàn)在東宮,是要搜查東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