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我倒是覺得更讓人不齒的不是宮少宸，而是那個南國公，他居然能做得出那種將幾十萬自己國民百姓坑殺的惡毒事情來，這他娘的是社么玩意兒！”霍二娘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

    隨后，她又蹙眉：“可是你怎么知道南國公那邊只怕有變故？”

    他們被困城內(nèi)，南國公那邊的消息只能靠著飛鴿傳書。

    而之前最早的那一批朝廷大軍早已將北城外的方圓二十里全部都清空了，鳥兒飛過都會被射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曜司訓(xùn)練的鳥兒很特殊，又極為機敏，他們才有機會得到消息。

    “逸哥兒這兩日一直沒有信送到，我就知道他大概是被南國公盯著不方便出手，如果不是因為南國公那邊出了什么惡毒之謀劃，他也不會突然將逸哥兒都看得那么緊，一切都是猜測罷了。”楚瑜搖搖頭，神色有些凝重。

    她的心中一直有預(yù)感，如今，這些猜測果然都被宮少宸證實了。

    楚瑜輕嘆了一聲。

    “接下來……。”霍二娘左右看看無人，湊近了楚瑜耳邊想要說什么。

    楚瑜大眼一瞇，閃過一絲詭光，隨后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隨后看向門外。

    一名女子在兩名忍者的看顧下，向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女子看起來年紀(jì)頗輕，一身藍紫色扎染的苗家裙衫，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身后，不豎髻，只用一只深冬里都少見的薔薇別在發(fā)髻邊，襯托著她長眉細(xì)目，與那白似雪的肌膚和眉宇間的漫不經(jīng)搭在一起，都別有一番韻致，周身一股神秘又深沉的氣息，竟一時間看不出年紀(jì)來。

    “香山道，桃井月，見過曜司的小夫人。”

    她見楚瑜看過來，朝著她微微一笑，嘆了一口氣。

    楚瑜挑眉，看向跟在她身后宮少宸：“你倒是有點本事，居然能把道主給抓了過來?！?/br>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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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令 13章 他怎么舍得 二更

    “何必說得這么難聽，我只是請?zhí)业乐鱽碜隹土T了?！睂m少宸輕笑著晃了下手里的扇子，看向一邊的細(xì)目長眉，眉宇空靈的女子。

    桃井月看了眼宮少宸，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楚瑜微微一笑，笑容里滿是無奈和郁色。

    “我記得，您的門人說您已經(jīng)云游歸來，從海道回南疆了，怎么會……在伊勢宮殿下這里？”楚瑜看著面前的女子，微微蹙眉。

    她雖然沒有見過香山道的道主，卻從琴笙那里聽過她的故事。

    琴笙曾救過香山道的前任道主，一手刺青功夫就是跟著香山道的前任道主所學(xué)，前任道主去世之后，則繼續(xù)跟著道主的meimei，也就是后來的新香山道道主桃井月學(xué)完了后來的部分。

    這位女道主少年時也是個典型的苗女，桀驁非常，也名震苗疆的人物，風(fēng)流美貌，后來為情所傷，出手?jǐn)懒素?fù)心男兒，整個人都靜了下來，從此專心跟著香山道主習(xí)下其一道的蠱術(shù)和刺青的功夫，接了香山道之后，將香山道發(fā)揚光大，更是成了苗疆一派宗師。

    桃井月無奈地一笑：“我是半途接到門人的消息，曜司的主人需要我出手，奈何我去了海道巡游，只好讓我的門徒前來襄助，至于我原想著晚了些天到，誰知運氣不太好……?！?/br>
    她頓了頓，看向一邊的宮少宸，眉目里閃過一絲森冷：“這位伊勢宮殿下實在是有點能耐，我還沒有踏上云州的土地，就被他請來了這里?！?/br>
    楚瑜大眼里閃過銳光，看向?qū)m少宸：“你劫了曜司的信？”

    “天下技藝高人，多半都是互相間多知道一些的，黑海老魔對香山道一貫贊不絕口，而琴三爺和香山道關(guān)系不錯的消息，也不算什么秘密，對么？”宮少宸微微一笑，眼兒彎彎像狐貍對著獵物露出勢在必得的笑。

    楚瑜輕嗤了一聲，看向香山道主桃井月：“真是抱歉了，連累了道主。”

    桃井月看向她，搖搖頭：“不必如此，家兄為曜司主人所救，這算不得什么。”

    “呵呵，兩位美人是一見如故，只若是二位已經(jīng)寒暄完畢，不妨商量一下咱們下午什么時候開始？”宮少宸看著楚瑜，笑容愈發(fā)溫柔到詭異。

    楚瑜視而不見，只看向桃井月：“不知道桃道主需要我做什么。”

    桃井月對著楚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需要看看你背后的血脈走向，畢竟紅零只是背部經(jīng)脈做過很長時間的調(diào)整，雖然相近，卻還是有差異，現(xiàn)在圖連不起來。”

    楚瑜點點頭，看向?qū)m少宸：“麻煩您先出去，嗯？”

    宮少宸挑挑眉：“你身上我什么地方?jīng)]有看過。”

    楚瑜瞬間寒了小臉，一字一頓地看著宮少宸道：“別逼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小女郎在我身上留下的傷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想要殺我，隨時恭候，總歸瘟疫這種東西，并不需要我親自放的，你說是么？”宮少宸笑得深情到冷酷。

    楚瑜不再說話，只背過身去。

    桃井月則蹙了眉，細(xì)長的眸子閃過冰冷的光：“伊勢宮殿下，我做事，不喜歡有旁人隨意干擾?！?/br>
    “好罷?！睂m少宸看著桃井月堅持的樣子，便一臉遺憾地嘆了一聲氣兒，轉(zhuǎn)身看向楚瑜，抬手用扇子輕輕地敲了下她的肩：“如你所愿，小女郎?！?/br>
    隨后，他施施然地轉(zhuǎn)身而去，門外侍女將門關(guān)上。

    宮少宸一走，桃井月和楚瑜仿佛才齊齊略松了一口氣。

    楚瑜這才開始寬衣解帶，同時看向桃井月，遲疑著道：“實在抱歉，將道主也牽扯進這些事情中來。”

    桃井月看著楚瑜搖搖頭，坐下來從袖子里取出了畫筆和一本小冊子，同時示意她不必都脫下，半露出背部即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br>
    說罷，她抬手摸了摸楚瑜的背部。

    楚瑜將長發(fā)撥到胸前，有些疑惑：“可需要熱敷？”

    桃井月?lián)u搖頭：“不必?！?/br>
    楚瑜看著她專注地在冊子上描繪什么，頓了頓：“宮少宸是怎么控制您的，我記得您的蠱術(shù)極高?！?/br>
    桃井月于紋身一道上算是琴笙的半個師傅了，她能統(tǒng)治香山道，自有她的能耐。

    桃井月聞言，無奈地苦笑：“他派人去了香山道，若是我不聽他的，那邊剩下的弟子尚未出師，對付不得他的人馬?！?/br>
    楚瑜神色微冷，譏誚地道：“這倒是他的手段?！?/br>
    桃井月一邊替楚瑜查看背后，一邊專注地在圖上描繪起來。

    兩人亦一路無話，楚瑜自想著心事。

    約莫半個時辰后，桃井月道：“好了，您中午好好休息，我們下午開始罷?！?/br>
    楚瑜點點頭，將衣服穿好，隨后送了桃井月出門。

    而門口的人仿佛知道楚瑜他們已經(jīng)完事了一般，忽然打開了門，兩名忍者也默然地站在門口，又跟著桃井月出去。

    楚瑜看向一邊的森田歲郎，森田歲郎笑瞇瞇地看著她：“郡主，午膳要用什么，試試我們的烤海鰻飯如何？”

    “我想吃烤你家主子的rou，可有？”楚瑜面無表情地甩上門。

    森田歲郎差點被門砸上鼻子，他干笑一聲，低低地罵了一句：“八嘎?！?/br>
    傲氣什么，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宮少宸知道之后，輕笑一聲，看向墻壁上——

    那里是一面精致的西洋水銀鏡，可以看見對面的人在做什么。

    楚瑜正在里面坐著喝茶的模樣清晰非常，他甚至能聽見她倒水的聲音。

    自然也將方才楚瑜雪白的背部也看在眼底。

    而她們的交談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下里面的人兒，淡淡地道：“就送烤鰻魚飯去罷，對了，給南國公送一封信，讓他把云州城的北門給圍緊了?！?/br>
    “是?！鄙餁q郎恭敬地道。

    隨后，他不知道想起什么，還是對著宮少宸道：“我看少司大人一直情緒有點不對，您看……?！?/br>
    宮少宸聞言，輕勾了下唇角，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必理他，他什么時候正常過?！?/br>
    ……

    日頭一轉(zhuǎn)，便開始偏了西。

    楚瑜被領(lǐng)到了一處密室。

    里面有兩張床，在楚瑜看來像足了后世的——手術(shù)臺。

    桃井月已經(jīng)坐在其中一張床邊，戴上了特制的手套，身邊自有侍女替她擺開了顏料和各色刺針。

    楚瑜一看到那些刺針和顏料，下意識地臉色微白，那種溫刺圖的刺青格外的痛楚，她記憶猶新。

    但又忽然想起琴笙幫她‘化解痛苦’的手段，臉色又有點發(fā)紅。

    “怎么，不舒服？”桃井月見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不禁有些擔(dān)憂。

    “沒事?！背u搖頭，隨后看向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的人。

    那是一個四肢纖細(xì)的女子，只是看起來似乎經(jīng)脈都被挑斷了，呈現(xiàn)出一種奇怪的姿勢無力地耷拉著。

    楚瑜看著她那張與自己幾乎完全一樣的臉，心情有些異樣。

    和綠意那樣以精湛的易容術(shù)易容成自己不同，紅零的臉是她用了月曜司里特殊的整骨手段從骨骼起就改變了行裝，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時隔不久，她忽然在這里看見‘自己’虛弱慘白的躺在那里，心中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而紅零似乎整個人都暈暈呆呆的，已經(jīng)完全不認(rèn)得人了，即使看見楚瑜也毫無反應(yīng)。

    楚瑜挑眉：“她這是怎么了？”

    紅零應(yīng)該是東瀛的人罷？

    她記得曜司只是挑了紅零的手腳經(jīng)脈和斷了對方的舌頭，并無損毀紅零的神智。

    “殿下認(rèn)為您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假貨都是褻瀆，若是只毫無神智一般的人偶，還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用您的臉孔做出愚蠢的樣子來?！币贿吪腿说故呛鼙M職地解答了楚瑜的疑惑。

    楚瑜聞言，眼里譏誚的光一閃：“所以，也就是他把人弄傻了？”

    “可以這么說?！蹦桥腿斯Ь吹氐?。

    楚瑜看了眼紅零，她還記得對方對自己說出的那種匪夷所思的‘告白’，如今就成了個傻子。

    她嘆了一口氣：“良弓藏，走狗烹?！?/br>
    隨后，她在另外一邊的床上坐下：“我要做什么？”

    “脫了外衣，露出背部躺在上面就好?！碧揖碌?，同時示意婢女們加熱了地龍，又端來了熱水。

    楚瑜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墻壁，隨后先將長發(fā)放下，幾乎遮了自己身子，才開始寬衣解帶，只留下了一件肚兜，胸前春光倒是掩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她干脆利落地趴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