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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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逸直起了身子,淡淡地道:“封逸不敢瞞您,此信上正是楚瑜的筆跡,也有曜司印記?!?/br> “君武?”南國公看向身為自己幕僚長的李君武。 李君武摩挲著自己的胡須,微微頷首:“沒錯,屬下曾經(jīng)研究過他們的筆跡,這是玉安郡主的筆跡,也是曜司的印記。” 南國公聞言,仔細(xì)看了看那信上,勾了勾唇角:“看來這位玉安縣主當(dāng)初對你很有些恩情,言辭懇切得讓人聞之感動,本公才知道原來連你義父的天工繡坊都是她一手拯救,你義父的后事也是她出錢cao持,這般恩情,她也不過是讓你幫忙轉(zhuǎn)移下我們的注意力,并沒有讓你做什么,你就這么輕易出賣她,不會良心不安么?” “良心并不能拯救我的家族,正如當(dāng)初封氏家族一直都朝廷忠心耿耿,最后又如何?”封逸微微一笑,絨薄的修眸里閃過譏誚的目光。 “她在信上一一列舉當(dāng)初對下官的恩情,又何嘗不是挾恩圖報,下官將此信交給您,也不過是為了朝廷盡忠,至于您,我想您要的也只有琴三爺?shù)男悦眩醋サ角偃隣斨?,您也不會出手要了她的性命,只要她能活命下來,下官就是還了恩情了,不是么?”封逸撣了撣自己的袖子,平靜地道。 “呵呵,好一個機(jī)敏睿明的封御史?!蹦蠂勓裕查g大笑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什么,興致盎然地問:“那么你若是要救她,打算怎么做?” 封逸微微勾起唇角,輕描淡寫地道:“下官也并不需要怎么做,只要在軍營里想法子放出一點(diǎn)火來,轉(zhuǎn)移諸位的注意力,為她們留出離開的時間即可,楚瑜和曜司的武功都極高,只要有半刻鐘的時間,不被國公爺?shù)奶阶影l(fā)現(xiàn),就能遠(yuǎn)走高飛?!?/br> 南國公聞言,微微瞇起眸子,若有所思:“這倒是真的。” 封逸看向南國公:“不知國公爺可滿意下官這封投名狀?” 南國公聞言,和封逸對視片刻,封逸直視南國公坦蕩得毫無遮掩,南國公隨后大笑了起來:“呵呵,年紀(jì)輕輕,便這般聰明,更可貴的是識時務(wù),著實(shí)是難得的人才,既然封大人給了投名狀,本國公自然不會虧待你?!?/br> “多謝國公爺?!狈庖莶槐安豢旱匾灰?,隨后道:“下官告退?!?/br> 南國公頷首,目送著封逸離開。 看著封逸離開,李君武忽然開口:“國公爺,此人可信否,為了自己的利益,就這般出賣恩人,不擇手段,甚至毫無羞愧感,比當(dāng)初那些投靠宸王的墻頭草還不如,實(shí)在不值得信任?!?/br> 他摸著胡須,絲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鄙夷。 南國公卻瞇起眸子,低沉地一笑:“呵,正是因?yàn)樗膹?fù)仇*,才會讓他有機(jī)會站在本國公面前,若是他真太有良心,反而不可用,是個真小人,若未爪牙鷹犬,確實(shí)很得力?!?/br> “可是……此人既然今日能為您所用,他日就能為出價更高的人用!”李君武還是很不屑地反對。 南國公輕嗤了一聲,將那一封信隨手扔在一邊的桌面上:“誰需要他的日后,飛鳥盡良弓藏,何況他這種走狗,自然是抓到琴笙之后,就走狗烹了?!?/br> “您說的是?!崩罹湟恍?,隨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那一封信:“玉安郡主那邊,這個消息可信嗎?” “可信程度很高,本王還是能分辨出人是否在撒謊的,何況宮少宸,不,伊勢宮殿下一直傳信出來,對我們卻很少提起城內(nèi)的消息,就只是讓我們在外圍按兵不動,說他已經(jīng)抓到楚瑜了,可他大概還不知道楚瑜已經(jīng)在計(jì)劃今晚潛逃了罷?”南國公輕笑了起來。 李君武沉吟了一會:“咱們是否要通知伊勢宮?” “不?!蹦蠂珔s干脆地拒絕了,只慢條斯理地拿起了茶杯輕品了一口:“他一直不講具體的情形說與我們知,無法就是想獨(dú)擒楚瑜,未來在和咱們打交道的時候穩(wěn)坐莊家罷了,這一次,輪到咱們先把楚瑜這個關(guān)鍵的棋子拿下,本公倒是要看看他們拿什么跟本公討價還價!” “是!”李君武恭敬地頷首,隨后又遞上茶給南國公,問:“那么您是怎么打算的?” “派人盯穩(wěn)了北城門,這一次本國公要將他們甕中捉鱉!”南國公輕品了一口茶水,隨后‘砰’地一聲捏碎了茶杯,茶水流了滿手。 封逸站在帳篷外,抬起眸看向遠(yuǎn)處高高屹立的城墻,神色沉靜得讓人看不出情緒來,涼風(fēng)吹過,他從袖子里取了一只金色的西洋懷表出來,看了看里面的表盤,隨后忽然輕嘆了一聲:“天涼了,海風(fēng)可真大?!?/br> 一邊的校尉笑容里多了一絲諂媚:“您那里要多添些炭火么?” 封逸收好了懷表,淡淡地道:“好?!?/br> ……*……*…… “來,對時辰?!背膽牙锶×艘恢粦驯砜戳丝矗骸班牛瑫r辰差不多了?!?/br> “去罷,二娘、三娘!”她看了下霍家姐妹。 霍家姐妹互看一眼,隨后立刻翻身躍起,輕盈如鳥兒一般,直掠上墻頭。 楚瑜等人正要跟著翻身而上,卻驀然轉(zhuǎn)身,手中軟劍一甩——“叮”地一聲,就將一片十字飛鏢甩開。 “郡主打算去哪里,殿下要您留下來!”一道生澀的帶著東瀛口音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她一轉(zhuǎn)頭,就看見百余道忍者身影忽然似從地底冒出來一般,將他們一行人全部圍在中間。 楚瑜看著那些忍者們,忽然輕笑了起來:“到底是伊勢宮,居然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么?!?/br> “您先上去,既然這些忍者到了,伊勢宮人也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趕到!”水曜手腕一轉(zhuǎn),兩把猩紅長劍橫在手間,擋在了楚瑜面前。 楚瑜輕嗤一聲,這次她沒有再留下,足尖一點(diǎn),與唐瑟瑟、桃井月幾個一起直接掠上了城頭。 忍者們立刻吹響了口中的骨哨,隨后手中東瀛刀舞開一片鬼魅刀影沖向曜司武衛(wèi)們。 水曜輕舔了猩紅地唇,眼底閃過詭涼地光,清越長嘯:“曜司武衛(wèi),聽我星君令!結(jié)朕,殺!” “得令!”武衛(wèi)們?nèi)贾苯邮樟碎L劍,手中血劍齊齊向空中一拋,旋開一片片暗紅致命的厲光,攜著濃烈的殺意,直飛入忍者們之中。 一時間慘叫悶哼之聲四起,雙方絞殺做一片。 楚瑜直躍上了城頭,正見著霍三娘一剪刀剪下下了城門官的腦袋。 霍三娘一見她上來,抬手蹭了下臉上的血,忍不住蹙眉:“還沒有清理干凈,你怎么就上來!” “想安安靜靜地出城是不可能了?!背u頭輕笑,隨后反手軟劍一挑,將向自己撲來做士兵打扮的忍者給掃下城頭。 “嘖,被宮少宸那條狗咬上了,還真是麻煩啊?!被舳锸滞笠晦D(zhuǎn),接住取了兩名忍者頭顱,飛旋回來的彎刀。 隨后她看了眼不斷掠上來的黑衣忍者,越來越多的黑影,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她沒好氣地嘀咕:“哎呀,東瀛討厭的跳蚤們又來了!” “那就殺光好了罷!”唐瑟瑟冷冷地道,一把架起手中的唐門百箭弩,直接瞄準(zhǔn)了飛撲過來的忍者們,幽藍(lán)的箭頭分明帶著劇毒。 “砰!”一聲風(fēng)響,無數(shù)細(xì)小的銳箭直如天女散花一般射出去。 不少忍者應(yīng)聲而倒,卻還是有源源不斷地忍者沖過來。 楚瑜手中長劍一震,劍氣直接震開了逼過來的忍者,隨后眼中寒光一閃,驀然轉(zhuǎn)身,抬手就捏住了不知什么時候逼到自己身后黑影的咽喉。 可是待得看清楚自己面前那張面孔之后,她愣了一下,冷冷地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宮少司,你是來送死的么?” 宮少司看著她,卻忽然抬手握住了她捏住自己咽喉的手,大眼里閃過燦爛的笑意:“小jiejie,可以再問我那個問題嗎?” ------題外話------ 咳咳,明日萬更~(づ ̄3 ̄)づ,票要是有就投,謝謝,最快大概后天就要按照慣例準(zhǔn)備請碼完結(jié)結(jié)尾的假的了。 ☆、龍王令 第18章 拜托了! 萬更上 “什么?”楚瑜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少年,微微蹙眉。 宮少司睜著大眼,很認(rèn)真的道:“問我愿不愿意跟你走?!?/br> 楚瑜一怔,看著宮少司,正要說什么,卻用眼角余光忽然發(fā)現(xiàn)臉后有異影。 她正要動手,卻見宮少司忽然手腕一轉(zhuǎn),數(shù)片銳利銀光攜帶著殺意直彈向她,不,應(yīng)該說是直彈向她身后的黑影。 “嗤!嗤!” “唔——!” 幾聲之后,楚瑜身后便傳來慘呼的人聲,幾名持刀劈向她的忍者眉心中了數(shù)枚十字標(biāo),目眥欲裂地倒地,死前還死死瞪著宮少司:“叛……叛徒!”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瑜不為所動地轉(zhuǎn)回目光,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少年,冷冷地道:“你明知道現(xiàn)在的我根本不需要你出手,還是這又是宮少宸的詭計(jì)?” 她方才一回頭不但看見了宮少司動手替她殺了襲來的忍者,也看見了宮少司帶來的兩名忍者似乎比其他的忍者忍術(shù)都要高強(qiáng),竟然和其他忍者戰(zhàn)在了一起,動手屠戮自己的同伴。 “我錯了?!睂m少司卻答非所問,只睜著自己的貓兒大眼,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楚瑜:“對不起,小jiejie,我不該殺金曜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楚瑜看著面前少年天真又認(rèn)真的神情,毫無惡意,她忽然有些無力,她已經(jīng)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她忍不住扶額,有些譏誚地道:“宮少司,我知道你跟著宮少宸,一定會被他養(yǎng)得是非不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還可以這樣的愚蠢,或者說無恥。” “小jiejie,為什么,不可以原諒我,我已經(jīng)道歉了啊,你跟我說過的,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jī)會啊!”宮少司有些茫然地看著楚瑜,忽然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梭然拔高了聲音。 楚瑜看著抱著自己胳膊的少年,忽然覺得他的身體削瘦單薄到像一只營養(yǎng)不良的可憐小貓,可是她卻很清楚,他是被飼養(yǎng)用來奪人性命的猞猁。 “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jī)會,但也要對方還有機(jī)會原諒你,你覺得金曜還有機(jī)會開口嗎?”楚瑜看著宮少司,忽然輕聲問,隨后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手里抽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可以在殺人之后,還可以這般理直氣壯地求取諒解。 宮少司愣住了,看著自己空空如也得手,忽然腥紅著眼,聲嘶力竭尖地叫起來:“所以我不值得被原諒嗎……可是……明明是他不好,是他一直在說小jiejie最恨我了,是他一直都在說哥哥也永遠(yuǎn)不會喜歡我,是他一直都說我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配得到,什么都不配擁有的,他說這就是我的命!” “他說了曜司首領(lǐng)寧死不會被俘,我只是在成全他而已!” 楚瑜被他那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靠在了城頭邊上,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少年,忽然不知要說什么。 “金曜……這是他臨死時說的話么?” 楚瑜眼前忽然閃過那一雙擁有漂亮桃花眼,卻永遠(yuǎn)仿佛帶著譏誚看著自己的高大青年的面孔,忽然有些喑啞地開口。 寧死不會被俘? 是寧死也不會讓他自己成為威脅她的籌碼么? 這……果然是那個驕傲的男人會說的話啊…… 她閉了閉眼,眨去長睫上的水意。 “小jiejie,你是為了他流淚嗎?” 宮少司怔怔然地看著楚瑜,忽然放緩了聲音,有些茫然地低頭嘟噥:“我只是在成全他的心意啊……他想死,不想成為你的威脅,反正他都想死了啊……我也有些生氣,我知道自己不好,不該生氣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他為什么要撕開我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幻像!” 少年忽然抬手,半彎著腰,捂住自己臉,忽然笑了起來:“我好生氣啊……為什么啊……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哥哥還是不信任我,我明明為了他做了那么多,我連德川都放棄和得罪了,他依然不喜歡我,我甚至為了他,放棄了唯一可以得到救贖的機(jī)會……哈哈哈哈……?!?/br> 他低低地狼狽地笑著,笑得眼淚不斷地從他細(xì)細(xì)的手指縫里滲出來。 “我從塵土里起來,出賣我所有的一切,從奴隸爬到現(xiàn)在的大人……卻還是什么都得不到,這就是我的命嗎?我可不可以重來?” 他忽然抬首看向楚瑜,再次抱住她的手臂,像是要掛在她身上一般,貓兒一般的大眼里有一種近乎凄厲的純稚:“我錯了,小司錯了,我跟你走,小jiejie……求求你,再問我一次好不好?” 艷麗的火,照耀在他的小臉上,照亮他仿佛孩童一般的滿臉期盼。 忽然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少年’,或者說另外一個時空里,是否同樣也有一個這樣的少年,對著在意的人露出這樣祈盼而凄厲的表情。 最后,還是沉寂在上京東宮的那一場螢焰里。 “小司……。”楚瑜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貓眼少年,心情復(fù)雜又震撼,下意識地抬手想要輕觸他臉上的淚,但是最后卻還是停在半空。 原諒? 她有什么資格去替代金曜說這兩個字? “小司,這個世上,不是靠比慘就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別人原諒的,比你慘的人太多了,都可以理直氣壯去做錯事么,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因果,種什么因,得什么果?!背た粗媲耙荒樒砼?,腥紅著大眼的少年,慢慢地輕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是沒有法子回頭的。 “是,這個世上慘的人太多了,小司,本宮倒是不知道你的演技倒是日漸精進(jìn)了,聽得可真讓我感動。”一道陰沉譏誚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后響起。 楚瑜身形一頓,隨后驀然抬頭,冷冷地看向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