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姐低下頭唯唯諾諾：“我是想著要是沒有人要，那我就要了。種了菜我拿出去賣也能給嬌嬌買兩個寫字本。哎，我一個女人沒有能耐。她爸去世得早，我不想虧待她，讓她在同學(xué)面前抬不起頭來?！?/br>
    張翠蓮沒辦法，只能說道：“這個菜地一半讓蘇雅秀種了，一半讓于婆子種了。你要是早點說，我就跟他們打個招呼?，F(xiàn)在種子都種下了，在跟人家商量也晚了?！?/br>
    陳大姐連忙站起來，好像被嚇到了一樣。臉色蒼白像個小兔子似的驚慌失措：“哎呀，別去，別去。我就是隨口說說，難能讓你給我找人呢。我已經(jīng)夠麻煩你們的了，已經(jīng)夠了啊?！?/br>
    說完像是后面有狗攆似的，拎著她的掃帚逃似的走了。

    于婆子在院子里下醬塊，將這邊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看見人走了，從外頭進來關(guān)上顧家的大門。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現(xiàn)在砸手里了吧！”

    張翠蓮一愣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看見張翠蓮的表情于婆子不耐煩的說道：“你真沒聽懂假沒聽懂??？”

    見張翠蓮真的是一無所知，于婆子咯咯一笑：“哎呀，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好人啊。行，我不說啥了。咱們往后看吧，小張，有你哭的那天！”

    于婆子莫名其妙的來說了兩句話就走了，這是什么情況？張翠蓮百思不得其解，想著于婆子向來喜歡故弄玄虛。要是真有什么事兒，她早就說了。

    顧致城下班回來，皺著眉找張翠蓮：“是不是你跟陳大姐說，讓她搬到六號房去住的？”

    張翠蓮被顧致城問的莫名其妙，矢口否認(rèn)：“沒有啊?！闭f完她一邊回憶一邊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么？”張翠蓮覺得顧致城的神色有些不對。

    顧致城揉了揉眉間：“陳大姐在下班的路上堵我，說家里的菜地太小不夠吃。你說反正六號房沒人住，讓她搬過來先住著。等著老孫家屬愿意來了，她再搬回去。”

    他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張翠蓮：“這是你說的？你給她出的餿主意？”

    “我傻??！”張翠蓮怒道：“我不知道輕重啊我就隨便出主意。這是營級的家屬房，怎么可能因為空著就搬過來呢。”

    張翠蓮別過臉不高興的嘟囔：“這個陳大姐，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生銹了。她就是看上了六號房的菜地，想要過來種一種換點零錢。這都播種種上了，現(xiàn)在才來找我想讓我給她出頭。我沒干！”當(dāng)年因為自己家的菜地被人占了，她還沒說什么呢就打起來了。她是瘋了才會管這個閑事兒，搞不好得罪了兩家人得不償失。

    “她們家菜地很小，不夠吃么？”顧致城皺著眉頭，看著張翠蓮道：“不如你把咱家菜地分給她一塊好了。反正咱們家也吃不完！”

    張翠蓮小氣的說道：“怎么吃不完?。磕怯衩讻]給你燉湯?。磕遣烁蓻]給你燉rou??？再說了，你讓我把哪塊送給她？前頭的還是后頭的？”

    顧致城知道張翠蓮不是這么摳門的人，也不過是發(fā)個脾氣罷了：“咱倆都沒有時間照顧菜地，你每天還要跑去綏遠(yuǎn)。就算是退一步來講，我還活著能給你們娘倆在掙錢呢。陳大姐一個女人養(yǎng)活孩子不容易，咱們能幫就多幫一幫吧！”

    自從顧致城在撫恤金上幫了陳大姐之后，他們家就像是沾上了一樣。換個燈泡也好，還是什么要緊不要緊的屁事兒都?xì)w他們家管了。

    看在戚連長救命之恩的份上，張翠蓮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可是這個陳大姐實在是太軟和了，自己一點不要強有點事就求人家?guī)兔?。幫忙就幫忙，你有話好好說有事兒好好辦。非得哭哭啼啼的求人，事后感恩戴德說一些好話。

    時間長了大家都很無奈，可誰都沒有辦法。

    最終張翠蓮將家里后菜地讓給了陳大姐來種，說是她要是嫌棄種的是苞米跟豆角就可以犁了重弄。但是陳大姐沒舍得，每天挑著個扁擔(dān)興沖沖的去澆菜地。

    蘇雅秀看了警告張翠蓮：“我告訴你啊，這可是個寡婦。你可別讓顧營長老去幫忙，影響不好?！?/br>
    張翠蓮嗔怪的看著蘇雅秀，張著嘴巴有些無語。蘇雅秀打量著她回嘴：“怎么，你還不信??？”

    “顧致城瘋了吧，就算是想婚外情也得找個像樣的吧。不說是要絕世美人起碼也得是風(fēng)韻猶存吧！”張翠蓮放低聲音：“陳大姐？你別逗了。我跟你說，就是我婆婆都比她收拾的利索好么。你這么說可不是侮辱顧致城，你是在侮辱我好么！”

    蘇雅秀噗嗤一笑，掐了一下張翠蓮。疼得她哎呀一下，揉著胳膊瞪眼：“大姐，我拜托你改改這個習(xí)慣行不行啊。喜歡動手掐人，很討人嫌的好不好！”

    蘇雅秀嘴巴犀利手更欠，平時說話就愛伸手打鬧。她家男人被她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是張翠蓮卻受不了。

    “行了啊。我跟你說啊，一斗米養(yǎng)恩人一石米養(yǎng)仇人。你別弄出個白眼狼出來，到時候可就笑掉大牙了！”蘇雅秀口氣微涼，意有所指的樣子。

    張翠蓮的心沉了下來，這種話可不是第一個人這么說了。先前于婆子也是說了一半留一半，她跟顧致城都沒有察覺。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張翠蓮嚴(yán)肅的看著蘇雅秀，后者輕嘆一口氣：“那倒也不是。就是覺得不舒服罷了。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幫助，覺得那是應(yīng)該應(yīng)份似的。你再看看她平時跟什么人接觸，最好啊還是離得遠(yuǎn)一點。”

    張翠蓮知道她話里的意思，說的就是東院那幾個最愛占便宜嚼舌根子的女人。當(dāng)中也有那個中了獎不要東西只要錢的家屬，陳大姐是那個小群體里的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人提醒張翠蓮她還是很高興的。

    “沒關(guān)系，一塊菜地而已。她要就讓她拿去好了，我們家也不差那兩個苞米兩壟豆角?！睆埓渖徸焐险f著不在意，心里卻微微有些動了起來。

    ☆、第二百零四章誰是小人（上）

    雙更之一！

    “翠蓮！”五月的白天已經(jīng)開始長了，張翠蓮抱著孩子扭身回看。震驚的看見一個穿著超短裙配著及膝長襪，外面套一個格子紋夾克的少女。

    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與周圍格格不入，青春洋溢之余冒著nongnong的美利堅的味道。

    她張開雙臂一路跑過來，嘴里高聲尖叫：“哇哇哇哇哇！”

    西院的女人們還有幾個看見丁蓉蓉奇異裝扮都一路跟在后面，想看看這是誰家的親戚。

    張翠蓮一臉欣喜的看著丁蓉蓉，直到最后被她撲了個滿懷。蘇雅秀手疾眼快將康康從受到驚嚇的母親懷里抽了出來。

    眾人看著兩個女人精神不好似的抱在一起又蹦又跳，丁蓉蓉還熱情的在張翠蓮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親的張翠蓮雞皮疙瘩都起來，嗔怪道：“你真是的，怎么在國外凈學(xué)些糟粕回來。”說完拉著丁蓉蓉笑道：“幾年不見，你活潑了好多?！?/br>
    丁蓉蓉嘟著嘴吧：“好幾年不見，你土氣了好多。”

    旁邊的人聽了直擦汗，她還土氣那我們豈不是土的掉渣了。

    張翠蓮簡直就有千言萬語要跟她說，這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個勁的重復(fù)道：“你怎么來的，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丁蓉蓉仰頭哈哈大笑：“我回國有一陣子，早就想來你這看看了。反正我有地址就一路開車過來，但是開進來的時候被人給堵住了。我就說認(rèn)識你們家顧致城，他就把我接過來了。但是車被扣在外頭，嗯，真煩！”

    說完去看康康，一臉稀罕的說道：“他都這么大的了！我手里的還是他滿月照的的照片呢！”伸出手對著蘇雅秀懷里的孩子道：“來，到小姨這里來?！?/br>
    康康不是個認(rèn)生的孩子，早就在店里被張翠蓮給訓(xùn)練皮實了。任由丁蓉蓉將她摟在懷里，又是揉搓又是捏臉的。

    顧致城提醒張翠蓮道：“趕緊讓他小姨進屋吧，我這還有事兒得先走?！?/br>
    張翠蓮一拍手哈哈大笑道：“可是唄，她來了我都慌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二人回到家將大門給關(guān)上，留下了許多的疑問給眾人。等到各家的男人下了班，都紛紛打聽這個人是誰。

    “顧營長家屬的同學(xué)，說是在國外留學(xué)。開了一輛小轎車從q市過來的，被哨兵給堵住了。哨兵看她穿戴不像個好人不讓進來，后來她表明身份這才放人的。

    因為有一個國外留學(xué)的同學(xué)，張翠蓮不知不覺得又被大院里的女人們關(guān)注起來。

    丁蓉蓉在這里就住了兩個晚上，張翠蓮知道她這次回來時間不會太長。想要抱著孩子跟她一起回去，可是現(xiàn)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加上丁蓉蓉有事情要南下。只能忍痛作罷，丁蓉蓉瀟灑的開著車自己回q市。

    她一走自然有很多人來打聽，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樣的。為什么要去美國讀書，美國人那邊過的都是什么生活。

    張翠蓮開始還能耐心的解釋，可后來發(fā)現(xiàn)家里居然開始丟東西。惱火的要命，又不能大張旗鼓的說什么。直接將大門一關(guān)，誰也別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說張翠蓮家里用的都是美國貨。他們兩口子明著是做生意，其實背地里做著美國人的jian細(xì)呢。張翠蓮對中空xue來風(fēng)嗤之以鼻，顧致城卻聞到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味道。

    他問張翠蓮：“你平時都跟別人說過什么沒有？”

    張翠蓮也很警惕：“真的沒有啊，現(xiàn)在又不是至于連個留學(xué)生都不能見么？”

    顧致城沉默了一會，抬起頭說道：“外頭傳言的沒什么，可問題是有人舉報說你崇洋媚外。不僅嫌棄這邊條件艱苦還煽動大家伙出去做買賣。還說你這是要反動！”

    張翠蓮憤然：“什么叫我煽動大家伙去做買賣？什么叫做反動誰說的，你把他給我找出來！”

    顧致城無奈的笑道：“也就是傳聞而已，你動那么大的火氣干什么！不過我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了，看來這后院的水還挺深?！?/br>
    張翠蓮狐疑：“難道是于婆子？還是范金鳳？于婆子嘴碎，范金鳳跟我打過仗。別人也沒誰了，丁美走了就剩下蘇雅素跟李玉華了?！?/br>
    顧致城挑眉：“那為什么不能是她們兩個呢？”

    張翠蓮擺手：“拉倒吧，蘇雅素是個直腸子李玉華是個悶嘴的葫蘆?！彼尚Φ溃骸澳悴徽f我還想都忘了，你記得那個時間匿名舉報你假公濟私的事兒吧。最后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是不是丁美干的？”

    沒有證據(jù)不能胡亂猜測，之前的那件事兒他們兩口子記在心里沒有大張旗鼓的查下去。而最近的風(fēng)波似乎帶著一種惡意，跟之前的玩笑有很大的不同。

    張翠蓮知道凡事沒有絕對，有些人看著本性不怎么著但沒準(zhǔn)在最后的時候并不會出賣你。而那個每天跟你相處融洽的人，因為利益也會與你反目成仇。

    “想到了什么嗎？”顧致城看見張翠蓮的臉色不對，以為她想到了什么細(xì)節(jié)。

    張翠蓮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兩個電視劇。”

    顧致城丈二摸不著頭腦，像是復(fù)讀機一般：“電視??？”

    張翠蓮點點頭：“一開始你跟我說水深，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后宮電視劇。講的是幾個女人為了上位爭權(quán)奪勢，勾心斗角互相使絆子的戲。我覺得雖然跟那里比不了，但女人堆里呆多了又是這么一個新舊更替的時代。難免會遭人詬病，我也不會放在心里?！?/br>
    張翠蓮隨后嘆了一口氣：“可是你說得對，現(xiàn)在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說成這個樣子。居然連間諜賣國賊都說出來了，你又是這么一個身份。那我覺得就有些不對勁了，當(dāng)初去y大隊呼聲最高的就是你。領(lǐng)導(dǎo)也覺得你不錯，怎么一下子就沒了呢？蓉蓉來這是一個巧合，但這根線已經(jīng)放的很長了?！?/br>
    顧致城眼睛一亮：“你說的跟靳文說的話是一樣一樣的。當(dāng)初評選去y大隊，命令下來的時候我們都驚著了。誰能想到最終是他們呢？要知道我跟徐大勇誰都沒能去上，真是可惜了?！?/br>
    張翠蓮心頭一跳：“徐大勇雖然沒去上，可是已經(jīng)升職了啊。他去了作訓(xùn)科雖然是平調(diào)，但也算是小有升遷了啊。熱門候選人里頭，只有你什么都沒落下。現(xiàn)在又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來，明面上說的是我可實際上還是還是給你穿小鞋啊。”

    顧致城連連點頭：“對對對，靳雯也是這么說的。當(dāng)初我告訴他我沒有被選上，他就問我那其他的人怎么樣。我沒多心就跟他說了，靳文跟我說讓我小心一點這里面有事兒。那個時候我沒放在心上，加上后來出了戚連長的事兒忙的腳打后腦勺。這事兒就擱下了！”

    “靳文？你的那個狗頭軍師？他倒還真是挺精明的啊！”顧致城摸了摸頭笑著說道：“他雖然是軍人世家但是從小卻在機關(guān)大院長大。他爺爺那頭都是軍人，可是他姥爺是個機關(guān)干部。他從小到大看過很多，腦袋總是比別人活泛一些。以前我就說他心黑，現(xiàn)在看來倒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顧致城傷心的不是被人下黑手，而是想不到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居然有這種小人的存在。他覺得靠軍功升職才是天經(jīng)地義，用計謀簡直就是侮辱當(dāng)代軍人。

    這就是為什么張翠蓮覺得顧致城不適合在往上升遷的原因。他對部隊的情感是從小耳濡目染的，他眼里看見的耳朵聽見的都是那些老輩的英雄。

    “你知道么，我從小就當(dāng)我大伯是英雄。他參加過抗美援朝，那是真槍實彈打出來的。我大娘不識字，但也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人。哦，我忘了跟你說。她是婦救會的主任，從前在老家很有名望的?！鳖欀鲁堑谝淮卧趶埓渖徝媲罢f起這個，記憶里他說的兩位老人似乎不怎么喜歡他們家么。

    “你知道我媽的出身的，她是被我奶奶跟大娘她們嫌棄的。我媽生完我每兩年就趕上了，我大娘說不能讓我媽把我養(yǎng)歪了。就把我要到了奶奶身邊，跟著家里面的這些親戚一起生活?！睆埓渖彴櫭嘉孀?，心里忽然明白過來了。

    為什么同是親兄妹，顧致城像個大老粗顧致秋像個嬌小姐。兄妹二人差了十歲，卻足足差了一個時代啊。

    顧致城是1963年出生，標(biāo)準(zhǔn)的60后。兩年之后1965年開始進入文革直到1976年結(jié)束。在他的童年里認(rèn)知里，不學(xué)習(xí)、打老師、沒作業(yè)所以他對學(xué)習(xí)沒有想法。每天看見的都是階級斗爭以及批判，那他對自己的親媽那豈不是很嫌棄？

    他思維僵化，為人古板不懂得變通這也就能夠解釋了。這是環(huán)境影響而形成的性格，在那一帶人里面很普遍的。

    “你，是不是批斗過你媽？”過了很久，張翠蓮忽然問道。隱約感覺到了什么，這是上一世二人從未觸碰過的地方。興許能夠解釋，那一日顧致城為什么會忽然情緒失控了……

    隔壁老王

    ☆、第二百零五章誰是小人（下）

    第二百零五章　誰是小人（下）

    顧致城點頭，將塵封已久存留在記憶里最為黑暗的一幕反饋給張翠蓮。

    張翠蓮捂著嘴巴不可置信極為震驚的看著他，顧致城苦笑：“這就是為什么，我媽現(xiàn)在對我很畏懼的原因吧。我是真的覺得我很愧疚她，作為兒子我很不孝順?！?/br>
    可是即便如此上一世，她與婆婆中間發(fā)生了矛盾。他為什么會站在自己的身邊呢？張翠蓮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火石電光之間她忽然明白了。因為每次安榮指責(zé)自己的時候，顧致秋在一旁翹翹在一旁。顧致城是從翹翹嫌棄自己的臉上，看見了他童年的自己。

    轟的一聲！張翠蓮覺得有什么炸開了！顧致城之所謂那么維護自己，是因為當(dāng)年自己的處境活脫脫就是安榮的翻版。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還不到10歲但很早熟了的顧致城參與到了批斗自己母親的行列里。他受到親奶奶跟親大娘的影響，覺得自己的親媽不僅是萬惡的資本家后代還是拖了他爸后腿的掃把星。

    雖然那個時候已經(jīng)不流行紅衛(wèi)兵，大家都是轟轟烈烈去上山下鄉(xiāng)了。他跟那群小孩子本來就在農(nóng)村，也沒有表現(xiàn)的時候。正愁著如何干點大事兒，就趕上了安榮要接顧致城回城里上學(xué)。為此不惜跟婆婆以及妯娌翻臉，顧致城被小伙伴孤立說他是資本家的后代。

    憤然之下，穿上堂哥的綠軍裝帶著紅袖章領(lǐng)著一群人去抄家，抄自己的家。還說要揪出來安榮來批斗，這一舉動當(dāng)時也是得到奶奶跟大娘的表揚和認(rèn)可的。只是當(dāng)時沒想到，安榮剛好懷著顧致秋受到驚嚇動了胎氣。

    顧致秋早產(chǎn)，顧德海對這個兒子又心痛又無奈。只能接回來慢慢教養(yǎng)，母子天性將二人的隔閡慢慢淡化。這件事兒成了顧家誰也不愿意觸碰的禁區(qū)，顧致城也帶的難受就去當(dāng)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