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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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地身影,挺直地站著,一只手搭在云妃娘娘抬起的手肘之上,明明是威懾八方的皇帝,卻仿佛極其依賴身邊的那個女子。他一臉的肅穆,一揮手,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想波瀾不驚的海一般沉穩(wěn),“起身。” “謝父皇……”“謝皇上……”太子府的侍者侍女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他們待到太子爺起了身之后,才站起了身,紛紛諾諾地往兩邊散開,分成兩排整齊地候著,為中央的皇帝娘娘讓出了寬寬的道路。 “太子,你隨朕進來?!被实鄣哪樢琅f沒有表情,他總是淡然地說話,看不出一絲情緒,“莫錦歌,你亦隨太子一起來?!?/br> 慕容南康本是有些惴惴不安,聽到了莫錦歌三個字的時候,他臉色瞬間蒼白,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莫錦歌穿著的是侍女的衣裳,她低頭而立,看不清表情。 眾人均不敢抬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這事情的緣由,任是誰都大概猜出了七八分。待到皇帝與云妃起步,慕容南康這才緩緩地抬步隨著一起往廳堂內走了去,步步沉重,待到走到莫錦歌身邊時,一把用力的抓起了她的手,似乎在予以她給自己支持下去的力量。 只有莫錦歌才能感覺到,他的身子,竟是止不住地顫抖。母后那日的話在耳邊響起,殺無赦,就算了孩子,也會殺無赦! 以前他總期盼著父皇能來太子府看他一次,可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來到這太子府,卻是來興師問罪,他現(xiàn)在倒寧愿他永不要來。 轉頭看了一眼在他后側的莫錦歌,始終是低著頭,默默前行,他突然有一種想要逃避的想法,若是就這樣拉著她的手,帶她一起逃離,該有多好啊。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他有太多太多的牽扯,太多太多的重負。 “朕實在是沒有想到啊,那般精明的楊皇后,怎么也能容忍你做出這般事情呢?”慕容嘉德望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莫錦歌,對慕容南康說,言語間似乎有些不屑。 云妃娘娘坐著,沉默不語,定定地也看著莫錦歌。她曾在無心的書房里見過這樣一幅美女畫卷,那畫卷里的女子,像極了眼前的莫錦歌,只不過,那畫卷的落款上,卻是一個“蒼”字。 她自然知道那是誰,只是時隔那么多年月,由于楊皇后的原因,她無法能尋回她們,而現(xiàn)在,她也幾乎都已經認不出當初的那個莫家小姐了。無心這般吊兒郎當,要不是那個落款,她還以為只是個被無心看中的女子而已。 而現(xiàn)眼前的這個女子,看了又看,云妃又覺得不盡全像,僅僅只是眉眼間有些神似而已。 第八十四章 廢太子 慕容南康自知一向以來,父皇并不對自己喜愛,一說起自己的母后,他不免有些難受,特別是當著另一個妃子的面前,這云妃娘娘生的慕容無心,比自己差得遠了。想到那個紈绔兄長,慕容南康頭腦一熱,一句話便蹦了出來,“兒臣哪里及得上皇兄!” 話一出口,莫錦歌心里反倒踏實了。這慕容南康不知是真傻還是怎么了,竟然錚錚地頂撞了皇帝。慕容嘉德本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不正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么?唯恐天下不亂的莫錦歌自然是知道,機會來了。 果真,云妃娘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些尷尬地移了移身子,眼往四處看去。慕容嘉德本是面無表情的臉,也驟然皺起了眉,他狠狠地拍了一下紅木茶案,悶悶地聲響讓慕容南康緊緊地閉上了嘴,低下了頭。 “臣妾的錯,都怪臣妾沒有教導好無心?!痹棋锬镆娀实垡呀浻辛伺瓪猓s忙打圓場。 慕容嘉德一聽,心中更是氣憤,好一個慕容南康,好一個太子爺,果真是那個楊知水的好兒子!要不是楊家,他那里肯讓楊知水做皇后,讓楊知水的兒子做太子,明明皇長子便是無心!若不是楊知水的威脅,無心又怎會小小年紀就被遣去了千里之外的燦城。 他心里清楚的很,無心現(xiàn)在這般的吊兒郎當,也怕是為了留在云妃身邊吧。就算不是,他真真地是學壞了,那也是自己的錯,沒能將他留在身邊好好教導。 他一直都很恨地記得那一年楊知水明目張膽的威脅。 慕容嘉德看了一眼云妃,她眼里已經有了晶瑩的光,心里一陣心痛,怕是她也正在自責著吧,扭頭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慕容南康,一股氣沖沖地發(fā)向了他,“放肆!無心是太子嗎?你慕容南康才是太子!你身上的擔子若是不想擔,想要逍遙快活,那朕就成全你!” 他今日里來,本來就是這個目的的。慕容南康在楊知水的控制之下,招人話柄的事是堅決不會有的,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了,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慕容南康沒想到事情竟然這般眼中,當初母后的話,他還以為只是嚇唬自己而已,哪里知道,父皇竟然會為了這么一件事情罷黜他的太子之位。 莫錦歌見慕容南康已經嚇得傻掉,趁這機會,眼一紅,往前一跪,看似求情,卻是在添風加火,“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年輕氣盛不懂事,都是錦歌的錯,是錦歌誤了殿下!皇上要怪罪就怪罪錦歌吧!”她聲聲哀求,余光一瞥,果真,慕容南康那一霎臉色蒼白,他自然是不會讓自己替他擔了罪名的。 莫錦歌心里一陣罪惡感涌起,自己是在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啊??墒?,這念想轉瞬即逝,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此時此刻,切莫不能心慈手軟。 慕容嘉德自然是不會理會莫錦歌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太子之位。他只是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伏地而跪的女子,指著慕容南康,顫巍巍地說道,“你太讓朕失望了?!?/br> 做戲自然就是要做得像,那生氣自然是要有生氣的樣子。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楊皇后教子無方,才使得慕容南康貪戀美色,失了太子爺?shù)纳矸?。無論過程是什么,結果他都會是定他個或大或小的罪名。 當然,這其中,得看慕容南康把事情鬧得有多大了。 自己一直多是傾盡心機算計別人,沒想到,有一天還要來算計自己的兒子。也罷,慕容嘉德看著在一旁站著慌了手腳的慕容南康,狠了狠心,誰叫他也是楊知水的兒子呢?他遭了楊家一輩子的算計,也該是時候還回來了。 慕容南康見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不由得慌了心神,他連忙跪在了莫錦歌的身邊,生怕自己的父皇怪罪于她,連忙幫她求情,“父皇,兒臣的錯,兒臣有錯,兒臣知錯了?!彼詾?,認個錯,便無事了。殊不知,一屋子的親人,竟然是個個都想要算計著他的。 他還以為,莫錦歌是真正地替自己求著情,他還以為,父皇是不會為了這等事責罰于他的。他還傻傻想地替心愛的人頂著罪名,他還傻傻地想著,他頂下了,父皇定是舍不得拿他如何的。他是她的愛人,他是他的兒子啊…… 可是,很多事都是事與愿違的。 “你知你有何錯?”慕容嘉德依舊是帶著怒氣的聲音。 “兒臣不該,不該……”慕容南康支吾了半天,始終沒有把話說得完整,他不知該如何說才好,難道說自己不該與錦歌在一起?若是這般,那自己以后斷然是無法與錦歌在一起了。他這才徹底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個徹徹底底地死結。 要么認錯;要么要錦歌。 難道就不能像母后一樣,讓父皇接受錦歌么?慕容南康想,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如再拼一拼好了。他自知父皇不喜愛自己,但是畢竟,他是他的親身兒子。 “父皇,兒臣錯在不該愛上了一介平民?!蹦饺菽峡悼牧艘粋€頭,天真的以為,只要憑著自己的一腔深情,定能換得如愿。 慕容嘉德心里一怔,心里不由得重新開始認識跪在眼前的這個人。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將楊知水的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對他不管不顧,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也長大了,學會了有擔當。剛開始得時候,他還滿滿以為太子會為此推脫責任…… 心軟,也不過只是一時。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云妃,他欠他們母子太多了,他也不允許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社稷就這樣拱手讓給了楊家,他心里只有一個太子人選,那便是無心,無論他是真的不成器還是假的不成器。 “放肆!一個煙花女子,不清不白!怎可以與其廝混?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慕容嘉德語氣威嚴,怒指莫錦歌,“好個妖女,朕豈能讓你再繼續(xù)禍害太子?!”多年朝綱算計,他將慕容南康拿捏的死死,他不過幾句話便試探出,這莫錦歌,果真就是他的死xue。 他不能惶惶然因為名聲而定了慕容南康的罪名,皇家子弟貪念美色的比比皆是。但是,他卻有足夠的把握激發(fā)他的叛逆,最終以忤逆罪罷黜他的太子位。 云妃是個懦弱無心機的善良女人,一直以來便是?;钤谀饺菁蔚碌挠鹨硐?,從未改變,她自然是看不出這看似平靜里的拔弓張弩。她只是單純地擔憂這個姑娘,只因為她與憶蒼相似,她心里始終放不下的,是當初欠下的莫家的情。 “皇上息怒,息怒?!彼獣曰实凼前l(fā)了怒的,連忙站起幾步移到他的身邊,替他撫背順氣,輕聲安慰,希望能夠平息他的怒火,以免殃及孩子。在她眼里,無論是莫錦歌還是慕容南康,都與她的無心一般,都只是孩子。 慕容嘉德自然是知道云妃的心思,他一直都是這般了解她,她楊皇后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向以來,他最聽她的勸了,只要她安慰幾句,他便莫名地平靜下來。可是如今,他是有目的的。揮了揮手,他將云妃的手重重地推開。 “父皇!”慕容南康從未見過自己的父皇發(fā)這么大的火,心里更加地慌亂了起來,他跪著移動了幾步,擋在莫錦歌身前,連連求情,“錦歌不是妖女,錦歌沒有禍害兒臣啊!”一字一句,仿佛撕心裂肺。 “不是妖女,又怎讓堂堂地太子變成這般模樣?你看看你自己!”慕容嘉德握緊了拳頭,恨恨地微吼道,仿佛真像一個父親,怒斥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一般,氣極無奈。 “父皇,兒臣是不爭氣,但兒臣與錦歌是真心相愛的!如今,她已經懷了兒臣的孩子,父皇怎可不要自己的皇孫呢?”慕容南康見自己的父皇已經鐵了心要將錦歌置之死地,不由得眼眶一紅,眼淚便掉了下來,七尺男兒,什么膝下黃金,什么有淚不輕彈,通通地拋諸腦后,他只想與他愛的錦歌偕老一生,為何老天總要給他這么多困難,就因為自己是太子么?他一手抹去滑落的淚,咬著牙,挺直了身子,定定地說道,“若父皇真對兒臣這般失望,那就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吧!只求父皇成全兒臣!” 一語道中。慕容嘉德心一驚,他竟然自己親口說了。為了一個女子,他竟然連太子之位也不要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么?突然地,他開始喜歡這個康兒了,他從未把他當過自己的皇子,就在這一刻,他對他,竟然多了那么一絲敬佩。他比自己這個父親,有勇氣多了。 莫錦歌臉上亦是一臉的詫異,她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好像自己真的懷上了慕容南康的孩子一般,堅硬如同磐石的心,正一絲一絲化成了水,溢出眼眶。江山與她,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得一人如此待己,人生還有何所求呢?為何,這人偏偏不是澤軒而是慕容南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