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真是一群廢物,云襄瞪了一眼侍衛(wèi),怒道:“我哥哥失蹤了大半個月,你們竟然還找不到人,我要你們有什么用?!?/br>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zé)罰。”侍衛(wèi)長頭上冒出冷汗,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自己去領(lǐng)五十大板?!痹葡鍩┰甑膿]手,侍衛(wèi)長忙不迭的磕首退下去,還好還好,只是五十大板,主子沒有要他的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云襄冷眼看向東方,心里焦急萬分,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 東方,青余山,我倒要去看看,那是個什么鬼地方,活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青余山很早以前只是一座荒山,后來一位黑羽鳳凰在此歷劫,天雷劈下浴火重生,覺得與此山有緣,遂在此長居。說起此山,在仙界倒是排名靠后,但是對于人界來說,青余山,絕對擔(dān)得起第一仙山。 云襄站在青余山頂峰上的懷衣閣門前,大門上方端端正正掛著‘懷衣閣’三個黑金大字,左右兩邊大氣威嚴(yán)的牌匾上寫著蒼勁有力鋒芒暗斂的幾個大字,心懷天下當(dāng)青余,天衣無縫乃鳳凰。 贊的正是這懷衣閣閣主、以才智謀略聞名天下的鳳凰謀士懷衣上仙。 看著這扇樸素?zé)o華的大門,云襄氣的差點(diǎn)嘔血。偏偏就是這扇極不起眼的門,她還就是進(jìn)不了懷衣閣。 “給本姑娘開門,聽見沒有?!痹葡宄T上重重的踢了一腳,怒氣沖沖的吼道。 什么破地方,還堂堂懷衣上仙,我呸,壓根沒膽量出來見她,把門封的死死地,如此鼠輩真是污了上仙的名字。 “姑娘請回!”一道清冽如山泉的男子嗓音在半空中淡淡響起,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嚴(yán)沉穩(wěn)之氣。 云襄冷笑道:“有膽量的話就出來見本姑娘,躲起來算什么本事?!?/br> 黑衣男子面色從容舉止優(yōu)雅,一臉沉靜無波的站在房間里的觀云水鏡前,看著鏡中女子妍麗的面上帶著薄怒,一副要找他算賬的模樣,狹長睿智的眼睛沒有一絲漣漪:“姑娘要找的人不在此處,請回?!?/br> 云襄愣住,倒是半晌無語,她好像并沒有說自己是來干嘛的吧?! “那他在哪里?”云襄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得知云里不在此處便也不打算多留,何況,她覺得這個懷衣閣閣主很討厭。 這次等了半天,竟是不再回答她了,云襄氣結(jié)。 第二十五章 劫難三川途 不同于佛陀天的與世無爭風(fēng)平浪靜,九重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孽障?!碧斓圩テ鸢缸郎系奶煊≡蚁蚬蛟诘厣系钠砘?,祈回不閃不躲,硬生生的接下天印,額頭瞬間血流如注,順著眼角眉梢滑下,染紅半邊臉。 “回兒!”天后淚眼模糊的跑過去抱著祈回,將他護(hù)在自己身后,抬起臉看著天帝,懇求道:“陛下,回兒是您的兒子啊,他就算是有錯,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動手么?!?/br> “來人,送天后回宮,沒朕的允許,不許出來?!?/br> 天后哭喊著被一幫侍衛(wèi)拖著離開了凌霄宮,祈回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自始自終都是一言不發(fā),靜靜的跪在地上,頭微微的垂著,看不見表情。 “父君,這件事是因兒臣而起,理應(yīng)由兒臣受罰,還請父君不要責(zé)怪二哥?!比首虞浪翁崞鹋圩庸蛄讼氯ィ回灧爬瞬涣b的臉上此刻全然是肅穆,風(fēng)流瀟灑的桃花眼哪里還有半分瀟灑之意。 他真后悔自己沒事跑去東海招惹那個脾氣火爆比男人還野蠻的八公主干什么,打不過就逃唄,反正仙界是不能回去的,被父君母后知道了少不了一頓鞭子,可是四海八荒那么大,怎么就叫他偏偏逃到冥界去了,堇宋心里真是懊悔的要死。 “你的確該罰,但是,祈回,你也難辭其咎。”天帝威嚴(yán)冷峻的站在兩個人面前,窗外金燦燦的暖陽絲毫驅(qū)散不了大殿里的森森寒意。 “兒臣,愿意受罰?!焙冒胩欤砘夭庞朴频幕貜?fù)道,鮮血淋漓的臉上帶著少年的認(rèn)真嚴(yán)肅:“父君,此事我一人承擔(dān)即可,與四弟無關(guān),他年紀(jì)尚小,請父君不要責(zé)罰他。” 天帝看著祈回那雙與他極其相似的眼睛,眼里的堅定和誠懇像極了當(dāng)年的他,萬年無波的眼里劃過一層淡淡的漣漪。 “好?!?/br> 翌日,一道仙詔傳到四海八荒,頓時在四海八荒里掀起千層巨浪,一時間眾人感慨嘆息無限。 仙界二皇子德行有失,私自擾亂冥界秩序,造成冥界動蕩,萬鬼逃離,忘川水逆,奈何橋覆,三生石破,天帝震怒,將其貶至冥界看守三川途,未得詔令,不得回九重天,違令者,斬。 仙界眾仙家齊聚南天門,看著門前那抹高挺筆直的身影心里重重的嘆息,二皇子貶去冥界,這等同于變相的流放,天帝的懲罰,委實(shí)太狠了些。 “二哥?!陛浪文昙o(jì)與挽姜相仿,只大她幾百歲,性子還有些浮躁,此刻他已然是紅了眼眶,拉著祈回的衣袖不肯放手。 “沒事。我不在九重天,meimei和母后她們你要多多照顧了,有空多去陪陪母后,父君每日管理仙界,很少有時間陪她,你要多去母后身邊盡盡孝心,我以后,怕是沒機(jī)會照顧母后她們了。”祈回淡淡笑著,拍了拍堇宋的手安慰道,說到最后心中難免有些傷感失落。 “不會的,父君只是一時之氣,不久一定會召你回來的,你不在,沒人幫他處理文書,他一定不習(xí)慣。”堇宋眨著一雙通紅的桃花眼說道。 祈回只是微笑,并沒有多說什么。他跟在父君身邊這么多年,自認(rèn)為比堇宋更加了解他,可是這么多年下來,他依舊不懂他的父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堇宋,這件事,莫要去告訴小五,她沒必要為了此事徒添煩惱?!逼砘貋G下這最后一句話就隨著看守的天兵走了,眾仙家頓時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口中齊呼‘二皇子殿下多多保重,’伏地磕首。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南天門,堇宋一個人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南天門是由四根高聳入云的金柱撐起,氣勢恢宏,威嚴(yán)壯闊,門口的風(fēng)力極強(qiáng),吹的衣袍颯颯直響,滿頭墨發(fā)張揚(yáng)亂飛,四面除了繚繞朦朧的云霧再也不剩什么,空寂遼闊,風(fēng)聲嗚嗚,似泣似哭。 二哥...... 冥界三川途邊,黑衣男子負(fù)手而立,面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彼岸花海,紅的似血,艷麗無雙,襯的四周昏暗灰沉的景色越發(fā)暗淡無光。 男子默了半晌,身邊的黑衣女子也靜靜的站立著,兩個人望著花海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終究還是放不下?!焙谝履凶拥瓎⒋?,眼睛瞟向遼遠(yuǎn)的天際,同樣是一片暗沉沉的天,連空中漂浮的云都是灰沉沉的顏色。 “是。我在冥界待了一百萬年,守著那個約定一百萬年,等了他一百萬年,即便是枯等成灰,熬干了血,我也放不下。”黑衣女子平靜的說著,黑的沒有一絲生氣的眼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執(zhí)著。 因為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有太深太深的牽腸掛肚,所以她這一等,便是一百萬年。 “你這樣做,終歸是害了他。”男子側(cè)頭,看著女子蒼白消瘦的側(cè)臉目光平靜的說道。 女子慢慢的俯身,摘了一朵彼岸花拿在手里細(xì)細(xì)看著,聲音透著輕松快活:“我怎么會害他,我只不過是讓他回到我身邊罷了?!?/br> “一百萬年前你們無緣在一起,一百萬年后你能保證他真的愿意回到你身邊么?”男子瞧著那雙拿著彼岸花的素手,十指瘦削蒼白,血色全無,冷冰冰的沒有一點(diǎn)熱度,像極了死人的手。 手猛的掐緊,那朵花瞬間被折斷腰肢,殘敗不堪,女子眼里迸出一股強(qiáng)烈的勢在必得,她冷冷一笑:“老天既然讓他再度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是告訴我要好好把握這次機(jī)會,他以前是屬于我的,現(xiàn)在,將來,也只會是我的?!?/br> 男子緘默,多說無益。女人一旦陷入紅塵情愛的網(wǎng)中,萬萬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多管,你記住一件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焙谝履凶铀ο逻@句話就大步離開了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