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魔?父君早就知道魔尊的身份了,不過父君大概是覺得身份并不會影響到他和魔尊之間的兄弟情誼,根本就不在乎他是魔是妖,還有,小五,有一點你說錯了,蘭夭夭并不是魔界女子,她原本是九重天上的織幻天女,而且和父君有著婚約在身?!?/br> “這么說,是蘭夭夭毀約并且拋棄了父君,選擇和魔尊在一起?”那她的父君豈不是很可憐。 “或許吧,我只知道最后蘭夭夭放棄了天女的身份,放棄了未來天后的身份,毅然決然的剔去仙身去了魔界?!?/br> 這件事在當(dāng)時造成的轟動是后人無法想象的,只知道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很久,還會被人在無意間提及,然后又是一陣唏噓感嘆。 “那,蘭夭夭真的是被父君打的魂飛魄散的嗎?”挽姜咬唇,她還是不相信父君會做出這種事。 祈回抬手揉了揉太陽xue,神色有些疲倦:“是。父君當(dāng)時,用了十成功力打了蘭夭夭一掌,被迎面趕來的魔尊救下,卻也是無力回天,這么些年,魔尊一直不肯放棄的想要救活她,父君也心懷愧疚抑郁寡歡?!?/br> 挽姜突然間想到了云里,她想,若是她的母后被他的父尊打的魂飛魄散,她自己是否能做到像云里那般云淡風(fēng)輕,把所有的苦和痛埋在心底,答案是,她做不到。 她開始有點,心疼云里的隱忍和堅強。 第三十四章 云襄斗懷衣 魔界虛妄殿中,夜色半涼,燈火半明,西鑰重靜靜的站在一副保存完好的畫像前,目光溫柔似水久久的凝視著畫上的女子,女子一身粉霞錦綬藕絲緞裙迎風(fēng)而立,身后是青山綠水映著天上的云舒云卷,當(dāng)真是好一個沉魚落雁閉月貌,好一副英姿颯爽傾城態(tài)。 身后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西鑰重看著畫中蘭夭夭顧盼生輝的笑顏,聲音淡淡如風(fēng):“來了,去看過你母后了?” “嗯。”云里點頭,目光看向西鑰重:“父尊,你在煉化歸矣燈?”他去地宮看母后時分明覺得歸矣燈有些異樣。 西鑰重聞言,淡眸看了云里一眼,動身走到桌前,抬手示意云里坐下,緩緩的倒了兩杯清茶,西鑰重看著杯中漂浮不定的茶葉,淡淡道:“歸矣燈是上古器物,被它原先的主人設(shè)了封印,神力封鎖,煉化它方能破除封印,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心中有數(shù)?!?/br> 云里放下青云瓷茶杯:“煉化神器耗損修為,父尊還是讓我來吧?!?/br> 西鑰重依舊俊美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你母后的事我來解決,你不要插手。還有,你以為上次在東極天你幻化成我的樣子去和帝無湮打斗受了軒轅劍一劍我沒看見?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趁機離開,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坐在這里和我說話。” 云里一怔,旋即無奈的笑了笑:“還是瞞不過父尊,不過那日若不是父尊你突然出現(xiàn),我也不會一個晃神被他刺中?!?/br> 西鑰重冷笑:“我把你從無妄之極召回來是讓你去和帝無湮一較高低的?他手中不僅有軒轅劍,自己更是八荒之主仙界戰(zhàn)神,你就是再厲害,也不一定贏得了他。” “未必如此。”云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夜沉如水的天空,眼神深邃寂涼如冰:“他日相逢,那一劍之仇,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哼,年輕氣盛,莽夫之舉。”西鑰重眼中寒光一片:“,世人皆知軒轅劍下魂飛魄散,可我西鑰一族,又豈是一把軒轅劍可以抗衡的?!?/br> 云里默,他這回在軒轅劍下活著離開,的確是因為,軒轅劍雖威名震四方,乃上古神器之首,卻傷不了他一絲一毫的真身元神,旁人在劍下都是魂飛魄散,而他只是魂魄受到了一點小小的損傷,一個月就能恢復(fù)如初,西鑰一族,他從出生起,就知道有著不同于他人的地方。 “父尊,你可還記得一個人?”良久,云里回首,望著西鑰重笑道。 “何人?”西鑰重凝眉,手里握著那盞茶。 “仙界五公主。”云里面色溫和的說道。 “她是誰?我為何要記得她?!蔽麒€重冷笑,深沉漆黑的眼里泛著絲絲冷意。 “呵呵,父尊,那你可還記得挽姜這個名字?”云里一臉不可置否的看著西鑰重,始終掛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意。 挽姜?挽...西鑰重怔住,半晌才抬頭看著云里,話里帶著一絲不確定:“那個女娃,是仙界五公主?” 云里點頭,隨意的坐在窗戶上,身子倚著窗欞,半條腿閑閑的支起,看著明月高懸螢火獨明:“三萬年前見到的,這次受傷是她救了我?!?/br> “......”這次換西鑰重久久的沉默了。 “云里,她是仙?!毖韵轮猓悄?,他們兩個,不應(yīng)該有過多的交集。 云里輕笑出聲,好看的面容像是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月色,半邊臉隱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父尊,母后曾經(jīng)也是仙。” 簡簡單單一句話,西鑰重望著云里淺笑淡然的神情,無話可說。 是啊,他有什么資格去說自己的兒子,他深愛了這么多年的女人,曾經(jīng)也是一個仙啊。 罷了罷了,西鑰重疲憊的站起身,手負(fù)在身后,朝著殿門慢慢走去,聲音隔著道道簾幕沉沉傳入云里耳中:“你心里如何想的,就如何去做,我不會干涉。” 云里望著西鑰重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轉(zhuǎn)頭看向夜空,如玉般精致的臉上朦朦朧朧,眼底一片清明。 青余山,懷衣閣,青山籠著薄霧,霞光映在林間,一片山清水秀間,幾座古樸大氣的屋宅掩映其中,青鳥在屋頂盤旋,游魚在溪澗歡暢,正是一日清晨好時光。 然而... “咚咚咚...” “砰砰砰...” “叮叮叮...” 一片笙簫器樂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震耳欲聾聲吵的整個青余山所有的珍禽猛獸怒沖出自己的窩,咆哮著仰天大吼。 這日子沒法過了,真的沒法過了,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沒有,一天到晚鑼鼓聲琴弦聲就沒有消停過,他們的耳朵啊,真的是要聾了。 “閣主,弟子懇請閣主,趕走那個女人?!币蝗簯岩麻w弟子抱著頭捂著耳朵齊刷刷的跪在懷衣閣閣主的房門外,神情十分的悲愴凄慘,他們這次是狠了心要閣主出去趕走那個女的,為了以后的安生日子,他們算是豁出去了。 房門從里面緩緩地打開,一角素凈整潔的衣袍飄出,懷衣站在門口不動神色的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弟子,聲音清和:“都起來罷,我去看看?!鄙硇我婚W,沒了蹤影。 云襄吊兒郎當(dāng)?shù)男笨吭趹岩麻w門前的古樹上,一條腿凌空蕩啊蕩,火紅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過一道道風(fēng)景。 “都沒吃飯么?敲的再大聲些?!痹葡謇w手一彈,一顆大核桃擊中侍衛(wèi)長的大腦門,侍衛(wèi)長痛嚎一聲,手下的鼓敲的震天響。 這才對嘛,云襄滿意的看了一眼,拍了拍手,朝身后的樹干挪了挪,靠著樹干打算先睡上一覺。 “姑娘為何一定要進(jìn)懷衣閣?”一聲清冷悠悠的聲音自云襄身后響起。 云襄剛閉上眼睛,聞聲當(dāng)即一驚迅速的睜開眼睛朝后望去,哪知動作幅度太大,一個扭身身體就直直的從百丈高的樹干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