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萬俟晏當然也跟她說過琳瑯山莊是什么地方,她對這種地方真心向往!雖然江湖武林并不是什么安寧的地方,但是那種肆意的自由豈是府邸高院能體會到的? 相比沈銀秋的興奮,其他人都對出行習以為常,護金護木稍微停頓請示萬俟晏道:“主義,我們接下來得趕路了,要在天黑之前到達下個城鎮(zhèn)當落腳點?!?/br> 這當然是考慮到沈銀秋這個嬌弱的少夫人,現(xiàn)在沒有馬車,露宿在外他們沒有問題,而少夫人則肯定有問題!反正他們都看出來他家主子都不會讓少夫人吃苦頭的。 萬俟晏應下,能找到客棧過夜自然是最好的。 他們各自喊一聲駕,韁繩一揮,馬兒就撒歡奔跑加速起來,呼嘯的風迎面撲來,沈銀秋的腦袋被萬俟晏揉回懷里。 “別出來?!彼吐曊f道。 踏踏踏的馬蹄聲在官道上疾奔,沈銀秋靠在萬俟晏的懷中,只能聽著風還有他的心跳,猶如躲在被子里一般暖和。 但她現(xiàn)在有多暖和,騎馬的人就有多冷。 沈銀秋有些不安,然而再不安,再這種搖晃顛簸的節(jié)奏中,她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然后徹底沉入夢境。 萬俟晏一開始只是虛扶著沈銀秋,才走不到一刻鐘的路,手臂上就增加了重量,他對自從受傷之后就很嗜睡的沈銀秋,是一半心疼一半內疚,此時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種顛簸中,她都能安然睡著。 萬白跟在他身后,被青葉護了一路,出了城門開始他就不停的想找借口讓青葉換一下位置,然而每每剛想側頭商談,就感受到青葉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間,在冷風中,她帶來了那陣癢息特別敏感。 萬白來回鼓起三次勇氣都被這種感覺打敗了,他也就開始放棄了。但馬匹的韁繩在青葉的手中,他一個大男子自然不可能跟沈銀秋那樣靠在身后之人的懷中,而沒有依靠的他,全憑著自己的平衡力再控制顛簸的力度。這樣緊繃著的全身的肌rou比跑步還累,再一次拐彎后,萬白實在受不了,一把搶過青葉手中的韁繩,由他來駕馬! 青葉被搶走韁繩之后一愣,但也沒有放開,于是一切還是顯的很親密。 一路無話,一個半時辰后,他們來到了一個驛館,護金護木請示萬俟晏就停下來安排休息。 沈銀秋被萬俟晏抱下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直到萬俟晏坐在桌前,輕輕拉開大氅,光線的闖入才讓沈銀秋不悅的伸手揉眼。 “阿秋,醒來喝點熱湯,等會再睡。”萬俟晏將大氅拉下,露出沈銀秋的腦袋,兩個人就跟連體嬰兒似的。 沈銀秋仰頭道:“我想出來走走,腿麻了?!?/br> 是的,出來,她被萬俟晏裹的太嚴實了,本來就穿的暖和,還被萬俟晏困在他的大氅里,除非萬俟晏解開,不然她就剩下一個方法——從萬俟晏的腿下鉆出來。 萬俟晏理解趕了一個上午的路有多難受,應了她,放她下來。 沈銀秋站在他旁邊,忍住了伸懶腰的沖動,隔桌就是護金護木和青竹青葉,四方桌一人一個在方向正好,而因為有個萬白的緣故,青葉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萬白也是奇怪,四個人中,他不和護金護木親近也不會青竹說話,就跟著青葉。 沈銀秋好奇問道:“萬白和青葉是青梅竹馬,和青竹不是嗎?” 青葉抬首看她,不回答。 倒是青竹和萬白異口同聲道:“不是!” 護金護木全程當自己是透明的,他們只需要保護主子的安全,然后看看萬白這出戲,再偷偷瞄主子和少夫人如何恩愛。 青竹倒是沒有對萬白有什么偏見,回答之后也沒有多余的補充,沈銀秋重點瞅了瞅木著臉的青葉,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她和萬白有jian情! 她俯身在萬俟晏的肩膀上說著什么,連耳目聰敏的暗衛(wèi)幾人都沒有聽見。 正在這時,沈銀秋余光瞥見一道鴻影從遠處踩著樹梢而來,緊跟在他身后的追兵有兩三個,她驚嘆的看著,他們從高處翩然落地,對峙在驛館的門外大道上。 因為嫌棄里面人多,他們選擇了在露天歇腳,正好觀看了這場打斗。 萬俟晏伸手將沈銀秋拉到身邊,心中嘆氣哪里都不能消停一會,到底還是陪著沈銀秋一起看著這事態(tài)的發(fā)展。 暗衛(wèi)和青竹幾人都沒有任何慌張的舉止,都安靜的喝著茶,吃著點來的糕點觀看,就是這種淡定的氣勢才覺得他們高深莫測,更不好惹。 “莫少恭,看你還能逃去哪里!速把我教功法交出來!” 說話的是一名穿著長云道衫的中年人,衣飾上紋著一個太陽圖案,手持長劍,劍張弩拔。 他是追人的那方,身后帶著兩個年輕一些的弟子。兩名弟子穿著打扮和那中年人一樣,就是衣裳的顏色是淺色些,沈銀秋想那大概是有等級分的。 被包圍的少年唇紅齒白,一襲簡樸的青衣,手中握著一根長矛當武器,面帶譏笑,顯得有些吊兒郎當。 他說:“什么是你全陽教的功法?分明是你們搶了坤通洞的,這揣懷里還有捂熱就腆著臉說是你們全陽教的了?” 沈銀秋可以看出少年還是有些緊張的,從他時不時的動動手指緊握住長矛就知道了。 “少廢話!坤通洞是那個旮旯里的門派?論起來也是他偷了我們全陽教的!”年輕氣盛的全陽弟子道。 “師叔師弟,我們和這竊賊說什么?直接殺了拿回功法!” 說完,這四人都不在廢話,立馬互相攻擊起來。 沈銀秋不知道少年的武功算的上如何,只是好似完全是被壓著打,偶爾鉆了空子才能反擊一下。 她順勢挨著萬俟晏坐下來,攬著他的手臂道:“世子世子,如果單打獨斗,那個青衣少年打得過那長云道衫的中年人嗎?” “嗯打得過?!比f俟晏觀察著少年的走位和招式,在全陽教三人圍攻下,能保住自己撐到這么久,并趁機反擊,這份冷靜和睿智,確實是個好苗子。 沈銀秋沒想過只不過剛離開京城半日就能看見這么激烈的場面,她掃了一眼護金青竹他們,好吧個個都看的津津有味。 萬白更是撐著下巴喝茶點評道:“這全陽教是不是太垃圾了?一個師叔輩的中年人帶著兩個比人家少年還大的弟子,打了這么久都沒傷到對方絲毫。這……果然名聲全靠吹出來的啊?!?/br> 沈銀秋眼珠子一轉,凝神沉思,萬白這是故意挑釁吧,有過節(jié)?他說了,沒有人阻止,再看萬俟晏的神情也很平靜,看來是真的有過節(jié)了。 圍攻少年的全陽弟子,年輕氣盛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分神狠狠的瞪向他們,只是這一分神就被少年逮著機會,一腳將他踹飛,出局! 沈銀秋下意識的拍了拍手叫好,結果受到了眾多注視,她慢慢將嘴角的笑意拉平,冷漠的拍拍手掌,像似再拍去手上的灰塵。 萬俟晏見她從看戲裝作高冷,想起未熟悉之前,她看來那么溫雅淑靜,現(xiàn)在看來真是錯覺啊。 不過全陽教的人又不是傻子,沈銀秋剛才拍手叫好的模樣可謂是發(fā)自內心,真心誠意的為青年少年喝彩。再看他們幾個人,個個都跟坐在茶館看戲一樣鎮(zhèn)定,讓他們的臉面往哪擱?! 中年人率先撤了攻勢,被踹飛的弟子也趕緊回到他身后站定,他不是不想撕了萬白的嘴,但是他還是有點眼力勁的,萬白身邊的幾個人不提武功如何,但至少都是不好惹的感覺,因為從那個氣場上就壓了他們一截。 中年人持劍逼近他們幾步,“無知愚兒,你們是誰?竟敢如此嗤笑我大全陽派!” 沈銀秋雙手伸高,看著天上白云有些無辜道:“全陽?”她咂咂嘴巴振臂高呼道:“子晏,我想吃烤全羊啦!” 中年人盯著她的容顏,目光閃過貪婪之色,但很快就被怒火取代。 “你這無知娼婦!胡言亂語病的不清!”他剛一說完,就無法動彈,也無法言語,頓時目露震驚。 隔空點xue?! 是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懲治惡人 沈銀秋聽見他說娼婦的時候,心里頓時一沉,沒有哪個女子不厭惡這個詞。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擊,抬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那中年人震驚害怕還有屈辱的神色,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萬俟晏。的 萬俟晏摸著她頭道:“我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好不好?” 哈?沈銀秋咽了咽唾液,雖然中年男子說話確實難聽,不過她還沒有因為他說一個娼婦就把人舌頭割下來的沖動…… “不必這么的嚴重,容我想想?!鄙蜚y秋唔聲想著懲罰的方法,卻見那個叫莫少恭的青衣少年正站在一旁,不落井下石也不逃跑。 她望著他道:“你怎么還不走?” 莫少恭只看了她一眼就別過頭,疑似害羞,硬氣道:“他們因我而來,你們沒走我怎么能逃?” 沈銀秋正是希望看到這樣子講義氣的江湖! 然而發(fā)現(xiàn)自家?guī)熓宀粚诺娜柦痰茏樱ⅠR驚慌的走到中年男子的身邊,怒視他們道:“你們這群卑鄙小人以多欺少!對我?guī)熓遄隽耸裁??快放了我?guī)熓?,不然我們全陽教上下一千多弟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銀秋長見識了,“你們全陽教只教會你們吃嗎?明明是你們才以多欺少,還光明正大的用上下一千多弟子來壓人,不行,這個時候不能跟你們講道理了,少年,我看你和他們有仇,大膽的上吧,少了一個老的,收拾兩個小的沒有問題?” “當然!”莫少恭不敢去看沈銀秋,他可沒有看過長的那么……漂亮的人。不過他看向那兩個全陽教弟子的時候,桀桀的壞笑兩聲。 莫少恭提著長矛就沖向那兩個全陽教的弟子,再二對一的情況下全陽教的弟子竟然被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很快身上就開始傷痕累累,但并沒有收到重傷,打到最后他索性直接制住壓在地上左右開弓,不到一會那兩個弟子就鼻青臉腫起來。 沈銀秋看得爽,不吝嗇的拍手叫好,完全拋棄了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這里不需要自我約束,不需要注重閨秀禮儀,只需要放縱最原始的自我,再離開京城那座牢籠之后。 萬俟晏倒沒有想到打個人能讓沈銀秋這么高興,而他剛才說割掉那人的舌頭,她卻顯得有些猶疑。 看來方法用錯了。 莫少恭打的也累了,擦掉額頭上的汗從地上站起來,那兩個全陽弟子捂著臉又捂著肚子在地上呻吟、翻滾。 “還有你!”莫少恭拿著長矛站在中年男子的面前。 萬俟晟挑眉,看著全身戒備的少年,悄悄的打開中年男子的xue道。剎那間,中年男子果然想也不想的先朝莫少恭襲去。 這一變故讓沈銀秋錯鄂,也幸好少年機警,驚險的避開,跟頭連翻腳尖點地,疾速后退拉開了距離。 萬俟晏挑眉,果然不錯。 眼見兩人交手,難分上下,沈銀秋拉著萬俟晏的手道:“他能打得過吧?要是打不過我們得幫他,剛才他罵我的話很難聽?!?/br> 萬俟晏將手掌覆在她的手臂上,但是卻沒有應話。沈銀秋正緊張的關注著戰(zhàn)局,也沒有留意萬俟晏有沒有回答。也許潛意識她覺得萬俟晏不會拒絕她的請求吧。 少年和中年男子過招三十之后,被一腳踢飛了,倒在沈銀秋前方七八步的位置。 他捂著胸口咳嗽幾聲,嘴角流出一抹嫣紅的鮮血,但他馬上就從地上站起來,拿著長矛擋在他們面前。 “臭老匹夫!” 沈銀秋贊同,有些擔憂道:“你不要緊吧?” “沒事!就是之前打那兩個小王八蛋太興奮了,用力過度,現(xiàn)在有些脫力,緩緩就成!”莫少恭的少年嗓音帶著莫大的自信,但他的喘息卻告訴他們,這并不容易。 中年男子也不想給一頭野狼喘息的機會,他馬上又提劍沖上來,只要殺了這個畜生奪回功法就能回去復命,至于那幾個多管閑事的人,一看就不是武林中人,暫且放過他們,來日方長!當務之急應該先把功法拿到,這附近有高手,不宜久留! 莫少恭見他沖上來,也不膽怯,對付小人就是要小人的招數,他照做丟暗器的樣子,成功讓中年男子半途避開,而他似乎知道他會往哪個方向避,毫不猶豫的提速刺去! 但可惜,還是再次被中年男子躲過了,他怒道:“你這陰險小人!慣會用唬人的伎倆!” 莫少恭哼聲,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沈銀秋扯了扯萬俟晏的袖子,對少年的戰(zhàn)局已經知曉,中年男子對少年下手可沒有手下留情過。而少年明顯是體力不支啊,這樣下去估計會被打死。 萬俟晏揉揉她的頭,淡定的出手將中年男子再次點xue。中年男子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不能動彈! 沈銀秋從他的表情中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站起來笑道;“少年,幫我抽他兩耳刮子!” 莫少恭看向萬俟晏的眼神都變了,隱隱有股崇拜,還夾帶著某種躍躍欲試的沖動,他聽沈銀秋的話來到中年面前,掄起臂膀毫不客氣的扇了他兩大耳刮子。 沈銀秋彎身在萬俟晏耳邊道:“你能把他點xue多久?我想把他的衣服扒了寫上全陽教他的名諱,然后讓他赤身在路邊乞討,不要弄臟他的臉,讓大家能清楚看見?!?/br> 萬俟晏側頭看他,笑道:“不錯,按照你說的辦吧。” “為了防止他的那兩個師侄把他救走,就讓他們患難與共吧?!鄙蜚y秋狀似特別大方的說。 莫少恭打了人之后回頭,正看見沈銀秋對萬俟晏親密的姿勢,瞬間感覺內心無比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