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沈銀秋:“……” 她竟無法反駁,是該說這很強勢,還是該說沙嫣的腦子和平常人不同? 殷余謙還是一身黑衣裝束,就是蒙個面巾立馬就可以變身殺手刺客的那種。沈銀秋上下看了兩眼,感覺確實找不到丑的地方。她將目光落在他側(cè)邊坐下的沙嫣身上,對方翹著腿掛著淺笑。 被她這么笑看著,沈銀秋心里打了冷顫,感覺她又不知道在算計什么。 萬俟晏牽著沈銀秋走到他們的對面坐下,婢女立刻無聲的上前奉茶。 他淡漠道:“又什么事。” 沙嫣仿佛忘了早上那會的難堪,鮮紅的嘴唇上揚,眸光流轉(zhuǎn)道:“晏哥哥還是那么迷人?!?/br> “噗?!鄙蜚y秋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沙嫣臉上的微笑頓時一收,陰森森問:“你在笑什么!” 每次她一開口,這個臭丫頭就搗亂,氣的她想殺人,但是不能,這丫頭長的很不錯,那么就讓她沒法說話就好了。她心里正想著用什么藥可以無氣無味,無痛無傷的把沈銀秋毒啞、 沈銀秋掩嘴咳嗽了一聲,“沒有笑你啊,我走神想到有趣的事?!标谈绺纭瓌e怪她,這個還真是聽一次惡寒,聽兩次雞皮疙瘩,聽三次就笑場了。 沙嫣森然的盯著她。 殷余謙見識過沈銀秋的牙尖嘴利,不過沒有想到沙嫣會被她氣著,想了想沈銀秋是萬俟晏的夫人,那就是和他站在同一個立場的盟友。 沈銀秋從小到大,頂著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并不少,后來到了京城,就更受鍛煉了,沙嫣的眼神對她來說,還沒有青竹的陰戾來的重。 “說,到底什么事?!比f俟晏沒有在他們面前皺眉,但憑著這語氣就能感受到他的不悅。 沙嫣重新坐下,挑釁的看了沈銀秋一眼,“不是說好一起調(diào)查全陽教的事么?不在一起怎么商量政策?!?/br> 萬俟晏這才抬眼看向沙嫣道,“沙漠樓無往不利,何必參與到這件事中?!?/br> “自有我的目的,總之不會阻礙你們的計劃,你們打算什么時候上山?帶著那個什么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普通人去,全陽可是一直在閉門謝客?!?/br> “明日?!?/br> 沙嫣伸了個懶腰道:“那今日本樓主就歇在這里了。” “來人,送客?!比f俟晏站起身,所謂的要事相商只是這個,浪費他和阿秋獨自相處的時間。 杜伯從門口進來,“二位,請?!?/br> 沙嫣冷漠,大概想不到萬俟晏不近人情到這個地步,她起身道:“你別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單單是因為那破人販的事,他們在全陽教出現(xiàn)一定是有什么大陰謀!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 沈銀秋不明白沙嫣突然這么激動的原因,萬俟晏卻涼涼的看了一眼她道:“這和你留下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沙嫣一扯腰間的綾帶,當(dāng)做武器攻擊萬俟晏,萬俟晏接下她的攻擊,另一只手將沈銀秋推到杜伯身邊。 杜伯十分快速的上前護住她,還和藹的安慰沈銀秋別怕,看這架勢,杜伯是一點都不替萬俟晏擔(dān)心。 沈銀秋沒有看過他們動手,現(xiàn)在看見了只有一個感覺,太快了?;旧峡吹降闹荒苁撬麄儍蓚€人衣裳的顏色。 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身邊有人忽然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br> 沈銀秋偏頭看去,那個叫殷余謙的人正站在她的左側(cè)邊抱臂而立,很悠閑的樣子,講真,她是不懂萬俟晏或者沙嫣的武功有多高,都不見得周圍的人有點擔(dān)憂感。 “你就是那個采花大盜?”她皺眉打量著殷余謙,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嫌惡,但是也沒有多友好就是了。 殷余謙本來是很輕松的,沙嫣的性格無常,遇到波斯教的人都會太沖動,他想著萬俟晏這么聽這小丫頭的話,和她打好關(guān)系自然是有益處。 結(jié)果這人一張口就把他的老底給透了! 是誰說的,不用想也知道。 他看向和沙嫣交手的萬俟晏,考慮著要不要摻和進去,和沙嫣二對一,應(yīng)該還有些勝算的機會? 杜伯聽說殷余謙是個采花大盜,直接護犢子把沈銀秋藏在身邊,自己站在殷余謙和沈銀秋的中間,警惕著他,隔絕一切可能。再說這里是他們盟主的地盤,只要喊一聲,瞬間就能跳出幾十個護衛(wèi)出來,底氣足的很,會怕他們不成? 殷余謙被一個老伯當(dāng)防賊一樣防著,心里早已散了和沈銀秋套話的心思,一個知道他過去的人,若不是她身份不簡單,早就把她給滅口了…… 而沙嫣和萬俟晏還在交手,就在一瞬間的破綻,沙嫣為了避免讓自己受傷,拉開了距離退到角落里。 萬俟晏丟開手中握著的綾帶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明日也不要跟來、” 沈銀秋眨眨眼睛,看著臉色有些潮紅的沙嫣,這是萬俟晏給她的警告,情緒不穩(wěn)容易壞事。 沙嫣沒有回話,只是死盯著萬俟晏,目光真心復(fù)雜,有怨恨又帶著些許的愛慕,看的沈銀秋心頭怪怪的。好像話本里的強勢女子,再遇到比她厲害,將她打敗的男人時,雖然表面不屑,但其實已經(jīng)傾心于對方了。 不過沙嫣心悅?cè)f俟晏也不是什么隱藏的事,只是沈銀秋現(xiàn)在才深刻的感覺到,沙嫣對萬俟晏確實是有愛慕之心的,即使她平時多么的不著調(diào)。 ☆、第二百七十三章 辛子波斯 沙嫣漸漸的冷靜下來,“是我失誤了,那就在山下鎮(zhèn)口匯合吧,明日破曉。” 萬俟晏過了好一會才答應(yīng)下來,他背對著沙嫣朝沈銀秋走去,沙嫣喊住他道:“你難道對波斯教人出現(xiàn)在全陽教沒有想法?” “抓到人便知緣由?!彼^也不回的說?!氨绕疬@個,你一樓之主,得知有波斯教的出現(xiàn)沒有沖上去,而是來找我合作,又是什么想法?!?/br> 沙嫣:“……” “請吧,二位?!倍挪粗麄兩僦鳡孔呱俜蛉?,而后一抬頭冷臉道。 這變臉的速度也是沒誰了。 殷余謙低聲跟沙嫣道:“樓主,我們回去吧?” “哼!剛才你也不上來幫我打那單子晏!”沙嫣甩著袖子道,她腰間的綾帶本來就是拿來當(dāng)武器用的而不是腰帶。 殷余謙賠笑,他要是動手了,整個山莊也都出手了,他們現(xiàn)在可就剩下兩個人,哪里斗的過人家。當(dāng)然那世子要是真想對沙嫣不利的話,他必然會出手的。 他跟在沙嫣身后離開山莊,杜伯親自送他們到大門外才罷休。 沙嫣沉著道:“你去弄點啞藥來?!?/br> “樓主?”殷余謙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要把那小丫頭給毒啞了,看她還怎么伶牙俐齒!” 我的乖乖,“樓主,你把那沈銀秋弄啞了,回頭我們沙漠樓就要被鏟平了。”殷余謙嘆了口氣道,“要是前半年他們來找茬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暫且和他們對抗,現(xiàn)在不行啊樓主,我們斗不過他。再說我們想跟他合作除去波斯教,你把那沈銀秋毒啞了,他還能和我們合作?” 沙嫣哼了聲沒說話,但殷余謙知道她聽進去了,但也知道她現(xiàn)在一肚子氣,不能讓她憋著,他提議道:“之前抓到的叛徒已經(jīng)被抓回來,樓主親自去審訊?” “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讓你當(dāng)左護使白當(dāng)?shù)???/br> 殷余謙笑了笑,“樓主教訓(xùn)的是?!?/br> “人在哪,帶路!吃了雄心豹子膽,進了我沙漠樓還敢叛變!”沙嫣微瞇著眼,手已經(jīng)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里面?zhèn)鱽砩俑O窣的爬動聲。 殷余謙一聽心里就直嘆氣,她還是喜歡玩蟲子,外人面前手段再毒辣,在他眼中也只是個小辣椒。 他們離開后,萬俟晏沒有急著回去閣樓,而是帶著沈銀秋在山莊里四處閑逛。山莊的人確實不多,但偶爾還是能遇見的,每個遇見的人都會喊他們少主少夫人。 恨奇怪,按照萬俟晏說的,他應(yīng)該是很少來這里,但這里的人從上到下都認識他。 “在想什么?”萬俟晏見她低頭尋思的樣,笑言道:“地上有黃金嗎?” “沒有,我是在想,山莊里大家好像都認識你的樣子?!?/br> 萬俟晏:“因為山莊的人要么是呆了幾十年的,要么就是從小在山莊長大,舅舅從來不隱瞞我的存在,他們認得也是正常?!?/br> “你,你一天能換好幾張面孔,也就在這山莊里才沒換?!鄙蜚y秋想起他之前的那個臉,最開始是很平庸的,后來被他改的有些俊秀,隨后他一直都帶著那張俊秀的人皮面具。 萬俟晏挑眉道:“聽說看一個人久了會疲倦,我得讓你保持對我新鮮感?!?/br> 沈銀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要保持新鮮感的人也是我好吧!” “你本來就很新鮮。”萬俟晏說的很是那么一回事。 沈銀秋知道他又要開始夸人了,扶額道:“你好像知道沙嫣為什么會這么沖動的理由?!?/br> “阿秋,每次你跟我在一起都是討論別人,問別人?!彼瓜旅佳鄣?。 這有什么不對嗎?“不然,我們還能聊什么?” “聊聊我們彼此?!?/br> 沈銀秋疑問:“比如?” “你喜歡吃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討厭誰喜歡誰,過去遇到開心的事,氣惱的事,不是很多都可以說嗎?”萬俟晏和沈銀秋肩并肩的走在一起道。 沈銀秋瞪著她,“你早就調(diào)查過我,還用我說,應(yīng)該是你說吧?”她可是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也不對,從他人口中可以猜測到一點,但是他本人是從來沒有開口說過的。 萬俟晏微微擰眉略惆悵,“我的過去并不好,你聽了不會開心?!?/br> 冊子上說,讓女子愛上一個男子,容貌、財力、武力為輔助,感動和心疼為主攻。前三者他皆已具備,后者的感動,他并不知道是否成功,他已經(jīng)把他有的能給的她要的都給她。而適當(dāng)?shù)拇嗳蹩梢宰寣Ψ礁械叫奶郏酉聛泶嗳踉囋囎尠⑶镄奶垡幌拢?/br> 幸好他心里打的算盤沒有被沈銀秋知道,不然沈銀秋不是無語死就要笑死。 她也隱約知道他兒時遭遇的痛苦只多不少,現(xiàn)在她讓他撕開結(jié)痂的傷口給人看,確實挺過分的,算了過去的回不去未來還在腳下,她擺手道:“那我不聽了?!?/br> 萬俟晏:“……”感覺哪里不對,她不聽,他怎么說出他的‘悲慘’之處,讓她心疼? 沈銀秋見他沉默,好似沉浸在回憶之中,忙拉著他的手往前走道:“說來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萬三萬童不在,他們?nèi)ツ睦锪耍课疫€想問萬童關(guān)于你口味呢,好像每次我吃什么菜你就吃什么?!?/br> “沒有喜歡的菜?!笔畮啄陙韼缀趺刻旃嗨幖煽?,不能吃的太多了,沒吃過也太多,等身體好了之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失去了品嘗的興趣,無非就是飽腹的東西。 “怎么可能沒有!”沈銀秋下意識的反駁,但忽然覺得也不是不可能,初見這人的時候就好像會升天一樣,呸呸呸,是不沾人間凡氣。她想了想改口道:“沒事啊,還有很長時間,你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萬俟晏頜首,“你喜歡的我都挺喜歡?!?/br> 沈銀秋:“……”這天沒法聊了。她幽幽的看著他,“我們還是說點感興趣的話題吧?!?/br> “你說。” “沙嫣和波斯教有什么過節(jié)么,你明天跟她一起去全陽教真的沒有問題?” 所以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原點,萬俟晏心里嘆了一口氣,妥協(xié)給沈銀秋解答道:“她兄長在七年前被波斯教的法王虐殺了?!?/br> 注意,是虐殺。 沈銀秋側(cè)目,等著下文。 萬俟晏繼續(xù)道:“如今朝廷和武林都這么忌諱辛子國和波斯教,不止是兩國的國力相當(dāng),而是七年前,波斯教和辛子國的兩方進攻,總之各派的損失很重,朝廷也是不好過,全靠著萬俟司徒和現(xiàn)任的陸將軍一同出征才保住疆土。而武林則是各派迫不得已才團結(jié)一致勉強將波斯教打回去,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br> “那么現(xiàn)在再來一次呢?”沈銀秋問道,可以內(nèi)訌,但在外敵面前,團結(jié)是沒錯的。 萬俟晏摸著她的頭道:“來不了了,武林各門各派在舅舅手里已經(jīng)不可能一統(tǒng),如果想要一統(tǒng)就要找新盟主,而現(xiàn)在全陽教出現(xiàn)了問題,時間不夠了,也許、遠不止他那個教派有問題?!?/br> “為什么???”沈銀秋不懂為什么不能一統(tǒng),靠武力壓制不行嗎?說來一人之力對上起個門派確實……有點異想天開了,但是為什么不能再次團結(jié)!她剖析波斯教的行為,揣測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也許不止對全陽教出手,其他門派也都插手了?” “只是猜測,七年前他們直接攻打過來,而七年后顯然改變了策略。不管如何,萬俟國都是不允許辛子國的人出現(xiàn)。當(dāng)今圣上都曾放言,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打死算他的?!比f俟晏告訴沈銀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