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她偏頭看了一眼沈銀秋,到底是沒問出來。 劉大辺卻還在念叨著,“活著就好?!睍r不時的又看一眼莫少恭。 莫少恭沒脾氣了,“不是,我是不是長的特別像你認(rèn)識的誰?” “是?!眲⒋筠x點(diǎn)頭道。 “那怪不得,你以為他那啥了,其實(shí)他還活著吧?但你又很久沒有見過他?”莫少恭猜想道。 劉大辺繼續(xù)點(diǎn)頭,“對?!?/br> “哎,那你看吧。既然他還活著你們一定會有機(jī)會相見的,他是你兒子?” 劉大辺繼續(xù)盯著莫少恭,“對!”頓了頓,他眼中發(fā)亮道:“他是我兒子。” 莫少恭嘶了一聲,雖然他不是很理解這種父親想見兒子的感受,但劉大叔現(xiàn)在這個模樣還倒是挺可憐的??蓱z歸可憐吧,也不用這么盯著他不放?。∷降资呛退麅鹤娱L的有多像?! 劉大辺看見他不自在,收斂了些踟躕問道:“你能不能當(dāng)我?guī)滋靸鹤???/br> “啥?”莫少恭懵,“你不是有兒子嗎?” 劉大辺黯然道:“他還沒回家呢,十幾年了已經(jīng)不記得我這個爹了,我有點(diǎn)緊張,你先陪我練習(xí)練習(xí)有個兒子是什么感覺吧?” “這也能練?!蹦俟o語道,“你把你兒子干啥了,十幾年不記得人?!?/br> “我不小心讓他被我仇家擄走了,至今沒有找回來。” 這語氣可憐兮兮的,莫少恭摸著下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沒給人當(dāng)過兒子,沒經(jīng)驗(yàn)?!?/br> 劉大辺高興的,“那互相練習(xí)?。 ?/br> 沈銀秋默默的看向萬俟晏,用眼神問道:阿莫不會是這劉大辺兒子吧? 萬俟晏頜首。 沈銀秋一臉驚訝,天啦擼,這也可以??她湊近他耳邊問道:“你從哪里聯(lián)系上的?” 萬俟晏看了一眼還在交談的兩父子噓了聲,“回去再告訴你?!?/br> 沈銀秋點(diǎn)頭,她重新看劉大辺和莫少恭兩人的長相,別說還真有點(diǎn)像,他娘的眼神就是厲害,在縣衙的時候她還以為她娘是隨便的說說而已。 劉大辺的反應(yīng)都落在她眼里,頓時感覺有些可憐,她覺得給他創(chuàng)造機(jī)會道:“阿莫你陪陪劉老板,我先送我娘回去啦?!?/br> 莫少恭怔愣著說好,然后看看劉大辺,撓了撓后腦勺。他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應(yīng)給人當(dāng)兒子了,指不定是剛才演戲的時候是太投入了? 沈銀秋帶著一眾人走了,就剩下他和劉大辺四目相對,他都已經(jīng)吃飽了便提議道:“要不我們也出去走走?你經(jīng)常來京城嗎?” “好,偶爾有生意上的來往會來,阿莫,你以前都住在哪里?” 莫少恭想起過去的居無定所,心里泛起漣漪,片刻又笑道:“四處走,走到哪里住哪里啊。“ 沈銀秋挽著劉詩覃的胳膊出來,再也憋不住低聲問道:“阿莫不是個孤兒嗎?劉大辺真的是他親生父親?” 萬俟晏摸著她的頭保證道:“是他父親,阿莫身上佩戴著一個物件,那是劉大辺曾經(jīng)花重金請求官府頒發(fā)的尋人榜中,曾注明的物品。我也曾問過他,他說是他從記事起就戴著的東西。” 沈銀秋想了想,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莫少恭的身上有什么物件,還想問點(diǎn)什么,就看見莫少恭帶著劉大辺從里面出來,只能閉了嘴。 莫少恭還在回答著劉大辺的問題,看見沈銀秋還在,立馬就跑上前道:“少夫人你還沒有離開呀,要不要去走走嗎?” 沈銀秋看了眼劉大辺,拒絕道:“不了,我還想和我娘在多說會話,畢竟很少見面?!?/br> 莫少恭點(diǎn)頭,帶著劉大辺先走了。 沈銀秋看著他倆的背影,劉大辺似乎還在不停的問著莫少恭的事。 她搖了搖頭,沒有再多管。如果阿莫被嚇到了,他會趕回他們身邊窩著求開解。 劉詩覃忽然指著斜對面的店鋪道:“你什么時候讓他們把店鋪給關(guān)了?” 沈銀秋望過去,是之前沈金軒經(jīng)營著的產(chǎn)業(yè),她道: “就這兩三天的事,我讓阿莫帶著人他們的鋪?zhàn)郁[的。” 劉詩覃有些失望的樣子,“我本想進(jìn)去拿幾套之前覺得還不錯的衣物?!?/br> 沈銀秋語塞道:“……你覺得不錯的衣物估計早就被人挑光了?!?/br> 劉詩覃一頓,說的也是,這些已經(jīng)不是她名下的店鋪了。她無聲嘆了一口氣,又堅定道:“我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沈銀秋:“……”來自衣裳的怨念?她也不是很懂。 劉詩覃瞧了一眼萬俟晏,心里還是挺滿意的,她跟沈銀秋道:“你和世子去玩吧,隨便你們干什么都行,我先走了。” 沈銀秋忙喊道:“你要回沈府了嗎?” 清流和千水都帶著笑意看沈銀秋,沈銀秋更加不解,劉詩覃在一旁斜睨了她一眼道:“那種地方誰要這么早回去,我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去處理?!?/br> 劉詩覃說完就走,沈銀秋想攔也攔不住。半晌她才呼出一口氣,跟萬俟晏道:“怎么他們都有事要去忙?!?/br> 萬俟晏笑道:“我們也有?!?/br> 沈銀秋疑惑不已,直到她被莫萬俟晏牽著走了一段路,拐彎就看見了倚在墻角的林澤。 林澤似乎是特地等著他們的,一見他們就露出笑臉迎上來道,“世子,世子妃?!?/br> 萬俟晏微皺眉頭問道:“有什么事嗎?” 林澤問:“請問世子,辛子國的人……都解決了嗎?” 沈銀秋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迫切破壞自己國家計劃的人。 萬俟晏道:“基本解決,但你想要的人,我這邊還沒有挑開他的嘴,你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難得的,林澤竟然這樣都沒有生氣。他站直了身體讓開路道:“好?!?/br> 萬俟晏也沒有和他多言,正準(zhǔn)備離開,就聽林澤聲音低沉道:“最近,兩位出門多加注意?!?/br> 沈銀秋一頓,林澤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她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他這是什么意思?” 萬俟晏凝神觀察四周,“許是有人按耐不住開始行動了?”末了, 他道:“回去吧?!?/br> 沈銀秋嗯了聲,“可是我娘和萬俟晏那邊??” “我會派人保護(hù), 無需擔(dān)心?!?/br> 兩人攜手回到侯府,臺階都還沒有踩上一下,就聽周圍的馬車吁了一聲,陸管家從馬車架上下來。 恭身行禮道:“老奴參見世子見過世子妃。” 沈銀秋:“……”這個人不會是從早上等到現(xiàn)在吧? “什么事?”萬俟晏假裝不知陸管家來侯府是為了什么。 陸管事看了眼沈銀秋道:“我們夫人請世子妃去將軍府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世子妃?!?/br> 沈銀秋把哈欠收回來,“我好困,頭有點(diǎn)暈…” 萬俟晏摟著沈銀秋,目光如矩,他知道陸管家前來是所為何事,冷面道;“天色將暗,改日再談?!?/br> 陸管事被吃了個閉門羹,他在這里耗了一天,竟然還是沒有把人給回去!他泄氣的轉(zhuǎn)身駕著馬車回府。 沈銀秋進(jìn)了院子后立刻放松下來,林澤的話,讓她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卻不能坦白相告。 她正琢磨著,卻見萬俟晏端著一碗奶羮進(jìn)來,沈銀秋抬頭問道:“你覺得,林澤特地跟我們說的消息是真是假?” 萬俟晏把奶羮遞到她面前?!盁o法判定,遇上了就確定了?!?/br> 沈銀秋接過,舀了一勺塞嘴里,動作有些發(fā)泄的,加上心不在焉,她的上唇瓣沾了奶羮的白痕。 萬俟晏嘆息一聲,捧起她的臉,輕吻著她唇邊的牛奶痕跡,又揉揉她的頭道:“什么時候怎么開始擔(dān)心了,他們想動手是好事,不出手我們才難辦?!?/br> 沈銀秋怔怔的看著他,唇邊有些酥麻,哼了聲別開臉道,“你不是說要從縣令那里下手嗎?” 萬俟晏掏出幾封龍飛鳳舞的信件道:“下手了,找到的線索并不多,唯一可能是在另外一個人身上?!?/br>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再勝子局 沈銀秋接過信件仔細(xì)一看,也沒有什么大的用處,就是一些高官有時候因?yàn)橐恍┧绞伦尶h令特殊處理。 她從頭看到尾,把信件遞回給他道:“我以為你說的的下手是把縣令的烏紗帽給摘了,原來你只是派人潛進(jìn)他的書房偷這些東西啊??墒浅丝h令你還能從那里挖起?” 萬俟晏坐在她身邊道:“你忘了,我們之前在洛陽遇見的是什么事?” 沈銀秋還有點(diǎn)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仔細(xì)一想,“那里官官相護(hù),兵賊一窩?” “嗯,從那里調(diào)查再往上追溯,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br> 沈銀秋托著下巴說,“你做什么事心里都有主意的,不過皇宮里辛子國使者你不用管了嗎?” 萬俟晏搖頭,“刺頭都已經(jīng)除去了,就剩下辛子國的二皇子和他身邊兩個護(hù)衛(wèi),翻不出波浪,送來的女人也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有問題?!?/br> 沈銀秋含糊道,“這么明目張膽,我們又證據(jù)確鑿,兩國是不是該開戰(zhàn)了?” “大概會,被算計到這個地步,圣上不可謂不惱,時隔三五年,為了鎮(zhèn)住辛子國,兩國是該有一戰(zhàn)了。”萬俟晏猜算道。 如此,二皇子也不需要放回辛子國了,插手萬俟國的江湖大事攪亂民生,企圖壟斷他們國家的錢財,還不提他隱藏身份混進(jìn)皇宮,又被把會媚毒的女子送到皇上的身邊。他們再忍下去,泱泱大國被人騎到頭上,還有什么威信可言。 沈銀秋想著也是,繼續(xù)喝她的奶羮。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她歪頭道,所有的敵人都在暗處,不走到明面上來正面杠,他們也很為難。 萬俟晏道:“先幫岳母脫離沈家還是先把送你禮物的人揪出來?” 這當(dāng)然是! 沈銀秋深沉道:“當(dāng)然是先幫我娘脫離沈府了,但是我娘她不讓我們插手的感覺,她自己都在計劃著什么,我有些看不懂她。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再拖后腿。” 這個說真的,武功,她武功不行,計謀?她玩不過人家,她娘一個深閨之中長大的人都比她有頭腦,哎!但她不是被狗帶的! 萬俟晏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道:“沒有你,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你怎么會是拖后退。岳母確實(shí)是個有計劃的人,我們胡亂插手也許會添亂也不一定?!?/br> 沈銀秋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問道:“你覺得我娘是個怎么樣的人?外面的人都說她草包美人?!?/br> “你會覺得是嗎?”萬俟晏問道。 沈銀秋斬釘截鐵的說,“怎么可能!草包美人這四個字,我只贊同后面兩個字?!?/br> 萬俟晏點(diǎn)頭,“她是個睿智的女子?!?/br> 沈銀秋誒了一聲,“你也覺得她神秘嗎?” 萬俟晏其實(shí)也看不懂劉詩覃的本性是什么,當(dāng)初下嫁給沈藺如是真事,拋棄女兒不管不顧是真事。但自從沈銀秋來到京城以后,她似乎又變的有些不同,后面更是護(hù)著沈銀秋和沈藺如撕破了臉皮。 如今他調(diào)查到的是,劉詩覃和一些組織有來往,她的生意根本是黑白兩道都沾,也不知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怎么和那些手染無數(shù)人命的囚徒聯(lián)系上的,并且那些人隱隱對她很尊重。甚至是維護(hù)著劉詩覃的,這樣的女子,你讓他怎么正確評價?根本就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