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半生為奴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娘娘累壞了,人都要虛脫了似的??催^了小殿下,就又合上眼睡了,皇上要進去看看娘娘么?”

    沈徽的背脊僵硬了一瞬,并沒言聲,抬腿便往內(nèi)殿去了。

    屋子里隱隱還有些血腥氣,大紅羅圈銷金帳艷得刺目,和床上人蒼白的臉形成鮮明比照。仿佛知曉他的到來,她睜開眼,從被子里抽出了手臂。

    沈徽坐到床邊,垂目望著她,她滿眼倦怠,猶自扯出一絲笑來, “皇上看過孩子了么?他很好看?!?/br>
    他顯然還沒能適應(yīng)父親這個新的身份,提到孩子,表情依然顯不出熱切,“看了一眼,皺皺的,許是剛出生的孩子都這個模樣吧?!?/br>
    秦若臻失笑,也不掩失落,“是他們著急讓你瞧見,還沒給他打扮齊整,明兒再看,皇上就會發(fā)覺,他很清秀很漂亮?!?/br>
    沈徽點了點頭,沉吟不語。她分明期待,又有點不安,“皇上覺得,他像不像你?”

    他匆匆回憶了下那張楚楚的小臉兒,其實對于一個嬰兒來說,很難從他的長相上,一眼看出父親,或者母親的特質(zhì)。恰在此時,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出方才他皺眉的樣子,那微蹙的眉尖,好似藏了一彎淺淺的愁緒,倒是有幾分肖似其母的況味。

    沈徽淡淡頷首,“像,不光朕覺著,其他人也這么說?!?/br>
    秦若臻松了口氣,釋然一笑,身子向外挪了挪,“他會是個健康聰明的孩子,對么?他可是皇上的元子?!?/br>
    最后那兩個字咬得格外沉實,其實大可不必,無論再怎么強調(diào),他們兩個人,終究誰也無法忘懷今日發(fā)生的事,可她偏要粉飾,勉強笑著,“他一定會是個健康聰明的孩子,皇上可以為他想個好名字了?!?/br>
    說完,卻又意興闌珊的翹起嘴,“明兒先讓禮部擬幾個名字來瞧瞧,臣妾突然早產(chǎn),怕是連父親都始料未及,偏生臣妾拿那個罪魁禍?zhǔn)?,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br>
    沈徽眸光凝結(jié),閃過一抹幽冷的光,想到她口中的罪魁禍?zhǔn)?,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退至殿外靜候,然而那人何其無辜,情箋、長相思、清明上河圖,甚至于梳發(fā)暖床,所有曖昧的舉動,都不是那人所思所求。

    若論真正的罪魁禍?zhǔn)?,反倒?yīng)該是他自己,一個剛剛榮升人父,卻絲毫沒有幸福愉悅感的,麻木冷酷的人。

    拍了拍她的手,他敷衍的安撫,“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朕明天再來看你。”

    沈徽離去時的態(tài)度,到底讓秦若臻寒了心,明明疲憊不堪,卻又恨意叢生,滿口銀牙幾乎要咬碎,才能勉強抵得住心底泛起的一股股酸澀。

    明霞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她睜著眼,面色慘白,忙上前替她掖著被子,一面勸慰,“今兒的事兒,不過是個意外,娘娘平安無事,殿下也很健康。,一切都會很好起來的。”

    事與愿違,秦若臻哼笑出聲,斬釘截鐵道,“意外?幸而本宮命大!如若不然,今日就是一尸兩命的結(jié)局。他的心思,本宮終于知道了,也就決計不會原諒。他從來都沒把我當(dāng)成過親人,他需要的是秦家提供的助力!至于我呢,何嘗不是一個保證秦氏血脈,可以繼續(xù)坐穩(wěn)這個位置的工具??上Я?,父親到底是選錯了人,不該挑他的,他原是多么自私無情的一個人,怎么能忍受生活在秦氏陰影下,只怕早晚要過河拆橋。偏生他從前裝得那么像,如今卻是再也裝不出來了……”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變成了幽怨的嘆息。

    明霞語塞,打小在她身邊服侍,對于她曾有過的少女心思自是一清二楚,現(xiàn)下面對這樣一樁婚姻,即便是她自己所選,也一樣有著不甘和悔恨。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又如何?在這寂寂深宮輾轉(zhuǎn)難眠,多少意難平,也不過只能化作一腔憤懣。

    此刻殿中之人大多退去,明霞起身,在博山爐中燃了一支安息香。望著青煙徐徐上升,回首柔聲說,“娘娘不宜思慮過多,早些休息吧,奴婢就在外間候著,娘娘有事只管喚奴婢就是?!?/br>
    秦若臻雙目微垂,似有nongnong倦意。也許是因為安息香的緣故,她知道自己可以沉酣一夢,最好一覺醒來,可以把前塵煩惱盡數(shù)遺忘。

    “孩子的乳母,只要張氏,本宮討厭那閹人送進來的女人?!?/br>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叮囑完這句話,之后便呼吸均勻,漸漸睡去了。明霞心里一緊,無聲應(yīng)是,走出殿外為她關(guān)好門。

    已是清秋時節(jié)了,一彎新月昏慘慘的隱于云間,不過等上十來天,它就將變幻成飽滿圓潤的一輪光源,照亮九洲上下萬戶千家。

    只是此刻,它似乎格外的晦暗不明,像是隔了一層高麗紙似的,看上去既朦朧又晦澀。

    第63章 上元節(jié)

    為賀皇長子誕辰,理應(yīng)大赦天下。受惠的囚犯不在少數(shù),連同在詔獄中關(guān)押,已判了斬監(jiān)候的廖通也得了特赦,改為流放三千里,永不起用。

    人是容與查辦的,現(xiàn)如今從死刑轉(zhuǎn)為流刑,知道的說一句趕上了好時候,落在有心人眼里,不免變成了皇帝對首輔一系的妥協(xié)。

    前朝如是,內(nèi)廷亦然。

    那日坤寧宮里發(fā)生的秘聞,其實早已在暗處流轉(zhuǎn),宮闈之中向來是盛行隱秘流言、陰私蜚語的地方,雖沒人敢當(dāng)著容與的面說,但自會借著施禮的一瞬,于眉梢眼角露出一絲探究的興味。

    他視而不見,心里的滋味卻愈發(fā)難描繪。經(jīng)歷了那一幕之后,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在內(nèi)廷的處境。沈徽和秦太岳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不介意身先士卒,替皇帝掃清執(zhí)政障礙,但卷進后宮爭斗,在帝后間艱難求存,甚至被皇后誤會和皇帝有什么牽扯,是他完全沒興趣做的事。

    厭煩的情緒一旦產(chǎn)生,就好比滾雪球,越積累越膨脹。人始終得為自己考量,思來想去的結(jié)果,應(yīng)該是時候再度離開宮廷,去外頭廣闊天地闖蕩了。

    只是皇帝暫時沒有表示,他只能在暗地里尋找機會。沈徽待他一如往昔,對于皇后的怨懟,他自然不必和容與做任何解釋,卻也沒有絲毫遷怒的意思——作為一個皇帝,沈徽也算是拎得清,有情有義了。

    戲還要演下去,沈徽和秦若臻都是收放自如的人,轉(zhuǎn)眼已在坤寧宮逗弄新生兒,一副其樂融融。

    容與去送禮部為皇子擬名的題本時,秦若臻正在榻中盤坐,沈徽則在榻邊靠著,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笑談。

    秦若臻語調(diào)溫柔輕緩,說起小皇子吃飽之后,臉上會露出滿足的笑容,沈徽聽了,眉梢也漫上一層喜色。

    秋日暖陽毫不吝嗇的灑進來,所照之處皆被籠上一層淡金色。殿中輕聲笑語,一室溫情,令人恍惚間生出歲月安穩(wěn),琴瑟和諧的恬靜之感。

    容與將禮部奏議奉上,便欲告退,耳畔充溢著的,是他們二人翻看題本,討論名字的輕笑聲。

    “廠臣學(xué)問好,也來看看哪個名字寓意更好些?!背龊跻饬系模厝粽槌雎暯凶∷?,語氣溫和,不帶一絲冷漠。

    容與回身,微笑領(lǐng)命,接過奏議,快速掃了一遍,沈氏皇族這一輩皇子從寶字。禮部所擬,也不過寧、憲、宙、宗等幾個。

    “臣以為憲字不錯。說文中所解憲,謂之敏也。詩經(jīng)中有天之方難,天然憲憲的詩句,寓之欣悅。殿下聰慧而承萬民之悅,當(dāng)是社稷之福,天下之幸?!?/br>
    秦若臻頷首笑道,“廠臣倒和本宮想到一處了。我才剛也說這個憲字好。怎么樣,這會兒皇上可沒有意見了吧?”

    “罷了,既然你們都說這個好,”沈徽微笑首肯,“那就這么定下吧?!?/br>
    秦若臻一笑,似隨口問,“乳母張氏前日放出宮去了,究竟為的什么,廠臣可知道緣由?”

    說起這個,原是前些日子沈徽提了一句,那秦家找的乳母生得有幾分刻薄,他看著不似純善之人。容與心里明白,他也不過是找借口,到底還是不愿讓秦家過多染指小皇子??杉扔羞@話,少不得就得想法子替他分憂,尋個堂而皇之的由頭把人打發(fā)出去。

    容與掖手回道,“說來不巧,因殿下早產(chǎn),生辰和欽天監(jiān)早前推算的都不符,重新演算過后,張氏的命格倒和殿下有些不合。臣不敢冒沖犯殿下之不韙,只得將張氏放出宮去?!?/br>
    秦如臻默然聽著,沒說什么。沈徽笑了一下,“朕想起來過幾日的中秋家宴,就擺在乾清宮吧,朕也懶得折騰了,一切從簡。你再把交泰殿一并收拾出來,請皇后搬過去,這樣離朕和憲哥兒都近便些。”

    秦若臻聽了果然高興,那交泰殿的位置在乾清宮和坤寧宮之間,內(nèi)中又與乾清宮相連。如此安排,自然是更為方便帝后親近。她欣喜之余,也就無心再追究乳母張氏的去留。

    容與應(yīng)了是,牽唇淡淡一笑。合著那巴掌讓他出手去打,過后人家再負(fù)責(zé)遞甜棗,原來為主分憂就是這么個意思。

    回到居所,先將沈徽交辦的事吩咐下去,見林升正興高采烈,捧了一件嬰兒的小衣服在看。

    “大人您瞧,這就是百家衣呀?;ɑňG綠的真好玩?!彼归_衣服,一面數(shù)著上頭用了多少零碎的布頭,一面問,“穿上這個,真能百病不侵么?”

    “也許能吧,民間有說法,百家衣取百家之福,是給新生兒討一個吉利,為的是孩子能少些病災(zāi),健康長大?!比菖c見他滿臉的新鮮雀躍,因笑問他,“為早前皇上說過,宮里的孩子難養(yǎng)活,所以才叫你去尋百家布來做衣服,那會兒皇后還沒近產(chǎn)期,你辦事倒快??捎姓娴娜ネ忸^百姓家討布料?不是哄我?”

    林升瞪圓了眼睛,篤定的點頭,“那哪兒能呀?我可是叫上了咱們監(jiān)的十好幾個小奉御一塊去討回來的,您就放心吧。這衣裳啊,我已經(jīng)讓司衣局清理的干干凈凈。您隨時都可以拿去給小殿下穿?!?/br>
    容與笑著多謝他,“這是你找司衣局誰做的?”

    “是一個典衣,叫樊依??墒鞘智傻暮埽蚁葧r問遍了她們的人,都說司衣局?jǐn)?shù)她針線功夫最好,后來才知道她母親原是蘇州的繡娘,這便是家學(xué)淵源了。她今年才剛十五,生的也頗有江南碧玉味道。”他拿起那件百家衣遞到容與面前,讓他細(xì)看,“您瞧這針腳多細(xì)致,這么個巧人兒,只做典衣倒可惜了呢?!?/br>
    這一番滔滔不絕的夸贊,讓容與留了心,林升從不在意服飾,更遑論女紅做工,如今竟夸起人針線好,容與隨意低頭看了一眼,剛好見他腳上穿著簇新的角靴,心下明白,不由莞爾,“這位樊姑娘做了雙新鞋給你,你就將人夸成這樣。阿升果然是個惜物承情之人?!?/br>
    林升也低頭看腳下,再抬首,忽然臉一紅,很是不好意思的扭過身,喃喃自語,“她左不過閑著沒事,看我靴子舊了才做一雙給我。什么承情不承情的,趕明兒我去外頭,給她買兩件首飾,還她也就是了?!?/br>
    “那你可要留心選好的,要配的上她江南碧玉般的風(fēng)姿才行。”容與看他紅臉,越發(fā)覺得有趣,索性調(diào)侃起來。

    林升沒吭氣,憋了半晌,丟下一句,“大人如今學(xué)壞了,慣會逗弄我,說些有的沒的?!闭f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看著他擱在床上的百家衣,回想剛才他說話的語氣樣子,容與忽然意識到,林升過了年也該十六了,已經(jīng)長大成人。若在尋常人家,這時候便該議親了。只可惜他做了內(nèi)侍,今生注定再難和女人有瓜葛。

    然而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內(nèi)侍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所需,對于這樁事,他尚且不能控制自己,既已無能為力,又有什么立場去勸慰旁人。

    天授二年的冬天,在一片安寧平靜中過去。新年之后,宮中最重要的慶典就要屬上元節(jié)。

    上元宴擺在太極殿內(nèi),皇室、勛戚、內(nèi)命婦悉數(shù)到場。早在上元前,內(nèi)務(wù)府便在太極殿丹陛上安放了七層牌坊燈,佳節(jié)當(dāng)晚,由近侍上燈,鐘鼓司奏樂贊燈,內(nèi)宮監(jiān)又準(zhǔn)備奇花、火炮、巧線、盒子、煙火、火人、火馬之類的鞭炮,以供燃放賞玩。

    一時煙火表演完,在席眾人又恭賀帝后新禧。晉王是皇帝祖父的胞弟,身為長輩,很是關(guān)心帝祚綿延之喜,“萬歲爺怎么不將小殿下請出來,讓大家伙看看,這大年下的,也讓我們沾沾喜氣?!?/br>
    眾人跟著隨聲附和,沈徽令內(nèi)侍暫停稍顯吵鬧的雜技表演,命人去東暖閣將小殿下請來。沈憲已滿百日,在乳母的精心喂養(yǎng)下,臉龐變得飽滿白皙,粉琢玉砌的,蹙著小眉頭樣子十分討喜。

    “小殿下真是玉雪可人,一望而知是睿智福氣的長相?!饼R王妃端詳半日,滿面堆笑的夸道。

    齊王橫了她一眼,“凈說些廢話,小殿下是萬歲爺?shù)拈L子,那自然是有福氣的,全天下的福氣盡在他一人身上都使得。要我說啊,豈止是福相,分明是至貴之相!”

    齊國長公主也在場,頜首笑道,“至貴?那不就是儲君之相么?這倒是合宜的很。”

    才說完,已有晉王世子接口,“正是呢,小殿下是中宮元子,又是皇長子,論嫡論長皆是儲君不二人選?!?/br>
    “這會子說這些,尚早了點吧?!绷碛匈F婦閑閑笑道,“皇上春秋正盛,小殿下僅是長子,日后陛下綿延帝祚,再多生幾位或賢德,或聰慧的殿下,屆時儲君的人選怕是要挑花了眼呢?!?/br>
    這話乍聽上去像是恭維,實則暗藏了幾分惡意,帝王家最忌諱為奪儲位骨rou鬩墻,若真如她所言,恐怕屆時,就該是皇帝痛心疾首了。

    容與循聲望過去,見說話的正是瑞王妃,瑞王是先帝的堂兄,當(dāng)年曾有傳言,先帝的父親英宗年過三十無子,本想從宗室中過繼一個來男孩來承接大統(tǒng),初時選定的便是瑞王。后來琳妃誕育升平帝,皇位有了繼承人,英宗才適時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嘆瑞王僅差一步之遙,就能登頂至尊之位,心里自是不甘,如今瑞王妃說出這樣語帶譏諷的話來,也就不算出奇。

    晉王聽出她弦外之言,朗聲笑道,“瑞王妃也知道小殿下是長子,既為長,便是儲君。何用和其余人等再相較?除非為長者不賢且身不正,就好像眼下在西安府的秦王那般,那時才會擇賢而立。幸而皇上天縱圣智,勵意圖治,這才有如今咱們大胤四海清平的盛景啊?!?/br>
    都說到了這份上,眾人少不得起身,舉杯恭?;实廴f歲。坐定后,才聽瑞王妃輕笑一聲,“既這么著,叔王怎么不勸皇上早立太子,為咱們小殿下正名分吶?!?/br>
    大殿之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稍顯尷尬,不少人已對瑞王妃投去不滿的注目,只是礙于她宗室身份,到底不好與她起爭執(zhí)。

    最終打破僵局的卻是秦太岳,他從容擺首笑道,“昔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國朝太宗皇帝亦未預(yù)立皇太子。漢唐以來,太子幼沖而立,易使其滋長貪婪驕縱之氣,且隨太子年長,其左右群小結(jié)黨營私,鮮有能無事者。誠如晉王殿下所言,若太子長成而不賢,即使立之,又豈能保將來不生變?依老臣說,不若皇上悉心栽培小殿下,使其周圍皆環(huán)伺忠義良臣,再徐徐觀望,若那時小殿下果真堪為賢明之主,再行冊立,亦不晚矣。”

    沈徽和顏笑贊,“閣老通今博古,這一番話,說的朕心甚慰。朕定會好好培養(yǎng)憲兒,為他尋覓似閣老這般,行誼剛方的股肱之臣?!?/br>
    一場風(fēng)波順勢化解,眾人忙又附和稱道。此時已有內(nèi)宮監(jiān)的內(nèi)侍在殿前空地上鋪設(shè)錦毯,接下來該由宮中女官們在毯上表演蹴鞠。說是踢球,其實不過是表演,宮女們統(tǒng)一穿著裙裝,五顏六色花枝招展,跑起來時宛若一簇彩云,在那錦毯上飄來飛去,直看得人一陣眼花繚亂。

    容與侍立在御座旁,清楚的感覺出身邊這位宴席主人過于沉靜,值此佳節(jié)盛宴,好像也并沒有讓他感受到多少喜慶歡樂。

    待到闔宮慶典結(jié)束,侍奉帝后登上御輦,同回交泰殿。容與也算是當(dāng)完了這一日的差,回到房里,見林升已備好宵夜,耳聽著宮墻外此起彼伏的爆竹聲,根本全無困意,只好隨意抄了本東坡樂府閑看。

    在一陣陣的煙花喧鬧里,恍惚聽見廊下有人在叩門,想來是林升又拿了什么點心給他送來。

    起身去開門,卻看到檐下赫然站著,身披大紅羽紗面鶴氅的皇帝沈徽。

    第64章 煙花

    星夜璀璨,頭頂時不時還有煙花綻放,斯人一身艷色,襯得鬢若刀裁,五官如鐫刻,眉目間似含隱隱笑意,卻是掩不住滿身的勁銳和鋒芒。

    可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在交泰殿陪皇后么,上元節(jié)這么重要的日子,他偷偷溜出來,一個人不帶,又跑來找他?果真是嫌他們之間,惹得誤會還不夠多?

    容與擋在門口,向上揖手,“皇上有什么吩咐,著人知會臣一聲即可,入夜寒涼,不可在外待太久,臣命人先送皇上回去?!?/br>
    姿態(tài)有理有節(jié),更是明顯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沈徽微微一哂,“朕睡不著,來找你說說話,你就把朕晾在外頭?”

    天寒地凍,這話是他自己才剛說的。堂堂九五至尊,屈尊紆貴來看他,竟然就這樣被擋在門外。

    沈徽自問不是什么性情好、有耐性的主兒,側(cè)著頭思量,自己都覺得好笑,偏偏對他,竟能有這份體諒擔(dān)待。

    總是被他將軍,容與也有不甘,仍舊欠身道,“天不早了,皇上若是睡不著,臣叫人備些安神湯來,服侍皇上用下。臣這里粗陋得很,皇上不該貴人踏賤地?!?/br>
    一國之君被拒成這樣,難得的,沈徽竟然還是沒有生氣的感覺,面前的人微微欠著身子,那下頜線條精致纖美,周身氣度一派從容,明明說著拒絕的言辭,可到他嘴里就能換了一番滋味,不是欲拒還迎,卻有種別樣的隱忍自持。

    沈徽笑了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話你全丟在腦后了?朕要去什么地方不可以,誰又能攔得???”

    說完已是不管不顧,輕輕拂開他,邁步進了屋子。

    容與深吸一口氣,為再一次敗北而悵然,闔上房門,站在原地,端出一副事必躬親,卻又謹(jǐn)守本分的態(tài)度,淡淡看著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