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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府墻真高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我對寒露道:“你去書房跑一趟,駙馬要是沒睡,你讓他來見我?!?/br>
    寒露點(diǎn)點(diǎn)頭,一盞茶后她回來了,“駙馬說自己困了,就不過來了?!?/br>
    若無大事,蘇行止不會不過來的,我道:“再去請?!?/br>
    寒露轉(zhuǎn)身要走,我叫住她,“等等,就說,本公主渾身難受,念叨著要見他?!?/br>
    寒露點(diǎn)點(diǎn)頭,又出了門。不出意料,一會兒蘇行止就進(jìn)來了,推開門斥責(zé)侍婢道:“你們怎么照顧的,公主怎么了?”

    他眼神向我掃來,見我端坐在床上,遲疑片刻,道:“阿翎,你沒事?”

    我點(diǎn)頭,看著他一步一頓,啞著嗓子問:“你腿……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打軍棍是將棍子打斷的一種刑罰,打十棍子是要死不活,打二十棍子是直接打死,所以說公主仁慈,大概就是醬紫~嗯【一本正經(jīng)地瞎扯

    ☆、欺瞞

    蘇行止臉色微變,他道:“無妨,回來的時(shí)候撞著一塊大石頭。”

    “真不是父皇懲罰?”

    “真不是?!彼叩轿掖睬?,解釋道:“是朝廷之事。”

    說完揚(yáng)了揚(yáng)眉,“怎么,你以為陛下會為了你懲治未來功臣?”

    被他揭穿真相,我的臉不由白了白,也對,父皇怎么會為了我遷怒朝廷新秀。我踢了他一腳,譏諷道:“你是功臣,將來和柏清成親就是一對名臣了!”

    大被蒙頭,“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

    蘇行止站了會,把秋分和寒露叫了出去,聽不真切,只有低低的訓(xùn)斥聲傳入耳中。

    我躺在床上,翻了個(gè)身,生氣。

    我也不清楚在生誰的氣,蘇行止,還是父皇。

    蘇行止說的一點(diǎn)也不錯(cuò),父皇不會為了我無端處置朝臣,就算有,那也只可能發(fā)生是安平十四年前。

    父皇這幾年心性越發(fā)難測,疑心重,喜怒不形于色,就連常年跟隨他的福公公也說不準(zhǔn)如今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事情入神,一時(shí)竟未察覺寒露叫我,等回過神來時(shí)她已退了出去,在跟秋分低聲說話:“公主睡了?!?/br>
    秋分聲音也壓的低,“駙馬剛才吩咐了要好生照看,今夜我守著,困了就叫你?!?/br>
    “好吧?!焙缎÷曕洁欤罢娌幻靼遵€馬為什么這么說,明明公主也是心疼他的?!?/br>
    我聽著寒露的埋怨,忍不住要點(diǎn)頭贊同。對呀,我其實(shí)還挺關(guān)心他的,偏偏他要說那樣的話來揭我的傷口,真是不識好歹。

    暗暗腹誹一番后,我失眠了。也不知道是白天睡得太多還是蘇行止不在的緣故,我在偌大的床上滾來滾去,還是睡不著。

    以往蘇行止在的時(shí)候,不是他同我搶被子,就是我把他踢下床,反正沒一夜是安寧的。如今,這舒服的床歸我一人所有,我倒有些不適應(yīng)了。

    這一夜翻來覆去,幾乎直到清晨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秋分伺候我起床,喝完藥后,聽說外院送了個(gè)東西進(jìn)來。

    一張紙條,看完,我心里原本壓抑下去的怒火又灼燒起來。

    喬姬,那個(gè)謀害皇家子嗣的罪魁禍?zhǔn)?,現(xiàn)如今被太子賜給了東宮的呂詹事。

    我向蘇夫人說明去向,她沒說什么,只委派了一個(gè)叫蘇譚的侍衛(wèi)跟護(hù)。

    寒露瞧一眼身后面無表情的蘇譚,悄聲道:“公主怎么沒告知駙馬?”

    我頓了頓,沒說話。明明昨晚沒什么爭執(zhí),但心里就是有些別扭。

    呂詹事家住里子巷,跟東宮不過兩條街的距離。敲開呂家,接見的是他夫人,他夫人一聽我找喬姬,立刻哭訴不已,說喬姬那賤人仗著夫君憐愛如何如何□□她,如何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聽的心煩,叫她去喚喬姬。

    喬姬這廝架子倒大,足足讓我等了半刻鐘,才款擺腰肢姍姍來遲。

    柳眉,櫻唇,五官精致,媚態(tài)橫生。

    唯有那雙眼睛,瑩瑩如星,眸光瀲滟,有幾分像那個(gè)女子。即使如此,這眼中也只有妖媚,全無那人的清靈與冷寂。

    她斜了我一眼,姿態(tài)妖嬈,“呦,這又是哪家的夫人?小女子最近可沒出門,沒招惹您相公,啊哈哈哈……”

    “閉嘴!”寒露一聲怒喝,她最喜歡在人前故作威嚴(yán),“這是明璋公主,還不行禮?!”

    喬姬怔了一瞬,朝我打量幾眼,這才乖乖斂笑屈膝,她試探道:“不知公主找我有何要事?”

    這個(gè)女人,不但妖冶放浪,還精明算計(jì),一雙眼睛里盡是猜疑。我愈發(fā)肯定是她害死了徐良娣肚子里的孩子,我道:“不算要事,只是本公主最近聽說了一件事,想帶你去東宮一趟?!?/br>
    喬姬一滯,隨即大叫,“不,我不去……不關(guān)我的事?!?/br>
    眼看她要跑,我朝蘇譚使了個(gè)眼色,蘇譚立即出手制住她,我命蘇譚將喬姬綁著,去了東宮。

    東宮依舊巍峨高聳,莊重威嚴(yán)。

    東宮舍人回說,太子在西殿,忙。

    我知道,一旦我這位大哥不想見我,就搬出這個(gè)借口——忙。我都不知道,如今父皇公然讓五哥臨朝替太子分擔(dān)要?jiǎng)?wù),他還有什么可忙的,忙著喝酒么?忙著懷舊么?還是忙著追憶那位佳人的一縷芳魂?

    我搖搖頭,吩咐舍人直接帶我去找徐良娣。太子妃早在幾年前病逝,如今這東宮并無正經(jīng)女主人,只有一個(gè)位份最高的徐良娣在主事。

    墨竹幾桿,碧湖微瀾,疏影橫斜遮住石子路,蔭涼舒爽,黃雀自由自在地啼啾,這后殿鮮有人來。

    仆從進(jìn)去傳告,不多時(shí)徐良娣親自出門相迎。她原是定國公府孫女,未出嫁時(shí)明艷動(dòng)人,比如今這副素淡憔悴的模樣要好看許多。

    她見我來也十分喜悅,不過在看見我身后的喬姬就笑不出來了,攜了我手道:“meimei把這女人綁來做什么?”

    一說這個(gè)我就來氣,我緊握徐良娣手,“徐jiejie你知道么?就是一個(gè)女人,我聽人說,就是這個(gè)女人害死了你腹中的孩子?!?/br>
    徐良娣瞥了喬姬一眼,輕輕道:“是嗎?那就賜她三尺白綾吧?!?/br>
    “徐jiejie……”我有些茫然。

    在我印象中,徐良娣出嫁前也是家中獨(dú)寵的貴女,性情恣意飛揚(yáng),絕不會容許別人欺辱自己,而現(xiàn)在,她得知有人蓄意害她的孩子,竟只是輕輕一句,賜三尺白綾?

    徐良娣詫異看了我一眼,“你不同意?”

    “不不不?!蔽颐[手,喬姬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她必須為她當(dāng)初的歹毒心腸付出代價(jià)。我停頓了下,“我只是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

    喬姬瞪大眼睛,試圖掙脫蘇譚的控制,嘴里堵著一塊布,急得嗚嗚的叫。我以為她有話要說,就命寒露將她嘴里的布帛取了下來。

    “良娣,良娣饒命,不是我,不是我要害死你孩子的,是……唔唔……”

    徐良娣拿用布帛重新堵住喬姬的嘴,淡淡地望著她,輕描淡寫,“不重要了,即使不是你本意,但畢竟是你動(dòng)的手,難道不該為我孩兒償命么?”

    她背過身,“拖下去,絞死?!?/br>
    蘇譚把喬姬拖了出去,我著急道:“徐jiejie,你為什么不再問清楚到底是誰要害你的孩子,你……”

    “阿翎?!毙炝兼反驍辔业脑?,她轉(zhuǎn)過頭來,眼中泛著瑩瑩的光,“我知道是誰,但是沒有用?!?/br>
    我忐忑道:“是高貴妃?”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誰有這個(gè)膽子。

    徐良娣搖頭,她屈指抹去眼角水澤,笑對我道:“不要問了,誰都不是,有人成全,有人終結(jié)?!?/br>
    我不懂她說的什么意思,只是莫名地心亂如麻,好像快要抓住什么,又逼迫著自己不去看,任之逃竄。

    徐良娣摸摸我的臉,微微笑,“阿翎,下嫁蘇家未必是壞事,嫁一個(gè)疼你的人,要比嫁一個(gè)你喜歡他卻不喜歡你的人幸福得多?!?/br>
    我不懂,嫁人怎么能嫁一個(gè)自己不喜歡的呢?我和蘇行止成親,他對我很好,可我心里有柏嶼,所以沒法喜歡他。就好像他心里有柏清,所以也沒法喜歡我一樣。

    而我記得,徐良娣當(dāng)初是極其仰慕太子哥哥的。

    我茫茫然回到蘇府,腦子亂的一塌糊涂。院里幾個(gè)掃灑奴婢看見我,神色躲躲閃閃,都有點(diǎn)刻意不自然。

    詢問秋分,秋分道:“估計(jì)半天沒見您和駙馬吵架,心里納悶?zāi)亍!?/br>
    我氣不打一處來,“在你們心中,我就是不學(xué)無術(shù)整天跟蘇行止吵架么?”

    “可不是么?”秋分掃我一眼,“每天還能吵出新花樣?!?/br>
    我:“……”

    我被氣到了,氣了半晌我自己泄氣了,涼涼道:“你給我準(zhǔn)備一些活血化瘀的藥,我去看看他?!?/br>
    不情愿道:“順便,賠個(gè)不是?!?/br>
    秋分寒露對視一眼,笑得合不攏嘴,我都不知道她們笑什么。

    沒叫她們跟著,我一個(gè)人去了書房。蘇府可真大,蘇行止的書房跟院子更是隔了整整一個(gè)花圃,遠(yuǎn)的不行。

    七月暑氣重,我氣喘吁吁地躲到樹蔭下歇息,濃密的桐葉撐開一片陰影。

    我正氣惱,把蘇行止腹誹幾通,冷不防聽見一聲嗤笑,“哼,就你當(dāng)真,咱二公子那傷是陛下‘賞的’!”

    “不是吧?二公子不是說是撞著大盤石?”

    “那盤石有多大才能傷得那么重?從早晨跪到下午,聽說大人去接的時(shí)候差點(diǎn)沒能起身。什么撞大盤石,還不是為了瞞院里那個(gè)!說是下嫁蘇府,我看吶,是二公子娶回來一個(gè)祖宗!”

    “小聲點(diǎn)小聲點(diǎn),哎,說到底這跟咱們也沒關(guān)系,快點(diǎn)剪吧,天快黑了……”

    兩個(gè)雜務(wù)仆從的話,一字不落的進(jìn)了我的耳,像一柄千鈞重的鐵錘,一下、又一下地在我胸口猛敲。

    蘇行止昨晚說,是撞著石頭,父皇召他入宮是商議朝事,他還說,父皇哪舍得為我懲治朝臣……心口沉甸甸的,堵得慌。

    我緊捏著藥,去了書房。開門的是個(gè)挺靈氣的小丫頭,見我過來皺了皺眉。

    我黯了一黯,蘇府的下人指不定怎么厭惡我呢,是我給他們公子招致麻煩,是我不懂事還要?jiǎng)e人處處兜攬。

    蘇行止聞聲出來,問:“小桃,是誰來……了?”

    他聲音卡在一半,估計(jì)對我的出現(xiàn)很詫異,隨后他眉毛一挑,魅惑人心的桃花目微瞇:“你怎么來了?”

    我緊了緊手心,輕吸一口氣,沖他揚(yáng)手笑道:“送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阿青要出門,更新可能變成不定數(shù),但我會忙里抽閑地碼字,絕不會拖著不更的呦,喜歡的小伙伴收藏一下吧!下章會有小粉紅泡泡~

    ☆、公主風(fēng)流

    蘇行止盯著我看,似乎要瞧出什么破綻來。我扁了扁嘴道:“怎么,我就不能當(dāng)一回好人?”

    他失笑,“能,進(jìn)來。”

    小桃搬了個(gè)藤椅,垂手侍立一旁。我道:“你不用候著,弄盆熱水來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