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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府墻真高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我頭發(fā)披散臉上臟兮兮的,的確不是個事,就隨亭月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聽見蘇行止套柏嶼的話:“真不是金屋藏嬌?”

    “真不是……”

    亭月帶我去了寢室,命婢女兌了溫水給我清洗,她柔聲道:“看夫人年紀(jì),應(yīng)當(dāng)剛剛成親不久吧?”

    我詫異,“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笑,“哪有丈夫愿意帶娘子來青樓,也定然只有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愛頑鬧,夫君又寵的沒度……”

    我嘟了嘟嘴,欲言又止。

    我跟蘇行止才不是這樣,他是帶我來捉j(luò)ian的。想想這位跟柏嶼什么親昵舉動都沒有,再說那兩個字就不由心虛。

    我道:“你真的跟柏公子是舊友?”

    亭月微微一笑,“十年了?!?/br>
    十年?我咋舌,十年前我才七歲,柏嶼也不過才十五歲,那個時候她就認(rèn)識柏嶼了?可是怎么會……她只是青樓女子,而且她看上去年紀(jì)也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二三。

    她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家中從前也算大戶,只是后來……我淪落青樓后,多虧柏公子接濟,他常常過來看望,幫我擋了很多麻煩?!?/br>
    原來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兒淪落,我心生不忍,“既然你是柏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若有難處你派人跟我說一聲,我也會幫你的,或者你告訴我夫君,喏,就外面那個家伙,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他可是蘇太尉的二公子?!?/br>
    亭月替我挽發(fā)的手一緊,差點揪下我一撮頭發(fā)來,她顫著聲音,“蘇二公子,蘇行止?”

    我皺皺眉,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喜歡蘇行止?不過還是點點頭,“是啊,你知道他?”

    亭月抿唇微微笑,“是,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br>
    我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蘇行止知道自己也有仰慕者時是個什么表情。

    亭月替我梳好發(fā),道:“夫人先過去吧,亭月?lián)Q件衣服后,為夫人、蘇二公子彈奏一曲?!?/br>
    我拍手,“好的,你快來呀,一直希望有人專門為我彈一曲,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呢。”

    亭月微笑盯著我,漆黑的眼眸剪水般泛起幽光,“我等這一刻,也等了很久?!?/br>
    作者有話要說:  只看不評的人,阿青不想跟你們說話并朝你們丟了一頭肥鷹。ヾ(@^▽^@)ノ

    ☆、爭執(zhí)

    我一進(jìn)來,就看見蘇行止不懷好意地對我擠眉弄眼。

    柏嶼則是一言不發(fā),不動聲色的坐離蘇行止一些。

    我悄悄問蘇行止,“他看起來不太高興,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說了些男人該說的話題?!?/br>
    我:“……”

    我忽然興高采烈道,“我忘了說,亭月對你很……”

    “亭月獻(xiàn)丑了?!蓖ぴ乱呀?jīng)抱著琵琶盈盈款款走上前來,朝我們微微屈膝,然后坐在靠近蘇行止的地方。

    “你剛剛說什么?”蘇行止追問。

    我朝他眨巴眨巴眼睛,嬉笑道:“沒什么,認(rèn)真聽?!?/br>
    這位佳人肯定寄情曲中,表白心跡。

    蘇行止對我賣關(guān)子的做法很是不滿,撇了撇嘴。

    亭月笑道:“這是前人留下的一首散曲,婢子覺得不錯,便拿來獻(xiàn)丑了。聽這首曲子時,還請諸位閉目欣賞?!?/br>
    柏嶼微笑,“難得聽你說要閉眼欣賞,豈非要帶我們身臨其境?”亭月但笑不語,伸手撥弦。

    琵琶抑揚頓挫,忽緩驟急,很有氣魄。我從未聽過這首曲子,閉眼聽了半晌覺得無趣,就瞇眼偷偷瞧了一下。

    柏嶼入神聆聽,顯然很是贊賞,蘇行止面無表情,手指卻擱在桌上敲擊拍子,也很入神。

    再看亭月,果然不出我所料,緊盯著蘇行止,一眨不眨。

    只是她的眼神讓我很是不喜,像黏在蘇行止身上似的,多一抹急切。

    我正打算眼不見為凈,忽然琵琶聲一轉(zhuǎn),低沉嗚咽,一個輪指撥過,指尖一按,尖銳錚然。

    一抹銀色迎著陽光閃過,我心一急,縱身大喊一聲:“行止!”

    肩頭猛的一痛。

    蘇行止離我極近,亭月把匕首從琵琶后抽出來插向蘇行止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伸手推他了,只是沒想到,那匕首太鋒利,到底在我肩上劃了一道。

    蘇行止被我壓倒,呆呆望著我,肩上血珠滾到他手上時才像被燙了一樣,猛的扶住我。

    “阿翎。”他焦急地喊我名字,話未說完一聲尖銳厲喝:“蘇行止,你還我家人的性命!”

    “錚!”

    蘇行止將我放開,一招打飛亭月手里的匕首。他的臉色冷的可怕,眼中殺氣沉沉,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模樣。

    亭月的脖子上多了一柄短刃,他冷道:“《河間賦》?嗯?當(dāng)年豫州陳家的余孽?!”

    豫州,我捂著肩有點不敢相信。蘇行止貌似說過,有一年他奉命肅查豫州貪腐案,被勾結(jié)官府的沙匪圍困在府衙里,斷水?dāng)嗉Z……

    所以,這個亭月,是當(dāng)年豫州知府的后人?

    “是!我只恨沒能殺了你,給我父兄報仇!”亭月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蘇行止血rou,“當(dāng)年你下令誅殺豫州十三名官員,縱然他們有錯,可還有許多人都是無辜的,我大哥又何錯之有……你說,你這不是為報私仇是什么?!”

    “報私仇?就你們也配!你父親魚rou百姓你敢說他無辜?你兄長欺壓民眾你敢說他無辜?那十三個貪官我殺得問心無愧,豫州府這三年可曾有一樁大案?!”蘇行止手里刀鋒一閃,亭月脖子里血絲涌了出來,“我最后悔的,就是當(dāng)初心慈手軟放過你們這些婦孺,以至于差點釀成大錯?!?/br>
    “蘇公子!”柏嶼攔他,勸道:“切莫沖動,看在在下面上,先放下刀?!?/br>
    蘇行止眼里充滿了嗜血的沖動,對柏嶼的話理也不理。

    柏嶼心急,“蘇行止,你看公主肩膀還在流血?!?/br>
    蘇行止一頓,轉(zhuǎn)頭向我看來。他臉色仍舊狠厲,我不由的哆嗦了下。

    怯怯望著他:“蘇行止。”

    蘇行止眉頭一皺,撕了一塊絲綢裹在我肩上,將我抱出了屋。

    走過頹然倒地的亭月,他冷哼一聲,對柏嶼道:“故友?柏公子以后再交友,可得擦亮眼睛了?!卑貛Z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算了吧?!?/br>
    出了攬月樓,他把我抱上馬車,手一頓,“你說什么?”

    “我說算了吧。”我嘆了口氣,“縱然她父兄有錯,可現(xiàn)如今她家破人亡,你沒死,我也沒什么大礙,就算了吧。”

    “這叫沒什么大礙?!是不是我死了才叫大礙,是不是要她捅在你胸膛上才叫大礙?!”他一聲此一聲高。

    我忙去捂他的嘴,動作一大就牽扯到傷口,痛的我直咧嘴。

    我沒好氣緊捂著他嘴,“你別叫!小心別人聽到!去個小醫(yī)館看看就好,別驚動府里。”

    驚動府里,保不準(zhǔn)宮里也知道,我怕,又像上次一樣生出什么幺蛾子。

    蘇行止將我的手扯下來,眼神一亮,扭捏道:“阿翎,你的意思我懂?!?/br>
    你懂個球,你要真懂,剛剛就不會說那番話讓柏嶼下不來臺了。

    找了個小醫(yī)館看了下,那老醫(yī)者手法很嫻熟,給我敷了一帖藥,很快疼痛就減輕不少,囑咐了些事項,便讓我們回去了。

    悄悄回了府里,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自然是瞞不過寒露和秋分的,被她們埋怨一頓后,我索性心安理得的由著她們伺候了。

    沐浴更衣后,寒露給我換藥,看著緊捂的傷口,伸縮好幾次也不敢撕。

    我催促她:“你倒是快點啊?!?/br>
    她快哭出來了,“我是想,可我不敢,萬一牽扯到傷口怎么辦?”

    “不會的,哎呀你行不行?不行讓秋分來?!?/br>
    秋分也躲在后面不敢上前。正好這時候蘇行止來看我,主動請命道:“我來吧,好歹以前做過。”

    我一想他以前在涼州監(jiān)軍,估計沒少見過受傷的事,干脆大大方方地讓他換藥。

    他手扶在我肩上,揉了幾下,然后燙著一般收了回去。

    “你也怕呀?”

    “不是。”他結(jié)結(jié)巴巴,“手太膩,我去洗一下?!?/br>
    嗯?不膩啊,干燥溫?zé)幔B掌心的繭都能明顯感覺到。

    洗手洗個半天,他回來了,臉色有些紅,道:“忍住?!?/br>
    “嘶……”沒忍住……

    剛揭開藥,就覺得傷口好像又撕裂了,絲絲疼痛襲來。

    寒露湊過來一瞧,大驚,失聲哭道:“怎么這么深?”秋分也紅了眼眶,瞪著蘇行止。

    寒露直接怒道:“駙馬您不是武藝高強嗎?怎么還會讓公主受傷?公主她從來就沒有受過這么嚴(yán)重的傷……”

    “閉嘴?!蔽逸p輕嗔怪一句,“搞得我快死一樣,下去吧。”

    趕走了她們,我掃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蘇行止,于心不忍。其實今天白天就嚇著他了吧?偏生寒露還說的這么直接叫他愧疚。

    我安撫道:“沒事的,寒露她們就是太緊張了?!?/br>
    蘇行止默默接了新藥替我敷上,清清涼涼的。他望著我肩膀好一陣出神,忽然叫了我一聲:“阿翎?!?/br>
    “嗯?”

    整個人跌入他懷里,緊得不能再緊。

    我心猛地跳動,推他,“你怎么了?”

    “沒事?!彼砷_我,不自然移開眼神:“你受了傷,早些睡吧,我今日去睡書房?!?/br>
    我拍拍旁邊,仰臉看他,“不睡這里?明天早上娘——不是,你娘問起怎么辦?”

    他道:“我會去跟她說的。”

    我看蘇行止淡淡的表情,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不過自從父皇旨意下來,他還沒有和我分床睡過,旨意說要綿延子嗣,自然是要睡一起的,雖然只是假的,但若做的太出格也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