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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府墻真高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面前人容貌早已不是昔日少年青澀,眼眸卻讓我記起當(dāng)年。猶記當(dāng)時年少,曾京華打馬而過,曾朝夕嬉戲,曾雪夜相擁……是我喝太多醉了,還是初冬的風(fēng)太寒冷已將我吹醒?

    “不早了,進(jìn)屋歇著吧。”蘇行止率先別開眼睛,不由分說的拉著我進(jìn)了屋。

    他解了我外衣,把我塞進(jìn)被窩里,回頭看見呆呆的我,像哄小孩子一樣,“阿翎聽話,乖乖睡覺?!?/br>
    我眨巴眨巴眼睛盯著他,他笑了一下,抹下我眼皮,嗔怪道:“睡覺?!?/br>
    我遂閉眼了,蘇行止就在床邊坐著,一動不動。良久,久到我以為沒有人在了,才聽見幽幽一句:“在他面前硬裝堅強,卻轉(zhuǎn)頭在我懷里哭的稀里嘩啦,阿翎,你究竟在懲罰誰?”

    我一怔,心上如同挨了一記鈍刃。

    恍惚溫?zé)岬臍庀⒃谀樕?,我清楚地感受到蘇行止的臉越湊越近,我捏緊了手心,出乎意料……額角溫潤。

    他的唇落在我的額頭上。

    我倏忽睜眼,蘇行止似乎驚著了,反應(yīng)過來笑道:“阿翎你沒睡……”

    我一把扯了他領(lǐng)子,附唇貼了上去。男人的唇有點硬,有點熱,廝磨了一會兒,我根本無從下口。

    蘇行止推開了我,震驚中神色還有點閃躲:“阿翎你醉了。”

    “我是醉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蔽依淅涞厍浦疤K行止,你真的很沒出息?!?/br>
    “什么?”

    我伸手捏著他下巴,一字一句冷道:“你沒出息,因為你喜歡我,卻不敢說出口?!?/br>
    “我……”他的臉略微紅了下,“你怎么知道?”

    “這不重要。”我捏著他下巴湊了過去,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抬頭問他:“你喜不喜歡我?”

    蘇行止怔怔地看著我,呼吸微亂,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像兩個小火把。他忽然一把把我按住,一個綿長霸道的吻,幾乎令我透不過氣。

    “心悅,喜歡,愛?!碧K行止頓了頓,“都是你?!?/br>
    忽然情緒便如決堤的水,奔涌而去。酒勁的發(fā)作,曖昧的氣息,還有熾熱的眼神,一切都似乎向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一切又似乎水到渠成。

    “疼!疼疼疼……嗚嗚嗚,你退出去!”

    “阿翎不哭,阿翎乖,你再忍忍,你要是實在疼你就咬我……嘶,阿翎你松開些,我肩骨快被你咬斷了……”

    “……”

    月光透過窗棱照進(jìn)屋里,朦朧致醉。

    早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廊下的畫眉婉轉(zhuǎn)啼唱,似乎為陽光明媚而開心。

    我渾身都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昨晚我就不該為了逞強一次次拒絕他的好意,到最后受累的還不是我?我蜷著身子彎向里間,脖子下枕著他胳膊,蘇行止的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我肩頭輕撫。

    “就這樣吧?!蔽液鋈徽f。

    “什么?”他似乎愣了一下。

    “就這樣,你我都忘掉別人,也不再提和離,我們就這樣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別人不喜歡我,干嘛還死乞白賴著,該長大了,該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在這波詭云集的帝京中活好每一天。

    “不夠。”蘇行止忽然出聲,他自我身后環(huán)住我,手臂越收越緊,“不夠,阿翎。我不要純粹的過日子,做一對人前相敬如賓的夫妻。我要你的心,要你心里有我。我承認(rèn),我之前沒有對你說明,是因為我不夠勇敢,是因為我們之前那么多年相熟相識,我怕一旦說出口你會唾棄我,成親之前你還是我一心護(hù)佑的小meimei,成親之后,你是我的妻。阿翎,從今以后把心交給我,好不好?”

    我內(nèi)心一時五味雜陳,說心里沒有時不可能的,可正如他所說,因為太相熟,反而沒法立刻轉(zhuǎn)變,我默了片刻:“對不起,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把你當(dāng)做我的夫君?!?/br>
    “為什么,難道昨晚你把我當(dāng)成了——”

    “沒有。”我飛快地打斷他的話,認(rèn)真道:“昨晚我的確醉了,但我很清楚你是誰?!?/br>
    蘇行止沒有說話,他沉默了良久,扳過我的臉,在我上輕輕一觸,眼神堅定:“好,我等,等你把心空出來,等你把我挪進(jìn)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并不會開車,曖昧這一段寫的也甚是煩人,本寶寶要沉迷學(xué)習(xí)不可自拔了。(^o^)/~

    ☆、意志力

    自那一夜有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以后,我跟蘇行止之間的關(guān)系不變也得變了。正巧他被外派去蜀中一個月,我才避免了這日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

    寒露的傷已經(jīng)好了差不多了,除了手臂上留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灼傷傷疤外,臉蛋一如既往的漂亮,這點讓我稍感欣慰。

    那天冬陽正暖,秋分推她出來透氣,我遂遣退了眾人,打算將那日的事一問究竟。

    寒露坐在我對面,才說兩句就紅了眼眶:“柏小姐和陳小姐說著話,我誤以為是您,就趕過去拉了下她胳膊,她很不喜歡,責(zé)怪我沒有禮數(shù),我一時氣不過就分辯了幾句,柏小姐在一旁勸說,隨后突然著火了。”

    “著火以后,奴婢其實是有機(jī)會逃跑的,但快到樓梯的時候,后脖子一痛,然后就倒下了。”

    寒露咬牙道:“奴婢倒下后,并非立即暈過去,我明明白白看見,陳小姐那時雖然被煙嗆著,卻還沒有昏迷,有人故意在她脖子上刺了一下,然后把她丟進(jìn)了火?!@些人,簡直喪心病狂!公主當(dāng)時要是……公主?”

    “???”我抖落了手里的茶葉,回過神來,“我在聽?!?/br>
    寒露憂心忡忡,“公主,要是當(dāng)時是您,那可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惟死爾。

    我想不出有誰要這樣對付我,不惜火燒摘星樓,甚至怕我死不透還先補上一刀。動手的人有些急促,只看清了陳小姐身邊的柏清和寒露,就認(rèn)定是我匆匆下手,若非如此,我只怕難逃一死。

    只是可憐了那位陳小姐,她雖然有些清高,但到底是無辜之人。此番無妄之災(zāi),她替我做了冤死鬼,我終究心有愧疚,將來有需要,必要照拂她陳家一二。

    寒露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忽然心神一震。柏清當(dāng)時在陳小姐身邊,那里火勢最厲害,自幼呼吸道有疾的柏清竟能逃過一劫等到龍廷尉相救,難道這些人得了命令不可傷害柏清?但那些人連寒露都要殺害……

    我猛的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囑咐道:“此事再不準(zhǔn)對任何人說起,秋分也不行,從今以后你安心在西廂住著,對外宣稱尚未痊愈,就說煙熏了嗓子不能說話,直到我揪出兇手那一天?!?/br>
    寒露十分不解,“為什么?奴婢已然大好,可以服侍公主了。”

    “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我板起臉,嚴(yán)肅道:“記住,除了我和秋分,不可對府里任何人說你已經(jīng)痊愈,你病的越久,活的越長。”

    寒露被我的神色嚇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奴婢知道了?!?/br>
    有人想要算計我,那我就等著,等他出手,以靜制動。

    冬日里第一場大雪過后,屋外白茫茫一片。那天,我在廊下逗弄肥鷹,這驕傲的家伙終于肯讓我摸摸它的羽毛了,但是還是不能摸它的腦袋,稍微碰一碰它就要齜嘴來啄我。

    我蹲在地上逗了它一會,肥鷹就不耐煩了,瞇著眼睛假寐。

    我戳戳它的腦袋,數(shù)落它:“壞東西,跟你主人一個樣!”

    肩上一重,一件狐裘大氅輕輕搭在身上,我頭也不回:“秋分,我還不冷呢?!?/br>
    ‘秋分’在我身邊一同蹲下,我又戳了戳肥鷹的腦袋,“你看,它跟蘇行止像不像?碰一碰就要炸毛?!?/br>
    肥鷹許是被我戳狠了,撲騰著翅膀就要啄向我,我被它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秋分’一手托住我,另一手抬起,袖子一揮肥鷹就飛了出去,耳邊響起熟悉的清越的男聲:“沒事吧?”

    我霍然轉(zhuǎn)頭,一張俊朗的臉映入眼簾,蘇行止?

    他怎么回來了,不是說父皇另有要事,留他在蜀中呆到年末么,這才一個多月而已。

    我這廂還沒回過神,那邊肥鷹拖著渾圓的身子,發(fā)出咯咕咯咕的聲音,渾像一只老母雞,委委屈屈地對蘇行止叫,仿佛在控訴我的可惡。

    蘇行止瞥了它一眼,對我似笑非笑,“我跟它,一個樣?”

    我的臉剎那通紅,背后說人家壞話,還被聽見,真是丟死人了。

    “天冷,進(jìn)去吧?!彼f完這句話,不由分說就在我膝下一抄,將我抱進(jìn)了屋。

    屋里暖洋洋的,許是炭火燒的太旺,我覺得臉上也燒的厲害,小聲道:“我自己能走?!?/br>
    “我知道?!彼拖骂^看我,“可我就是想抱。”

    “……”

    暗戳戳絞手指,我并不想被抱!

    蘇行止將我放在軟榻上后,一干仆婦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人面對著面,我覺得尷尬,索性沒話找話,“你怎么回來了?”

    蘇行止正在倒茶,聞言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幽怨道:“你不愿我回來嗎?”

    “不是不是,”我忙擺手,小聲嘟囔:“你不是說要呆到年關(guān)嘛,所以……”

    蘇行止倒了一杯走到我面前遞給我,吞吞吐吐,嬌羞得像大姑娘,“我給陛下上書說,不忍嬌妻獨守空房……”

    “噗!”

    蘇行止抬頭看了我一眼,伸指抹去我嘴角的水漬,淡定地拿帕子擦拭衣服。

    我訕訕地別開臉,心里惱火得不行。居然跟父皇說,不忍嬌妻獨守空房?!父皇竟然準(zhǔn)了?!父皇是有多希望我給蘇家傳宗接代?!

    “阿翎,”蘇行止扭扭捏捏的坐到我身邊,握住我手,“我是真的想你?!?/br>
    我心里膩歪得呀,真想直接扯住他臉咆哮:“你丫好煩呀!”

    可是不行,我要微笑。

    反手握住他手,嬌聲:“嗯,我也想你?!?/br>
    蘇行止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臉就湊了過來,我看著那張離得越來越近的臉,忽然想起一件事,忙一掌推開道:“哦對了,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他愣了下,終于恢復(fù)正色,“什么事?”

    我遂把柏清委托我的事對他說了一遍,蘇行止眼神又變得幽怨了,“阿翎,這件事你說過了。”

    “嗯?什么時候?”我不記得我說過。

    “那天,你已經(jīng)求過我了。”他笑的不懷好意。

    那天——是哪天?

    許是我懵懂的樣子逗樂了他,蘇行止湊過來附耳,溫?zé)岬臍庀⒅蓖淅镢@:“那天夜里,你已經(jīng)求過我了,說我不答應(yīng),就不給我親?!?/br>
    那天夜里,那天夜里……

    我腦中轟的炸開,我那一夜是有多荒唐啊,居然還拿這個跟蘇行止做交易?

    捂臉……

    “夫人有令怎敢不從,去蜀中之前我就已經(jīng)辦妥了。”

    “哦?!边€真是個行動派。

    又是相對無言。我抿了抿嘴唇,“你去見過父母了嗎?”

    “回朝見了父親一面,下人說娘去定華寺齋戒幾天?!?/br>
    我雀躍起來,“那你快去接你娘吧,她看到你回來肯定高興的。”

    “娘在定華寺齋戒,不宜打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