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傷確實可能是原因之一，不過這也沒辦法，運動員里頭有幾個是沒病沒傷的，不管是誰，咬著牙也得扛過來。鄧振宇的性格特別堅忍不拔，如果不是傷到站不起來的程度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拼下去。就目前場上的情況來看，雖然莫喬5:0領(lǐng)先，但我相信，鄧振宇不會就這么輕易認(rèn)輸?！?/br>
    方教練的話剛說完，場上二人就已經(jīng)停止了休息，鄧振宇發(fā)球得分。

    之后二人繼續(xù)你爭我奪，最終莫喬以11:9的微弱優(yōu)勢拿下終局，獲得了第一階段循環(huán)賽的冠軍。電視機前的祁慧總算松了一口氣，剛剛被方教練科普過的祁爸也沒有因為偶像輸球就對莫喬有什么不喜，反而感慨地道：“莫喬這孩子現(xiàn)在能打出來真是太不容易了?！?/br>
    “對了，今年世乒賽在哪里辦？要是離得近我們爺倆兒一起過去看比賽？”祁爸突然奇想地建議道：“以前都是我一個人看，難得現(xiàn)在慧慧你也喜歡上乒乓球了，咱們爺倆兒一起看比賽，多熱鬧啊。”

    祁慧打了個哆嗦，她是不敢?guī)畎忠黄鹂船F(xiàn)場，祁爸發(fā)起瘋來她可真攔不住，遂趕緊托詞道：“還是不了，我得上班呢，學(xué)生都高二馬上升高三了，正是關(guān)鍵時候，根本就請不動假啊。退一萬步說，就算能請假，我也不敢就這么走，這個班帶了快一年，都有感情了，萬一因為我不在他們學(xué)習(xí)退步，我心里也不好受?！?/br>
    “嘖嘖，還真是愛崗敬業(yè)?！?/br>
    “那當(dāng)然了，這不是您一直教育我的嗎，工作了就得有職業(yè)道德和責(zé)任感，尤其是老師的崗位如此神圣，號稱天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yè)，我當(dāng)然得有思想覺悟?！碑?dāng)了這么久的中學(xué)老師，祁慧說起這些又紅又專的話簡直是一套又一套，祁爸直接都沒話回了，哼唧了幾聲，“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br>
    “行了吧，連英語都不會說還出國，可別在外頭迷路找不回來，多讓人擔(dān)心啊?！?/br>
    祁爸不高興，“不會說英語怎么了？我不會跟團去嗎？現(xiàn)在乒乓球多火，我就不信到時候沒有人組團飛去看比賽。一飛機上全都是志同道合的乒乓粉絲，想一想就高興。我還真去不可了！”

    祁慧哭笑不得，“您想得太美了！沒錯，團里全都是胖球粉絲，可這個是宇隊的粉，那個是劉一杰的粉，還有莫喬、許展鵬和孫萌的粉，你們各粉各的，都覺得自己的偶像最牛叉，肯定能拿冠軍，可冠軍就那一個，說不定還沒下飛機就吵翻了。”

    “瞎說吧你，我們真去看比賽，那肯定是一致對外啊?！逼畎终f這話的時候明顯心虛了不少，語氣里難掩不自信。

    祁慧嗤笑，“前兩輪還能一致對外，打到最后不就是內(nèi)戰(zhàn)了嗎？你們這些胖球粉我太了解了，也就是仗著球隊給力不用cao心獎牌旁落，所以才吃飽了撐著天天吵架。人家國乒隊隊員個個相親相愛、和和睦睦，偏偏你們這些粉絲無事生非，看看論壇上的吵架帖子，要是球員們看到了心情一定崩潰。再看看人家毛球粉，什么時候像你們這些吵吵鬧鬧，多學(xué)著點兒?！?/br>
    祁爸絲毫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我們吵架怎么了？我們就是隨便吵吵，關(guān)鍵時候還是能一致對外的。毛球粉是不吵架，他們也沒得吵啊，全都使勁兒懟教練去了，不然隊伍帶不出來，獎牌拿不到，多丟人?！?/br>
    “哎呀不跟你說了，”祁爸特別高貴冷艷地揮手趕她走，“你這種新晉粉絲是不能理解的。反正到時候我就請假去看比賽，不管你了?！?/br>
    祁慧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臨睡前莫喬打來電話的時候，祁慧就沒好氣地把這事兒跟莫喬說了，莫喬一聽直樂，“咱爸還真是鐵粉啊，這么大老遠地跑去看比賽，我聽了都怪感動的，更不用說宇隊了?；仡^我去跟宇隊報告，他一準(zhǔn)兒高興?！睂τ谧约旱奈磥碓栏阜凵详犛堰@件事，莫喬倒是挺看得開，不管怎么說，終究是國乒隊的支持者，身為國乒隊的一員，這是明顯的加分項，將來跟岳父見面，說不定也會因此就不為難他了。

    提起鄧振宇，祁慧又有些擔(dān)心，“宇隊今天沒事兒吧，電視里說他可能舊傷復(fù)發(fā)，會不會影響到后面的比賽？”

    “隊醫(yī)看過了，確實有點傷著了，不過問題不大。宇隊今天打得很拼。”

    不過話又說回來，國乒隊里誰不拼命呢，要是不拼，別說拿冠軍，就連參賽的資格也不一定有。這是全中國，甚至是全世界競爭最激烈的一支隊伍，沒有誰敢確保自己能在這個隊伍中一直領(lǐng)先，一時不慎就可能被身邊的隊友超越，那種可怕的壓力，身在其中的莫喬最能體會。

    對鄧振宇來說，大概就是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吧。

    “你也要小心一點，千萬別傷著了。”祁慧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一點，國乒隊里每年都有不少年輕天才毀于傷病，雖然其中有一些能艱難地熬過來，但更多的還是錯過了他們職業(yè)生涯中最好的時期。而這個時間一旦錯過，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對于女朋友的叮嚀，莫喬還是很受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聲音也愈發(fā)地柔和，“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還沒有到達我想要的高度，不會輕易讓自己就這么輕易報銷了?！?/br>
    “就算將來拿到大滿貫也不能報銷啊?！逼罨蹧]好氣地道：“我聽說你們運動員有時候還打封閉針，那玩意兒對身體影響多大呀，你可不準(zhǔn)打?！?/br>
    可真一次莫喬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他有些無奈，半晌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慧慧，真要到了關(guān)鍵時刻，我……就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戰(zhàn)了。當(dāng)我披上國家隊?wèi)?zhàn)袍的時候，就算前方是一條死路，也只有毫不猶豫地往前走下去?！?/br>
    祁慧握著手機沒作聲，她心里難受得很，她當(dāng)然知道莫喬身上肩負的責(zé)任，她也明白為國而戰(zhàn)的意義，只是依舊心疼，不僅僅是為莫喬心疼，還有國乒隊里那些強忍著傷痛，為了國家榮譽奮不顧身的隊員們，以及許許多多甘愿犧牲自己，奉獻祖國的運動員們。

    “慧慧，慧慧你在聽嗎？”也許是半天沒聽到祁慧的回應(yīng)，莫喬有些著急，再三地喚了幾聲。

    祁慧這才趕緊應(yīng)聲，“哦，我，我在。”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鰜?，很認(rèn)真地回道：“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dāng)沒聽見吧。我的思想覺悟好像有點太低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蹦獑虦厝岬匕参克?，“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盡量不受傷，只要不受傷就不會打封閉針了?！?/br>
    可是，這些運動員們又有誰不想保護自己呢，可是真上了場，到了關(guān)鍵時刻連命都可以不要，誰還計較什么封閉針。

    …………

    雖然莫喬拿到了這一輪階段賽的冠軍，但并不意味著他就一定能得到世乒賽直通券。前兩年方教練改革了賽前循環(huán)賽的選拔方式，不再以單獨兩輪的成績決定人選，而是以兩輪比賽的綜合成績來評定，所以，如果莫喬在下一輪循環(huán)賽中表現(xiàn)不佳，也有可能被淘汰。

    對于今天莫喬的表現(xiàn)，雖然直播時方教練把他夸得跟朵花兒似的，可比賽一結(jié)束，方教練就把他懟了一頓，說他輸球的那幾局“簡直就像在做夢，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喬反正是習(xí)慣了，老老實實地聽著，一點委屈也沒有——方教練對他已經(jīng)夠客氣的了，下午劉一杰輸球那會兒罵得才難聽呢。

    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都不忍心看，小聲議論道：“怎么贏了球還要挨訓(xùn)？不是說莫喬在隊里很少挨批嗎，我還以為他是隊寵呢？”

    有人笑著解釋，“是很少啊，今天挨訓(xùn)是國乒隊的傳統(tǒng)，贏了比賽不準(zhǔn)驕傲，所以沒錯也得訓(xùn)幾句，避免隊員自滿得意。你來得少所以不懂，莫喬挨罵的頻率已經(jīng)很低了，跟劉一杰和許展鵬一對比就知道了，那兩位挨的罵簡直數(shù)都數(shù)不清。莫喬和孫萌算是運氣好的，起碼主管教練古指導(dǎo)性格溫和，雖然嘴巴碎了些，可一般不罵人，都是苦口婆心地講道理，劉一杰和許展鵬的主管教練可是老周，那臭脾氣，我見了都怕！加上方指導(dǎo)眼睛又老喜歡盯著他們倆，一天不罵得狗血淋頭他們心里頭估計都不痛快。”

    工作人員咋舌，“這些運動員們真是太不容易了。”

    得有多強大的心臟才能在如此“殘酷”的環(huán)境下存活下來，難怪有人說球隊里能打出來的都是神經(jīng)病，誠不欺我。

    ☆、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國乒隊的循環(huán)賽如火如荼舉行的同時，學(xué)校迎來了六一兒童節(jié)。對于小學(xué)階段的孩子們來說，兒童節(jié)或許還意味著一天假期和許多豐富多彩的文藝活動，可對于身處水深火熱中的高二學(xué)生們而言，卻只能代表他們距離高考還剩一年時間。

    “7號高考，我們學(xué)校作為考場要提前封校，學(xué)校放假四天，5號下午所有同學(xué)需要離?！毕抡n的時候，祁慧公布了這則消息，她的話還沒說完，底下的學(xué)生就激動地全都歡呼起來，“太好了，放假了！”“老師我愛你！”

    祁慧一邊搖頭一邊嘆了口氣，“你們不會以為各科的老師們會這么輕易放你們回去吧？真是天真??！”

    教室里的氣氛陡然一變，大家全都傻了。剛剛一直很冷靜的王童撇嘴，“傻子都能猜到學(xué)校不可能會輕易放過我們，到時候肯定一堆作業(yè)和試卷，不知道你們一個個傻乎乎地高興什么?！?/br>
    “傻子”之一的陳一唯沒好氣地瞪他，“就你聰明，你咋不上天呢？”

    “唉喲，惱羞成怒了?！蓖跬l(fā)得意，“腦子是個好東西，記得隨時都要帶上?！痹拕傉f完，就被附近的幾個“傻子”集體鄙視了一遍。謝雪寧更是生氣地怒吼，“我要找小祁老師告狀，王童你昨天晚上一定是偷偷摸摸干壞事兒去了，不然怎么今天上午一直打瞌睡，眼睛都睜不開?！?/br>
    “切——小祁老師才不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蓖跬瘔旱土松らT，縮著腦袋神神秘秘地道：“我哥昨晚上隊里決賽，打贏了鄧振宇拿下第一名，興奮得我一晚上沒睡著覺。小祁老師也是我哥粉絲，昨晚上的比賽她也肯定追了。”

    “啊，你哥比賽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說啊，害得我都沒看成。”謝雪寧氣惱道：“不是早就跟你說了，我是你哥老婆粉，每逢重要比賽肯定不能錯過的。”

    王童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哪算什么粉絲啊，就是嘴里說說而已。真粉絲就得像小祁老師那樣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我哥的一舉一動，不管多忙多累，也一定不能錯過我哥的任何比賽。你能做到嗎？”

    謝雪寧不甘心地咬牙，“你怎么知道小祁老師昨天晚上看比賽了？說不定就是瞎猜，我才不信你呢?！?/br>
    “不信你去找小祁老師問啊？”王童慫恿道。

    “問就問，怕什么。要是小祁老師說沒看，中午你請吃飯?！敝x雪寧噌地站起身，一溜煙奔到祁慧跟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小祁老師，我問你個事兒？昨晚上你看王童他哥哥比賽了嗎？”

    祁慧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朝王童瞥去。王童正探著腦袋跟陳一唯說話，仿佛很是投入，一雙耳朵卻豎了起來警惕地注意這邊的動靜。

    “昨晚國乒隊循環(huán)賽決賽啊，我看了，王童他哥贏了，拿了第一階段冠軍?！逼罨勖娌桓纳鼗氐溃骸澳銌栠@個干什么？要重溫比賽嗎？今天應(yīng)該還有重播，實在不行去網(wǎng)上也能找到視頻。”

    謝雪寧“呵呵”干笑，“小祁老師真是莫喬哥哥的真粉絲呢，我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比賽，壓根兒沒看?！?/br>
    “你現(xiàn)在正是功課忙的時候，哪有空兒追比賽，昨天發(fā)的試卷做了沒？”

    “做了！”謝雪寧立刻回道，同時不忘了出賣隊友，“老師我覺得王童可能沒做，不信你問他?！?/br>
    “哎哎哎——”一直豎著耳朵聽著講臺上動靜的王童立刻炸毛，“謝雪寧你嘴巴怎么這么碎啊，簡直就是告狀鬼。還好意思說是我哥粉絲，有你這樣的粉絲嗎，專門跟我過不去——”

    祁慧皺著眉頭盯著王童，“所以說昨天的試卷你是真沒做？”

    王童臉色陡變，“做……做了呀?！?/br>
    “試卷拿上來我看看?！逼罨勰樢话?，甚是威嚴(yán)。王童半句廢話也不敢說，老老實實地把試卷交了上來，低著頭，不安地等著祁慧訓(xùn)話。謝雪寧被祁慧的鄭重其事嚇了一跳，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她本來就是開個玩笑，哪里想到祁慧竟然會真的要檢查試卷，要是今天王童挨了批，她可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這后面幾道題怎么做的？全錯了?！逼罨埏w快地把試卷瀏覽了一遍，很快就找出了問題。這套試卷題目并不算太難，只是稍稍靈活了些，以王童的水平，理應(yīng)不會犯這種錯才對。

    王童立刻承認(rèn)錯誤，“老師對不起，是我粗心了。昨天晚上光顧著看我哥比賽，沒用心做題，所以后邊兒錯得多。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br>
    “你真能保證嗎？王童你可要想清楚了，從現(xiàn)在起到明年高考，你哥的比賽直播少說也有十幾場，你要還像現(xiàn)在這樣場場必追，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我早上就聽任課老師反映說你今天精神很不好，上課還在打瞌睡?，F(xiàn)在這關(guān)鍵時刻你自己放空了，影響學(xué)習(xí)影響考試，你覺得你哥會高興嗎？”

    王童低著腦袋不吭聲，小模樣怪可憐的。底下的陳一唯看得心里怪不是滋味，舉手上前說好話，“小祁老師您別生氣，王童他就是年紀(jì)小管不住自己，以后我?guī)湍粗Ｎ腋覌屨f了，下個禮拜就搬到學(xué)校附近住，以后王童就跟我混！”

    王童滿面驚恐地看著他，“你說什么？什么跟你混，我怎么聽不懂是什么意思？”

    陳一唯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就是跟我一起住啊。我外婆家的老房子就在學(xué)校附近，到時候咱們倆可以直接走過來上學(xué)，多方便啊。你不會打算高三還住家里吧，每天往返又辛苦又浪費時間。”

    “那我也可以住學(xué)校宿舍啊。”

    “你腦子沒壞掉吧？有地方給你住你不去，要去宿舍里頭擠。咱們學(xué)?？刹槐却髮W(xué)，哪有什么四人一間還帶熱水空調(diào)，全都是八人、十人的大房間，放了床就沒地兒放桌子，進屋一股子酸臭味兒，幾天不洗澡，十天不換襪子，毛巾鞋子滿天飛，你確定真要??？”

    王童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臉色頓時發(fā)白，作為一個從小就愛干凈的男孩子，王童無法理解那些糙漢子們的生活方式。

    “那個……我住你外婆家還是不大好吧?！蓖跬q豫不決地道，雖然有陳一唯邀請，可他也不好意思住到別人家里去，每天見著陳一唯外婆多別扭啊。

    “就我們倆，怕什么。我外婆她們又不在這里住，她和我外公早搬到鄉(xiāng)下去了，老房子本來打算賣掉的，后來擔(dān)心我和我表弟考不上附中，所以才留了下來，得等到我表弟讀完高中才會賣?！?/br>
    王童這才高興了，“這樣啊，那就行。不過我得付你房租，可不能占你便宜。”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可不好租，不僅貴，房子還不怎么好，可饒是如此依舊供不應(yīng)求，主要是最近這些年流行陪讀，家長們像發(fā)了瘋似的恨不得常駐于此，不說高三，連高一班上都有不少呢。

    “我邀你過來住，還要你付什么房租，這不是寒磣我嗎？”陳一唯沒好氣地道，又朝祁慧咧嘴一笑，“小祁老師，您放心吧，以后我看著他。我外婆家電視機都壞了，家里還沒wifi，王童以后想看直播都沒轍?！?/br>
    王童傻眼了，“你那是什么房子啊，山頂洞吧，現(xiàn)在還有什么地方連電視機和wifi都沒有的？”

    祁慧忍住笑，嚴(yán)肅地教育他，“這不是挺好的嗎，高三宿舍也沒有電視機和wifi，要不你住宿舍？既然知道自己自制力不行，那就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我覺得陳一唯考慮得特別周到。你要是有意見，去找你哥，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還是算了?！蓖跬尚Γ拔夷莻€……住陳一唯家挺好的。”他眨巴著眼睛，偷瞄祁慧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求情，“小祁老師，那個……今天我確實錯了，您會把這事兒跟我哥說嗎？”

    祁慧看著他，“你希望我跟他說么？”

    “那當(dāng)然不了！”王童頓時急了，“他要知道了非得揍我不可。我哥有多兇您是知道的，簡直就是虐待兒童啊?！?/br>
    祁慧也眨巴眼，“你哥兇嗎？”她怎么一點也沒覺得。

    不過，祁慧到底不是愛告狀的人，更何況，王童也沒干什么值得非要找家長談話的壞事兒。

    從教室出來回辦公室，進屋就瞅見桌上放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祁慧嚇了一跳，“呀，這誰的？”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起哄，“還能有誰的？人家送你的唄?！?/br>
    “年輕真好啊，我這一把年紀(jì)了都還沒收到過紅玫瑰呢?！?/br>
    祁慧有點懵，“這個……什么時候送過來的？”

    “就剛剛一會兒，你在教室上課就沒叫你，張老師代簽了。不過他現(xiàn)在去上課了。”

    說話的時候徐雯雯正好進屋，不由得“哇——”地一聲歡呼，“真浪漫啊，那個誰送的？”她朝祁慧擠眉弄眼，祁慧卻皺著眉頭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高興。

    “怎么了？”徐雯雯走近了，壓低聲音悄悄問。

    祁慧撇嘴，“不知道誰送的？”心里頭怪沒底的。

    “沒卡片啊？”

    祁慧搖頭。如果是莫喬，肯定不會弄得這么神神秘秘，可除了他，又還有誰呢？祁慧一點都不想要這種爛桃花。

    “那怎么辦？”徐雯雯也有點為難，挺浪漫的事兒這么一轉(zhuǎn)折，忽然就變了味，讓人怪不舒服的。

    祁慧單手拎起桌上的花往徐雯雯懷里一塞，“送你吧?！?/br>
    “送我？真的假的，這花好貴的呢?！毙祧┛扌Σ坏?，“真送我了，不怕送花的人不高興？”

    “我管他呢?！逼罨酆叩溃骸案易霾桓耶?dāng)，連名字都不敢留，什么人啊。”

    徐雯雯贊同地點頭，“說得對，那這花我就帶回去了。哎呀今天運氣真好，隨便走一走還能收到花，放家里能養(yǎng)一禮拜呢?！?/br>
    辦公室這邊的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學(xué)生們耳朵里，王童一聽頓覺不妙，立刻掏出手機給莫喬通風(fēng)報信，電話沒接，只能發(fā)短信，“哥啊，不得了，出大事了，小祁老師要被人搶走啦！”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