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第52章 第八樹鮮花 蔣商陸能提前回來,讓鄧桃和一品紅在心里都跟著松了口氣。 畢竟他們倆骨子里還都是不大的孩子,能在那個城府挺深的陳珂面前拖這么好幾天時間,本身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而在那一夜的溫存過后,聞楹和蔣商陸二人也針對之前發(fā)生的有些事進行了一些私底下的交流。 一品紅是不太清楚他們之間達成了什么共識,總之好像聊的還挺順利的,接下來的幾天聞楹也都留在蔣商陸這兒沒有立刻離開。 而在心里,一品紅其實也有點沒想明白,為什么聞楹之前會在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么目的的情況下,主動幫忙裝作沒認出鄧桃和自己,而且還故意和他們一起拖著陳珂的時間不去管老宅荷花池里的事,結(jié)果蔣商陸聽他這么私下問自己也笑了,接著便難得和他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道, “他既然頭一回見面就看出你們是誰了,肯定也能猜到是我讓你們故意這么做的,荷花池里的那個他一直在找的水生植物,他當然有本事能隨時帶走,但一旦帶走了你們還拿什么東西繼續(xù)吊著那個陳珂呢,他和你們一樣,也在等著我回來親口告訴他這是怎么回事,他不想隨便壞了我的事?!?/br> “誒,原來是這樣,那您是不是早知道聞楹會出現(xiàn)在這兒,也會主動幫我們啊……” 聽他這么說也大概明白蔣商陸那會兒怎么會放心他們兩個小孩就這么過來了,聞言的蔣商陸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抬手往他嘴里故意塞了個裹著糖霜的橘子糖就不讓他再繼續(xù)往下問了。 當然,這些小孩子都嫌太甜的橘子糖當然也是聞楹給他二叔買的啦,反正自從那天晚上之后,他們這兩個明明各自應該都挺忙的人,居然還真的有本事空了點時間出來膩在一塊兩三天。 而且聞楹對蔣商陸的那種雖然不太能明顯看的出來,但仔細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的縱容程度,真是讓包括老沈在內(nèi)的全家老小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我覺得叔叔在聞楹眼里一定就像是一朵花,睡前一定要放在床頭聞著香味入睡,起床也要看著他開放才能蘇醒,你沒發(fā)現(xiàn)嘛,他居然連挽袖子這種特別小的事都想下意識地替叔叔做,還很怕他覺得累覺得辛苦,所以他心里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叔叔的呀……” 小桃姑娘連日來的大發(fā)感慨讓一品紅有些忍不住想笑,但眼看著這兩人這幅總是不太能讓外人插得進去的奇妙氛圍,一品紅也覺得挺特別的。 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聞楹和蔣商陸終于是像對胡同口的老頭一樣,一起出門散步似的慢悠悠出去了一趟。 去的地方一品紅暗自猜測應該就是老宅外頭不遠處的那個荷花池,因為等過了一晚上再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濕漉漉的,還有股若隱若現(xiàn),難聞腥臭的水草味道。 而在聞楹的身后,還怯怯地躲著一個盤著頭,鬢角別著朵粉色的荷花,一雙大眼睛靈動地像是秋水的粉衣服姑娘。 “你把她帶走之后一定要找個地方藏好點,她是天生的啞巴不會說話,民國五年丈夫死了就投了河,之后才在這片水底下覺醒了,現(xiàn)在那個池子我已經(jīng)放了別的水生植物進去,是個女的,也挺像鬼的,繼續(xù)騙騙那個陳珂還是可以的……” 用手指摸著自己洗了好多遍卻還是好像有點奇怪味道的頭發(fā),蔣商陸和聞楹大白天的洗過澡就躲在自己屋子里不出去了。 被這兩個人一起用了張岸邊的漁網(wǎng)就簡單粗暴的一起從塘泥深處抓了上來,雖然后來在湖底的那番打斗還要多虧了水性居然很好的聞楹在邊上幫忙,不過也總算是有驚無險。 現(xiàn)在正被養(yǎng)在后屋大澡盆子里里的小荷少奶奶隱約在外頭和鄧桃一品紅他們倆咿咿呀呀著什么,而聞楹在拿毛巾給他擦了擦頭發(fā)之后,想了想還是看著眼前的蔣商陸慢慢地來了一句道, “她身上的能力比較特殊,但這些年被湖水污染的太嚴重了,意識也不太清楚,恢復以后應該能給我派上大用場,我和地涌需要帶她先回趟我的家鄉(xiāng),把她送到我外公留下的蕭山深處去修養(yǎng)一段時間,這樣一個來回大概需要三四天……陳珂那邊你自己留意一下,我總覺得他在做什么不太對勁的事,我不知道小桃有沒有和你說,但他的身邊有兩個只用數(shù)字命名的人,身上有和你們很相似的味道,你最好注意一點。” “恩,我自己會注意的……不過你就這么直接一聲不吭地走了,也不和那位陳少稍微打個招呼?” “我讓地涌和他說了我廟里有事要走,不過如果我再多留幾天,他估計也快看出來我其實并不是遏苦了?!?/br> 并不太避諱在蔣商陸面前透露出自己的有些事情,聞楹其實真的很少會和別人詳細解釋太多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因為他的性格確實就是這樣天生透著股與生俱來的強硬果斷和不容置疑。 而想起那天晚上一邊喝著這人給自己做的甜湯兩人一邊聊的那些事,蔣商陸忽然慢悠悠地嘆了口氣又看著他笑了笑道, “那你又是什么時候看出我有問題的?” “……我一碰你或是靠近你,你就總是不太舒服,我并不是看不出來,小桃也一樣?!?/br> 低著頭淡淡地來了一句,越是不愛吭聲的人越不好惹這句話在聞楹的身上是體現(xiàn)了十成十,至少在那天晚上之前,蔣商陸也沒有想到聞楹其實已經(jīng)差不多確定他的身份了,而見他似乎還想追問自己什么,眼神格外平靜的聞楹只握著他冰涼的手掌又看著他的眼睛口氣很鄭重開口道, “我那天和那個陳珂說過的話,我現(xiàn)在再和你說一遍,我不認為沒有犯過罪的人該受什么懲罰,以我現(xiàn)在的立場出發(fā),我或許應該選擇徹底遠離你,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的存在也給你帶來了一定的負擔,但是可能因為是你,所以我也會有感情用事的一面,而在我們暫時分開的這段時間里,我已經(jīng)很徹底地想過這個問題了?!?/br> “我從來沒有偏愛過什么東西,之前也不太懂為什么有的人會有那種非他不可的執(zhí)著,但是打從在鄂倫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我好像忽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也許我們是注定的天敵,但我不覺得你會做出什么會讓我失望的事情,這次發(fā)生的事也證明了其實我的想法并沒有錯,我選擇留在這兒等你回來也沒有白等……” “你身上的那些東西我那天在帳子里其實都已經(jīng)看清楚了,對我而言,它就和你臉上的疤痕一樣,是你這么堅持的想在這個世上繼續(xù)活下去的證明,這只會讓我更想對你好一點……我很高興你愿意接受我,甚至是忍著痛苦我讓我碰你,而我現(xiàn)在唯一能向你承諾的就是,你的這種辛苦不會是永遠的……” 這般說著稍稍停頓了一下,聞楹的面容沉靜而美好,總是過于冷淡的表情并沒有折損他外在上一絲一毫的動人之處,而被他的這種溫柔的眼神看著,大抵也是這世上最幸福滿足的事情了。 “等鳳凰木的開花期到了之后,我就可以取下我樹上的一段花枝給你做背骨,到了那時候你就不用再因為我的存在而受折磨,相信我也等等我好嗎?” “……好?!?/br> 長久以來都一直在維持著冷靜和堅硬的心,終于因為聞楹的這一番雖然樸實無華卻格外打動人的話給弄得有點發(fā)酸發(fā)苦,哪怕是心底到底對他還有所隱瞞,可蔣商陸卻還是為自己能愛上這樣的人而感到些許的慶幸。 而等兩個人的情緒都比較失控的情況下,這一場大白天的交心最后也順利地交到了床上。 難得興致來了一次所以強勢又放縱地騎跨在聞楹的身上給他痛痛快快地夾了一回,感覺到腿間發(fā)燙的東西緩緩淌下來,腰有點發(fā)軟的蔣商陸任由著聞楹把他給摁在床上親了一會兒,又特別不害臊的抱著自家小年輕的脖子顯得心情特別好地開口道, “等下次你回來再好好讓你舒服舒服好不好?” “……怎么舒服。” 最不愛開這種玩笑的某人居然也會裝的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回問自己這種葷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春天來了,所以樹墩子也能開花了。 而這般想著,不知道怎么的就失笑了起來,此刻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年長男人只閉上眼睛回味一般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又沖出于自己上方的聞楹顯得格外放蕩地啞著聲音輕輕回答道, “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你想怎么痛快就怎么痛快,只要你覺得滿意,就是活生生干死我也沒有關(guān)系……你覺得怎么樣?” …… 兩天后一個天還沒亮的早上,聞楹和地涌帶著從湖里撈上來的小荷少奶奶短暫地離開了這里前往y市的蕭山森林公園。 起床前聞楹特意讓蔣商陸別起來送他,自己多睡會兒,最后又顯得很是親昵地吻了吻他的手指才放開了蔣商陸的手。 而感覺到那股鳳凰木的濃郁香味終于漸漸地遠離自己,睡意瞬間有點消退的蔣商陸躺在床上獨自想了會兒事,好半天還是慢吞吞地扯了扯嘴角。 臨走之前他們針對兩個人目前的情況發(fā)生了最后一次交談,聞楹基本已經(jīng)知道蔣商陸和鄧桃的修羅體覺醒情況,也清楚他們可能是正因為某些事才這么一直四處奔波尋找求生方法,而他心里最清楚的就是,蔣商陸目前至少在兩件事上面是對他還是有所隱瞞的。 這兩件事恰恰就是蔣商陸目前最無法透露給他的事,總是敏銳的像是怪物一般的聞楹短期內(nèi)沒打算去追問他,這也讓蔣商陸心里感覺稍微輕松了一些。 而這般想著,原本正一個人躺在床上顯得有些倦怠疲憊的男人忽然就睜開眼睛看著頭頂暗紅色的床帳,又伸出蒼白的手指尖在空氣中慢條斯理地撥弄了幾下。 隱約有一股奇異濃郁的花香味在繡花床帳里擴散了開來,罌粟花的種子再次在他身體里生根發(fā)芽,只是一切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美好。 因為此刻怒放在床帳被面甚至是他胸口手臂上的大朵大朵的罌粟花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熱烈而純粹的艷紅色,而是打從心底讓人發(fā)寒發(fā)冷的鴉黑色。 仰躺在這些黑色的罌粟花中才感覺到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和身體都在愉悅滿足地發(fā)出喘息和呻吟,蔣商陸慘白的面頰和黑色的罌粟簇擁在一起,詭異卻又陰森的畫面偏偏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而在他的腦子里,此刻也在反反復復地重復在那一晚他從日喀什返回首都后,并沒有先回這里反而是另外先去到的一個地方……發(fā)生的事情。 …… “怎么樣?這次進行的還順利嗎。” 已經(jīng)和他保持了半年的固定聯(lián)系,坐在黑暗中依舊看不清楚面目的人用一種很隨和的口氣在和他說話。 “如果你的兩條腿被那些水底下的死尸活活撕成碎塊,斷肢被泡在水底整整三天,最后還要因為這惡心的不死能力而被迫蘇醒過來再次和當惹雍錯那個瘋婆子打上一架,你就會明白我這次進行的順不順利的?!?/br> 臉上雖然還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空洞麻木的眼神卻顯得很陰冷,被宗明苑那小子在機場接到并被第一時間帶到這里和這個人見面讓蔣商陸的心情很是糟糕,而似乎感覺到他身上此刻格外明顯的不悅,那個獨自坐在黑暗中,似乎在用筆記錄著什么的年邁老者只僵硬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半響才以一副好脾氣的口吻慢慢地抬起頭沖它開口道, “別沖我發(fā)火,我之前不是聽說你的脾氣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么?!?/br> “并沒有,我這人一直就這么難伺候,您一定是聽說錯了?!?/br> 明明蔣商陸今年都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但是老者卻莫名的想把他當個任性的小兒子一般的存在看待,也許是因為一塊共事久了,所以年輕的時候,其實自己脾氣也不太好的老者反而很喜歡縱容他的壞脾氣,而般想著,鬢角斑白的老者只無奈地搖搖頭,又輕輕地主動開口安撫了他一句道, “小陸,你是我能找的唯一能做好這件事的人,你從小一直就很聰明,也在文字方面充滿天賦,不然我當初也不會把那些珍貴的手稿和拓印都交到你的手里,我知道這半年以來的遭遇對你來說真的很殘忍很痛苦,對……那個孩子同樣也是,但我發(fā)誓,等這些事情全部結(jié)束,你們就能去過你們真正自己想要的生活,所有人的生活也能重歸平靜?!?/br> 因為老人的話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蔣商陸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談話室里身影卻顯得很落寞,老人知道他在難過,甚至正處在精神和身體的極端崩潰邊緣,所以也沒有立刻去打擾他。 許久之后,當親眼看著蔣商陸的手落在自己的太陽xue緩慢地揉了揉,他的姿態(tài)也重新變得開始愿意和旁人溝通時,老人這才長嘆了口氣又沖他緩緩開口道, “慢慢說說吧,這次具體是什么情況,九點前你可以回到家,也許可以和那兩個孩子一起吃個飯。” 這話似乎有些打動了蔣商陸,至少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而過了好半天,眼眶通紅的蔣商陸那干巴巴的,像是垂死的病人一樣干啞的聲音才在老人的耳邊慢慢地響了起來。 “……我在進入當惹雍錯湖并和鳳眼藍類植體人類發(fā)生沖突后十六小時都處于身體死亡狀態(tài),那種感覺真的很可怕,但我察覺到我其實并沒有死,歲的基因促使我清醒的活著,然后我就親眼看到并學會了鳳眼藍是如何通過吞并消化尸體而促成自己進一步進化的過程?!?/br> “所以現(xiàn)在的你也完成了和她一樣的轉(zhuǎn)換過程了嗎?”老人問他。 “……對?!笔Y商陸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花了大概多少時間?” “……不記得了……但我殺了無辜的人,那個女孩,叫張婷的,其實肺部還有一點呼吸,卻被我給吃了?!?/br> 聽到這里筆尖猛地停住了,老人總算知道回到首都之后的蔣商陸為什么會表現(xiàn)得這么情緒失控,甚至于幾乎要絕望地放棄這一切了,而跟著他一起沉默了半天,老人只能有些艱難地安慰他道, “就算你不殺他,鳳眼藍同樣也會消化掉垂死的她,這是你在植株體死亡進化過程中無意識做出的——” “可是就是我殺了她?!?/br> “小陸……這并不是你的錯?!?/br> 兩人艱難的對話到這里又僵持住了,期間宗明苑關(guān)切地進來給蔣商陸送了杯茶,看他臉色真的很難看還問他需不需要先吃點東西,而拒絕了他的好意又用手指捏著guntang的杯子勉強才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面無表情的蔣商陸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沖老人開口道, “陳珂這邊的事情到底什么時候開始?!?/br> “……等到聞楹和地涌金蓮帶著荷花離開之后,在這之前的話你們可以獨處幾天,當然,是在你自己身體允許的情況下……說實話我其實不太建議你和他再保持這種關(guān)系,他的記憶停留現(xiàn)在這個斷層對你們倆其實也是一種保護,你……” “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就只有他了。” 猛地就打斷了老人的話,嘴角死死抿著,臉色慘白的蔣商陸雖然還在很勉強地笑,但是他的笑容已經(jīng)很難看很艱難了,老人一臉為難地看著他,知道自己哪怕再說再多的大道理,這兩個已經(jīng)完全陷進去的孩子也不會聽自己的,而想了想,他也只能把眼前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本慢慢合上又抬起頭沖蔣商陸口氣鄭重地開口道, “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對聞楹和你之間的關(guān)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的,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我們應該能在一個月內(nèi)把陳珂和陳安民的事情迅速解決,接下來就辛苦你了,我們繼續(xù)保持聯(lián)絡……現(xiàn)在,你可以回家好好睡上一覺了?!?/br> 第53章 第九樹鮮花 聞楹和地涌金蓮帶著小荷少奶奶回y市的過程還算順利,早早收到消息的糖棕也第一時間來接了他們。 雖然出門之前,他照例是被雍錦年那個小心眼的家伙給堵在車庫里疑神疑鬼地盤問了半天,但和他都那么久了,所以也相當了解他脾氣的糖棕只頭疼地看了一眼,又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抿著的嘴唇才笑著道, “老雍,我真的就去接幾個朋友……” “叫什么老雍,咱倆上次怎么說的?!?/br> “啊……叫那個啊……我有點叫不出來……” “怎么叫不出來?啊?還想不想我給你每天早上澆水了,信不信我現(xiàn)在找把大鏟子把你鏟出家門???” 捏著糖棕的下巴地兇巴巴地開始威脅他了,糖棕知道他這人又在和自己虛張聲勢了,但是看他老這么不依不饒的,也只能抱著他的脖子又偷偷地叫了聲老公,而自從兩人從鄂倫春回來之后,糖棕也不用再費盡心思地偽裝成雍二的樣子了。 反正家里那兩個一輩子比誰做事都精明狠辣的老的也早看出來了,裝還是不裝好像也顯得沒什么意義了。 而很低調(diào)地安排好了雍二的喪事,糖棕也和如今身體都不太好的雍家老兩口好好地聊了一聊,雖然過程是有點艱難,糖棕和老兩口好幾次眼睛都紅了,可最終雍家的小花園里還是給他留了一個位置,雍錦年先生的臥室大床也給他……悄悄地留了個位置。 “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我弟弟,但我也真的差點就恨上你了,雍二這輩子雖然一直是個廢物,但是說到底他還是和我一個爹媽,我是真的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所以當猜到他可能早就已經(jīng)死了的時候,我是真氣瘋了,我覺得我對不起我爸我媽,我真的沒把我親弟弟照顧好,讓他這么年紀輕輕地就死了……” 那一晚在鄂倫春的撮羅子里,雍錦年抓著糖棕的腰一邊在厚實的毛毯上干他的時候一邊就在他耳邊說著這些話。 恢復了樹身的糖棕難堪地漲紅著臉,濕透了的卷發(fā)狼狽地貼在臉上,那張俊美健康的青年面孔上滿是緊張和愧疚,卻還是閉著眼睛順從地任由著雍錦年蠻橫在他身體里發(fā)泄沖撞。 而見他這快被自己折騰哭的慘樣,這輩子還是頭一回碰男人……哦,不,男樹,卻意外還挺從容熟練的雍大少只抱起懷里身材長相性格都特別特別讓他舒服的帥小伙,讓他赤裸著身體背對著自己好好趴跪在毛毯上,又老流氓似的咬了口他背上結(jié)實健康,線條漂亮的肌rou把自己送進去,這才瞇著眼睛顯得很高深莫測地扯了扯嘴角道, “不過后來看明白你的智商我就覺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指望你干一件壞事五頭母豬都能上樹了,蔣商陸上次在廣州看見我的時候就暗示了我?guī)拙洌缓笪易屑毾肓讼胂銤M園的那天晚上發(fā)生的細節(jié),才忽然明白把那個女鬼嚇得匆忙逃跑的可能不是在車里的我,而是不顧一切地用差點殺了自己的方式想去救雍二和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