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號，也是不太成功的試驗品，但珂珂其實很好哄的，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你要是喜歡十三號就盡管帶走吧，以后總有機(jī)會弄出更成功的東西的?！?/br>
    “那就謝謝您了?！?/br>
    漫不經(jīng)心地這般隨口道了聲謝，蔣商陸這種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陳永明看上去卻并不在意，兩人繼續(xù)說著話就又一起進(jìn)了書房里面，等在辦公桌前坐下來后，陳永明先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吃了一把桌上的藥，接著掩著嘴唇咳嗽起來的他才沖面前的蔣商陸緩緩開口道，

    “商陸，你覺醒了才半年多是嗎？”

    “是啊，多虧了您那位老朋友劉常卿部長的招待，我的覺醒過程非常的痛苦，被荊棘花一下子扎穿心臟的感覺現(xiàn)在還清晰地留在我的腦子里呢?！?/br>
    看他一臉陰陽怪氣的好像又要沖自己發(fā)火了，陳永明也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等把自己常年帶著手套的手摘下來又給瞬間挑起眉的蔣商陸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只有一副白骨的右手，微笑著的陳永明顯得很高深莫測地沖他眨了眨眼睛道，

    “我已經(jīng)覺醒了快三十多年了，曾經(jīng)的我也和你一樣充滿了對修羅這個身份的排斥和憤怒，不過很快我就找到了自我調(diào)適的方法，我和你一樣非常的想活下去，很湊巧的是，年輕的我在其他有些方面上也和你很像，物質(zhì)方面我什么也不缺，有很多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并且還有點小聰明，于是我開始努力尋找合適的途徑救我自己的命，同時還結(jié)交了兩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br>
    “地植辦那時候剛剛才發(fā)展起來，我和另外兩個和我差不多歲數(shù)的年輕人一起加入了這場早期的政治亂局中，然后也很湊巧地各自發(fā)展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是的，你沒有想錯，商陸，其中有一個就是搜查科的劉常卿?！?/br>
    說到這里陳永明看了眼眼前的蔣商陸，見蔣商陸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明顯在等待下文，所以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也沒有故意賣關(guān)子，就這么一邊回憶一邊笑著開口道，

    “劉常卿這個人從年輕的時候就非常的自負(fù)，總是很看不起別人，所以權(quán)利大了之后就老是給我還有我另外一個朋友臉色看，而我這個人卻習(xí)慣在別人面前保留自己的實力，至少我和我管理的探發(fā)科這么多年來都不顯山不露水，直到劉常卿徹底倒下我才選擇出現(xiàn)也是有理由的?！?/br>
    “而我的另外一個朋友，則是個充滿正義感又很善良的人，至少在我故意向他透露了我的修羅身份之后，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的歧視我的意思，相反還熱心地開始地和我一起尋找延續(xù)我生命的方法……”

    “可惜啊，他還是太不知趣了點，一不小心就看出來我在故意誘導(dǎo)劉常卿做的那些事，所以我只能選擇舍棄我的這個總是能幫到我很多的朋友了，行動科的蕭驁，地植辦所有人心中永遠(yuǎn)的英雄，這就是我給他最好的贊美之詞，我想他在天之靈應(yīng)該也會感激我的，可是有時候想想我還是會忍不住愧疚呢?！?/br>
    這般口氣相當(dāng)虛偽地敘述著，陳永明蕭驁和劉常卿之間的那些事情蔣商陸之前隱約就猜到了點，但還是被他這幅惺惺作態(tài)的卑鄙樣子弄得忍不住笑了，而臉上維持著興致盎然的模樣聽他這么說完，坐在他對面的蔣商陸眼神乖戾地勾起嘴角，半天才配合著這狠毒的老頭來了一句道，

    “至少你贏了不是嗎？輸贏才是最重要的?！?/br>
    “對啊，誰讓他當(dāng)初自己要選擇相信一個修羅呢？從我覺醒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他們注定不是一種東西了……你可能也看不太出來我曾經(jīng)是什么了吧？我是一棵蝎子草，和你一樣渾身都是毒，不過也不重要了，我已經(jīng)找到了維持我永恒生命的方法，現(xiàn)在我還想把這個方法分享給你，一個和我的為人處世非常相像的聰明人，至少在找到歲之前我也需要一個像你這樣出色的幫手在我身邊，那些礙事的人類軍方，還有什么五樹六花，總得一個個慢慢收拾掉……”

    “我會的，我比您更想活下去，只要您給了我想要的，我也會好好報答您的?！?/br>
    蒼白細(xì)瘦的手指這般說著在桌上慢悠悠地敲了敲，蔣商陸帶著陰冷的笑意的回答也讓陳永明滿意點了點頭，接著他也沒有繼續(xù)說清楚自己那個總在賣關(guān)子的方法是什么，就招呼著蔣商陸和他一起去樓下先吃午飯再說。

    可是這頓奇怪的午飯卻沒有陳珂的參與，除了已經(jīng)徹底屬于蔣商陸私有物品，此刻正呆呆地坐在邊上的季從云，就只有陳永明這個走三步都要喘口氣的死老頭子。

    “商陸，嘗嘗看，我覺得你會很喜歡這個味道?！?/br>
    抬手示意蔣商陸吃一口面前這個盤子里的東西，蔣商陸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這盤看上去做的味道很美味的rou羹，接著就姿態(tài)優(yōu)雅地用手上的勺子淺淺地嘗了一口。

    入口時他的舌苔明顯嘗到了一股有些怪異的味道，有點類似于菌類的鮮美，又有點像是某種rou類，而還沒等他對這道菜的味道評價上些什么，年邁的陳永明已經(jīng)一邊愜意地吃著自己的那份午餐一邊微笑著緩緩開口道，

    “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所謂的歲并不是一種動物，也不是一種植物，而是一種寄生菌類，或者說微生物，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既然存在著動物體人類和類植體人類，有沒有可能存在著微生體人類呢？細(xì)菌，真菌還有很多很多看上去存在感很弱的微生物，他們會不會通過不斷進(jìn)化的方式成為第三種形式上的人類呢？”

    這般說著，陳永明也稍微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注意到已經(jīng)沉默了很久的蔣商陸忽然抬頭看向了自己，而老人見狀也只是十分坦然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勾起嘴角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語氣道，

    “是的，就是這樣，歲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被他控制著的我們也是這樣的存在，我和你說的那個方法也是我前幾年偶爾有一次因為身體實在不好，食用靈芝進(jìn)補的時候才想到的，說起來也真是偶然……”

    “我當(dāng)時看著那棵名貴的靈芝我就在想啊，既然我們這些修羅也是和菌類差不多的東西，那有沒有可能通過培養(yǎng)食用菌的方式讓他們越長越多呢？這樣我就能有源源不斷，比靈芝還要有用的補品給我食用，讓我變得越來越強大，你說這個方法是不是很不錯呢？恩？”

    ……

    蔣商陸的車一直開到離陳永明的家很遠(yuǎn)的地方才停下，從頭到尾在邊上聽到一切真相的季從云打從剛剛起，也一直在擔(dān)心地留意著臉色難看卻還要在陳永明面前維持著鎮(zhèn)定的蔣商陸。

    等看到他終于停下車又打開車門跑到外面去了之后，心里一緊的季從云也連忙跟了上去，可一看到那個平時總是強大到不可打倒的男人眼下這么失態(tài)狼狽，只能痛苦地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胃的樣子，季從云的眼睛立刻就不忍地紅了。

    “蔣……蔣先生……”

    “……轉(zhuǎn)過頭去，別看著我?！?/br>
    疲憊地閉著眼睛連動都不想動，剛剛在陳永明家里被迫吃光了那個盤子里的所有東西，所以蔣商陸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整個胃都在劇烈地翻涌，一種非?？膳碌淖飷焊幸舱谠絹碓秸鎸嵉卣勰ブ纳窠?jīng)。

    而在這種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蕭驁為什么總是會表現(xiàn)地那么不信任自己，也許在確確實實吃過虧的老人看來，已經(jīng)算不上同類的他就是應(yīng)該好好防備的東西吧……

    “從云，你說我是不是已經(jīng)變成……和陳永明差不多的怪物了？”

    簡單地用水漱了下口又回到車?yán)锫?，嘴唇顏色慘白的蔣商陸一動不動地靠在駕駛座上的時候，忽然對身旁的季從云來了一句，而注意到他此刻真的不太舒服，聞言的季從云只是同情地看著他又強忍著自己的眼淚語氣堅定地沖他開口道，

    “不會的，您是個好人，您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變成像他那樣的怪物……我相信你，聞楹也一定會相信你。”

    “是啊，我還有聞楹……”

    因為這個讓自己心頭柔軟的名字而忽然扯了扯慘白的嘴角，拿手掩蓋住自己眼睛的蔣商陸過了半響，才側(cè)過頭笑了笑又沖身邊季從云口氣很輕很慢地開口道，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這么做的，但是我還是鄭重地請求你一下吧，無論未來發(fā)生什么事，請你都不要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聞楹，我現(xiàn)在有我的責(zé)任在身，他也有，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我曾經(jīng)都做過什么……謝謝你了，從云?！?/br>
    第57章 第十三樹鮮花

    蕭驁坐在談話室的一角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蔣商陸，蔣商陸則在一邊低頭飛快的寫著些東西一邊抽著手上夾著的煙，注意到這似乎是他進(jìn)來之后抽的第三只煙了，蕭驁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接著神情難掩復(fù)雜地開口道，

    “覺得壓力大也不要一直抽煙，你還想不想要自己的肺了。”

    “……沒辦法，我以前癮癥還沒痊愈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染上煙癮了，后來沒人管我了，我自己也不注意就變得更嚴(yán)重了，現(xiàn)在只要不抽我的頭就會很疼?！?/br>
    沙啞著聲音這般回答了一句，蔣商陸隨口說著就把手上的已經(jīng)寫好的記錄都遞給了蕭驁，等看到老人抬手接過去又開始認(rèn)真地看之后，臉色不太好的蔣商陸看著他翻過兩頁記錄還是沒忍住來了一句道，

    “您覺得微生物人類一直以來……為什么數(shù)量會那么少？”

    “可能是因為寄生在動物和植物身上比獨立進(jìn)化為個體方便多了，但他們肯定也是有這個能力的，不然陳永明那個老東西不會那么有自信地和你透露這么多，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說不出他們數(shù)量很少的話了?！?/br>
    蕭驁低著頭不置可否地回答，緊鎖著的眉頭明顯在因為某些事而心事重重，見狀的蔣商陸半天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瞇起眼睛用一種帶著明顯請求的口氣慢慢地對眼前的老人開口道，

    “季從云既然已經(jīng)成功脫離那邊了，能幫我把他還有那兩個孩子先送走么?！?/br>
    “可以是可以，但是目前行動科還是不能主動暴露自己的痕跡，我只能讓人暗中支援一些?！?/br>
    “恩，能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了，他們其實也有自保能力，等不相干的人都徹底離開之后，我也能安心地履行我和你之間的約定了，至少辛苦半年的成果也到了該驗收的時候了?！?/br>
    聽出他今天的話里明顯透出股格外消極的味道，蕭驁有點疑惑地抬起頭，等注意到他的嘴角有點細(xì)小的傷口，嗓子里的聲音也格外的沙啞后，老人想了想還是皺起眉沉聲問了他一句道，

    “你剛剛干嘛去了?！?/br>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吐了一會兒。”

    因為面對的是蕭驁，所以蔣商陸也懶得說謊就這么老老實實地就回答了，聽他這么說蕭驁有點臉色難看地沉默了下來，半響自己這幾天心里也煩躁的很的老人只能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又用一種很隱晦的語氣一字一句地沖蔣商陸道了個歉道，

    “等我去到下面之后，我會為我今天對你所做的一切，當(dāng)面跪在你的父母面前給他們道歉?！?/br>
    “……還是別了，這種糟心事就不用告訴他們二老了，反正也是我自己答應(yīng)好的，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而且現(xiàn)在能做好這件事情的本來也只有我。”

    知道蕭驁明顯意有所指，也十分清楚接下來會有什么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蔣商陸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了，反正當(dāng)初被陳永明和蕭驁同時找上的時候，也是他自己做下了今天的這種決定。

    只是很多事情的發(fā)生本來就不在他的計劃內(nèi)，而想到某個還在等著自己的傻木頭，不自覺勾起嘴角的蔣商陸只能慢慢開口道，

    “現(xiàn)在想想您之前說的也有道理，我為人太過自負(fù)，總是在做一些自以為是又很傷害別人的事，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早點離開，不應(yīng)該再在鄂倫春和聞楹磨磨唧唧的，搞得現(xiàn)在不好給他交代……”

    “終于知道后悔了？”

    “不，當(dāng)然沒有，您外孫就是天生來克我的，我實在拿他沒辦法，他現(xiàn)在要我的命我也能心甘情愿地給他?！?/br>
    說到這兒忽然還是停下了，似笑非笑的蔣商陸盯著自己隔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長好的指甲蓋看了看，停頓了半天還是望著眼前的蕭驁眼神略顯試探問了一句。

    “聞楹這次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回來吧？”

    “……不會，我大概猜到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了，至少在你完成你的事情之前他是沒辦法脫身的?！?/br>
    “那就好，我現(xiàn)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真有點怕嚇到他?！?/br>
    這般口氣輕松地開了句玩笑，這段時間瘦得快脫形的蔣商陸說完又不想開口說話了，心里有點擔(dān)心他的蕭驁讓宗明苑給他送了杯熱茶和一份賣相不錯的吃的進(jìn)來，但是胃里實在難受的蔣商陸還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蕭驁見狀有點拿他沒辦法，只能口氣低三下四地問他想吃什么，不行就自己親自給他去買給他去做，把正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jī)，準(zhǔn)備抽第四根煙的蔣商陸弄得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地沖他開口笑著道。

    “老爺子，算我求您了，別拿現(xiàn)在這種同情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聞楹以前老這樣和哄大姑娘似的對我，有時候我都不太受得了，更別說您現(xiàn)在還和他一塊這樣了，我已經(jīng)不是十六七歲了，我今年都三十好幾了，說實話，真的已經(jīng)沒什么更大的打擊能讓我再垮掉一次了，我希望你能明白當(dāng)我遇上麻煩的時候，其實更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解決，而不是馬上就軟弱地去找別人幫我，同情我……”

    “在這一點上，聞楹一直特別懂我，因為他總是能知道什么時候該給我適當(dāng)?shù)淖鹬睾涂臻g，什么時候該給我點依靠，讓我也能稍微松口氣……”

    “當(dāng)然了，我很理解您的某些顧慮，其實我也沒那么無所不能，只是做任何決定前，我自己心里大概也有數(shù)……咱們倆之間壓根談不上誰利用誰，誰虧欠誰，您就盡管放寬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這么說……您能明白了嗎？”

    ……

    聞楹和聞榕見面的第三天，聞榕又一次來找了他。

    這一次兄弟倆沒有再故意給對方臉色看，畢竟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能隨便開玩笑，聞榕到目前為止還是不清楚聞楹到底想去干嘛，而聞楹也因為自己的原因沒有仔細(xì)和他說。

    但既然都答應(yīng)了，聞榕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這輩子也就賭這么一次，會不會出什么事就看聞楹自己的人品了，所以兩人稍微商量一下，聞楹就在聞榕的安排下和他一起秘密離開了蕭山，又徑直前往了他們的目的地y市軍區(qū)。

    在過去的路上，聞榕向聞楹詳細(xì)告知了這幾天軍部這幾位高級將領(lǐng)會針對地植辦的事情開一個私人會議的細(xì)節(jié)，聞楹在邊上沉默地聽著臉上也沒什么表情變化。

    但他也清楚在這件事上聞榕一個人就擔(dān)了很大的風(fēng)險，換了聞天明那樣的位置都不敢這么干脆地答應(yīng)自己，更何況聞榕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小軍官，所以這么想了想之后，想起蔣商陸上次開導(dǎo)自己的那些話的聞楹還是口氣很正式地對他說了句，謝謝。

    “假客氣什么，都說了多少遍了，不用謝，你自己當(dāng)心點就可以了……進(jìn)去之后自己趕緊找地方，三棟第二個會議室，首長身邊的小兵可都帶著槍的，你自己有辦法解決嗎？”

    “恩，沒事?！?/br>
    “……那就好。”

    看聞楹自己好像真的有什么辦法，始終皺緊著眉頭的聞榕也稍微放點心了，他一路上神色難掩緊張地在查崗的士兵面前緩緩?fù)Ｏ铝塑?，等抬起頭看清楚面前這兩人的時候倒是忽然就松了口氣。

    今天這兩個小子剛好認(rèn)識他，還和他關(guān)系處的不錯，所以被他藏起來的聞楹也幸運地沒有被檢查出來。

    而這么相對順利地一進(jìn)入內(nèi)部之后，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的聞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就把自己的車給停了下來，等面無表情的敲了敲后車廂的聞榕獨自離開后，自己從里頭爬出來的聞楹也徑直就往目標(biāo)方向過去了。

    只是為了給待會兒的自己多爭取一些說話的時間，聞楹并沒有選擇從明確又士兵站崗的大樓正面闖入，而是直接選擇會議樓的外墻就把自己的樹枝依附在墻面上，又借助樹枝強大的力量一下子攀上他要找的那間獨立會議室。

    等爬上來抬手猛地?fù)羲檠矍暗拇皯舨Ａ?，又在里頭幾位老首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后，此刻面頰上正滿了艷紅色的鳳凰花紋路的聞楹只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腕，便將在場的人都用鳳凰木的樹枝嚴(yán)嚴(yán)實實地捆在位置上控制了起來。

    “警衛(wèi)員！”

    伴著一聲驚恐的高呼，情況明顯變得有些緊張，而抓緊這短暫的時間，又把門口驚慌失色沖進(jìn)來的幾個士兵一起抓進(jìn)來奪了槍捆好后，獨自站立站在會議桌前，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間的聞楹先是鎮(zhèn)定地對上聞天明一副見了鬼的注視，接著才抬起眼睛望著面前的所有人語氣平穩(wěn)地開口道，

    “很抱歉，請允許我現(xiàn)在打斷各位幾分鐘?！?/br>
    “你是……你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闖進(jìn)來是要干什么嗎??！是地植辦的哪個不怕死的指使你過來這么做的！！”

    一看到聞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明顯就屬于類植體人類的特殊能力，有個脾氣格外暴躁的中年男人立馬就咬牙切齒地認(rèn)定他是地植辦派來給他們找麻煩的了，其他幾位上將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聞楹的眼神也明顯充滿了敵意。

    偏偏聞楹現(xiàn)在并不想要有任何人來打斷自己說話，所以他只是皺著眉就用隱約泛著點暗紅色光滿的眼睛慢吞吞地看了一眼這個中年男人。

    而下一秒，那個剛剛還在大聲叫罵的男人就感覺到腳底下涌上來大量的樹枝，不僅把他的身體捆的更嚴(yán)實了，還把他的嘴給死死地堵上了。

    會議室重新安靜了下來，在場目睹這一幕的人一瞬間都集體沉默了，因為之前從來還從沒有親自接觸過攻擊力這么強悍的類植體人類，所以直覺這件事可能有點棘手了的領(lǐng)導(dǎo)們也都神色復(fù)雜地選擇不再開口，看看這個類植體人類到底想干嘛了。

    而聞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對自己的這種防備和警惕，于是他只能皺著眉思索了一下，又盡量用平和一點的語氣緩緩開口道，

    “我并不是你們口中說的的地植辦的人，今天也不是來傷害任何人的，我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為了能傳達(dá)一個我必須要告知人類方面的重要信息。”

    這般說著，面無表情的聞楹的眼睛便轉(zhuǎn)至一種奇異美麗的金紅色，他身上濃郁芬芳的鳳凰花花香一下子四散開來，在場聞到這股味道的每個人先是身體一僵，接著感覺眼前好像恍惚出現(xiàn)了什么模糊失真的畫面。

    而將抬起來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太陽xue上，又把結(jié)滿花苞的樹枝順著天花板慢慢蔓延開來，以一種簡直可以稱之為瑰麗震撼的植物形態(tài)布滿了整間會議室的鳳凰神樹身，接著便透過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開始一點點地將這一幕幕對常人人眼完全難以理解的畫面，向這些屬于動物世界的高級將領(lǐng)們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我的名字是鳳凰木，也就是你們?nèi)祟惗x下高等植物中的頂端生物，在更遙遠(yuǎn)的時代，我在陸地上還擁有一個古老的名字，那時候所有通過我獲得生命的低等植物都稱呼我為阿姆莎神樹，生命之樹?！?/br>
    “和我們這些天生依賴土壤的植物不同，你們這些動物都是在海洋中出生最后才來到陸地上的，按照地球漫長的時間演變過程以及海水和陸地的分布情況來看，海洋里的動物們是大自然創(chuàng)造的第一種高等生物，陸地上的植物們是第二中高等生物，但我現(xiàn)在需要告知你們的是，在動物和植物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其實存在著第三種擁有進(jìn)化為高等生物能力的物種，也就是通常意義上來說用rou眼都看不見的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