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心肌炎……是心肌炎,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聞楹,聞楹,你在哪兒啊…… 第74章 第八場極樂 在聞楹和蔣商陸兩個人還沒有從哈薩克出來之前,他們曾就歲這種微生物培養(yǎng)基體質(zhì)一旦爆發(fā)產(chǎn)生的問題有過一些討論。 事實證明就是陳永明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徹底走錯了路子,這才導致了他的進化出現(xiàn)了本末倒置的現(xiàn)象,不僅臟器病變得更嚴重,而且食用菌對歲的進化幫助其實有限,真正的微生物進化方式絕對還另有他法。 蔣商陸作為曾經(jīng)親密接觸過上一任第一歲陳永明并最終將他吞并干凈的人,自然也十分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的免疫系統(tǒng)開始出現(xiàn)惡化,他的身上就會像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guān),各種疾病都會開始在他千瘡百孔的身上鉆空子。 他不會死亡,除非像陳永明那樣被他這個同類徹底吞并,可是現(xiàn)在除了他,如今所有有可能成為歲的替代者基本已經(jīng)被他清楚干凈了。 而相對的微生物在他身上代謝的熱量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強大,但是病痛的巨大折磨也同時存在,幾乎能讓他生不如死,所以此刻蔣商陸的這種身體狀態(tài),恰恰就是進化開始的第一步。 “……你這到底怎么回事?是有心臟問題嗎?喂,你到底怎么了……” 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讓明顯很不舒服的蔣商陸對自己放松警惕,但臉色難看的謝沁見他這樣心里也有點慌了。 他這輩子沒結(jié)過婚沒有自己的孩子也根本不會照顧過人,生活經(jīng)驗基本沒有的情況下對這種事情自然是手足無措,甚至還比不上前面提醒蔣商陸不要太用力地摁壓心口的宗明苑。 “謝老師,你別再問他怎么了……他現(xiàn)在哪還有力氣開口和你說話啊……” 宗明苑這般說著幾乎是有點埋怨地看著謝沁,謝沁被宗明苑這個立場非常不堅定,被風一刮就跑的家伙弄得哽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硬是不顧蔣商陸反感的眼神幫他把領(lǐng)子解開了幾顆,又在打開車窗通風后把自己手腕上的罌粟花刺青拿起來給明顯愣了一下的蔣商陸象征性看了看。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是照我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刺上去的,你應該……應該聽你父親提過她,但她當時沒有死……一直都還活著,在找你們,我為我魯莽的的行為向你道歉,但……我也只是想有個機會確認一下你的身份……算了,都是我的錯,你還是和我馬上回去吧,我給你再想辦法?!?/br> 自作主張地又開始幫蔣商陸決定一切了,謝沁這態(tài)度弄得本來盯著他手腕看的蔣商陸稍微回過些神來,接著明顯不太喘得過氣的就斷斷續(xù)續(xù)地笑著道, “……我可不能和謝先生回去,我剛剛已經(jīng)聽宗明苑說了您是受蕭老之托來這兒的目的,您難道到現(xiàn)在還沒看出來我是什么東西嗎……越接近那個布滿了微生物的卓瑪拉山口我的癥狀就更嚴重……您在國外研究了那么多年人類學,對于我這種第三類生命……不是應該很了解嗎?!?/br> 蔣商陸的話讓謝沁的臉色沉了沉,他剛剛并不是沒看出來這個人身上的某些問題,甚至從他應該有同伴隨行這點他也已經(jīng)基本推測出了他的身份。 可是因為心里存著僥幸,所以他一直沒有明說,而這般想著,情緒復雜的謝沁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眼前的蔣商陸又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的,現(xiàn)在我知道了,所以我才很不敢相信……你怎么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呢?你的父母呢?你其他的家人呢?為什么不好好地呆在他們的身邊,硬是要摻和到這種事情里面來?” 這個問題其實聽上去很稀疏平常,但是對于情況特殊的蔣商陸說不亞于往他的心口狠狠地扎了一刀,他原本就很反感別人和他提他最不想回憶的家人的問題,但謝沁偏偏就挑他最難堪的問題問。 而謝沁看到他瞬間變得很難看的臉色,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一個比較不合時宜的問題,半響這個總是顯得很嚴肅正經(jīng)的中年科學家只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硬撐著面子開始認真地解釋道, “……抱歉,從剛剛起就一直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以前因為這個性格缺陷我就經(jīng)常做錯事,所以到這個年紀也沒什么人看得上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如果你現(xiàn)在覺得很不高興,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現(xiàn)在這樣我真的快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發(fā)誓這里面一定有誤會?!?/br> 謝沁的認錯態(tài)度倒是非常好,和他之前做錯了事還死鴨子嘴硬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宗明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兩在這么幾句話間就完成了一場認親,而且大有把蕭驁交代的事情都給丟在腦后的樣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插嘴了。 “……我現(xiàn)在沒辦法相信你說的任何話,我對和蕭驁那個出爾反爾的老東西有關(guān)系的人都信任不起來,無論是你還是前面這個小子……但我現(xiàn)在必須下山找我的同伴,不然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急到發(fā)瘋,今天這場爭論到這里為止,你我各退一步,你們別給我找麻煩,我努力把你們送出去,我一個人來過西藏很多次,所以大概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出去。” 勉強喘了口氣,心口的某個地方卻還是在一陣陣地作痛,捂著自己心臟的蔣商陸這般說著,又咬破了點舌尖才讓他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謝沁被他這樣十分排斥自己的態(tài)度弄得有點郁悶,但是想到之前自己那么做蔣商陸也不可能給他好臉色,他也只能點點頭和宗明苑一起去前座試圖往山下開了。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許是這里已經(jīng)是在卓瑪拉山口范圍的問題,無論宗明苑怎么在謝沁的知道下往前開,都好像在沿著一個同樣的地方不停的兜圈子,而意識到這里的夜晚的確隱藏著什么問題時,額頭燙的厲害的蔣商陸許久才閉著眼睛顯得很不安地開口道, “……還是開不出去對嗎?” “對……蔣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同樣意識到哪里可能不太對勁的宗明苑轉(zhuǎn)過頭回了一句,他看的出來蔣商陸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似乎并不愿意和他們說。 而蔣商陸想起自己和聞楹之前一直刻意的避開卓瑪拉山口,可如今自己還是被迫無奈地到了這兒,心里也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運氣真是差到一定境界了,所以他只是緩慢地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又語調(diào)有些陰冷地回答道, “先停下來吧,暫時別開了,因為岡仁波齊現(xiàn)在不想讓我們走了。” 蔣商陸的這句話透出一股恐怖的氛圍,也讓宗明苑忽然有點心里發(fā)毛,他莫名地覺得在蔣商陸嘴里岡仁波齊這座山仿佛就是什么活物似的,而很快他身旁一直臉色也顯得有些難看的謝沁也不自覺地喃喃了一句。 “原來……這個地方有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br> 這兩人和打啞謎似的一人各自來了一句,搞得宗明苑這個跟不上他們思路的人只能干瞪眼了。 而略微思考了一下又對上前座謝沁有些閃爍的淡灰色眼睛,皺著眉的蔣商陸剛想和他交流一些對彼此有用的信息,他卻忽然感覺到困擾了自己許久的耳鳴癥狀開始漸漸的消退下去,但另一種奇怪嘈雜的,像是一群人在說話的聲音開始在他的耳朵里蔓延開來。 “……你們有沒有聽到很多人在說話?!睉K白著臉的蔣商陸皺著眉緩緩地問了一句。 “什么?沒有啊……”宗明苑明顯一臉茫然,謝沁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很吵,有很多人在說話……” 無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耳朵呻吟出聲,皺著眉的蔣商陸依稀知道問題可能出在卓瑪拉山口,但身體上的劇烈疼痛還是讓他有點注意力不集中。 他隱約聽到了卓瑪山口越發(fā)呼嘯得厲害的風雪聲里有一些惡心怪異的笑聲,還有一些平時用rou眼壓根看不見的小怪物們在手舞足蹈,他們愉快地撕咬著他的皮rou,順著他的血rou骨骼一點點地就鉆了進去。 可當他隱約感覺到無數(shù)色彩斑斕的傘狀菌,rou桿菌,球狀菌鼓動著四五個眼珠子試圖突破謝沁和宗明苑身上的那層透明的外殼時,蔣商陸忽然睜開黑紅色的眼睛冷冷地來了一句。 “滾開?!?/br> 空氣中的小怪物們哆嗦著身上五顏六色的菌種害怕地跑了,坐在他前面嚇了一跳的宗明苑和謝沁同時打了個噴嚏,只覺得好像有什么讓人后背發(fā)涼的東西好像從他們的身邊飛快地跑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一直表現(xiàn)得情況還算穩(wěn)定的蔣商陸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宗明苑見狀剛想把之前關(guān)上的車窗再打開,卻被勉強抬起頭來的蔣商陸搖搖手一把攔住了。 “……要是還不想死,從現(xiàn)在開始到明天早上太陽出來之前都給我好好躲在車里面,岡仁波齊之所以現(xiàn)在都是生怪病的人,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卓瑪拉山口的存在,現(xiàn)在空氣里到處都是細菌和病毒在鬼哭狼嚎,那種場面你們是不會想和我一起欣賞到的,現(xiàn)在,用你們的外套把嘴和鼻子死死地捂起來,我看到座位下面有醫(yī)用酒精,拿出來趕緊給你們自己消消毒。” 蔣商陸警告的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謝沁的眼神稍微有些變化,有些感激也有些動容,但很快還是照著他說的和宗明苑完成了給自己快速消毒的過程。 見他們老老實實地做完了這一切,面無表情的蔣商陸也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其實根本不想和這兩個讓他討厭的人呆在一個空間里哪怕超過一分鐘,可是出于人道主義,他也不想和兩具馬上就涼了的尸體繼續(xù)待在這里。 這般想著,蒼白消瘦,嘴唇淡紅的男人就靠在窗戶邊看了會兒仿佛沒有止境的寒風咳嗽了起來,他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累,慘白著臉捂著自己胸口的樣子越發(fā)顯得人脆弱而單薄。 可哪怕是這種情況下,他依舊是這輛車里坐著的人里面看著最冷靜最能拿主意的人,那雙顏色濃郁的顏色的眼睛透出股超出年齡的感覺,甚至于明明比他年長許多的謝沁都覺得他內(nèi)里的某些東西比自己都要看上去要衰老上很多。 “你今年到底多大?”謝沁一臉試探著問他。 “……三十二?!?/br> 本來并不想和他主動聊天的蔣商陸看了眼他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又挑挑眉問。 “看著不像是嗎?” “……沒有。”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最近這半年老得最快,不過最近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可能是思慮太重。” “……也許吧?!?/br> 謝沁的話讓蔣商陸不冷不熱地扯了扯嘴角,以謝沁的年紀來說他現(xiàn)在的確看上去依舊很年輕,自己到他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未必會有他這樣好的身體狀態(tài)。 而且除了性格本身帶來的嚴肅感,謝沁身上還有著蔣商陸一直挺向往的那種在寧靜的學術(shù)氛圍里呆了很多年的味道,是那種從沒有一天真正走進過大學課堂的蔣商陸這輩子壓根沒有體會過的味道。 這讓蔣商陸忽然有些心生羨慕,雖說倒不至于會因此自卑,可是心里總歸還是有些感慨升起來了。 “我怎么覺得蔣先生不老啊……不是一直挺好的么……” 看他們倆氣氛稍微緩和的在聊天想了想還是插了一句,宗明苑的話引得正在掩著嘴咳嗽的蔣商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通紅著臉低下頭的宗明苑剛想嘀咕上一句我反正覺得挺好的,他就又聽到嗓子沙啞的蔣商陸問了謝沁一句。 “你是最近才回國的?之前都在哪兒工作?” “……年輕的時候在首都讀生物工程,之后為了我母親的病去了美國,給國際地植辦做過幾年顧問,現(xiàn)在算是被回聘回來了,我父親和蕭驁算是認識,我和他一直有私下聯(lián)系,但我確實不清楚他的有些事,這次也是因為他承諾我尋親的事情,我才說順便過來幫這個忙。” 聽出蔣商陸有打探自己底細的意思,表情平淡的謝沁也沒有刻意隱瞞,直接就有什么說什么了,剛剛他已經(jīng)從宗明苑的口中得知了蔣商陸的姓名,的確是按照蔣家一貫的規(guī)矩,取了族譜里的商和陸這兩個字做孩子的名字,而蔣商陸聽他這么說沒立刻說話,沉默著想了會兒事之后又問了一句。 “姑姑這么多年在外頭過的怎么樣?!?/br> “……還好,至少也算努力活過了,哪怕是一直陷在曾經(jīng)親手殺了親人的痛苦里,還是很固執(zhí)地想要活下去,心里也一直想回到故鄉(xiāng)去,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我都覺得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最堅強的花?!?/br> 當口中提到自己身世可憐的母親的時候,終于才稍微透出點人情味了,雖說不至于對他馬上有所改觀,但還是懶得和他計較太多的蔣商陸低著頭這么默默地聽了一會兒,垂下眸捂著自己的嘴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在察覺到心口的疼痛開始越來越明顯后,眼前一陣眩暈的他淡淡地笑了笑道, “恩,這樣就好,我爸過世前也都在念叨她,志芬姑姑一直都是個好姑娘?!?/br> 他這么說引得謝沁心頭一陣柔軟,他其實很想聽蔣商陸再說一說舅父一家的事情,可是看蔣商陸一臉咳得都沒辦法開口說話的樣子,他也心里跟著著急。 因為之前一直沒來得及仔細和他說話,所以還沒有此刻這種心情,但血緣一說有時候就是這樣,光是和蔣商陸這么氣氛輕松的說上幾句話,不自覺偷偷打量了他幾眼的謝沁就覺得心情暖和的很。 明明從前是個對自己的學生都是沒什么耐心的人,現(xiàn)在卻莫名的對這個今年都已經(jīng)三十多的弟弟有種說不出的好感。 也許是因為這個世上他再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蔣商陸又是獨一個,所以如果可以,謝沁是真心希望能好好的和他維持這份得來不易的親情的……可是現(xiàn)在看這情況好像是有點困難了。 而一想到這一切終究還是自己自作主張弄出來的事端,一把年紀的謝沁難掩臉上尷尬地低下頭,過了會兒,他忽然感覺到后座的蔣商陸又不說話了,再一轉(zhuǎn)過頭來,直接被嚇了一跳的謝沁就看到臉色蒼白的男人已經(jīng)靠在窗戶邊上一動不動了。 “他……他這是怎么了!陸弟!陸弟!你醒醒!宗明苑!你快幫我看看他!” 驚慌失措的謝沁直接就把心里對蔣商陸偷偷叫的稱呼都喊出來了,本來還挺高嶺之花的一個人更是嚇得臉上的血色都沒了。 見狀的宗明苑也趕緊上去查看了一下蔣商陸的情況,見蔣商陸皺著眉閉著眼睛但呼吸還是在的,他這才松了口氣又開始安慰起明顯沒什么常識的謝沁來了。 “……好像,好像是睡著了……但是高燒還是沒有退,謝老師……咱們要不用點酒精給蔣先生擦了擦手,再這么燒下去我怕他待會兒腦子都要燒壞了……而且蔣先生身上現(xiàn)在應該很疼,我看他剛剛一直低著頭很難受,也不肯說……” “恩,好……好……” 兩個人這么達成一致就開始嘗試著想給蔣商陸減輕點高燒引起的劇烈反應了,可是當一個小時后高燒的第三個嚴重并發(fā)癥——支氣管炎還是準時開始在蔣商陸的身上發(fā)作。 而眼看著整個人蜷縮起來的蔣商陸一副就快要窒息的痛苦模樣,那種氧氣嚴重缺失堵在他心臟邊緣,痛的他只能紅著眼睛捂著自己的心口不停發(fā)抖的樣子,把頭一回親眼見識到免疫系統(tǒng)徹底崩潰癥狀的人是怎樣發(fā)病的謝沁和宗明苑都給嚇傻了。 “我們現(xiàn)在……這該怎么辦……陸弟,陸弟……都怪我……” 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自己,謝沁心里發(fā)慌地喃喃了幾句,忽然低下頭就干脆想帶著他打開車門嘗試著走出去。 怕他一時沖動弄出什么事的宗明苑見狀直接就攔住了他,但是謝沁急紅了眼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可就在他們都快要因此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凍得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厚霜,幾乎看不清楚外面是什么畫面的窗戶玻璃卻被人敲了兩下。 這兩下敲得不但重而且還很急促,但外頭的人一副恨不得把車窗都撬開的樣子,還是成功的讓被困的宗明苑和謝沁都跟著抬起頭。 他們一時間看不太清楚外頭究竟是什么人找到這兒來了,可是明明都已經(jīng)快燒糊涂的蔣商陸卻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似的,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的肩膀就壓低著聲音喊了一句。 “聞……聞楹…我在這里……” 伴著這一聲無助又心酸的聞楹,還呆著車里頭的兩個人一下子都愣住了,下一秒車門被表情莫名有點忐忑的宗明苑拉開,果不其然一個身上帶著風雪味道的長發(fā)青年也一臉焦急的趕緊彎腰走了進來。 他滿頭的白發(fā)幾乎慘淡的和岡仁波齊的雪都一個顏色了,臉上也是一派消散不開的冷肅冰霜。 而當親眼看見被病痛折磨成這樣的蔣商陸的那一瞬間,一路上著急從山下找過來,卻還是沒能趕上的聞楹表情立馬空了。 不過臉色很差的青年也沒有停頓太久,因為很快他就把自己帶著寒氣的外衣給脫下來扔在一邊,又在用一種緊張又焦慮的姿勢把生了病的蔣商陸給趕緊抱到自己腿上,一邊讓他能夠完整地依靠著自己,又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發(fā)燙的額頭,一語不發(fā)地開始幫手掌冰涼的蔣商陸捂熱他的手。 “……聞楹?” “恩?!?/br> “對不起,還是……感冒了?!?/br> “沒事,很快就會好的,冷不冷?” 小聲交談的兩個人親密地像是天生就是一體的一樣,自己凍得嘴唇都很白的聞楹完全沒空搭理邊上眼神復雜的謝沁和宗明苑,只把自己現(xiàn)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此刻懷中病的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