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獸醫(yī)老鄒就住在街里,接了紀巖打去的電話沒用上半個小時就騎著自車行過來了。 老鄒當獸醫(yī)十好幾年了,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他先是詢問了下情況,又摸了摸馬身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后就給了付藥讓先吃著,最主要還是得溜,不能讓馬歇下來,那樣只會加重。要就是不好,那他也是真沒招兒了。 紀以田一聽心涼了半截兒,這馬可是他一手侍弄大的,看的那真是不比眼睛子重要也差不多了。立馬就又牽著可堡子里溜,光走平道還不行,特意挑了坡坎兒,上來下去,下去上來…… 上午九點多鐘開始,直到傍晚五點,中午稍稍休息了半個來點兒,那也是七八個鐘頭,把個本來就不太壯實的紀以田給溜的兩條腿重的像灌了鉛,撈都撈不動了。 不光人累,那馬也累的呼哧帶喘,也是一蹄了一蹄的往前挪??赡枪拿浀亩亲訁s沒消下去,除了喝點水外,更是什么都不敢給吃。 周淑蘭心疼老頭兒,把飯下鍋里了讓紀巖看著,她出去把紀以田換下來,牽著馬又溜了一個來點兒。 吃過了晚飯,紀以田到馬棚里瞅了瞅,還是不行事兒,要是不讓馬脹死就還得繼續(xù)溜。 紀巖這時候也跟出來了,直接把繩子繞手上了,讓他回家歇著,她來溜馬。 這時候天剛剛落黑影影兒,還不知道得溜到什么時候,堡子里家家戶戶挨的都挺近,馬蹄子聲再響吵著別人。紀巖一尋思,干脆牽了馬去了堡子東邊的大道。那里寬敞靠著山根兒底下,到處又都是玉米地,吵著人家睡覺,愛怎么溜怎么溜唄。 其實下午的時候她就尋思了,要不給馬喂點兒靈泉看看,興許就好使了呢?可她到底也不太敢保證,對人身體有修復作用,是不是能連這馬脹肚子都治? 別看只是啞巴畜生,可紀以田實在太看重這馬了,要是不小心再沒整好反倒給整壞了,指不定他得多難受呢? 這一猶豫大半天就過去了,正好現(xiàn)在周圍也沒有人,環(huán)境也夠合適,紀巖就停了下來,摸了摸馬頭,意念一動引了半手心的靈泉水湊到馬嘴邊兒上—— “我說馬啊,你要是覺著還行那就試著喝一口,要是覺著不好呢就不喝,好壞可就全憑你自己做主了?”她這番話也純粹就是閑著無事可做,自己找樂兒呢。 沒想到的是那馬還真就奔著她這話就來,馬嘴先是朝著她手拱了拱,馬鼻子嗅了嗅,可能是覺著這水聞著味兒挺不錯,試著動了動嘴唇‘滋溜’了口。 紀巖目不轉睛的盯著馬腦袋看,就想看它喝完是個什么反應。接下來的情形,簡直讓人大吃了一驚。 那馬站著沒動停了能有個四五秒鐘,跟著就像是抽瘋了似的渾身直發(fā)顫,脖子上的鬃毛抖顛兒的都快要掉下來了,搖頭擺尾的原地直抹抹打轉兒,跟著馬腦袋左右不停的直搖晃,身上的肌rou每一塊兒都在那抖動。 尼瑪,這怎么跟像人吃了搖頭丸一樣兒一樣兒的,瞧那馬嘴咧的大馬牙齜齜的,一看就是正嗨著呢,八成幻覺里看上哪匹漂亮的小騾馬了! 正文 第九十章兇狗(含入活動) 紀巖喝了一年的靈泉,這還是頭回知道它還有興奮劑的作用,眼瞅著家里這匹馬騾吃錯藥似的蹦達了能有二十多分鐘也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她光站著看都覺著累的慌。 道邊兒修了個雨季防洪舒泄用的簡易水壕洞,上頭打了個兩邊來長的水泥臺子,正好可以坐上頭歇會兒。 也是紀巖一時大意了,光瞅著那馬了,也沒往旁邊左右多看看,等到她覺著不對勁兒的時候,田埂下邊的壕溝里突然竄出來一只大狠狗,低低的吠了兩聲,沖著她就撲了上來。 也仗是反應迅速,紀巖朝著旁邊一滾,抓起了地上的碎石子朝著狼狗就丟了出去。 可這也只是暫緩了下了它的腳步,紀巖大駭不已,腦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只是機械性質的抓起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右手邊上就是個水泡兒,她也不管不顧的管是爛泥還是臭水的統(tǒng)統(tǒng)往外潑。 那狗也是相當兇,這點根本就不算個什么,看她站起來追趕路著往前攆。紀巖慌不擇路一頭栽到了斜坡下,地里不知是誰家種了大頭菜,她兩手抓起來就往外丟。 人在急眼的時候潛力是無限的,一陣緊打緊撲摟,愣是沒讓那狠狗靠到跟前兒。正好地頭有塊兒邊界石,擱在平時紀巖兩手勉強能抱起來吧,可這會兒輕而易舉的就給撈了起來,朝著那狗就砸了過去。 這下是給砸中了,那狗‘嗷’了聲,抹過身一瘸一拐的跑了。 紀巖一屁股坐地上了,心跳的都不成個兒了,好一會兒才算緩過勁兒來。 東邊這片耕地幾乎都連成片了,只在靠著村委會那邊有幾戶人家,那只狼狗奔著其中一戶人家去了,估摸就是那家人養(yǎng)的。 狼狗兇悍不比小土狗見了人只叫兩聲就跑,骨子里還是有種野性。堡子里倒是有幾家養(yǎng)大狗的,可也都怕跑出來傷到人,全都拴起來了。 這戶人家也真是夠缺德的,養(yǎng)了頭厲害的狼狗不知道拴起來就算了,聽見外面有動靜怎么也不說起來看看?剛才鬧的動靜這么大,紀巖剛才叫了好幾聲,她不相信那家人沒聽見,那狗跑回家了才把燈開了,里頭的人出來喝斥了聲,連出來問問都沒有。要想訓狗剛才干什么去了? 紀巖后怕之余是越想越來氣,拍拍屁股抓起了塊石頭在手里,小跑著就到了那家大門口,站在就沖里頭喊:“你們家還有個喘氣兒的沒有,大狼狗咬人了沒聽見???” 這要是懂事兒的肯定出來賠個禮,哪怕是遮掩找個借口說沒聽見紀巖也能好受點兒,可里面愣是沒動靜,剛開的燈又給關了,明擺著不想搭理她。 紀巖這個火呀,人家在屋里她也不能沖進去把人薅出來。胸口直堵囔的慌,唾了好幾口才抹身往回走。 等她走到大道上正好看見周淑蘭迎頭過來,手里牽了馬已經(jīng)老實下來,可能是剛才蹦達的太厲害,這會兒走道兒都直打晃。 “媽,你怎么過來了?” “天黑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在這溜達。你怎么從地里穿過來,剛才上哪去了?” 紀巖臉沉了下來,好在是天黑看不見,只是聲音聽起來沉沉的:“剛才讓條狼狗差點兒給咬了?!?/br> “什么?”周淑蘭驚叫了聲,把她拽到跟前上下打量著看:“有沒有傷著哪兒?” “媽,沒事兒,它沒咬著?!奔o巖嘴上說的輕松,可是到現(xiàn)在還在后怕呢。剛才那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這要是讓那狗給咬死了,找兇手都找不著。 “怎么還能蹦出條狼狗來呢?”周淑蘭直后悔沒早點兒過來,她尋思先讓閨女溜會兒,她把家里碗盆兒收拾利索了再過來接班兒,還不知道得溜到什么時候呢,一家別都累倒了,輪換著來啊。就沒想到也緊挨著堡子會出這種事? “誰家養(yǎng)的這是,得找他們家說說去——” “不用,我剛才過去了?!毕氲侥羌胰说牡滦屑o巖就氣不大一處來。可不想周淑蘭再問下去,直接拿話轉移了注意力:“媽,你看馬怎么樣了?” “嗯?”周淑蘭回過頭,摸了摸馬肚子:“我怎么覺著小多了?” 正說著呢,‘撲撲’拉長音兒的兩聲屁響。 “嗯,真臭——”紀巖臭的直捂鼻子。 周淑蘭也拿手直煽呼,可是卻挺樂呵:“總算是放屁了,這下可好了。”只要是放了屁就說明沒事兒了。 又脹又累的大馬也覺著松快了,往回走的蹄子都不那么重了。 紀以田一聽說馬放屁了,心口懸著塊大石頭也落了地,把早就弄好的草料放槽子里,看著馬吃簡直比他自己吃了山珍美味還要香。 紀巖進了家,屋里燈光亮,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狼狽模樣頓時就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