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四中的課間cao和眼保健cao的時間加起來是二十分鐘,直到這些都做完了,快上第三堂課的時候,幾個被點名的男生才回到教室,劉旭走在最前頭,一進門兒就沖紀巖道:“紀巖,校長讓你去趟他辦公室?!?/br> 馮波路過時沖她擠了擠眼睛,小了聲的嘀咕了句:“小心點兒,丁宇晨他媽來了?!?/br> 他這么一說紀巖就清楚了,叫他們過去肯定是問周五下午那件事了,至于丁宇晨他媽怎么知道的那就不清楚了,是他自己說的也好,還是別人告的狀都不重要,關鍵是找她去去干嘛,了解情況,還是——興師問罪? 紀巖很快就去了辦公樓,校長室她也不是頭回來了,上次是為了入學,這回卻是這種事兒,兩者相差的有點兒大。 紀巖敲了敲門,里面?zhèn)鞒鰜砹iL的聲音:“進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算委屈 推門走進去,就看見校長室里坐了五個人,正位辦公桌后頭是校長柳敬先,左面的兩張椅子上分別坐著張副校長和二十二班班主任鄭秋燕。右邊也坐著兩個人,一個四十左右挽著頭發(fā)戴著黑框眼鏡渾身上下都透女強人范兒的中年女人,在她旁邊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手里拎著車鑰匙,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姿瞧著應該是個司機。 “老師,校長,你們叫我過來的嗎?”紀巖先沖著鄭秋燕和張副校長點了點頭,然后跟正對著的校長柳敬言道。 “對,是我們叫你過來的。紀巖,你先坐下來吧?!?/br> 紀巖心里有數,也就沒再客氣,直接坐到他的對面兒,隔著張長方形的辦公桌,對著柳敬言道:“校長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柳敬言可能也覺著接下來要問的事有些尷尬,舉手就口咳嗽了兩聲,先是瞅了眼坐在那里的魏智博,然后沖著紀巖道:“是這樣的,丁宇晨的mama今天過來想問問你上周五放學后,丁宇晨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么,他兩天沒來學校上學了,正打算著要轉學?!?/br> 紀巖揚了揚眉一時沒接話,鄭秋燕怕她再緊張害怕,就出聲安慰道:“紀巖,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那天怎么回事你就照實說就行了,我們都在這兒聽著呢?!本烤乖趺椿厥虑邦^那幾個男生也都說了,其實在座的這幾個人心里也都清楚到底誰對誰錯。 “鄭老師,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還能誣賴她怎么地?”魏智博當時就拉下臉來,轉頭沖著紀巖道:“你就是那個紀巖啊,年紀不大手腕還挺高!” “丁宇晨mama,注意你說話?!绷囱缘吐暤奶岢鼍?,怎么說這里也是學校,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不能隨隨便便的去侮辱任何一名學生。外人學生面前,他這校長怎么著也得直起腰。 “是啊,魏局長,看叫你說的,她只是個高一學生,能知道什么心機。”鄭秋燕早前就看不上魏智博這派頭,有心頂回去又不能說的太生硬,只是帶著笑臉的附和了聲校長的話。 魏智博干的那行就是有權,加上丈夫地位擺那兒,別人見了通常都得看她臉色行色,哪怕柳敬言說的語氣不重,鄭秋燕也是語帶笑面兒,那樣也抵不過她高高在上的心理,立時拉下臉道:“難道我還說錯了嗎,你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偏坦她,要不是她不要臉使手腕我們家丁宇晨被耍的團團轉,讓他在同學面前丟了臉,到現在都不愿意來上學,一心想著轉學嗎?” “魏局長,你先消消氣,咱們先聽紀同學怎么說?”張副校長笑著臉當和事佬道。 紀巖完全忽略這句話,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魏智博說的那些上了,什么叫倒打一耙,說的就是她這號人!紀巖壓著怒火,轉頭沖著魏智博響亮清脆的叫了聲:“丁阿姨,你是丁宇晨的親媽吧?”眨了眨那雙黑又亮的眼睛,一副純粹想要知道的表情。 “你會不會說話,我怎么就不是他親媽了?”魏智博本來就看她不順眼,這個樣子越發(fā)讓她討厭。 紀巖恍然大悟道:“哦,是親媽啊,難怪了——” 她這兩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屋里的四個人都愣了,不知道她想干嘛? 坐在魏智博旁邊那位司機可能也是想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又或者想拍自己老板兼領導的馬屁,柳敬言和張副校長他覺著有些夠不上,就轉向鄭秋燕道:“鄭老師,你們班這個學生她腦子沒病吧,怎么像是短線兒似的?”都明擺在說周五的事,她可倒好凈問些蠢問題。 鄭秋燕那也是有脾氣的人,要不是考慮到自己飯碗和兩位校長的面子,不好太明顯的駁斥魏智博,一早就指著她鼻子猛噴了??蛇@并不代表著她也能忍受對方的司機這樣的質問,立時把肚里憋的這股火全都朝他發(fā)了出來:“小劉,難怪你能當魏局長的司機,還真是把好手(捧臭腳的好手),這都能想到。我們四中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你說的這種學生,是不是你上學那會兒學校里凈這種人,所以你特別清楚???”說我學生腦子有病,你才腦子有病呢,你全家腦子都有??! “唉,鄭老師你怎么這么說話呢?”劉司機還真沒尋思能讓她搶白一頓,都沒話應對了。 “行了,都住嘴吧。”柳敬言直接打斷兩人的對立,沖著紀巖道:“你說的什么難怪講清楚了,別把話題扯太遠,我們都等著你說周五下午的事呢。” “我知道了校長!”紀巖特乖巧的點點頭,道:“我是說難怪丁阿姨是丁宇晨親媽了,母子倆個都特別的容易誤會人。那天我明明是助人為樂,怎么到了丁宇晨那里就變了樣兒。今天丁阿姨左一句手腕高,右一名手腕高,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是我真的那么厲害,就不能老實的坐在這里讓人質問,指著鼻子罵了,你說是吧校長?” “……”柳敬言出任四中校長以來,這還是頭回讓個學生問的啞口無言。不能怪她,這件事本身就很荒唐,一個男生誤會了女生對他有好感,繼而拉了幫人想取笑她,沒成想讓人家給打臉了,羞憤之余想要轉學。由始自終也不該這個女生的事,完全是男生咎由自取,可他們又是校長又是班主任的都已經問明白了,卻迫于權勢坐在這里對人女生盤問,男生的媽還出口不遜,人女生能不急眼嗎?沒拍桌子大吼大叫,還能笑呵呵的說這么婉轉,真是相當不錯了。說實話,他這當校長的都覺著臉上火辣辣臊得慌。 跟他一樣感受的還有張副校長和鄭秋燕,魏智博的囂張氣焰不光針對了紀巖,同時也是在對他們的藐視,先前幾個男生在時她就又是質問又是斥喝的,完全主導全場的架勢,倒是當領導當慣,也不想想這里不是她家也不是她辦公室,想怎么地的都行,就算是依仗著她那位當市領導丈夫的身份和地位,也不至于對個小女生剛見面諒發(fā)難吧? 不管是對是錯,紀巖怎么說那都是四中的學生,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嗎,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話糙理不糙,他們這些校長副校長班主任的都在這里坐著呢,你們又是說你家不要臉,耍手腕,又是罵人腦子有病的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怪人家回敬你們娘倆都臉大,太自以為是了。 鄭秋燕到底是向著自己學生,沖著柳敬言道:“校長,我看也問的差不多了,沒什么事兒就讓紀巖回去吧?” 柳敬言半點都沒說猶豫,直接道:“那行,紀巖你回教室上課吧,這件事兒我們都清楚了。”說完還笑著特別加了句:“不好意思啊,耽誤你時間了?”之前入校的時候兩人打過交道,他知道這個小女生可不是一般孩子,自力自強相當的有能力,他是打心底里覺著不錯。借著這樣的方式,對她表示了下自己的歉意。 做為一校之長,有些時候在面對社會交際,人情往來方面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并非表面看著那么光鮮榮耀,這些紀巖很是理解,她很清楚,魏智博之所以能在這里大呼小叫的憑借的是什么,換了別的家長可能鄭秋燕幾句話就給打發(fā)了,怕是連校長的面都見不著。 雖說這件事她算是受害方,丁宇晨完全是自作自受,可誰讓人家有對有能耐的爹媽呢?自己也不要覺著怎么委屈了,校長和班主任能開口讓她走,已經是頂著挺大壓力了,實在沒必要再去計較太多了。 紀巖站起身,道:“那校長,老師,我回去上課了?” “嗯,走吧?!?/br> “哎,她不能走,問題還沒交代完呢?” 紀巖瞅都沒瞅魏智博,轉身目不斜視的出了校長辦公室。隨手帶上門的前一秒,她聽見里面柳校長用很是嚴肅的口氣道:“丁夫人,我看這件事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弊鳛橐恍VL,自然有他的尊嚴和底限,超過了一定范圍,他就必須得直面硬對,無條件妥協(xié)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不當這個校長了。 紀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四中確實值得她進來,不單單是過硬的教學條件,就連人也是杠杠的,并不是每位校長在面對強權的壓力下都能這么硬氣的護著一個沒有半點根基的普通學生。 同這點相比,先前她被叫過來問話的忿然不滿完全不值的一提。 一個多小時以后,魏智博在四中被打臉回到家中,坐在沙發(fā)上是越想越覺著氣不順,憑她在這d市的身份地位,柳敬言竟然沒給她面子,他不就是個四中的校長嗎,有什么資格教訓她?等有了機會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 他的事先且欠著,那個姓紀的小丫頭片子得先想辦法治治她,年紀不大嘴還挺厲害,竟然連她一起都給損敗了。她不是牙尖嘴利嗎,好,那就讓她有嘴也說不清。 魏智博拿起了電話想了下按了通號碼打過去,對方接起的瞬間她臉上的陰沉沉的表情就不見了,故意拉長了音調溫和道:“老高啊,這陣子挺忙啊,所里事兒多不多……”一陣東拉西扯過后,終于轉向正題:“……是這樣哈,我聽說四中附近新開了家小飯館,你們的人去檢查過沒有,衛(wèi)生條件合格不合格?……是啊,守著學校,吃飯的盡都是些學生,可不能馬虎了……好,好,那我就等著聽你信兒了?”關上電話忍不住發(fā)出記冷笑,一個開小飯館的丫頭片子還想整事兒?她只動動手指頭都能像螞蟻一樣碾死她。 而此時此刻的紀巖剛回到小飯館,正為中午飯口而忙碌著,渾然不知自己的小飯館正面臨著一場有預謀的危機。 郭鵬是個務實派,剛跟紀巖說完他遠親老舅的事,第二天下午就把人給帶過來了。 也是事有湊巧,郭鵬給郭福林家里去了電話,聽說他跟著一幫人來d市找活兒干,弄清楚坐的是哪趟火車,直接就把人給截到了小飯館。 都是認識人介紹的也就沒什么可說了,紀巖當場讓郭福林試手,菜只有一道很普通——炒土豆絲,看似簡單,這里頭也是有學問的,這道菜考驗的就是刀工和火候,這兩樣都占齊了,那就足夠在小飯館里掌勺。 郭福林這些年諸事不順,只是手上的廚藝卻沒有落下,看著黑臉膛挺憨實個人,一但握起了刀那精氣神兒立馬就上來了,不說是判若兩人也差不多少。 鳳萍在旁邊看著還直感慨:“要不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了,咱郭老舅上灶的樣子真是像樣兒,這要是給錄下來征婚的時候給女方放一放,那肯定能成?!?/br> “你以為誰都跟你眼光一樣啊,別在那兒發(fā)花癡了,老實坐著得了唄?!睂O剛專業(yè)就是拆她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