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紀巖當然不知道她媽的這些打算,想著明天見著紀濤是個什么情形。要是他一直這么卡著不給放款,她該怎么辦?是不是還要再換家銀行?或者讓張建軍幫著聯(lián)系鎮(zhèn)上往外放錢的那幾個人,那樣的話利息要高上不少,如果真到那地步,也只能這么做了。 早上八點半,青山鎮(zhèn)農行的掛鏈大鐵門緩緩上升,一天的營業(yè)時間正式開始。 紀巖早早的就到了銀行,坐在大堂里放著的那幾排坐椅上靜靜的等著。紀濤說是要過來,可并沒有確定時間,所以她就只能是這樣等著。 到了這時候,她反倒是沒有了昨天剛知道時的憤怒,有的只是冷靜和漠然,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不行該怎么去做? 至于紀濤,還有縣城里那一家子,她并不打算就這么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不是君子,倒是沒那么長的耐性,可是一個月兩個月的還是能忍住,等她把事情都辦妥當了,再一個一個的來算帳。 這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紀巖這次也是發(fā)上了狠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心里越是想的多,表面上就越是風平浪靜。外人眼睛里,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這個穿著帶帽子墨綠色外套的短頭發(fā)女孩兒,皮膚白透,文文靜靜的特別漂亮,光這么看著就覺著特別的賞心悅目。 對于銀行來說,上午的這個時間段,相對來說是業(yè)務量最多的時候。哪怕是這樣,大廳里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人。這個時候,鎮(zhèn)上多數(shù)人的觀念還很守舊,尤其是中年往上,比較起來還是更相信信用社和郵局。 紀巖坐的地方靠近門邊兒,進來個人她只要稍微回頭就能瞅見,這樣她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紀濤。 相對而言,她所在的位置,外面的人透過整面的大玻璃墻也很容易就能看見。哪怕只是個背影,對于熟悉的人也多半兒能猜到會是她。尤其是某些對她深深渴念著的人,那更是一眼即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拍完踹 青山鎮(zhèn)只是個小城鎮(zhèn),地方經濟發(fā)展在整個縣來說還算是不錯,可是拿出去跟別的發(fā)達市鎮(zhèn)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單就現(xiàn)在而言,鎮(zhèn)居民的平均生活水準還不是很高,一般來說私家轎車還完全屬于高檔消費的奢侈品,哪怕是大城市里已經少見蹤跡的拉達,在這里也仍然是被許多所羨慕。 小鎮(zhèn)子里私家車少,好的私有車就更少了。好幾十萬的車平常一天也看不著個一輛,現(xiàn)在就大咧咧的開到了農行的門口,立馬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大堂里還沒辦上業(yè)務的客戶有發(fā)現(xiàn)的就招呼身邊人:“唉唉,快看哪,外面那車肯定挺老貴,怎么還不得值個十幾萬?” “什么呀,別沒眼光了,那車可不只這個價錢,往六上數(shù)那還差不多?!?/br> “哎呀,六十多萬哪?我的媽呀,這得多有錢才能開得起這么好的車。估計是那些煤礦大老板吧?” “瞅著可不像??!” 車上下來兩個青年,都是二十六七左右,兩個人長的都挺高,前面這個身形稍壯些,寸頭冷臉,一看就不是善茬兒。后面的那個皮膚白凈些,嘴角上翹,帶著副痞像。 兩人氣質不一樣,可是長的都挺不錯,加上穿著的一身行頭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青山鎮(zhèn)這種小地方可出不了這么有氣場的人。 就連大堂里來回溜達的保安都意識到了這一點,趕忙過去幫著拉開門,把這兩位極有派頭的男人迎了進來。 紀巖坐在那里,先前有人開始議論的時候她就跟著朝外頭看了,隔著玻璃當她看清楚了路虎車里下來的兩個人是誰的時候,本來就不太美妙的心情,越發(fā)堵的慌。 這可真是不想看到誰還單就能遇著,這又是剪子又是釘子倆不老實跟他們窩里待著,跑這來干嗎?市里頭的銀行都倒閉光了啊,怎么就鎮(zhèn)上的好??? 保安去拉門的同一時刻,紀巖就轉過了頭,不去看也不想被他們看到,按開手機低頭打俄羅斯方塊兒。 她這種消極躲避的行徑顯然沒湊效,銀行大廳里關注著的那些人眼睜睜看著前頭進來的冷臉酷男眼角余光都沒說斜上一下,進來了后就直接朝著那排坐椅走過去,一屁股就坐到了深綠連帽衣女孩兒的旁邊。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兒,沖人女孩子來的呀!有人恍然大悟。 開門的保安挺郁悶,把希望放在了后頭的那個,興許他才是辦業(yè)務的那個,前頭那位只負責陪同等待??删o跟著,后面的那個也走了過去,他這才明白,這門算白給開了。 紀巖低頭打游戲,就覺著身邊的坐椅陡的沉了下,手上頓住往旁邊瞅了眼,還真就是過來了。 也就在她側目的下一秒,坐在他旁邊的人突然伸出了手捂住了她光潔的腦門兒,兩只大手一前一后,幾乎把她整個腦袋都按在懷里。 “你干什么?”這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紀巖由最初的兩秒鐘愣怔后,開始劇烈的掙扎。 她這一喊,本來已經撤走的目光又都被吸引了過來。 “噓,小聲點兒,美女,大家可都看著呢?”另一邊的座椅上又坐下個人來,對著她笑瞇瞇的比劃手指頭。 紀巖瞪了他一眼,伸手朝上連抓帶撓的好不容易掙脫出魔掌,或者說是對方主動松開了手。 “你果然是在撒謊,為什么不去學校?”簡勛在確認她并沒有任何高熱的情況下,沉著臉一副控訴狀。 紀巖這時候才意識他剛才的動作是為了測試她的體溫,微微恍神兒后低斥道:“你有病啊,我上沒上學跟你有一毛錢關系,你哪根蔥哪個蒜,跑這里發(fā)神經?”好說好商議的不行,非得拉下臉來罵他才能知道什么叫拒絕嗎? 她并不知道,這副發(fā)怒的樣子落在對方的眼里,又增添了魅力指數(shù)。簡勛看著她眼睛因為怒火燃燒而更加黑亮,兩頰氣血不涌而微微發(fā)紅,就像是素凈的一朵雪蓮被涂抹上了顏色,艷美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女孩子少發(fā)火,容易長皺紋?!焙唲咨斐鍪志腿崦难劢?。 這回紀巖有了心理準備,一巴掌揮開他的胳膊,壓下升騰起的怒火,冷聲道:“簡先生,請自重,我們不熟?!辈幌敫鄰U話,站起身就要走,惹不起,總還躲的起吧? “唉,別急著走啊,跟簡勛再坐著聊會兒唄?”丁子浩適時的伸出了大長腿堵住了去路。 怎么忘了,這還有只招人惡心的蒼蠅,紀巖真想上去一腳把他腿給踩吧折了,可還是忍住了:“請讓開!”好狗不擋道兒,后面那句放在心里頭默念,沒有說出來。 身后簡勛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這回沒讓她再掙脫,硬是逼著她重新坐了回去:“跟我說,為什么沒去上學,遇到困難了?”以他的了解,她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請假,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這里,錢方面出問題的可能性較大。 “簡先生這愛調查人的習慣還真是保持的良好,連我上不上學這樣的小事都這么關心,還真是夠清閑的?!毖酝庵饽愠燥柫藫蔚拈e著沒事兒干了。 這樣的譏諷對簡勛那就是小菜一碟,全當是沒聽見,直直的望著她,大有不給答案就死賴著不走,也不讓你走的架勢。 那邊的丁子浩翹個二啷腿兒,邊看著兩人的熱鬧,邊朝著銀行柜臺里的漂亮女職員直拋飛眼兒,把對方看的直臉紅,辦理業(yè)務錯誤頻出。 紀巖也看出來了,現(xiàn)在這簡勛就像是貼賴皮膏藥,粘身上就甩不開了??蓡栴}是她沒病沒災,聞著膏藥味還直惡心,避之唯恐不及,更別說像這樣近距離接觸了。 “簡先生,我覺著先前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現(xiàn)在這樣難道不覺著有些不合適了嗎?” “叫我名字,簡先生太生份了,我不喜歡?!?/br> 這絕對是命令的語態(tài),一下子就顯出了他性格里霸道的那面,哪怕此刻的情形是他巴巴上趕著,也改變不了本質里子的東西。 這點紀巖并不陌生,怎么說曾經都那樣親密過,雖說當時他的動機不純,可其他的還都挺真實,一個人可以改變相貌,隱藏起身份,可是脾氣性格骨子里的東西卻是變不了多少。 深沉而強勢,骨子里的那份霸道總會不時的顯露出來,不管是白日里的相處,還是晚上的相伴,都是他在主導著一切。那時她只想著能跟他過日子,有些事也是盡可能的遷就,先前他可能還會有些克制,后來就真正放開了,這也讓她近一步對他性格有所了解。 那時候的她打著過一輩的念頭,自然不會去在意,喜歡他的人,這些缺點就變得無足輕重了??僧斔匦略倩钸^來,再來看這樣的他,就會覺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腦袋讓門給夾了,純粹的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