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陌生人的事情就當是故事聽了,也沒關(guān)緊要,可是論到自己頭上那就不一樣了。紀巖有點兒著急,沖著坐在辦公桌后頭低頭寫字的女警叫了聲:“警察jiejie,他頭疼不舒服,你看能不能先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俊币媸谴虺隽四X震蕩,照個片子就知道了。 那女警并沒接到消息,還不知道省廳電話的事,冷著臉喝斥道:“別裝像,到了這里什么花招都不好使,老實待著?!?/br> 紀巖一聽這可怎么辦好,電話不讓打,也不說放人,就這么干耗著,弄不好還得拘留。本來可能只是小傷,這么拖也給拖出問題來了。 “這可怎么辦?”紀巖喃喃道,推了下貼靠在自己身的簡勛:“哎,你清醒清醒,我問你,這地方你們就沒有認識能說得上話的人嗎,想辦法聯(lián)系聯(lián)系?。俊边@倒不是她對兩人的身份能力感到質(zhì)疑,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舌,任你再厲害,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陌生環(huán)境,總會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 簡勛趴在她肩膀上有氣無力的道:“要是有,我早就想辦法了,還能挨他們打?”咳嗽了兩聲,震得他直難受的皺眉頭:“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沒事兒的,唔——” 可能是涌上來的嘔吐感太過強烈了,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反射性的摟住紀巖脖子,整個身體壓在前面,把她當成了支撐的護板,腦袋貼著她的肩背,朝著后頭干嘔。 “唉唉,你怎么回事兒,可別吐屋里了?”女警站起來這聲喊,立時驚動了外頭聚一堆兒到現(xiàn)在都沒商議出結(jié)果的幾個男警,發(fā)現(xiàn)了屋里的情況,全都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 “他好像是惡心想吐?!迸@訝于幾人臉上過于驚慌的表情,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那就趕緊送醫(yī)院吧?唉,那誰,小高啊,快去告訴所長一聲,咱們幾個快救人。” 女警:“……” 幾個人稀里糊隆的把簡勛給弄上警車,連帶著他緊抓住不放的紀巖,還是同伙的丁子浩也一塊給請了上去,差不多所里的這些人全都出動了。 樓上的某所長,看著院子里忙活的這些人,站在窗口憂心忡忡的直來回的跺步,打從他接著電話開始,他已經(jīng)走了不下幾百趟了,到現(xiàn)在也沒能想出個好辦法,該怎么樣把今天這件事給好生解決了。 他現(xiàn)在是真的恨死縣局的那位領(lǐng)導了,要不是他打來電話要求關(guān)照,現(xiàn)在他也不至于像熱鍋里的螞蟻,誰能想到就這么兩個年青人竟然有這么大的來頭,連省廳的人都給驚動了。這事兒要是解決不好,恐怕就不光是他頭上這頂烏紗帽保不住,連帶所里這些人都得受牽連。 弄好處了是全都打發(fā)回家,弄不好就得翻小腸兒,人家要是成心不放過,把這幾年的事要都搗騰出來,挨個查一查,那可就真慘了。 正在這糾結(jié)著到底是下去道歉,還是不下去留在這里繼續(xù)想辦法的當口,就聽見外頭一陣車輛響,再抬頭往外瞅,我地個老天兒,差點兒沒把他給嚇坐上去。 鎮(zhèn)政府的大院兒里開進來*輛軍車,緊跟著車上真槍荷彈的兩三百號人跳下來,把將要開出去的警車給團團包圍住。 幾個叔叔都傻了,一個個愣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 這時候某所長已經(jīng)手腳并用的打二樓跑下來,人還沒等站穩(wěn)當,就先開腔了:“我是所長,我是所長,有什么事找我說?!睋屜鹊谋砻魃矸?,他也是剛才想到,手底下還有兩個剛分來的小年青,他怕再一個激動干上了,那可就更糟糕了。 兩位青年警這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那肯定會說,所長,你真心是想多了。就眼前這陣仗,再愣頭青也知道三多兩少啊,只要腦子不犯抽,都不會干那種彪事兒。 一群大兵里走出來個營級軍官,上前打了招呼,報出自己部隊番號和職位姓名,從級別來講兩人都屬副科級,級別對等,交涉起來也相對要輕松些。 可這也只是相對而言,面對這種陣勢的某所長,那也是傻眼哪。 這時候警車門已經(jīng)被兩個大兵拉開,丁子浩先冒了頭,跟著簡勛掛在紀巖身上慢慢走了出來。 “哪位是簡大隊?” “我是?!焙唲总浰南袷潜粺崞^的鍋貼,完全軟骨頭的依在紀巖身上,一米八幾的大個,愣壓著足足矮他一個腦袋體型修長纖細的小姑娘身上,半點都沒覺著羞臊,很是理所當然的架勢讓在場很多男同胞都替他感到臉紅。 可緊跟著在他抬起頭的下一秒鐘,又都覺著釋然了。 來的這位李姓營長在看清楚了簡勛那張被濃墨重彩覆蓋的臉孔時,臉色微變,回頭沖著某所長不無控訴的道:“x所長,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性質(zhì)非常的嚴重?”先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哪怕是真的有錯,地方警察都只能是糾正,而無權(quán)處置在役軍人。這個所長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竟然犯了這種錯誤? 某所長被他過于嚴肅的表情給驚著了,他接到省廳的電話不假,知道這兩位的來頭不小也是真,可到底是個什么身份還是沒弄清楚??煽囱矍斑@陣勢,加上剛才對方叫的那聲‘簡大隊’,這讓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猜測。 可能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李姓營長道:“你該不會是連簡大隊是軍人這件事都不知道吧?” 果然是這樣,某所長苦著臉看向簡勛:“簡大隊,你怎么也不表明下身份呢?”要是知道他是干嘛的,誰閑著沒事干了找那麻煩?光是大隊的稱呼,就知道這銜兒不能低了。這要是軍方不肯善了,光是毆打軍官這一項,就夠他喝上一壺的了,到時候別說他個小所長了,就是縣局出面解不解決得了還在兩說著呢,弄不好市局都得出面。 等到他真的弄清楚了簡勛的身份的時候才知道,現(xiàn)在他想的這些結(jié)果還是太輕了。 簡勛揉著腦袋,淡淡的道:“我以為只是出手幫著個小姑娘教訓下流氓,這種小事犯不上表明身份,可是沒想到地方所里頭這么多規(guī)矩,辦理案子的程序也真是夠簡化的,只聽一面之詞,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彼庥兴傅陌阉镞@幾頭蒜挨個都看了一遍。 某所長道:“真是對不起,是我們工作失誤,沒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讓簡大隊受委屈了?!?/br> “現(xiàn)在道歉是不是晚點兒,這人讓你們打了打了,罵了罵了,就差沒關(guān)起來了。得了,干脆就來個全套吧,反正也不差個十天半月的,正好也讓我們嘗嘗拘留所的飯是什么味兒?”丁子浩適時的插話道。 “哎喲,可別,這飯可給不起?!?/br> 李營長算聽明白了,原來這是見義勇為啊,沖著簡勛道:“簡大隊,我接到上頭命令是過來接你,可是并不知道你受了傷。憑你的身手,不應該會出這種事?!?/br> 簡勛沒出聲,丁子浩代他答道:“確實是不該出這種事,要不是想著軍地兩方關(guān)系,不愿意把事情弄大,他能干忍著不還手嗎?”指了指那三個出手的叔叔,道:“真以為你們厲害啊,就是再來幾個你們這號的加起來也不夠他打的呀?” 幾人雖然還是不知道簡勛的真正身份,可到了這步也都明白他是手下留情了。這時候才想起來,在小屋里為什么他只打掉棍子而不還手了。 院子里鬧出這么大動靜,大樓里的鎮(zhèn)政府領(lǐng)導也都給驚動了,鎮(zhèn)上的一把手并不在,二把手和三把手,還有各部門的一些主管領(lǐng)導工作人員也都相繼跑了出來,問明了情況雖然不知道該怎么解決,卻是表明態(tài)度,要好好查辦此事。 這說著慢,其實現(xiàn)場也就是十分八分鐘的時間,簡勛在表述完該表述的話之后,就完全趴在了紀巖身上,直嚷著頭疼、惡心,表現(xiàn)出相當?shù)奶撊醺小?/br> 李營長一看這哪行,別再耽擱了,得趕緊送醫(yī)院。這鎮(zhèn)上的醫(yī)療條件有限,當即決定回縣里去。大手一揮,幾個底下的兵就把簡勛給扶上了車用吉普車后座上,紀巖被要求上去照顧。丁子浩去開他那輛停在銀行門口的路虎。 二三百號大兵迅速的都上了軍車,車隊浩浩蕩蕩的開出了鎮(zhèn)政府大院。 “哎呀我的媽,可算是把這尊大神送走了?!蹦昵嗑煽跉狻?/br> “高興早了,你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算了,說你年青沒經(jīng)驗還不服勁。”中年警道。 “那怎么地,還沒完沒了啊,不就是打了兩下嗎,隨便找個借口說明下不就行了嗎?”到時候就給他扣個襲警的大帽子,他又沒有表明身份,怎么都可以解釋。 “你以為打的是誰,要是那么簡單就好了?!钡胤胶筒筷犞g的糾紛可不是那么好處理的,更何況對方的身份又很不簡單,“這次弄不好咱們就都得回家吃自己了?!?/br> “真有那么嚴重嗎?” “這還是輕的呢,你看著吧?!?/br> “真是夠點背的,怎么忍著這么個瘟神,早知道今天請假不來了?!?/br> “你再后悔也沒有所長后悔,你看他現(xiàn)在臉都綠了。要是我的話都得恨死姓紀那小子,要不是為了他,咱們也惹不了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