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jié)
紀巖沖到門口,卻被站在那里的兩人給擋了回來。 吳七在身后涼涼的道:“你不用著急,以他的身手應(yīng)該很快就會打到這里來。不過,前提是我不讓他們開槍——” “七哥,別這么做!”紀巖急的尖聲叫道。此時的她真的是熱鍋上的螞蟻,已經(jīng)無法思考其他事,滿腦袋里都是簡勛被各種槍指著腦袋的畫面,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放心,還沒見著面呢,我不會讓他死?!眳瞧哽o靜的道:“就算是死,那也得死在我手里?!?/br> 紀巖驚恐的看著他慢慢的從身后掏出把左輪手槍,手腕一抖甩出空著的轉(zhuǎn)輪,往里面一顆一顆的裝子彈。 他來真的,真的要玩兒命! 怎么辦,怎么辦—— 她想要大喊幾聲,可這時候哪怕是喊破了喉嚨也無計于事,反倒是火上澆油,只能讓形勢越發(fā)的嚴劣。 紀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內(nèi)心的焦急卻如火團般在她胸口灼燒,一分一秒都覺得異常漫長。 凌知的腳步聲混雜著打斗的慘呼由遠及近,大廳里正對著敞開的門口,一幫人倒退著身影率先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這些人躬著腰擺好的姿勢,隨時準備著出手的樣子,一個個的身上不知道在地上滾了多少圈兒,沾了盡是泥灰折痕,早就沒了先前見到時的板板兒精英似的銳利氣質(zhì),有的只是驚弓之鳥的惶恐緊張。 就在這樣的包圍中簡勛緩步走來,他的身上也盡是打斗過的痕跡,眼角腫了,嘴邊兒也流血了,身上的衣服破了幾個洞,露出來的皮膚上也盡是刀口血跡,想也知道他必定是打著一路過來的。 即使是渾身都已經(jīng)掛了彩,外表相當(dāng)?shù)睦仟N,可他整個人看起來卻顯的異常的冰冷鋒利。如果說平時的他是把未出鞘的刀,讓人覺著刺頭不好惹,那么此刻的他是把全然亮出的利刃,寒光凜冽,逼的人不自覺心生退意。 越是狼狽的外表越是襯托出他內(nèi)在的鋒利氣質(zhì),冷眸掃過之處,那些人不自覺的避閃退讓。在他們眼里,這就是個煞星,出手就是狠的,拳拳到rou,腳腳踢骨,剛才被打倒躺在地捂胳膊抱腿哼嘰慘叫起不來的兄弟遠比此刻站著圍住他的人多。 打架也講究著氣勢,一旦心生了懼意,那落敗是遲早的事。哪怕十幾號人圍著一個,也沒有人再敢冒冒然出手,苦頭吃夠了,誰也都學(xué)著聰明了,不想再當(dāng)那個出頭鳥了。 門口守著的那兩個人倒是有心想會一會挫敗眾人的這個煞星,卻沒有得到自家老大的命令,只能眼看著他堂而惶之的邁進了門去。 吳七似乎是失去了繼續(xù)等下去的耐心,擺了擺下讓這些人都退到了門口以外,拎了那把槍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簡勛只在進門的時候掃了他一眼,根本沒把他和他手里的東西太當(dāng)回事兒,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紀巖身上:“你沒事吧?”別人從他冷靜的外表絲毫看不出他心中的緊張和焦急,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恨不能插了翅膀飛過來。直到此刻見著她安然無恙,胸口懸著的那顆大石才總算落了地。 只這幾個字足以含括他此刻的心境,即使不說紀巖也能夠明白,光看他這一身的傷就什么都明白了。以他的能力,想調(diào)集人手那是輕而易舉??墒敲髦例?zhí)痘ue還要只身來闖,顧忌著什么顯而易見。 紀巖不知道吳七怎么傳信給的簡勛,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赤手空拳的從外面打了進來,一身的傷為的是誰,光憑這個他就夠爺們兒,當(dāng)?shù)闷鹚信笥堰@個身份。 “我沒事?!奔o巖輕輕的搖了搖頭,想回問一句‘你也沒事吧’,卻在看到他身上幾處刀傷而硬是停住了嘴。 確認她是真的沒事后,簡勛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著已經(jīng)走到近前的吳七:“是男人的你就把她放了,有什么咱們倆個來?” “還真不愧是大隊長,身手就是不錯,那么多人都沒攔住你。”即使嘴上這么說,可是吳七臉上半點沒有佩服的表情,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也引不起他絲毫的驚訝。 簡勛的身份吳七早已經(jīng)知曉,兩人之前也曾交過手,知道他的能耐,自己手下那些人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之所以讓他一路打過來,就是想折騰下他,挫挫他的銳氣,哪怕是看他流點兒血,受個傷,最好能讓他再狼狽一些,那樣才覺著舒坦。 可惜的是,這一招沒起來應(yīng)有的效果,非但沒讓他多狼狽,反倒是越挫越勇,看著他那身囂張氣焰就忍不住火大。 “別說廢話,趕緊把人放了?!焙唲讻]有耐心跟他扯皮,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紀巖弄走,然后打爆這笑面虎的頭。 吳七不受他影響,徑自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行,小巖她現(xiàn)在還不能走,至少得看到我們倆個誰先死才行?!睋u晃了下手上的東西。 簡勛垂眼看著他手上的左輪手槍,想到他要干什么,不屑的輕‘哧’了聲:“怎么著,你想玩兒這個?” “是,沒錯,就這個?!眳瞧咧浪靼?,點了點頭。 兩個人說的相當(dāng)?shù)暮吐曥o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聊著天氣,說著家常,完全沒有生死在眼前的緊張氣氛。 只有紀巖在旁邊急的直跳腳,真想拿塊板磚把他們腦袋挨個敲開,看看這兩個家伙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生死都能不在乎,真當(dāng)自己是哪路的英雄豪杰啊? 吳七這時候已經(jīng)把手抬了起來,問簡勛:“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這時候也不用說太多,兩個也都明白,彼此爭的是什么,誰都不肯向?qū)Ψ降皖^服輸,一旦這樣也就意味著主動退出了競爭,以后沒有了任何立場。 “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嗎?”簡勛二話沒說就去接槍,顯然是打算他來第一把。 吳七這回倒是比較紳士,微笑著把槍送上:“好,那就你先來?!?/br> 媽蛋,她真的是忍不了了! “你們倆個都給我住手!”紀巖怒吼一聲沖過來,一把就把槍奪了過來,挨個點著兩人的鼻尖罵道:“你們都當(dāng)我死人哪,當(dāng)著我的面爭著要挨槍子兒,是不是都不?。砍燥柫藫蔚臎]事干???” 吳七和簡勛倆個一人交一人接,誰都沒尋思到紀巖會突然沖過來把槍給奪走了,一時都沒能從失手的這一現(xiàn)象中回過神兒來,緊跟著就被指著鼻子罵了一通,愣愣的都杵在那里直卡巴眼睛。 紀巖可不管他們愣沒愣神兒,罵完了人后就把槍給舉了起來,頂著自己腦袋上:“不就是作死嗎,行,反正都不打算活了,那我就跟你們一起作,比比看到底誰運氣好先死——” “別、別——” “唉,不要——” 吳七和簡勛倆人被這一幕給驚的魂兒都要飛了,雙雙搶上來要阻止,卻叫紀巖丟過來的兩記眼刀子給殺釘在原地了。 “別動,都別動。你們倆不是覺著這個特好玩兒嗎,我現(xiàn)在也來試一試,兩個人玩兒多沒意思,三個人才更熱鬧?!奔o巖瞅著吳七,問他:“七哥,你這里頭放了幾顆子彈,我要是這扣下去能中的機率有多少?” “小巖,你、你先把槍放下,有話咱們好好說?!本瓦@一下子,吳七喝那些酒就全醒了,語不成調(diào)的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簡勛更是嚇的臉的黑了,還強忍的把聲音放柔和了:“乖,把槍給我,別鬧了!”伸出手掌往前遞。 紀巖別理他這茬兒,仍舊把槍頂?shù)乃浪赖?,沖著吳七道:“七哥,你不是看見我和他在一起特別的不痛快嗎,說什么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是,簡勛他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沒錯,可你也不是我仇人哪,就算是不念著之前的情份上,光是我們同一堡子里長大這點上,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倆個拼個你死我活。不管是誰有個萬一,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與其這樣,那倒不如把我也給加上,省得我再去內(nèi)疚自己無能為力。這樣子不就公平了嗎,對不對?”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勇氣還是機智 “對個屁對。小巖,你趕緊把槍放下,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吳七也是急了,連粗話都沖口而出。那槍里確確實實的裝了子彈,這點他心里有數(shù),正是因為這樣才感到害怕。 “怎么可能跟我沒關(guān)系,七哥你逗我呢?”紀巖輕笑:“要真沒關(guān)系,你也沒有必要在這里賭命了。玩兒的這么大,不就是想爭我嗎?以前就聽人家說‘紅顏禍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也能跟這詞沾著邊兒,對于你們來說,要是沒了我這個禍水,你們也就不用麻煩想著你死還是我死這種事了,多瀟灑自在,是不是?” “小巖——”吳七讓她說的直皺眉。 簡勛再也耐不住的往前走:“別胡鬧,槍給我?!敝苯泳褪敲睿乱徊骄鸵獎邮钟矒?。 “站住,說你呢!”紀巖喝住他,沖口就罵:“你說你是不是傻,人家叫你一個人來你就一個人來,叫你玩兒就玩兒槍,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聽話?長顆腦袋干嘛的,光拿來喘氣兒的啊,不知道要想想后果嗎?你要是死了,你爸你媽他們怎么辦?還有你那臭臉的大哥,他還不得怨死我呀?你說你白長個腦袋,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