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jié)
紀巖也就起身送了趟果皮的工夫,再回頭差點兒沒把她嚇一趔趄,身后什么時候站這么多人? “……小姑姑,三表姨,二堂姐,你、你們有事嗎?”紀巖好不容易才把人給認全了,總算是沒叫錯。 “有啊,當然有了!” “你快給我們講講,你跟簡勛是怎么認識的?” “他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什么表情,有沒有說你丑死了?” “平時他摟你用的是左胳膊還是右胳膊???” “你們現(xiàn)在進行到哪一步了,親沒親哪?” 紀巖:“……”她是看明白了,這女人要八卦起來是不論什么身份,管你是村姑還是貴婦,那顆八卦的心是一樣兒一樣兒滴。 這次的見家長之行完全出乎紀巖預料,之前預想中的支票砸臉這種事看眼下情形是不大可能會發(fā)生,她這樣的小門小戶女子非但沒受到冷遇,反倒是被這一家子的熱情勁兒給驚著了。 尤其是吃完中午飯后,這一頓的問哪,各種各樣的問題是層出不窮,到最后竟然連‘結婚以后你打算生男生女’這樣的問題都出來了,也不想一想,這種事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呀?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簡家人對簡勛那古怪的毛病還真是夠上心,至少在她看來表面上是這樣子。 簡家以老爺子為首的家長們,對于紀巖這新上門的簡勛小女朋友,都表示出了各自的意見,大多數(shù)都是相當滿意的,極個別不同的也保留了意見,諸如簡奕強和簡勁,兩人算是家里唯二沒有大加贊許的人。 即使如此,也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們也很清楚,簡勛那是打定主意就不可能會變的人,再加上老爺子的態(tài)度鮮明,真要吐出個不同意來,八成先得挨頓訓。 別人家相看女方時,做父親做哥哥的怎么著也能有發(fā)表見解的一席之地,看不好那就是看不好,也用不著藏著掖著,可問題是他家這個情況不一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過個村可就沒這店了,誰敢保證錯過了這個,以后那小子還能不能再遇著個不煩的?誰也不敢保證,所以說再不滿意也得擱肚子里悶著。 這樣的結果就成了最后的大歡喜局面,紀巖光是收見面禮就收到手軟,老爺子送她的是個古香古色的首飾盒,嚴華芳代表著她跟簡奕強兩個人的份兒,給的是副羊白玉的手鐲,簡晴的是條藍寶石項鏈,簡羽潔、簡藝潔、丁梅等人的也都差不多,大多是些首飾,并沒有什么太特別。 不過,這些東西想必也都價格不便宜,尤其是嚴華芳那對鐲子,成色光澤度那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老爺子那首飾盒瞅著舊些,可底下那明朝萬歷年間的題款,不用說拿出去也是有價無市的物件兒。 不需要解釋紀巖也能明白,這些東西也都是事先都準備好了的,無非就是成了就拿出來,不成就收起來,多流于表相,除了老爺子和嚴華芳要更誠意一些,其他人想也知道真識心意并沒有多少,只是用來表個態(tài)度而已。 即使是這樣,每家拿出來的東西也都不差,這也就是大家族有錢人的好處,隨隨便便出手也是萬把塊,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紀巖在簡家老宅一直呆到下午才往回返,都好快到學校了,她看著車后座上的這些個禮物,嘆了口氣的幽幽道:“簡勛,你老實跟我說,你們家人都是做什么的?” 盡管這頓飯吃的平和低調,可是紀巖又不是那無心無腦的人,什么事都不去想。簡家也算是軍人世家,從老爺子那輩開始,再到現(xiàn)在的孫子輩,單就簡奕強這一支,除了嚴華芳和簡晴的丈夫經商外,這家人幾乎全都是軍人。更別提簡奕剛、簡藝潔、簡羽潔他們的兒女了以及相聯(lián)的親友,這么一大家子人里頭軍人身份的細數(shù)數(shù)恐怕得有個三五十人,今天到場的這些人里頭,十幾個那是跑不了的。而問題是,這么些人里頭竟然沒有一個穿軍裝的,完全都穿著便衣。 紀巖不能不去多想,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簡勛跟她說過自己家里軍人挺多,具體都頂什么銜可沒細說。穿軍裝的話自然就能暴露出這些,是這家人處事低調還是不想讓她知道的那么清楚? 即使她有了兩輩子的經歷,可到底都是生活在社會基層的升斗小民,印像里的豪門世家也僅限于字典里作出的解釋,最多也就從電視里了解零碎一角,就是撐死了想也想不出這到底該是個什么樣的情形。 她覺著既然已經吃了這頓飯,該見的人也都見著了,是不是這方面也該跟她仔細坦白了? 簡勛似乎并不感到任何意外,這事兒遲早都得攤開來說,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不可能再繼續(xù)忽略打迷糊下去了。 是的,他是有幾分故意這樣含糊不清,為的是不想她太早知道簡家的情形。 老話說的好,齊大非偶,這男女雙方在一起講究個門當戶對,兩家差距太大總歸是問題多多。 這個女朋友是怎么追來的沒有人比簡勛自己更清楚了,紀巖對他剛開始有多么抗拒,讓他幾乎都以為無望了。如果再叫她知道兩家差距這樣大,即使她不說,紀家人也先得猶豫,無形中給兩人在一起又增加了阻力。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拆臺的家伙 打從一開始簡勛就沒打算把自家的細底兜出來,模糊混淆視聽的讓紀家人以為他出身京都極普通的家庭,就是對紀巖也是說一小半,留一多半,只給她以簡家挺不錯,算得上有錢有些小勢力,具體到什么程度卻沒敢說。 此刻,紀巖徑直問起來,他也知道這是再瞞不下去了。這一定是吃的這頓飯的過程中,她意識到了什么,他從來不曾懷疑她的聰明機敏程度。 簡勛把車子開去了就近的停車場,拉著紀巖去了旁邊的kfc,半下午的時候店里頭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邊兒的位置坐下來。 離中午那頓飯剛過去兩個多點兒,肚里頭的東西還都沒怎么消化呢,現(xiàn)在光聞著油味兒都覺著飽的慌,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 “沒關系,買好了拎回去,什么時候餓了什么時候再吃?!焙唲椎挂矊嵒荩I了六個漢堡外帶份全家桶,連著全宿舍人的份兒全都當帶了,美其名曰拿食物沖鋒陷陣,跟她的舍友打好關系,以方便日后行事。 紀巖心里有事兒也賴得跟他再說宿舍里的情況,只坐下來喝著點的飲料,等著聽他怎么解釋。 簡勛把大包吃的放到旁邊,坐下來先是瞅著她嘿嘿笑上兩聲,道:“果汁好喝嗎?” “好喝?!奔o巖知道他這是預熱呢,也不點破的回了句。 眼看這情形拖是拖不下去了,簡勛‘吭嗯吭嗯’的探了兩聲嗓子,硬著頭皮道:“小巖,這樣子的——”他琢磨著該怎么說才能反應小些。 紀巖也不接話,只是抬眼看他,示意她在等著聽呢。 “……我之前也跟你說過,我們家在京都這邊混的還算可以,家里軍人哪干部哪老板哪也是不少,總的來說吧就是不差錢,也不缺權——” “老爺子和你爸的職位?”紀巖也沒空跟他打太極,直截了當?shù)牡馈扇耸呛喖业那叭魏同F(xiàn)任家長,只問明白他們大致上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簡勛張了張嘴想不說來著,可對上她認真嚴肅的目光時,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紀巖哪怕心里做了準備,還是給驚著了,想她一個村里出來的小丫頭,最大的官也才不過見過副縣長,什么市長省長那些個大官大將實在跟她這小老百姓太過遙遠了。這冷不丁的告訴她,之前見到的人一個曾擔任過中央軍委委員,一個是現(xiàn)在某大軍區(qū)司令,這家伙從縣一下子殺到中央了,還讓人受得了受不了啊? 簡勛看她變了臉色,立馬就急了:“小巖,我跟你說,兩個人在一起家庭條件那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們倆個的感情,不要因為這個影響到了我們的關系——” 這些話可都是他之前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大道理,先前還覺著有點兒太嚴肅了,可這時候也顧不了那些了,先拿出來用用再說了。 豈不知,聽見旁人耳朵里就被直接被歪曲了。 “哎呀,簡勛你怎么在這兒???” 突然冒出來這一嗓子把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的花襯衫男人咧著嘴笑嘻嘻的站在中間的過道上,腦袋后頭還扎了個巴掌長的小細辮兒,手里頭扯著辮尾巴梢沖著兩個人直搖晃著打招呼。 “花良北?!你怎么也死來這兒了?”簡勛顯然是認識他,而且還關系不錯,單看他肩膀被來人拍了下都沒踹出去就能猜想得到。再加上語氣里的熟稔程度,應該屬于鐵哥們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