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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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杼忍了忍,又忍了忍,沒忍住,將筷子一摔:“他們這是要上天呀!” 羽雙肩抖動,筷子也捏不住了,隨著這一聲,將筷子放到了案上,笑著勸道:“讓他們玩嘛,在自己家,又沒做什么?!迸糖覛馇倚Γ骸岸际悄銈儜T的她!聽聽這聲音,像是在屋里?一定又淋雨了!?!庇鹨矅?yán)肅了起來:“那我去燒點熱湯。” “加幾片姜?!?/br> “哎?!?/br> 母女倆分頭行動,衛(wèi)應(yīng)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動了起來,飛快將碗里不喜歡吃的青菜挑了出來╮(╯▽╰)╭ —————————————————————————————— 衛(wèi)希夷身上滿是鵝掌印,頭發(fā)被雨淋得一綹一綹的,終于收獲了一頓暴打。挨打的解說詞也十分熟悉:“你不要命了嗎?”鵝在一旁叫,衛(wèi)希夷瞪了這鵝一眼,它叫得更歡快了。屠維要給女兒辯解,也被女杼擰了好幾下,女杼一手揍女兒,一手掐丈夫:“淋雨風(fēng)寒了怎么辦?有幾條命?” 羽端了兩碗熱姜湯來,喚了廚娘將鵝收回籠里,勸解母親:“擔(dān)心阿妹著涼,就叫她先洗了頭換了衣裳再說她,可別耽誤了她喝熱姜湯。”女杼果然住了手,取了一碗熱姜湯灌丈夫。屠維也脫了淋濕的上衣,女杼給他擦頭發(fā)。衛(wèi)希夷瞪大了眼睛摸過去,指尖戳戳:“一二三……八!”她大聲宣布了父親的腹肌數(shù)目。 女杼的臉有點黑,先打發(fā)丈夫:“去洗澡,在家不許亂脫衣裳!”羽笑著將meimei領(lǐng)了去洗頭洗澡換衣服,小聲給她講些醫(yī)學(xué)知識:“淋雨易使風(fēng)邪入體,以后要淋了雨呀,得趕緊洗熱水澡,喝熱姜湯,沒有這些,也要避風(fēng)……” 衛(wèi)希夷在jiejie手里極乖,有點新鮮知識就能打發(fā)了,不但乖乖坐在浴桶里由著羽揉搓,還時不時問點問題:“沒有姜怎么辦?”、“已經(jīng)得了風(fēng)寒呢?” 羽一一解答,手上也不耽誤,將meimei洗好了送出來。女杼取了只小剪刀來,將幼女按在了一張矮凳上,給她修剪額上覆著的劉海。心想,活潑健康是好事,總比病歪歪的強(qiáng),但是太淘了也不行,得給她個教訓(xùn),冷不丁地開口:“你很喜歡鵝?” 賊人膽虛,衛(wèi)希夷想到隔著一層木板,就是人面蛛,慌忙答道:“對啊,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女杼比劃了一下位置,下剪子,“喜歡以后它就歸你養(yǎng)了?!?/br> “什么?!”衛(wèi)希夷驚呆了!養(yǎng)鵝?!那不是廚房養(yǎng)來吃的嗎?我養(yǎng)它干嘛? 女杼扯過女兒,拍了一巴掌:“你亂動什么?差點剪豁了!就這么定了?!?/br> 衛(wèi)希夷:…… 女杼看女兒蔫了,心情舒暢,對羽道:“你的頭發(fā)也該剪了,過來?!?/br> 衛(wèi)希夷蹭蹭蹭,蹭到角落里蹲著畫圈。畫了一陣兒,又恢復(fù)了元氣,不就是養(yǎng)鵝嗎?那鵝還挺能打的呢!以前阿娘還不讓跟小動物這么玩兒呢!她發(fā)現(xiàn)了新樂趣,開心得爬了起來,滿房間地翻起空心筋斗。 她與羽同住廂房,剪發(fā)是在中間的房間,一南一北分別是姐妹的臥房。她這一翻,便翻到了羽那里。女杼一句:“這人來瘋的樣子?!辈耪f完,衛(wèi)希夷一個沒站穩(wěn),雙手連擺,打翻了羽臥榻邊的一只盒子,一枚玉佩掉了出來。 衛(wèi)希夷嚇了一跳,生怕打壞了jiejie的東西,趕緊揀了起來。女杼望了過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喝道:“拿來我看!” 羽抬手接住了剪刀,放到一旁,輕聲說:“不用看了,本來就想跟爹娘說,是王子送的,他與我有約?!?/br> “哪個王子?” “喜?!?/br> 女杼的表情很可怕,比衛(wèi)希夷印象里的一切模樣都可怕,姐妹倆從沒見過這樣扭曲的表情。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那是王子,王和后會為他擇取身份相當(dāng)?shù)钠拮?,到時候你怎么辦?!為婢做妾嗎?!???!你知道婢妾過的什么樣的日子嗎?你!婢妾不是人!明白嗎?” 羽臉色蒼白,咬咬下唇,堅定地道:“我都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我與他約定。等他出征立足了功勞回來,說的話王能考慮了,再說我倆的事兒。他只要我,我也只要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父母心 一邊是愛得不行的jiejie,一邊是雖然總是腹誹卻十分敬愛的母親,衛(wèi)希夷頭一回體驗到了真正的“左右為難”。女杼出乎意料地并沒有將衛(wèi)希夷趕走,而是將她留了下來旁聽,衛(wèi)希夷卻不安了起來。 羽很堅定,卻不知道再講什么能夠說服母親的話了,該說的,幾句話都說完了。 女杼卻不這樣認(rèn)為,她很認(rèn)真地對女兒們說:“國君的兒子會娶另一個國君的女兒,為他掌管家務(wù)。受到侵害的時候,作為他的盟友。妻子為他帶來援助,他也成為妻子母家的助力。這才是國君的婚姻。你們可以喜愛一個英俊有力的少年,不管是王子,還是國君。可以與他交好,可以從他那里得到一個自己想要的孩子,永遠(yuǎn)不要想與他結(jié)為夫婦。國君要的,我們給不了。你要的,他也給不了!國君是這個世上最不可相信的人,他們?yōu)榱死?,連妻子兒女都可不認(rèn),連父母兄弟都會屠戮。何況于你?” 羽將散落的碎發(fā)一點一點收攏起來,低頭悶聲道:“我寧愿信他這一回,阿娘,就算是犯了罪的人,也要聽他一辯的。何況他不是罪人。用看罪人的眼光去看愛人,是什么人才會做的事情?” 這個……就聽不太懂了……衛(wèi)希夷難得咬起了手指。看到母親鐵青的臉,很怕女杼動手打羽。情知這時候插嘴大約是要挨打的,還是小小聲地、勇敢地吸引了火力:“那……只要能幫到他的地方和別的國君一樣多……不就行了?我們家又不是沒用的人,我jiejie比別人強(qiáng)多啦,世上沒有人比得上我姐……” 女杼沒有打她,而是取了簸箕,將剪下的碎發(fā)收了起來。母女兩個配合著收拾屋子,都不出聲,衛(wèi)希夷越發(fā)感受到了氣氛的古怪,又蹭回了角落里畫圈圈。女杼問羽:“你也是這么想的嗎?哎,我沒能將你生作厲害的將軍,也沒能將她養(yǎng)成能立朝的官員,開疆拓土,不可或缺。要是,你爹功勞再大些,或者你哥哥回來了,有了大功勞,走運了,能封一城?!?/br> 羽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里泛著水光,咬唇搖頭:“我,不要爹和哥哥為我拼這個命。阿娘,我想信阿喜一次,我知道事關(guān)重大,成與不成,我們都會保密。如果不成,我就死了這條心。這件事兒,旁人誰都不知道?!?/br> 女杼道:“你對我發(fā)誓,絕不做婢妾!否則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婢妾,沒有將來?!?/br> 羽不知道這話題的跳躍度為什么這么大,還是如實發(fā)了誓。女權(quán)眼風(fēng)一掃,對幼女道:“希夷,你也過來!和你jiejie一樣發(fā)誓?!?/br> 衛(wèi)希夷正縮在角落里拍蚊子,懵懂地:“???哦!我要像阿爹一樣做將軍的,誰要被關(guān)那個籠子里……”嘟囔著,還是也發(fā)了誓。 女杼見羽情緒低落,倒是能理解,拿著簸箕走了,臨走前還給姐妹倆將門給帶上:“都早些睡吧?!庇饘⒂衽逦赵谡菩模酒鹕韥硭偷介T外:“阿娘,也早些安歇?!迸淌譄o奈,長女什么時候都那么體貼,這個時候這個樣子了,還沒有慪氣,也是夠愁人的。脾氣性情樣樣都好,就是太年輕,經(jīng)的見的,還是太少。然而這個時候的少女,勸,她是很難聽進(jìn)去的,只有碰壁了,疼醒了,才算完。 女杼心里盤算著,抬手將羽落下的一綹長發(fā)拂到了耳后,柔聲安撫:“等王子回來了,與他慢慢講。不能讓的,卻是一寸也不能讓?!庇鹉攸c頭。 衛(wèi)希夷自覺做了一件壞事,乖乖地除掉鞋子,坐在床上不說話。往常這個時候,是她最喜歡的,因為可以纏著jiejie聽故事,問許多問題,請教些字的寫法,聽古老的傳說。今天她打翻了一塊玉佩,惹得母親發(fā)怒,jiejie神傷,還用到發(fā)誓,真是大大的不好。 小小聲叫喚了一個音:“jiejie——” 羽重又振奮起來,走到meimei面前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一絲笑影,捏捏meimei的鼻子,嗔道:“好啦,早些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喂鵝哦?!?/br> “?。?!” “啊什么?我沒事兒,最后總是瞞不過的,早些知道父母的想法,也是好的。阿娘見的總比我們多些。” “可她不樂意呀。” “也不算不樂意呢,”羽樂觀地道,“娘只是不想我們吃苦受累,只要能證明我不會受罪,娘不會反對的。” 衛(wèi)希夷聽明白了:“哼!我管他是不是王子,只要她敢讓你不開心,我一定要他好看。我一定要做比誰都厲害的人!”她與小公主做久了朋友,胡天胡地鬧慣了,家里又寵她,確實是無所畏懼的。 童言童語,卻有種別樣的說服力,她說的時候是深信不疑的。羽也相信,meimei或許真的會向父親期待的那樣,成為一個別人倚重的人??吹竭@樣充滿活力的面龐,哪怕她稚嫩得緊,對羽也是一種慰撫。 將meimei塞到臥榻上,夾被蓋了小肚皮。羽掌著燈回到了自己房間里躺下,卻總是睡不著,不知道父母此時,是不是在商議著她的事情。 ———————————————————————————————— 女杼和屠維都沒有睡,將衛(wèi)應(yīng)塞回房里,著保姆看著。女杼低聲將事情向屠維說了。 屠維笑道:“你就是cao心太過,在宮里看的事情太多。王的宮殿里亂,也是因為人多。王是很講道理的,付出多少,在他那里就能得到多少回報,所以人們愿意服從他、跟隨他。我還沒老,王還在征戰(zhàn),我會有足夠的功勞保護(hù)你們的。” 女杼寒聲道:“那阿朵夫人呢?她沒有功勞嗎?她的家族沒有功勞嗎?” “總要讓孩子沒有遺憾的?!?/br> “可是這明明不可能的,”女杼有些激動,“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成,必然也會有人知道,人們會怎么看阿羽?她樣樣出色,卻……” 屠維平靜地道:“這不就是要用到我們的地方嗎?阿杼,我們獠人和蠻人不太一樣,打獵就一起打獵、打漁就一起打漁,回來不管出力沒出力,一體分rou吃。外面的人過來了,他們的活法跟我們不一樣,誰有了東西,不像我們那樣均分給別人。我們從他們那里換來了好用的刀劍,打到了更多的鹿,拿鹿皮鹿皮從他們手里換缺的東西,知道了他們的活法。 我對族長說,這樣不行,要讓出力的人多分一些,他們才會覺得出力有了回報,不然大家會不干的。到時候,青壯都走了,去外面謀生,剩下的人怎么辦? 族長以為我仗著年輕,想吃獨食了。我被驅(qū)逐了,我不恨也不惱,我永遠(yuǎn)記得是族里養(yǎng)大了我,我該回報他們。我攢著功勞,請求王,如果有人想像我一樣效力,我將他們帶到王的面前,王給他們酬勞。如果不愿意,王也不去強(qiáng)征他們。族人有了麻煩,我接濟(jì)他們。這就是我對族人的用處。對兒女們,我的心也是一樣的?!?/br> 女杼提氣,又xiele氣:“罷罷罷,我早二十幾年前就該死了,一路流亡到了這里,有了家,有了你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不就是想過得快活一些么?要是整天為了這些,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每天都拿繩子捆著自己,還要捆著你們,做人還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死了!活一天就要快活一天,是這樣的,沒有錯。羽想怎么做,隨她去吧,可我不能眼看著她吃虧。要是王子喜不可靠,你可不許跟著犯渾。我寧愿羽死,也不要她活受罪!” 屠維看妻子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不由大笑:“好。哎,等兒子回來了,說不定,有驚喜呢?!彼麄兊拈L子歸,跟隨太子慶去許國,名為做客,實則也看看中土風(fēng)物有無新的可學(xué)之處。走了已有大半年了,前些日子的消息,許國隨申王征戰(zhàn),太子慶跟著見習(xí),歸也頗有些功勞。 女杼也笑了:“說不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 熊孩子全家都有叛逆冒險的因子來著。 背景設(shè)定順便解釋一下哈,不同地區(qū)的發(fā)展是不均衡的。舉個例子哈,哪怕米帝這樣的國家,有國際大都會,還有印第安人保留地,嗯,現(xiàn)在講人權(quán)了,發(fā)展得比以前好一些。再早一些,就是很鮮明的資本主義和原始部落共處一片大陸來著。 申王和小雞崽他們那里,已經(jīng)有了比較成熟的文字、政治經(jīng)濟(jì)軍事制度等等,進(jìn)入階級社會了。許后娘家那邊,跟申王學(xué)的,比申王他們呢落后一點。南君這邊,比許后娘家要落后一個階段,跟岳父家學(xué)的,剛踩進(jìn)門檻兒。熊孩子爹的老家,還是原始的共產(chǎn)主義。 ☆、父母心 這一夜,衛(wèi)希夷沒有睡得很香,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喂鵝。 她起床很有特色,先睜開眼,然后“噗拍”打個挺兒,再“啪”回床上,視心情睡個長短不一的回籠覺。如果想起來當(dāng)天有好玩的事情,就一個鯉魚打挺站在床上套衣服。如果沒想起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在床上翻兩下,哼唧幾聲,將竹榻搖得“吱呀”響,睡一會兒,然后像條蟲子一樣拱幾下,拱起來。 這一天,她才打第一個挺兒,忽然想起來頭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好像辦了一件錯事,在jiejie還沒準(zhǔn)備的情況下…… 擦!回籠覺也不睡了,整個人都僵住了,摒住了呼吸,做賊一樣悄悄地掀開了纏在身上的夾被。小心翼翼地轉(zhuǎn)身下床,“吱呀”竹榻響了一下,將她嚇得不輕,火燒屁股一樣“噌”站地板上了。心里恨恨地罵竹榻:你叫什么叫? 頭發(fā)還有點亂,也不在屋子里梳,提著鞋子、踮起腳尖,輕輕輕輕往外走。她確實有點做賊的天賦,踩在木地板上居然沒有太大的聲音。然而木門出賣了她,又是一聲“吱”,衛(wèi)希夷憋個半死,嗖地從開了條縫的門里閃了出去,再將門帶上,坐在木梯上穿鞋。 雨還沒有停,只是比昨日初下時小了好些,衛(wèi)希夷抱著頭,往廚下跑去——鵝們和雞鴨一起,都關(guān)到廚房前面的竹籠里。 門才關(guān)上,羽便睜開了眼。衛(wèi)希夷還帶著懵懂,都睡不好,作為當(dāng)事人,羽更是睡不香甜。meimei一有動靜,羽就醒了,旁邊了meimei起床的整個過程,饒是心里壓著事兒,也暗暗笑了幾聲。有這么個活寶在身邊,讓人很難一直情緒低落著。聽著meimei穿上鞋子,走得遠(yuǎn)了,羽才起身。她能猜到meimei的心思,可能是覺得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羽并不覺得meimei有什么錯,事情遲早是要發(fā)出來的,她又不曾對meimei說,也不曾叫meimei保密。這小東西還有小心思了,真是的。匆匆穿好衣裳,也沒心思梳復(fù)雜一點的發(fā)髻,簡單打了條辮子盤一下,羽將姐妹倆的被子都疊好,才出門打水洗漱。 家里有女奴,卻也做不到像宮中那樣,凡事都有侍候的,奴隸們更多的做勞動之用。主人家有好些貼身的事情,都需要自己來打理。羽在家的時候,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 收拾整齊了,又擔(dān)心父母昨夜商議的結(jié)果,摸出斗笠頂上,羽牽起裙擺,先去廚下看管早飯。 正遇到meimei一身鵝掌的泥印子,暴力地將兩只大白鵝塞進(jìn)了籠子里,精準(zhǔn)地掏出了昨天的手下敗將,將它按到了食槽前,捏著脖子:“你吃呀!不吃怎么長大?餓死了你,我娘又要打我了?!睆N娘辛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羽:…… 衛(wèi)希夷給家里雜役女仆帶來的最大工作就是洗衣服,從昨天晚飯到今天早飯,她已經(jīng)毀了兩身衣服了。好在有羽及時制止了她,告訴meimei:“哪怕是只鵝,你強(qiáng)要它吃,它也不會吃的。想要它怕,打就行了,想要它聽話,要慢慢地養(yǎng)……” 衛(wèi)希夷乖乖一聽了,瞄一眼自己身上的泥水印兒,再看jiejie清清爽爽的樣子,心里沒來由升起一股局促感。這感覺來得好奇怪,以前淘氣的時候也沒覺得,如今只覺得自己和jiejie的差距真的好大。 羽讓廚娘將鵝收好,單獨尋個籠子養(yǎng)著,食槽也單剖根粗竹。將斗笠罩在meimei頭上,讓她去換完衣裳到正房吃飯。衛(wèi)希夷哪敢講一個“不”字?乖乖照辦。 早餐也是極安靜的,衛(wèi)應(yīng)還小,吃完被牽走。剩下的四個人里,只有屠維今日不當(dāng)值,可以在家,其他三個都要去宮里。屠維咳嗽一聲,對羽道:“你的事情,昨天你娘都對我說了。” 衛(wèi)希夷小小地驚喘了一聲,看起來比羽還要緊張,女杼繃不住了:“有你什么事?作這怪樣。”說完也笑了起來,看兩個女兒都緊張,原本有心吊一吊長女的胃口的,也熄了心思。 屠維續(xù)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然家人要來是干什么?趁爹娘還不算很老,能護(hù)得住你們。等我們不行了,你再收斂也來得及。嗯?” 少女的臉龐瞬間有了色彩,像花骨朵舒綻成了一朵美麗的花。 羽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感,暖暖的,浸得四肢百骸都酥麻得沒了力氣,眼眶也紅了。她不是無知的那種少女,早就明白自己與王子之間的差距,與母親辯論的時候理直氣壯,事后反思,也知這件事情對家里的拖累不是一句“自己的事自己承擔(dān)后果”能擔(dān)當(dāng)?shù)昧说摹?/br> 屠維寬厚地笑笑:“好啦,你們再不走該遲了,下雨,道上難走著呢?!?/br> 衛(wèi)希夷心里挺高興,見父母不反對jiejie了,她也滿血復(fù)活了。歡快地答應(yīng)了一聲,叫家里女奴:“葫蘆,拿蓑衣、斗笠來。” ———————————————————————————————— 羽是個有分寸的姑娘,縱然得了父母的諒解,也沒有外在表現(xiàn)出來。她心里琢磨著,總要等王子喜回來,兩人見著了面,聽聽王子喜的說法,再商議下一步該怎么辦。本來,她是打算這次見著了王子喜,確認(rèn)了他的想法之后,再和父母攤牌的?,F(xiàn)在陰差陽錯提早被揭破,也還是要耐心等待的。 不過,手上的事兒卻又多了一件——喜作為王子,衣冠都有專屬的奴隸去做,羽也送不起名貴的佩飾,倒是可以做辟邪的香囊送給他。母親是織室上的執(zhí)事,羽的女紅也很好——這個推論在衛(wèi)希夷身上不成立。 這事兒卻要在家里悄悄的做,不好在外面被人看到。meimei昨天受了驚嚇,今天都老實了一早上,也給她做套新衣裳。羽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 衛(wèi)希夷心情舒暢地到了女瑩的寢殿,女瑩好奇湊到她的面前:“這么高興?”尾音往上翹著,顯然心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