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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于歸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他同意了啊?!毙l(wèi)希夷答道,一旁任徵點頭作證。

    “中山有替代你的人嗎?”

    “這世上,缺了誰是不可以的呢?”衛(wèi)希夷反問道,“而且,我性喜動,師兄接下來要安于內(nèi)務,我也會覺得悶的?!?/br>
    “好,”申王點點頭,指指女瑩,“你與她一起?”

    “嗯。”

    “若我不答應呢?”申王出了個難題。

    這個問題有些復雜,衛(wèi)希夷不需要得到申王的許可,因為她有封地,即使離開了,身份也不一樣了。而女瑩,表面上看,他是車正的meimei,是申王的臣下。女瑩的來歷還有點不同,是南君的女兒。說得略難聽一點,有些政治犯的嫌疑。

    “王,”衛(wèi)希夷作了個嗷嗚的動作,“還記得天邑城外的白虎嗎?您欠我一個愿望?!?/br>
    申王道:“換一個愿望吧,你可以用它來換一支兵馬,換糧草,換我許可平亂的王命,名正言順。”

    “不換。”別逗了,把阿瑩留下來,我自己去拿了故國做君主?您是這個意思嗎?不干!

    “不換?”

    “給什么也不換!就要她!說好了一起回去,就要一起回去!這里的一切,我都不貪圖,想要的東西,我自己去拿?!?/br>
    ☆、第83章 大雞崽

    放棄財富、放棄地位、放棄安逸與享受,前往充滿未知與危險之地,只為了朋友,誰都想要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邊,成為自己的朋友。然而作為旁觀者,被震懾住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有一種“固然可敬,也是很傻”和想法滋生。

    有些人是知道的,以目今的狀況,申王所言之兵馬糧草未必能有許多,所有許諾里,大概只有平亂的王命是實實在在的??墒悄軌蛞豢诰芙^,也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那些東西,可比一個逃亡公主份量要重。被掀翻的國君之女,能有多大的號召力?有這樣一位舊主在,反而是一層束縛,自立一國的束縛。

    不同的身份、地位、經(jīng)歷,注定了不同階層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情,會有天差地遠的評價。同是贊揚,有人贊其氣節(jié)效作效仿,有人卻會認為“此等人可用”。

    申王扼腕!他便是持“此等人可用”想法的人,只恨當初重視得不夠,花的心思太少,未能將人養(yǎng)熟了。扼腕之余,又頗有不甘,并不信自己之寬宏英明,居然不能令小姑娘留下來。

    場面為之一肅。

    一片肅靜之中,許后的聲音便顯得突兀了:“什么?阿瑩,你要南下?”

    女瑩平靜地答道:“是啊。”

    “我不許!”

    “哦?!敝懒耍怯衷趺礃幽??你不許,我就不走了嗎?

    計劃是悄悄的走,不讓許后知道的,場面鬧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并非女瑩所愿。宗伯與姬戲,她記下了。至于女媤,她以后變成什么樣子,女瑩也不想管了。衛(wèi)希夷的“一個愿望”,倒是為她絕了一樣后患,申王答應了之后,便不能再反悔了,她便也算是得到了申王的授權。

    眼下她要做的,卻不是應付母親。許后的意見,她早便不想聽取了。她要做的,是趁機從申王那里得到許可。即使虛與委蛇,假意稱臣,也在所不惜。哦,真稱臣也沒有什么關系,如果申王強,那便奉他為共主,申王弱了,就切斷這層臣貢的關系好了。

    女瑩不再理會許后將她往后拖拽的動作,許后的力氣已經(jīng)拖不動她了,也不能將她再關到小黑屋子里了。這個認知讓女瑩的精神為之一爽,面對申王也從容了些:“王允許嗎?”

    衛(wèi)希夷亦往前跨了一步,無聲地暗示申王,你可還欠我一個愿望呢。申王摸著下巴上的胡須,賴賬當然不是不可以,不需要全賴賬,只要賴掉一部分就好,比如換個愿望。但是,風昊的學生,會借這個愿望生出什么樣的事端來,可就真的說不好了。

    比如,她要打姬戲一頓,比如,她要將宗伯治罪,再比如,讓自己把白虎還回來。又或者,既然要求的是放歸一個國君之女,換一個相等的愿望,讓自己答允伯任在北方的霸權?再或者,她與太叔玉關系不錯,讓自己允許格殺太叔玉的異母兄長們,將虞國恢復?

    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了,拒絕一次,再拒絕一次,有麻煩的就該是申王自己了。他的共主的地位,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穩(wěn)妥。

    申王也不是別人一逼,他就要照做的人,微笑舉觴:“今日只管飲宴,不提其他?!蔽罩朴x的手沖女瑩一指,又說:“有什么話,明日再說。”到了明天,她能不能走出家門,可還真不一定呵。她的母親管不了她,車正呢?如果是家事,申王不去插手是說得過去的。

    女瑩與衛(wèi)希夷都讀懂了他的意思,暗罵一句老狐貍。二女是想借機讓申王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一個“許”字,則申王之臣便沒有了公然阻攔的立場。車正如果不忿,也要顧慮一二,以許后的膽子,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至于路上的暗算之類,她們從來都沒有怕過。如果連這些都怕,那就干脆不要回去了,一個繼續(xù)做申王的小姨子,一個繼續(xù)跟老師師兄混,也是清閑自在。

    畢竟是申王!

    衛(wèi)希夷感嘆一句,太叔玉不滿于他的衰老保守,申王卻依舊讓人感受到他絕非凡俗。凡人的她還不愿意多磨牙呢,衛(wèi)希夷道:“剛才那個胖子罵我的時候,王怎么不說這個話?”

    兵來將擋,申王道:“哦,那是沒來得及?!?/br>
    “那就是胖子多嘴多事兒了?他不挖坑推人下去,就沒現(xiàn)在這事兒了,對不對?”

    對個屁!申王心里罵道,你們有這樣的想法,怎么可能是被那個胖子一氣,就突發(fā)奇想的,是打了很久的主意了吧?他還是得點頭,不能失了氣度親自與個小姑娘拌嘴。宗伯被申王這一點頭,點得心跳加速,從頭到脖子都氣紅了。

    “既然已經(jīng)花了這許多功夫,便也不在乎這一點了,您允是不允呢?”衛(wèi)希夷繼續(xù)耍無賴。跟王耍無賴的經(jīng)驗,她僅次于女瑩,只不過不是申王罷了。

    女瑩會被母親和哥哥訓斥,衛(wèi)希夷卻是中山國的正使,可沒人訓她。反倒有偃槐與太叔玉為她撐腰,又有姜節(jié)與姜先二人正躍躍欲試。太史令卻不是省油的燈,也慢悠悠開口道:“你是中山國的使者,為中山國之事而來呢?還是蠻君的使者,為蠻君之事奔波?”

    衛(wèi)希夷道:“中山國的事情,我到天邑的第一天,就向王解釋了呀。你不知道別瞎說,跟王說完了,還要向你報告嗎?”說著,翻了個風昊門下標志性的白眼,撇了撇嘴。動作由風昊來做,十分欠打,由她來做卻帶了幾分嬌憨。

    太叔玉卻與此時上前,將她拆解開來,道:“都有酒了,不要爭吵,且看歌舞,如何?”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拖了回來。

    申王舒了一口氣,向太叔玉點頭致意,太叔玉做事,總能讓他覺得舒服。衛(wèi)希夷瞪眼,太叔玉道:“不用擔心,宴散時,讓你的人接了她,到館驛里,明日一早送到宮里來見王。宮宴能談成許多事情,卻也不適合談另外一些事情。你想,南君先稱臣,又僭越,王會沒有疑惑嗎?需要她自己向王表忠向,稱臣,也許還要痛哭流涕,作委屈樣。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于人前表露,卻要防著有些看她不慣的人當場拆臺。”

    衛(wèi)希夷得了提示,向庚使了個眼色。此時已經(jīng)無法再打暗號了,女瑩正與許后互相抓著胳膊,到柱子后的陰暗處“解決家事”。譏笑之聲從許多藏在袖子后面的嘴巴里發(fā)出來,也有一些人卻是藏也不藏地譏笑??聪蛐l(wèi)希夷的目光里,添了一些“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這么傻,跟這沒前途的舊主干嘛?”的意思。

    夏伯以為自己與衛(wèi)希夷算是“熟人”,以長輩的姿態(tài)勸道:“哎,朋友之義是令人感動,可是呀,有些事,知其不可為,就不要為啦。姑娘是好姑娘,可她母親,是個瘋婦呀。你不拘在何處,都會比跟著她有作為的,莫要自誤?!?/br>
    夏伯這話是真心的,原本擔心衛(wèi)希夷與自己女婿有點什么,既然小姑娘家沒這心思,他待衛(wèi)希夷便也真誠了許多。衛(wèi)希夷低聲道:“反正我要回去?!毕牟牡?,究竟是什么事兒讓你這么堅定???跟我閨女死活要嫁這小子時的眼神兒一模一樣!

    衛(wèi)希夷沖他一笑:“哎呀,您放心,我不會吃虧的?!?/br>
    夏伯:……不不不,咱沒那么熟??蛇€是被笑得跟著笑了起來:“哎,自己小心吶?!?/br>
    那一廂,庚接到了命令,帶著長辛,二人悄悄跟了上去。許后正壓低著聲音發(fā)怒:“你要做什么?我們好不容易在這里立住了腳,你……去送死?我生你下來不是讓你去死的?!?/br>
    女瑩隨她怎么講,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與她理論的欲望,只管靜靜地聽著。當許后要拉她走的時候,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走了:“宴還沒散呢?!?/br>
    “你還有臉呆下去嗎?”

    女瑩奇怪地道:“為什么不?我不拋棄自己的父親、不拋棄自己的家鄉(xiāng)、不拋棄兄嫂的血仇,我的朋友對我不離不棄,我比所有人都更有資格站在這世間?!?/br>
    許后的手掌高高地場了起來,女瑩愈發(fā)冷靜,一旋身,打算去衛(wèi)希夷那里。此時此刻,跟朋友呆在一起,賴到明天見申王,向申王舉誓效忠,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被打斷了,沒能得到申王當場一個允許,她也不失望,明日再試就是了。希夷的心地還是太光明磊落了,沒能理解一個老王的多疑。

    許后伸手一撈,撈了個空,正要講話,庚帶著長辛來接應了。見狀,先向女瑩欠一欠身,讓出路來,讓女瑩能到長辛的身后站著。以目光詢問女瑩,女瑩道:“沒事兒,咱們回去吧。你要想以后再沒臉見人,就隨我進去大鬧一場?!?/br>
    南君教得好,為君者要面子,更要實惠,實惠面前,臉算什么?賴也要賴到最后!許后則不然,車正更像她,死要面子。

    鬧了一場,又被外面的涼風一吹,許后恢復了些許理智,呆愣愣站著,大口呼吸著冰涼的空氣,將腔子里的火氣凍得沒了。才懊惱起來,我怎么就經(jīng)不得激了呢?!許后這樣的人,最想自己端坐高臺,悠然淡定地看別人撲騰,再不屑地說:“沒教養(yǎng)?!贝藭r心中之懊悔,已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女瑩隱在長辛的背后,輕聲問庚:“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庚倒有幾分瞧得起她了,簡要地道:“我主命我來接您,大約,是想與您同行。免得明日再起風波?!?/br>
    與她想得一樣,女瑩點頭。默默跟到了衛(wèi)希夷的背后,倒有心情慢悠悠吃些東西,又思考著離開天邑之后當如何做。

    有了這一場鬧作開局,申王又說不談國事,宴會的氣氛變得熱鬧了起來,說些各地的風土人情與笑話一類。衛(wèi)希夷與太叔玉聊一會兒,與夏伯聊一會兒,復往陳侯處,又轉到姜先跟前。

    姜先大口灌了一口酒,酒壯慫人膽,問道:“一定要回去嗎?”

    “嗯?!?/br>
    姜先頓了一頓,道:“哦。”也下了個決心。

    衛(wèi)希夷等不到他下一句,又向偃槐問好,且轉達了風昊的問候。偃槐和氣地笑道:“這必是你自己說的,他又不知道我會來。”衛(wèi)希夷笑道:“這您可說得不對啦,老師教過我,要向什么樣的人致敬意,要向什么樣的人問好。您正是要問好的人,這豈不是老師的意思?”

    偃槐嘆道:“就他看起來最不好相處,其實心地最好?!?/br>
    姜先嘴角一抽,心道,那是對你們。對個癡傻的人你試試,他怕是最傲慢的。

    寒暄幾句,又問容濯好,容濯對她所為頗為欣賞,面色也是很好,只是很惋惜,如果她南下了,姜先很好的妻子的人選就要飛掉了。

    衛(wèi)希夷轉了一整圈兒,人人都問候到了,包括宗伯與太史令。二人打心眼兒里不想給她這個面子,尤其是宗伯,才被她削過面子。兩人卻不傻,知道她也不太好惹,一個就要離開天邑的人,放手一搏,再削他們一層面皮,他們要怎么在天邑繼續(xù)混下去?在列國的名聲也要完蛋。

    都不得己地接受了。

    其他人的心情就要好很多了,即使忌憚中山,想到衛(wèi)希夷就要離開,對她的敵意也便少了許多。再者,一個如廝美貌少女笑盈盈地請你喝酒,不喝的一定是哪里出了毛病。有些人就是有一種魅力,你明知她危險,明知她可能是敵人,只要她本尊出現(xiàn)在了面前,你就忍不住覺得她是個好人。哪怕她剛剛罵過人,只要一笑,你就能將剛才的事兒給忘掉了。

    衛(wèi)希夷恰是這樣的人。

    一次宴請下來,衛(wèi)希夷收到了許多老爺爺大叔大伯大哥哥們語重心長的勸導:“留下不好嗎?你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多年啦,何必再回去?”、“即使報仇,也不要拋棄所有呀,報完了仇,再回來嘛!”

    衛(wèi)希夷心道,我當然是要回來的,不過現(xiàn)在不能講出來,講出來你們又要擔心我?guī)熜謺鍪裁戳?。一一謝過他們的好意。

    又轉到申王與陳后面前,再次致意,這一回,卻是沒有人再打擾了。申王對著眼前的少女,目視良久,方道:“汝意甚堅吶?!毙l(wèi)希夷道:“答應了的事兒,就要做到呀。”申王只管搖頭,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年輕可真好啊!”什么都不怕,天塌了當被蓋,無知所以無畏。

    陳后的心情又復雜了一些,低聲問道:“就這么走了?路很難走呀。”

    衛(wèi)希夷道:“已經(jīng)有路了,就不難。難的是沒有路,自己踏出一條路來,我很幸運了。”

    陳后只是嘆息。

    整場宴會,有鬧劇有熱鬧。衛(wèi)希夷傳達出了伯任有和平相處之意,不會主動攻擊他人的意思,且暗示中山國較遠,攻打也不劃算,逼迫太緊,反而會將他逼成敵人的意思。從此后無人再發(fā)難來看,不少人已經(jīng)暫時取消了敵意。而若有若無地試探著,詢問伯任婚事的人,又不止一二了。

    衛(wèi)希夷不敢大意,免得被人用溫和的態(tài)度迷惑了,向伯任傳達了“安全”的錯誤信息。她必須綜合了太叔玉、姜節(jié)等人的意見,最終確定天邑對伯任沒有敵意,才能放心離開。

    歡宴結束的時候,已是滿天星子,女瑩理所當然地被衛(wèi)希夷兵帶出宮,沒有去太叔玉的府上,而是回到了館驛。一路上,女瑩卻不再講話,到了館驛,也是安靜地歇息。只等次日一早安全入宮,向申王求得許可。

    與此同時,宮中卻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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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散后,宗伯特意留了下來,他今天受到了屈辱,一定要向申王哭訴,順便兒壞了衛(wèi)希夷和女瑩的好事!

    夜風頗涼,宗伯的體態(tài)都有些扛不住了的時候,人終于走光了,他急切切地奔赴申王寢殿求見,卻被告知:“王后與唐公正在與王講話,宗伯請回吧。王有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br>
    唐公?姜先?他要干嘛?

    宗伯有心賴著,卻無人理他,站了一會兒,跺跺腳,終于離開了。

    大殿內(nèi),陳后急切而驚詫:“你說什么?你還年輕,聽王的決斷?!?/br>
    姜先給了母親一個安撫的微笑,他知道母親在擔憂什么,不就是怕色令智昏么?那個,也確實是……不過還沒有昏到家。

    姜先對申王道:“王,答應她們吧?!?/br>
    申王已經(jīng)有些倦了,因為繼子求見,才接待了,聽他這樣說,倒不算很意外。他知道,姜先曾與衛(wèi)希夷同路而歸,并且,這么個漂亮的姑娘,小伙子愿意為她說話,也不算意外。有些惆悵又有些失望,申王問道:“為什么呢?”

    姜先道:“因為我也想南下了?!?/br>
    陳后更是著急了:“你瘋了?”

    姜先搖頭,誠懇地對申王道:“荊伯絕貢三年了吧?”

    申王有了些精神,坐起身來,失望之意消散了一些:“現(xiàn)在不是問罪荊伯的時候?!?/br>
    姜先顯出一絲失望,又多了一點氣憤,輕聲道:“我幼年時游歷各國,各處皆禮遇我,連南君也不敢輕慢于我,當年不懂事兒,如今看得明白,皆是王愛護我之故。”

    申王笑了一下。

    “唯有一處,視我如喪家之犬,揮刃相向。我甲衛(wèi)盡喪,唯余容濯、任續(xù)相伴。荊伯與我有私仇,又對王不恭,公義私情,我皆不能坐視他得意。昔時我年幼,不能將他如何,如今雖則勇力欠缺,卻正有一個大好的機會?!?/br>
    申王思索著道:“你是說?”

    “是。我曾在蠻地居住數(shù)月,也曾路過荊國,知道二國相爭之事……”余下的話,便讓申王自己去想了。

    陳后不經(jīng)意間幫了兒子一把:“可是,兩個姑娘,雖然有情有義,又有志氣,能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