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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群里鬧得那么嚴重,周總多少會有所察覺。只是這種風言風語的源頭,向來是很難追查出來的。 聯(lián)想到近日來周總的刁難,穆宇明白了——她是把穆宇當成造謠者了。 穆宇造謠,對自己是有好處的,一來,可以算是報復,狠狠惡心她一把,讓她在公司的威嚴一落千丈;二來,如果事情鬧大了,周總的風評不好,很有可能真的被派去GK收購的小公司;三來,可以趁勢擺脫她的糾纏。 而且,人們有時十分愿意相信,一個看上去善良、毫無心機的人是個兩面派。 “是田輝干的,前輩?!睂嵙暽低蛋涯掠罱腥翘蓍g,“上次我去技術(shù)中心,親耳聽到他在說周總的壞話,跟群里傳的一模一樣?!?/br> 答案并不出乎穆宇的意料。只是他完全拿不到證據(jù),無法自證清白。 他也想過要向周總談談,表達自己真實的看法和立場,可惜每次他一開口,周總都是一挑眉毛,高傲得眼睛都快移到了額角上,一副“勞資不是很care你想說什么”的模樣。 那些關(guān)于辦公室政治的書,根本沒什么實際用處,不是給出例子沒給解決方法,就是講一堆玄之又玄的法則。穆宇表面平靜,頂多露出一絲苦笑,心里卻住著一只走在火炭上的大猴子,著急得上躥下跳。這件事上,他熬得痛苦是一點,平白給人背鍋心里委屈是一點,怕熬不住影響病情又是一點,三點歸一,他病急亂投醫(yī),還是找程醫(yī)生。 “找精通這一道的人問問看怎么處理唄?你隔壁不就住了一個嗎?” 聽對方的口氣,有種使壞的意味在里頭。穆宇有一絲微微的不悅和不耐,然而思前想后,他覺得顧哲明的確是他唯一能夠信任并請教的對象了。 但他還是猶豫了很久。 上次自己十分失態(tài)地拒絕了顧哲明的……幫助,什么也沒同他說,這次又聯(lián)系他要他幫忙,不會顯得自己太……不要臉了?如果讓對方覺得自己對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那他寧愿自己捱掉這三個月。 “那就問完了請他吃飯,把人情還回去?!背汤惨荒_踢走他的顧慮,“別磨蹭了,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完不成的話……” “知道了。”穆宇咬著下唇,吐出一口氣,他覺得程醫(yī)生最近變了,嚴厲得幾乎有些不近人情,而且還有借著鞭策嚇唬他的嫌疑。 沒敢直接去找人,穆宇自己用電腦編輯了一下事情大概情況,捋清條理,給顧哲明發(fā)了微信。 顧哲明幾乎是立刻就給出解決方案,快得出人意料,沒給穆宇太多東想西想的機會。 問問題的任務完成了,眼下就剩請吃飯了。 穆宇躲在柔軟的被子里,用手指戳著屏幕,編輯好了說辭發(fā)過去,隨即閉起眼睛,有點不敢看回復。 對方依舊回得迅速:“有。到你家吃嗎?” “去老洋房的玉芝蘭吃,如何?”雖然他知道顧哲明偶爾也會去一些普通的餐廳吃飯,比如他們?nèi)コ心翘?,但這畢竟是答謝,到自己家吃實在不夠正式。那家玉芝蘭菜品很多,全包間制,口味和價格都是一流,很能顯出他請客的誠意。 “一點小忙而已,不用那么正式,請我吃一頓家常便飯就好了?!?/br> 對方既然這么說了,穆宇也不好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剛答應完,他就把手機扔到一邊,抓起一直抱枕,發(fā)泄似的撓了好幾下,又把臉埋到里頭,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 “手機上字那么小,看著太費力了,請把我的日程表打印出來給我?!敝芸傋趯\嚿希贿厰[弄著手機,一邊對穆宇冷冰冰地說道。一個“請”字讀了重音,口氣里滿是嫌棄,好像忘了昨天提出要用手機看日程,不準穆宇打印的是她本人。 若在以前,穆宇肯定心驚膽戰(zhàn)地開始道歉了,但他卻說了一聲“好的”,就從公文包中拿出打印好的日程表遞了過去——他早就接受了周總多變的設定,無論替她干什么事都會留一手,省得她在幾個選項中間反復橫跳。 周總白了他一眼,接過日程表,卻是沒看,沉默了片刻,繼續(xù)陰陽怪氣道:“要拿去技術(shù)中心的材料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好,你去干別的吧,讓田輝帶上東西陪我去?!?/br> 所謂干別的,就是四處跑腿。那一直以來都是田輝應當干的,而不是穆宇。 “可是……”穆宇露出難色。 周總眼里鋒芒一閃:“怎么,你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嗎?” “不敢。”穆宇微微搖了搖頭,沉默著把周總看完的文件都收拾好。 目光投在一份份文件上,他知道周總眼睛里應該滿是報復的快感。 車子停在公司大樓門口,穆宇下車替周總開門,隨后飛奔去買咖啡,取快遞,拿干洗衣服和寄邀請函。 此時,周成惠早已經(jīng)回到辦公室,然而舉目四望下并沒看到田輝,剛想打電話,一旁的實習生小姑娘上前道:“您是找田輝嗎?他已經(jīng)到技術(shù)中心去了?!?/br> 【作者有話說:顧哲明:我就喜歡吃你做的飯。 穆宇:(羞)(小貓撓枕頭)】 第46章 請客 周成惠點點頭,拿著手機,獨自前往技術(shù)中心。 自動玻璃門一打開,高跟鞋踩上了厚厚的地毯,走得悄無聲息。周成惠一眼望到長廊盡頭田輝的身影,手里的牙簽上戳著一塊蘋果,站在那兒動手動腳的,是正在跟幾個技術(shù)中心的女職員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