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總?！边@句話邱助理不是第一次聽了，她嫻熟地拿出平板在上面敲擊了一番，隨后說道，“顧總，今天下午有個約談，恐怕不能推，提前一個小時到五點是可以的，不過結(jié)束時間比較機動?！?/br>
    顧哲明沉吟片刻，無奈地一點頭：“就這么辦，出去吧，把這周到下周的日程重新排一下，確保我六點能準時下班。”

    遣走了邱助理，顧哲明迫于無奈向顧蕓求助，得到允諾之后，他又發(fā)了信息給他的小宇，語氣里滿滿的舍不得：“小宇，今天的事情推不掉，我讓jiejie來接你了，她到了會聯(lián)系你的。但你放心，往后還是我接送你?！?/br>
    隔著手機屏，穆宇明顯感到了字里行間透出的細膩情感。他雙手捧著手機，嘴角泛起了由衷的笑，敲下了長長的一段話：“別擔心，我已經(jīng)找到合作對象了，明天或者后天應該會有好消息。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好的證據(jù)也不必灰心，能揪一兩樁余罪出來也好，他再怎么狡猾，肯定也會有破綻?！?/br>
    對啊，余罪。

    看到這兩個字，顧哲明忽而心明眼亮了起來——那部手機還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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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面見周成惠，是兩日后的下午。

    地點不在副總辦公室，而在天臺。

    穆宇從樓梯間慢慢走上天臺，看到周成惠獨自一人，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站在圍欄邊等他。

    他小跑過去，面露疑惑地喊了一聲：“周總。”

    “那么不安，怕我將你從這兒推下去嗎？”周成惠瞭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面對圍欄，“選這里是因為風大，錄音設(shè)備會受影響，明白嗎？”

    “明白?！蹦掠钭龀鲰槒牡谋砬?，回答道。

    周成惠把雙手背到身后，將話題切入正題：“前天公告張貼后，你猜有幾個人跳出來舉報自己同事？”

    “我猜應該沒人當面舉報，畢竟胡亂舉報可是要受罰的。”

    “沒錯。是沒有人當面舉報，但是趁著集體關(guān)燈下班投匿名舉報信的卻有七八個，這事你怎么看？”

    “就一般情況而言，有比較切實證據(jù)的人，肯定會為了拿錢選擇找您，就算不是當面，肯定也會給您發(fā)郵件或者通過其他曲折的方式轉(zhuǎn)達。投匿名舉報信，多半是不為錢，而是為搞垮人，當然，也有可能是膽子太小，怕被人報復，或者兩者兼有。”穆宇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帶著焦慮的苦笑，“我猜這里面應該有人提到我吧？”

    “是啊，想聽聽自己的故事嗎？”周成惠捋了一下被風吹飄的頭發(fā)，不枝不蔓地講了起來，“他們說你作為項目負責人的助理，摸過的文件最多，平時還能指導一些經(jīng)理改PPT和文件，發(fā)布會眾多信息泄露，你有很大嫌疑?！?/br>
    “除此以外，還有兩三人提到，說張饒于聚會結(jié)束送你回家，結(jié)果就請了長假沒上班了，你卻對他不聞不問，顯然是因為你的秘密被張饒發(fā)現(xiàn)，你找人打了張饒，警告他不準多話?！?/br>
    周成惠說到這里，轉(zhuǎn)頭看穆宇，那斯文秀氣的臉上果然有了絲絲縷縷的怒氣，卻是忍而不發(fā)。她的目光從穆宇的肩頭一直移到指尖，打量完了，才繼續(xù)道：“有意思的是，被當做嫌疑人的不止你一個，不過每一封信里都提到了你，有的是重點提，有的是輕描淡寫地提。而且，公司里也有很多關(guān)于你賣公司資料的各種傳聞，什么版本都有，你可是重點懷疑對象啊?！?/br>
    穆宇沉默地捏了捏拳，沒有辯解也沒有咒罵什么人，再開口，便把話題轉(zhuǎn)移走了：“周總對監(jiān)控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如何？”

    “除了保潔員，沒有人將碎紙機里的紙條取走。尤其是張饒，他甚至都沒怎么在碎紙機旁出現(xiàn)過?！敝艹苫莶[起眼睛，口吻似在斥責他給出的情報不夠價。

    “那就查保潔員。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種解釋，不管多不可思議，都是事情的真相?！?/br>
    “如果我還是什么都查不到呢？”

    “不是還有別的方案嗎，雙管齊下，總有一個中的。不可能都落空?！?/br>
    “你信心十足的模樣，和以往可真不相同，讓我忍不住都想懷疑你了。”周成惠說著又往他的手腕上瞄了瞄，“還有，你以前打扮得可不像現(xiàn)在這么奢侈啊?！?/br>
    穆宇順著她的視線抬起手，知道她指的是那只腕表。他心想，周成惠自己戴著幾萬塊的表，卻說戴幾千塊的表的人奢侈，真是奇哉怪哉。不過這話說得好似又沒錯，以前他戴的那塊表，一百塊都不到，兩者價位確實也差得遠。

    “奢侈嗎？我對表沒什么研究，這是我對象送我的。”他看了一眼表，嘴角微微翹了翹，又把手垂了下去。

    周成惠沒能細看，若無其事地別開了目光，吃不準是他的對象給他買了A貨，還是他被富婆包養(yǎng)了。

    “我的清白，周總您是最清楚的，就不要開我玩笑了吧?！蹦掠顩]心思閑扯，將話題拉回來，針對另一個方案和周成惠談了一會兒。等到兩人合計好了，便一前一后地下了樓。

    回到助理臺，穆宇立刻被言蔚叫進了辦公室。

    言蔚的臉這幾天顯得很滄桑，說話的時候卻仍是低聲細語：“張饒跟我說，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養(yǎng)得差不多了，過兩天就來上班。你今天去找王師傅把雜物間的空桌搬進來吧，否則等他來了再搬，倒像是明目張膽地躲他了?！?/br>
    “好的，謝謝言總?！蹦掠蠲蛄嗣蜃旖?，表現(xiàn)出適當?shù)母屑づc尊敬，轉(zhuǎn)身就去找王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