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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戾氣重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他一眼便看出,這是遭人用蠻力強行打斷,且斷后沒有得到任何治療。

    烏衣少年起身,走到破廟門邊,拆下一扇搖搖欲墜的門板,拔劍將它砍成合適大小的幾塊木板,拿著走回角落里,又自懷里取出一卷布條,做成兩副簡易的夾板,俯身將地上女童的雙腿用夾板固定好。然后盡量小心地避開她的傷處,將她抱起來。

    他轉(zhuǎn)過身來。

    數(shù)錢男人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從喉間發(fā)出一聲驚嚇的怪異叫聲,連滾帶爬地向門外沖去。

    烏衣少年腳尖一抬,踢出一塊做夾板剩下的碎木頭,那木頭飛射出去,擊中數(shù)錢男人的右腿膝窩處,令他摔出去足有三四步遠(yuǎn)。

    “啊——”數(shù)錢男人抱著腿在地上翻滾慘叫。

    烏衣少年在他身前站定,待他的慘叫聲漸漸消下去,才道:“這孩子與你有何仇怨,你要對她下此毒手?”

    “大、大俠,你誤會了,我是她爹——”

    “一派胡言?!睘跻律倌杲財嗨疤斓紫仑M有你這樣狠心的爹?守著一堆銅錢,卻連一副最便宜的草藥也舍不得給女兒用。你最好老實說話,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叫你吐出真言?!?/br>
    數(shù)錢男人剛見識過他揮劍的英姿,半點不敢懷疑他的威脅,滿肚子的巧言辯解一個字都不敢往外冒了,趴在地上道:“我、我說實話,這孩子是我抓來的,我見她是個乞丐,無親無故的,就昧了良心——”

    ☆、第118章

    穿來的第八年,賀霜娘終于等到了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算來她真是給穿越大軍丟臉,自從打了個盹打到這個架空朝代,落到小后娘手里后,她就沒翻出過后娘的手掌心。反抗的法子想了百八十條,條條失敗。

    沒法呀,她倒霉,穿來時親娘正好死了,親爹倒是還在,但過不多久也就和不在差不多了,家中凡事都聽小后娘的擺布,小后娘點頭,她親爹就不會搖頭——哦,對了,所以后娘前面要加個“小”,是因為這位胡氏其實是個姨娘,婢子出身,身份太低,當(dāng)朝有律法規(guī)定,凡為官者不得以婢作妻,所以即便賀妻死了,胡姨娘也扶不得正,這輩子的職業(yè)生涯就只能止步于姨娘了。

    這樣一看,賀霜娘就更丟人了,穿來八年,從八歲長到十六歲,連個姨娘都斗不過,簡直無顏再穿越回去。

    現(xiàn)在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次機會,也不是她想法爭取來的,而是千百年來的一種自然規(guī)律——姑娘大了,要嫁人了。

    好似太陽打西邊出來般,賀父竟記起他還有個大女兒,親自給她張羅起婚事來了。

    原來賀父在禮部做著一個小小的七品主事,清閑衙門清水職,整整十年沒得升遷的機會,忽地這陣兒老天開眼,他上司的上司把夫人死了,想要續(xù)弦,賀父聽聞了這個喜訊,立時尋機會越級拜見了上司,自陳家中有小女一名,年方二八,品貌端方,正值嫁期。

    上司聽得“年方二八”四字,先就愿意了八分,表示將遣媒相看,若是中意,當(dāng)月內(nèi)便可下定,又含蓄地對賀父為領(lǐng)導(dǎo)分憂的忠心表示了肯定,認(rèn)為這樣的好下屬應(yīng)該予以重任。

    賀父喜不自勝,回家便與愛妾分享了這個好消息,不想愛妾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恭賀他即將升官,而是露出了為難之色。

    賀老爺奇道:“怎么了?莫非我沒與你商量,你心里不樂了?”

    胡姨娘蹙著彎彎細(xì)眉,說道:“老爺,這卻是巧得很,大姑娘的親事,我這里也正有一樁好頭緒呢?!?/br>
    便細(xì)細(xì)道來。原來京里有一家永寧侯府,以軍功出身,封襲五代,他家的嫡幼子秉承家風(fēng),三個月前遠(yuǎn)赴邊關(guān)上了戰(zhàn)場,幾天前傳來噩報,說他在一場惡戰(zhàn)中失去音訊,下落不明。

    侯府大夫人病急亂投醫(yī),去京城有名的大相國寺求高僧相助,得到指點,說必須在十日內(nèi)尋到一某年某月某生辰的姑娘為婦,方有可能逢兇化吉。

    胡姨娘平時也好上個香拜個佛,恰好聽聞了這個消息,越聽越覺得那個生辰八字耳熟,回家一細(xì)想,不就是她家大姑娘么?!

    這簡直是天降餡餅,換做正常情況,像賀家這樣的牛毛小官,連永寧侯府的大門都很難有進的機會,想和人家結(jié)親,純屬做夢。

    賀老爺?shù)男牧⒖虛渫〒渫ㄌ饋恚瑑裳鄯懦鼍狻?/br>
    侯府?。∵@、這么高的門第——

    他好一會才按捺住噴涌發(fā)散的各種美妙幻想,咳了一聲,道:“雖然如此,人家畢竟是侯府,恐怕未必看得上我們家。”

    胡姨娘握著手帕子,輕聲細(xì)語地道:“不瞞老爺說,我怕大姑娘錯過了好姻緣,已經(jīng)壯著膽子去侯府拜見過了,侯夫人驗過了大姑娘的出生紙,確認(rèn)生辰?jīng)]錯,當(dāng)即就與我說好了,這幾日就來下聘?!?/br>
    賀老爺刷地一下站起來!

    椅子被他劇烈的動作帶翻,砰一聲巨響,砸在地上。

    賀老爺滿面紅光,一把拉過胡姨娘的手連帕子握住,懇切地說道:“芊芊,你真是我的賢內(nèi)助??!”

    胡姨娘嬌笑一聲,道:“瞧老爺說的,我不為了老爺想,還能為了誰呢?”

    兩個人都十分暢懷,遙想了一會和侯府結(jié)親的美好未來,把背靠大樹的種種好處都數(shù)遍了,賀老爺才終于想起個要緊的問題,不由“哎呀”了一聲。

    胡姨娘解語相問。

    賀老爺撮了撮牙花子,像胡姨娘先前一樣面露為難道:“可是一女許兩家,這要怎么和高大人交待?他與我說了,這兩日便要叫人過來相看,我卻怎么好推脫?”

    胡姨娘眼珠轉(zhuǎn)了一圈,道:“老爺真是老實人,三書六禮一樣都沒過,這算什么一女許兩家?那位高大人不過是個五品,哪里好和侯府相比,老爺先敷衍著,只說大姑娘這幾日病了,不好見客,回頭侯府來抬了人,他縱曉得了,難道去和侯府相抗?到時老爺和永安侯爺成了親家,高大人也不敢來尋老爺?shù)牟皇牵蠣斣俣喾畛蟹畛兴?,就揭過去了?!?/br>
    一番話聽得老實人賀老爺連連點頭,贊許不已;“芊芊,還是你有智謀?!?/br>
    胡姨娘笑道:“看老爺說的,妾身不過是些婦人的見識,哪里比得上老爺呢?”

    兩個互相吹捧rou麻一番,把此事敲定,各各心滿意足。胡姨娘款款起身,走去廚房叫人擺晚飯。

    剛下臺階,便被人扯向了一邊去。

    胡姨娘嚇一跳,轉(zhuǎn)頭見到一張與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女面容,不由伸指戳了她的額頭,

    道:“雪娘你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又想做什么?”

    賀雪娘拉住她的手臂,急急地道:“娘,你真要把大姐嫁到侯府去?”

    胡姨娘白她一眼:“你又偷聽我和你爹說話?這事暫時同你沒什么相干,娘可告訴你,不許瞎搗亂?!?/br>
    賀雪娘急得跺腳,嚷道:“怎么不和我相干!娘你瘋了,這樣的好事你不想著我,憑什么給大姐?看她那副沒用的死樣子,也配嫁到侯府去?!”

    胡姨娘哭笑不得,拍開她的手:“我怎么想著你?不知羞的死丫頭,你比你大姐小著兩歲呢,十三歲就惦記著嫁人,你身子還沒長好呢。”

    賀雪娘又挨上去,身子直扭動:“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大姐不能嫁那么好,爹不是還有個上司要討續(xù)弦嗎?叫大姐去那家嘛?!?/br>
    她說著,眼中全是嫉妒的火光在閃爍,胡姨娘看在眼里,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拍了她一下,道:“真是把你慣壞了,什么事都敢攙和?!?/br>
    賀雪娘一點也不怕她,只是歪纏不休,胡姨娘拿小女兒沒法,只得道:“傻孩子,你以為嫁給侯府是什么好事?你不是也聽到了,侯府的那個公子哥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失蹤了,那是多要命的地方啊,失蹤了還找的回來?九成九是已經(jīng)死了,不知在哪個坑里躺著呢。你大姐啊,說白了就是去守寡的。別說你年紀(jì)還小,八字也不符合,就算都齊全了,娘也不能叫你去受那一輩子的罪?!?/br>
    賀雪娘稍微安靜下來,遲疑地道:“那、那說不定侯府的公子沒事呢?大姐不就一步登天了?”

    “哪可能?!焙棠镆豢诜駴Q,“那可是侯府的夫人,你以為是鄉(xiāng)下沒見識的那些傻婆娘,隨便由著和尚道姑的忽悠幾句就信真了?事情一定是壞到極點了,侯夫人再沒別的指望,才會信了這個餿點子。從來只聽說生了重病要沖喜的,現(xiàn)在那家的公子直接失蹤了,這能沖出什么玩意?把個大活人忽然沖出來?這是發(fā)夢呢。”

    賀雪娘怔怔的,還是覺得心里不暢——侯府啊,想想就叫人心里guntang的字眼,就算去守寡,她也覺得便宜了她大姐。

    知女莫若母,胡姨娘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只得把話往更明白了說:“霜娘嫁到侯府里去,那府里雖然沒有沒成婚的小爺了,可別的公侯伯府還多的是呢,叫霜娘細(xì)細(xì)替你打聽著,娘再替你盤算著,你放心,娘就生了你一個,還能虧待了你?”

    雪娘眼睛就亮起來,不自覺露出了笑容道:“可是,我、我真能攀得上嗎?”

    “霜娘是你大姐,她做了侯府里的正經(jīng)奶奶,你的身價不也就跟著往上提了?”

    雪娘咬唇道:“大姐肯這么幫我?她要是不愿意呢?到時候她已經(jīng)嫁進侯府,娘你就算厲害,也拿她沒辦法?!?/br>
    胡姨娘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要是別人,還真拿不準(zhǔn)??伤锸鞘裁葱宰?,你也清楚。娘不敢說有多大本事,把她捏在手里還不算什么難事?!?/br>
    想到西屋那面團兒似的大姐,雪娘的面色終于平靜了些,再把親娘剛才描繪出的美妙前景在心里翻滾了一遍,雪娘修得細(xì)細(xì)的柳眉也平順下來,嘴角抿出了笑意。

    胡姨娘見把她安撫好了,一時沒空再多說什么,匆匆去安排晚飯,這里雪娘把眼珠一轉(zhuǎn),徑自去了西屋。

    “好哇,你又在偷懶!”

    聽得這一聲尖利的指責(zé),坐在窗下的賀霜娘慢吞吞轉(zhuǎn)身,把手里的活計向meimei展示了一下,道:“我沒有,我在剪襪樣子?!?/br>
    雪娘哼了一聲:“一雙襪子才能賣幾個錢?娘明明是叫你繡那個屏風(fēng)來著,還有我叫你幫我繡的纏枝牡丹紋帕子呢?”

    她一邊說,一邊已走到近前來,伸手進窗臺上擱著的一個小木筐里翻了一通,撿出塊四四方方的布巾來,然后臉就拉了下來:“怎么才這么點?連朵牡丹花的樣子都看不出來,我前天就交給你了!”

    賀霜娘道:“哦,是嗎?我要繡姨娘交待的屏風(fēng),沒有空閑,就這么點還是硬擠出些時間來繡的呢?!?/br>
    雪娘推她一把:“你現(xiàn)在不就閑著?快些繡,我等著用呢?!?/br>
    ☆、第119章

    次日。

    天光未明時,蘇家眾人已全部起來,門前一溜排停了十?dāng)?shù)輛大車,眾人忙忙碌碌地把各樣家什往車上搬。

    蘇家本身下人極少,算上珠華的兩個陪嫁丫頭也不過四個,不過有趕車的車夫一起動手幫忙,效率倒也不慢,到辰時朝陽升起時,諸般事宜也就差不多齊備,可以啟程上路了。

    告別了聽到動靜出來送行的幾家鄰居們,大車載物沉重,車輪一路轟隆轟隆地往渡口而去。

    車行小半個時辰后到了渡口,靠水吃水討生活的百姓們早已為生計忙活開了,販魚的,剝蝦的,扛包的力工,一片繁忙景象。

    渡口邊停泊著大大小小幾十只船,船的種類也不少,大的有數(shù)丈高,小的長不過八尺。同蘇長越有定約的是府城里一家綢緞商,姓朱,因運送的是綢緞布匹這類嬌貴的貨物,他家的船整治得十分干凈整潔,連在船上走動的伙計們都穿著統(tǒng)一的粗布短褐,腳脛處繞著幾圈雪白行纏,同那些粗豪邋遢的別船伙計大不一樣,屬于朱家的四艘船上還挑著統(tǒng)一的“朱”字大紅燈籠,十分好認(rèn)。

    朱家在布行上是祖?zhèn)鞯馁I賣,幾代人下來,干得不好也不壞,到朱老爺這一代時,終于把鋪子從一家開到了兩家,朱老爺十分心滿意足,往上看,興旺了祖業(yè),對得起列祖列宗;往下看,他一共兩個兒子,以后一個兒子分一個,是正正好,不偏也不倚。

    但朱老爺想得好,兒大不由爺,兒子卻不同他一心——這個兒子主要說的是長子朱大爺,朱大爺自覺長子就該是承襲家業(yè)的,下頭的弟弟分他一碗飯吃,就是他做長兄的責(zé)任了,要分鋪子與他,那卻是割rou,萬萬不行。

    朱大爺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兄長都是這個態(tài)度了,他娶的媳婦朱大嫂又隔了一層,更是不愿了,夫妻倆個成日尋隙吵鬧,說朱老爺偏心小兒子,把朱老爺吵得頭痛不已,又不能怎樣。

    被偏心的小兒子朱二爺卻是個有氣性的,眼看家中如此不得安寧,一氣之下,拿著自己平時攢的私房錢跑出去了,各地逛了一圈,最遠(yuǎn)跑到了京城,在各大布莊里考察閑看,了解天子腳下的喜好,最終決定把此時還未在京城出現(xiàn)的一種荊緞運送到京里售賣。

    他的目光奇準(zhǔn),這荊緞出產(chǎn)于湖廣江陵,風(fēng)格獨特,色彩艷麗,朱二爺僅憑這一把買賣,手里的私房錢就翻了兩番,從此起家創(chuàng)業(yè),他幾乎壟斷了荊緞供往京城的整條線路之時,他那個認(rèn)為長子就當(dāng)承襲家業(yè)的哥哥還窩在安陸守著兩間小鋪子呢。

    ……

    以上所有訊息,來自孫姨娘。

    此時距離他們登船不過兩天而已。

    包打聽也是一種才能啊。蘇長越去和船主朱二爺下棋去了,他們租人家的船,雖則給了錢,朱二爺也行了不少方便,蘇長越要去應(yīng)酬一二。此時珠華獨自在艙里,閑著也是閑,聽孫姨娘說人家的發(fā)家史,失笑問道:“姨娘,你這打哪聽來的?”

    孫姨娘道:“大奶奶不知道?這船上有個朱二爺?shù)逆以?,她悶著無聊,所以來尋我說兩句話。說也想來給大奶奶請個安,只是怕她身份低微,隨意前來,唐突了大奶奶?!?/br>
    珠華還真不知道,蘇家在船上占了三間艙室,她和蘇長越一間,隔壁是蘇婉和蘇娟,再隔壁才是孫姨娘,她基本不出艙門,有事都是小荷代/辦——青葉暫時撥給了蘇婉蘇娟,她兩個小姑娘,在船上有些事不便,需得有個人幫手才好。蘇姨娘那邊發(fā)生什么,珠華隔了點距離,是聽聞不見的。

    “隨便她罷。”珠華想了想道,她對見妾室沒有什么興趣,不過現(xiàn)在坐著人家的船,相隔不過幾塊木板,這要堅持拒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那她再來問,我就給透個風(fēng)了,她知道大奶奶肯見她,不知該多高興呢?!睂O姨娘說著,忽然有點神秘地笑道,“其實,大奶奶見她,對大奶奶來說也是件高興的事?!?/br>
    珠華莫名揚眉:“怎么說?”

    “人家不白見,是給大奶奶送好處來了?!睂O姨娘壓低了聲音,“朱二爺這兩年在京里攤子鋪開了,很做出了一點名堂,這樹大招風(fēng),那些眼紅的人,就一個個盯上來了——”

    這個開場白的意思是很明了的,珠華一聽便明白了,正因為明白,她反而有點不確信:“他想找蘇——”當(dāng)著孫姨娘的面,她縮住改了口,學(xué)蘇家人的口氣道,“找大爺給他家的生意撐腰?可大爺官都沒選,進京后得在翰林院里熬三年再說別的,自己前程未定,幫不上他什么?!?/br>
    庶吉士說起來清貴無比,進士們打破頭要搶,可落到當(dāng)下的實權(quán)上,恐怕連個縣衙的縣丞都比不上,罩著別人云云,當(dāng)真還太早。

    孫姨娘笑道:“大奶奶太謙虛了,朱家這樣沒跟腳的商戶,等閑能攀上個舉人就不錯了,我們大爺這樣的進士,對他來說就是天上的人了,他捧著銀子,只怕送不出去呢。最難得又是本鄉(xiāng)本土的,天生三分香火情,這若能牽上,他朱家固然喜得要拜佛,就是我們大爺,得了這一注干股,往后手頭上也活絡(luò)得多呢?!?/br>
    珠華聽出不對來了:“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