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爭吵
她媽怎么這么天真,爸交了五百錢難道就萬事大吉了嗎? 方小魚的聲音忍不住尖銳了起來,“另外的三百塊錢爸不是都拿去賭了?!?/br> 無論夢境還是現(xiàn)實(shí),她媽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媽,三百塊不是小數(shù)目,爸如果用在正途,當(dāng)然是沒話說。可他去賭了。你這樣不管不問,就是縱容爸去賭博?!?/br> “三叔也和老爸差不多的工資,可全都交給三媽了。” “你爸能和你三叔比?” 不是陳秀英看不起自己的老公。 方家五兄妹,除了老三是唯一一個零缺點(diǎn)的各方面完全“正?!钡暮媚腥恕?/br> 其余四個兄妹全是歪瓜劣棗,被父母給養(yǎng)歪了。 陳秀英嘆了口氣,“小魚,你媽也沒有你三媽有本事,能掐著你爸五百塊錢已經(jīng)不容易了?!?/br> 老三媳婦是城里來的姑娘,家境好不說,人白貌美,長著一張?zhí)鹱?,逢人就笑?/br> 不像陳秀英山溝溝里出身,出嫁時就帶了兩只木箱,底子薄加上嘴笨。 在人前她自認(rèn)比三弟媳矮了一截。 “媽,錢掐不掐得住是一回事,但我說的是態(tài)度問題?!狈叫◆~看著她媽,心塞極了,“你覺得爸爸是小賭,可有小賭,就有大賭,膽子是一點(diǎn)點(diǎn)養(yǎng)粗的。等到那時想要阻止就來不及了?!?/br> 夢境里她爸就是從小賭到大賭,最后窟窿越來越大,她爸就開始絞盡了腦子從她媽這里騙錢,騙了她媽不說,騙她騙她哥哥,騙所有認(rèn)識的人。 最后所有人都騙不過去了,就撕破了臉面,開始借高利貸,把一家人給逼上了絕路。 她媽還在認(rèn)為她爸拿著那三百塊錢小賭賭是出不了大事的。 還在為了他爸交的五百塊錢而沾沾自喜。 可她媽不知道,她的信任只會換來她爸無止境的背叛和欺騙。 她不知道這樣放縱她爸下去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她們一家又會落得個怎么樣的下場。 想到夢境里的遭遇,方小魚的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就是想止也止不住。 “小魚,你怎么會這樣?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和你說胡話了?” 看著情緒失控的女兒,陳秀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她都不知道小叔子每個月給弟媳多少錢?女兒怎么可能會知道? 而且什么時候膽小懦弱沒有主見的女兒,會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jīng)地談起大道理來了。 要求父母離婚的話,女兒更是沒有這個膽量說,肯定有人在背后亂說。 陳秀英邊給女兒擦淚,邊生氣道,“你和媽說,究竟是哪個混帳在你面前胡言亂語,看媽不揪死她?!?/br> “沒人和我說,是我做夢夢到的。在夢里爸爸賭錢賭輸了,把房子賣了,把家里所有的錢都卷了和外面的人跑了?!焙竺娴氖屡麓碳さ剿龐?,方小魚不敢說。 “你夢到的?”陳秀英失笑起來,“小魚,這是夢啊,哪里可能當(dāng)真。你相信mama,你爸爸不會這樣?!?/br> “那萬一呢,萬一爸爸真那樣做呢?”方小魚不死心繼續(xù)追問。 “沒有萬一。就算是真有萬一,媽也不會離婚的?!?/br> 陳秀英出嫁那年,她娘就告誡過她,做女人要寬容,要做一個賢妻良母,要孝敬長輩。 夫妻之間更要懂得忍耐。即使男人出去玩了,玩累了,總會回家的,一輩子忍忍也就過去了。 陳秀英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過日子,事實(shí)上她們這一輩很多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過日子。 不過這樣的話陳秀英只是自已肚里想想,她還不會傻到和自已女兒說。 看著眼前明顯因?yàn)閴艟常萑肓怂篮锏呐畠?,陳秀英語重心長地道,“小魚,你還小,不懂,女人嫁了男人就是一輩子的事。離婚這兩個字mama從來沒想過?!?/br> “媽,我13歲了,不小了?!狈叫◆~郁悶極了,反駁道,“女人嫁了人難道就得把一輩子捆在男人身上?” “沒有男人,女人也照樣能過得很好。媽,我們有雙手,完全可以憑著的自己的勞動換來更美好的生活?!?/br> “與其和渣男痛苦過一輩子,還不如就自已一個人單過?!狈叫◆~說的斬釘截鐵,陳秀英聽了卻是大吃一驚。 “住嘴,越說越離譜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渾話?!标愋阌⒁荒樞暮乜粗叫◆~?!澳阋膊幌胂肽阈r候貪嘴想吃小烏龜,村里沒有,你爸走了三十里地,走的腳都起泡了,才給你買小烏龜。你就僅僅因?yàn)橐粋€噩夢,忘記了你爸的好,就非要嚷著你媽和你爸離婚?還說自己爸爸是渣男,這是你該說的話?!?/br> 對上陳秀英冰冷的眼神,方小魚苦不堪言。 她媽這話就只差說她沒良心了。 她也知道那是夢境,可一想到夢境中任憑她媽怎么打,也打不通的電話。 想著在無數(shù)個夜里,她媽拉著她的手,坐在冰冷的河邊,等著怎么等也等不回的老爸。 再想到她媽被抑郁癥折磨的生如可戀,最后慘死的模樣。 方小魚的心就像破了個洞,汩汩的流血。 讓爸媽離婚這樣的話問出口,她心里就不痛? 方國棟可是她親爸啊。 再渣那也是她爸,生她養(yǎng)她的人。 可如果現(xiàn)在不聞不問不去阻止,這樣的夢境是會變成真的啊。 賭是一切罪惡的根源,一個人迷戀上賭博,就是把全家逼上絕路。 她爸方國棟在外軟弱無能,在家專橫霸道。 性格又是自私冷漠,脾氣暴臊,反復(fù)無常。 心情好點(diǎn)哄著妻女,心情差了摔桌子翻凳發(fā)酒瘋,翻臉更是比翻書還快。 交了五百塊飯錢給她媽就跟交了五萬塊。 在她媽面前倒是能耐的不行,在奶奶面前卻是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任憑著奶奶和兩個姑姑欺壓著她們一家,讓她媽受盡了閑氣。 可在她媽眼中,她爸就是犯了普通男人都會犯的小毛病,這些根本就不足以讓她動離婚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