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少年瞳孔幽深,被額前滑落下來的碎發(fā)擋住了一點點,內(nèi)里近乎閃耀著復雜到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光芒,卻亮的驚人。 是遮也遮不住的蠢蠢欲動。 周放忍看著近在遲尺的霍清,她一身紅裙,濃密長發(fā)盈襯著的巴掌臉精致美艷到不可方物,本來凌厲的眉眼卻微微彎著——一看就是在哄他,嬌憨靈動的厲害。 他聲音微沉,帶著顯而易見的啞:“你真要,那個?” 要他更直白一些,現(xiàn)在還有些難以啟齒。 或許比起霍清來說,他真的就只是個空有長相的‘清純男大學生’吧。 就像之前被她撩過的那些男生一樣,沒什么稀奇的。 周放忍有些茫然的想著,沒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境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意。 他只覺得有些狼狽,理智告訴他拒絕,但行為上卻潰不成軍,尤其在聽到霍清含笑說‘當然’的時候,自己竟然是松了口氣的。 同自己妥協(xié)后,看著霍清心滿意足的眉眼就更加刺眼了。 周放忍眉頭蹙的更緊,索性伸出修長的大手扣住女人的后腦,咬住她惱人的下唇壓制,反客為主。 他是個好學生,學習什么都很快。 至于接吻碰觸這些……自然也不會落于下風。 第二次見面,霍清‘教’周放忍這個好學生該如何接吻的同時也讓他學會了怎么干別的。 只是……可能做的不是太好。 周放忍怎么也不會想到,他的初吻和初夜居然會在同一天發(fā)生。 最離奇的是發(fā)生的對象還是僅僅見過兩面的,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這女人還是他jiejie的閨蜜。 周放忍只覺得自己仿佛一腳走錯,踏入一個交錯復雜的沼澤地里。 明明知道不應該,甚至會死人,可還是無法抽身。 “別回味了?!被羟宕鬼吹缴倌晡⑽㈩澏兜拈L睫毛,忍不住笑了。 她很欠揍的幫他轉(zhuǎn)移注意力,虎狼之詞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以后多練練就好了?!?/br> …… 霍清不知道自己當時隨便一說,日后竟然一語成讖。 周放忍可能是為了‘一雪前恥’,之后真的有空沒空也要拉著她‘練習’好多遍…… 女人拿捏人心的這方面是爐火純青的,相處的每一步都走的穩(wěn)穩(wěn)當當。 就像什么時候該給周放忍家里鑰匙,誘惑他來家里同居霍清都是經(jīng)過琢磨思量,才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付諸行動——否則做的太過火了,周放忍該不開心了。 霍清明白這少年清高冷漠的臭脾氣。 無非就是事實已經(jīng)和她是一丘之貉,但依舊不想大大咧咧的把‘就是約個炮’這句話刻在腦門上,還非要遮遮掩掩的披著一層‘體面’的皮囊。 有點裝,不過誰讓自己喜歡呢? 于是霍清只好繼續(xù)寵著,然后如她所愿,少年被她勾成了她的固定炮友。 時不時的會去她的家里,但留宿很少,話也很少,基本上都是沉默的進行床笫之歡,技術倒是越來越好。 一眨眼,這關系就保持了大半年。 - 霍清坐在東大圖書館外的花園長椅上,腦子里走馬觀花的閃回了好多關于周放忍的事情。 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 因為忙和一點點床上的不愉快,她這次已經(jīng)快要兩個月沒理會周放忍了。 其實中途不是沒有收到過少年發(fā)來的信息和電話,只是霍清懶得理會,像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開心的時候處心積慮費盡心機也想要逗他一笑,不開心的時候,就是一絲一毫也懶得理人。 每天處理公司的事情都要累成狗了,她還哪里有心思去找少年‘解乏’呢? 就是不知道周放忍會不會覺得她很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霍清回想著周放忍每次事后都會乖巧給他做飯,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掛著耳機面無表情的清冷模樣,呆滯了兩個月的鋼鐵心臟才稍稍柔和了一些。 或許是時候疼疼他了。 霍清想著,從褲子口袋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里一個多月沒理會過,此刻已經(jīng)被壓到很后排的‘弟弟’聊天框。 周放忍這段時間還真的給她發(fā)了幾次信息。 [為什么不接電話?] [……你不接就一直別接了。] 幾天后, [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今天能過去么?] 又大半個月后, [qaq] [霍清,我可真煩你。] 之后,周放忍就一直沒發(fā)信息來了,可見是氣的不輕。 可光從他最后那個‘qaq’的顏文字上,霍清就能捕捉到少年清冷悶sao下壓抑著的可愛靈魂。 她一直都覺得周放忍很可愛。 雖然氣人的時候多,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招人疼的。 霍清唇角噙著笑,心情變好了,就很干脆的給他發(fā)信息過去:[干什么呢?] 她隨便一撩sao,本來沒指望著周放忍能很快回話的,結(jié)果出乎意料,對方秒回:[你還活著吶?] 。 不愧是他,損的要命。 第十一章 悖逆 霍清一點也不意外周放忍損人不帶一個臟字的臭脾氣,慢悠悠的回答:[還活著呢。] [有點遺憾,讓你失望了吧?] 周放忍:[……] 霍清又問了一遍:[你在干嘛呀?] 這次周放忍倒是乖乖回答了:[寫論文。] [在哪兒寫?] [學校。] 咦?在學校?可他寢室的小四眼不是說他被方寧依叫走了么,難不成這么快就又回來了么? 霍清疑惑的目光轉(zhuǎn)到眼前不遠處的圖書館大樓上,很快秀眉就舒展成一個戲謔的弧度。 她打字的動作都輕快了:[哦,那你猜猜我在哪兒?] 這大半年下來她也算了解了少年的脾氣——以周放忍的性子,說謊什么的他不屑也不可能,所以大概率自己在圖書館寫論文了。 怎么說呢,知道他沒和方寧依出去就挺開心的。 霍清雖然沒有感情潔癖,但也不希望周放忍還在和自己保持著‘炮友’關系的時候,就去和別的女孩約會,畢竟他們現(xiàn)在這關系,自己怎么著也得禮節(jié)性保持著一點‘身體潔癖’才好。 等了會兒,周放忍才給她回消息:[你在哪兒。] 霍清微笑打字:[你學校呀,圖書館外面。] 。 扔下個輕磅炸彈后,女人就收起了手機,靠在長椅上悠然自得等著。 大概不到十分鐘后,周放忍就從圖書館巍峨的大門前跑了出來。 霍清不動聲色的瞧著,只見少年穿著米色長褲和黑色短袖,依舊是高中生般的休閑模樣,那張快兩個月不見還怪想的水嫩臉蛋上現(xiàn)如今眉頭微微蹙著。 直到他左顧右盼,和自己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后,眉宇之間提著的神色才放松下來。 周放忍扯了扯身上的書包隨意的甩到身后,快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霍清,他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被冷落了還有些生氣,語氣有些多多少少的生澀僵硬—— “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啊?!被羟蹇粗?,彎了彎眼睛,自然而然的說:“就來了?!?/br> 她邊說邊站了起來,指尖輕輕碰了碰周放忍的下巴:“瘦了?!?/br> 周放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似乎在眾目睽睽的學校里,這種比較偏向于‘他的領地’的地方,神經(jīng)就會不由自主的有些緊繃。 況且霍清就這么干巴巴的晾了他兩個月,憑什么現(xiàn)在說來撩人就自然而然的又來撩了? 周放忍垂在身側(cè)的修長手指微微蜷縮了下,面無表情的問:“你來干什么?” 霍清一看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唔?!钡珜τ谠趺础逅@方面,她還是頗有心得,女人不動聲色的繼續(xù)笑著:“你猜猜呀?” “我不猜?!敝芊湃虥]興致陪她在這兒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戲,他高冷道:“你不說我走了?!?/br> …… 這是什么絕世臭脾氣?簡直和糞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倔,半點情趣都沒有了。 霍清無奈,卻想著看在他的臉的份上再忍忍,于是沒說什么,好脾氣的回答:“我和你姐一起來的?!?/br> 周放忍怔了下。 十分鐘后,兩個人一起折身回了男生宿舍。 剛剛上樓走到自己的寢室門口,周放忍隔著門都能聽到周是茗輕快的笑聲,他微微蹙了下眉,抬手推開門。 周是茗和余辭正交談甚歡,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齊刷刷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