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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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立馬中氣十足。 清清也是不明白小女孩的心思:“那你難受什么?” “我沒有難受啊?!辫F錘還不好意思承認,默默從桌子上爬起來,到清清身后邊給她捏肩,邊看她畫圖。 清清:“崽,你這樣,我筆都拿不穩(wěn)?!?/br> 鐵錘:“……” “到底怎么了?”清清放下筆,偏頭望著她,“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沒。”鐵錘說,“就是我心里有點亂?!?/br> 嚯!這小傻子還有心呢?清清覺得她好可愛。 “你傷剛好,許是太累了?!鼻迩骞首鞑唤?jīng)意地說,“明天不是有廟會么?找你朋友去逛逛。” 鐵錘更郁悶了,到清清桌前趴著,rourou的臉搭在手背上,嘴巴都擠變了形:“我哪有什么朋友?!?/br> 也是,她自小就跟在清清身邊,清清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又沒有其他親人,以前還能跟著清清出去玩兒,現(xiàn)在清清不常出去,她就在家陪著清清,即使不忙,沒想過自己出去。 “那……”清清勾了勾她的下巴,說,“那你叫上廉誠,幫我跑個腿兒?!?/br> 鐵錘疑惑地眨眨眼睛。 “上次沒叫來元芩,你再去那個酒樓一趟?!鼻迩逭f,“不過,我總擔(dān)心那兒已經(jīng)不安全了,所以讓廉誠去當(dāng)打手?!?/br> 她只能幫到這兒了,剩下的,得看廉誠自己爭不爭氣。 鐵錘果然完全沒有發(fā)覺清清的心思,還問:“小姐既然覺得那兒不安全,為何不換個地方?” 清清面不改色:“總要將人叫出來,才好改地點啊?!?/br> 小丫鬟一臉的恍然大悟。 同時在心里想,明天剛好可以回請他一頓,吃完再回來,還顯得不著痕跡。 她本就心大,想到了解決方案,就不再想些有的沒的了。 清清讓她好好歇著,早早讓她回去了。 謝鐸回來的時候,清清整咬著筆桿子對著絹帛發(fā)呆,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側(cè)臉上,纖長濃密的睫毛映出羽扇般的陰影,更襯得鼻梁挺巧,靈動可愛。 聽到謝鐸的腳步聲,只抬眼看向他,下意識的,含在筆桿末端的嘴唇輕輕抿了下。 嫣紅的顏色在謝鐸眼中閃過,他知道那有多軟。 謝鐸也跟著抿了抿唇,兀自走到桌邊坐下,偏頭看著她。 他本來氣場就強,視線盯著別人看的時候,讓人很難忽視,清清讓他看得耳朵紅,忙將筆桿子拿下來,低頭佯裝畫畫。 這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逗笑了謝鐸,唇角微微上揚幾分,也不說話,只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清清裝不下去了,放下筆,兇巴巴地和他對視:“你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謝鐸淡定多了。 幼稚。 清清懶得和他爭論,只說:“好,我不看你,你也不要看我?!?/br> “為何?”謝鐸撐著臉,那眼神竟有幾分嬌俏。 “你盯著我看,我沒辦法專心?!鼻迩逯毖?。他的眼神太有攻擊性了,鉤子似的,刮在別人心上,讓他這么盯著,多強大的心估計都會不自在。 謝鐸卻說:“可你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的注意力也無法從你身上移開?!?/br> 清清現(xiàn)在就慶幸自己讓鐵錘回自己房間去了,不然,聽見這話估計的學(xué)壞。 “不行?!鼻迩咫y得強硬,“顧隱他們就快走了,我還差三張,要畫不完了,你不許打擾我?!蹦┝?,補充一句,“要是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你去書房,或者我去書房,你選一個?!?/br> 謝鐸:“……” “我一個都不選?!敝x鐸走到清清桌前,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搭著椅背,將她半環(huán)在懷中,低頭看著她,“要么這樣畫,要么在我懷里畫,你選一個?!?/br> 清清語塞。 “我也一個都不選?!闭f著,攏起桌面上的絹帛就要跑。 結(jié)果被謝鐸懶腰抱住,按在腿上。 “不選可以,我也覺得方才那兩個姿勢都不好。”謝鐸氣定神閑,抓著清清的手,又在她臉上親了下,“這么畫吧。” 清清:“???” 最后各退一步,清清繼續(xù)坐在桌邊畫圖,謝鐸坐在她對面瞧她,在她苦思冥想時指點一兩句。 夜色艱深,初夏的天氣隱隱有些悶熱,空氣里夾著濕重的水汽,還好有風(fēng),從半開的窗戶里吹進來,揚起清清的長發(fā),幾縷發(fā)絲輕柔地撫過她的側(cè)臉、眉眼、嘴唇…… 謝鐸不自覺伸手,將幾縷發(fā)絲趕開。 眼神深邃而纏綿,黏在清清的臉上,是化不開的疼惜和迷戀。 清清以為他故意鬧自己,小幅度地側(cè)過臉躲避了一下,頭也沒抬。 這可愛又自然的小動作像是貓兒軟綿綿的撩撥,謝鐸覺得這個夏天似乎熱得太早了些。 修長的指尖順著她側(cè)臉的弧度緩緩游弋,劃到下頜處,在下巴那兒勾了一下,又順著緊致的肌膚往下移。 清清突然一低頭,要去咬他的手指。 謝鐸沒動,讓她幾顆貝齒叼住指尖,她沒用力,謝鐸只覺得酥麻,指尖往里探了探,和她的舌尖打了聲招呼。 清清:“……” 這下松開也不是,不松開也不是,終于看了他一眼,模樣有點兒懵。 謝鐸笑了起來,收回了手,湊過去吻她。 第71章 假紈绔 元茺的事情, 果然給元家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元維在朝中也甚為低調(diào),不再像之前那樣什么事情都愛摻和一手了。 清清原本想見元芩一面, 和他把話說清楚,另外問問永寧郡主的下落,沒想到元芩這次雖然赴約,卻帶了一個清清怎么也想不到的人過來。 “李照?”清清看著面前俊美干凈的少年,擰了眉,看向元芩。 三人約在城外的十里亭, 不遠處便是月余前火龍騰飛的地方, 此時仍是茶莊,不過卻與往日的冷清不同, 每日都有絡(luò)繹不絕的人過來參觀。 清清干脆讓莊主打了幾間涼棚賣茶水和茶點 , 另找了人在山頂上建了座功德寺廟, 取名“龍騰寺”。 龍騰寺只打了個地基,地基前就已經(jīng)擺滿了香燭貢品。 清清甚至覺得,哪怕不建寺廟,只將火龍騰飛的地方用石磚圈起來,都會香火鼎盛。 實在叫人哭笑不得。 十里亭地勢高, 剛好可以看到對面山莊的盛況,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 看了好一會兒, 李照在嘆了口氣,說:“這樣也好?!?/br> 說完, 又恢復(fù)了往日活潑天真的表情,問清清:“清清姐, 是我要跟崇雁一起來的,你不會怪我吧?” “殿下客氣了?!鼻迩逍π? 就差把敷衍寫在臉上了。 不過,夫君既然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扶植李照上位,提前接觸接觸也無妨,她也有多日未見李照,如今看來,倒是拿不準(zhǔn)這人的個性了。 嘴上說著不在意,可誰都得出來她的防備。 元家的事情其實不算什么,看元芩的樣子,好像也并不在乎他們的做法,元茺出事,他的態(tài)度只有嘲諷。 與他閑聊了兩句,清清就打消了與他討論的念頭,只是永寧郡主的下落,因為李照在場,她不好多問。 反而是李照主動與她提了一句:“或許,你在好奇崇雁為什么會和我有聯(lián)系?” “實際上,他一直在幫我?!崩钫瞻欀迹袂橛行n慮,“而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其實早就認識了?!?/br> 這回輪到清清不理解了。 “有多早?” “他與你大哥是同窗,而我母妃,是皇后身邊的宮女,我從小,是住在東宮的?!崩钫胀?,眼神里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 清清愣住。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偽裝? 提到大哥,清清不得不重視:“三年前,出事的時候,你在哪?” 一句話,成功讓李照紅了眼眶。 他的表情十分復(fù)雜,原本只是望著清清,眼尾緩緩爬上微紅的顏色,漸漸的,他無法控制地顫抖著下巴,眼中盈滿淚水。 像是無法支撐自己的體重一般,緩緩走到亭臺邊緣的長凳上坐下,垂眸望著地上的螞蟻,良久,才緩過勁兒來。 “當(dāng)時,我就在東宮。”李照說,“江大哥過來找太子議事,不知怎的,黑甲軍就闖了進來。太子讓我從地道逃走,他帶著少量的親衛(wèi)迎了出去。” “地道好黑,好長,好像沒有盡頭?!崩钫瘴孀×搜劬?,“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出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地道的出口,正醉香樓前面的支流。我一出來,就聽到所有人都在說,太子自盡了,江家兄弟伏法……”李照說不下去了。 后來的事情,清清也知道了。 他偽裝成流連花柳,放浪形骸的模樣,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紈绔,一個真正的草包,蟄伏至今。 “我什么都不想要?!崩钫者煅手f,“我只要一個公道,太子哥哥不可能造反,他以死明志,就是要我給他申冤?!?/br> 一旁的元芩也無比動容,拍了拍李照得勁肩膀。 李照比他們年紀(jì)都小,今年不過十五歲,出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半大孩子,也為難他有這樣的心思。 “清清姐,五王爺?shù)淖镒C是你找到的,太子哥哥的案子,你一定也可以的,對嗎?” 清清無奈搖頭:“我若有線索,早就給哥哥們犯案了,如何還要等你來問?” 李照的眼睛卻更亮了幾分:“或許,我這里有線索。” 清清瞇起眼睛,凝視著他仍舊天真的眸子。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連紈绔都可以偽裝得這么像,扮個正經(jīng)人,太簡單了。 “說來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