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唔~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原來那個稍胖的燒烤小哥就是這里的老板,他很快就親自送了兩碟堆得像小山的烤串上來,還額外贈送了兩瓶啤酒。 啤酒配烤串,陸以琳感覺自己好久都沒有這么暢快過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過得太壓抑了,失戀,失業(yè),失去人生自由,好像命運老頭跟她有仇似的,糟糕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謝謝你!陳銘正!”陸以琳端起一次性杯子,里面盛了滿滿一杯啤酒,跟他碰了一下杯,仰頭就喝。 陳銘正沒喝,只是一個勁兒地勸她慢點,少喝點。 “既然不快樂,沒有想過離開嗎?”陳銘正問得突然而又直接,但以琳知道他說的離開是什么意思。她剛剛拿起的杯子又放下,起身走到江邊護欄,披在身上的西服外套不小心滑落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拾,陳銘正先她一步,將它重新套在她的身上。 江對岸霓虹閃爍,似幻似真,沿江的街燈映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層金粉,陸以琳倚在護欄上,看著看著便陷入沉默,此刻時機恰巧,微風(fēng)正好,不知不覺便被勾起心底的往事。 如果不是父親阻攔,她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在a市,更具體點地說,應(yīng)該在a市某條線路的地鐵上。就像其他大四學(xué)生一樣,結(jié)束一天的實習(xí)工作,隨著人流,擠進地鐵,從公司趕回學(xué)校。 身邊或許還有他,方進。 然后周末的時候,赴一場和他的約會。那樣的生活或許疲憊,但一定也很充實。只是,平凡簡單的生活,到了她這里,卻成了奢望。也正因為如此,她比誰都期望過那樣的生活。 人大概就是這樣,正如那歌里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br> 說到方進,他是大二的時候因為修讀了雙學(xué)位,才和陸以琳成為同班同學(xué)的,他第一專業(yè)是金融理財。在他們確立戀愛關(guān)系以后,大家都傳說方進是為了追求她才選讀第二專業(yè)攻讀工商管理的,這在當(dāng)時還一度成為系里面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方進是不是為了她才修讀雙學(xué)位,以琳不得而知,因為她從來沒有問過他,他也從來不提,不過以陸以琳對方進的了解,以及方進是一枚積極上進的學(xué)霸這個特點,學(xué)工商管理這件事很可能一開始就在他的學(xué)習(xí)生涯規(guī)劃當(dāng)中。只不過恰巧,兩個人在新的班級相遇。那么,為什么方進后來可以那么容易說分手,也就變得很好理解了。 關(guān)于方進,她不想跟陳銘正提起,不是不敢,而是沒有必要。所以,她只篩選了應(yīng)該說的那一部分信息給陳銘正。 她告訴她:“前段時間,我自己去找了實習(xí)工作,就是想要一個人待在外面,可是他找到我,說公司太小,丟了他的臉,硬生生地要把我?guī)ё?。我不答?yīng),他就威脅我說去公司鬧,我知道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最后,我還是不得不回來。” 說到這里,陳銘正聽出了她聲音里輕輕的顫抖,他沒有問她更多,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溫柔地對她說道,"以后誰也不能那么對你。" 陸以琳將視線從江面離開,一不小心對望上陳銘正的眼,昏暗的夜色里,他的眼睛更顯深邃,眼神平靜而含蓄,似水的柔情與堅定的承諾都在里面,像是夜晚的大海,深沉而又洶涌。 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閃電劃破,震動耳膜的雷鳴聲滾滾而來,驚得陸以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陳銘正自然而然地將她攬入懷中,抬手幫她捂住耳朵。 電閃雷鳴仍在繼續(xù),陸以琳本能地往他懷里躲了躲,“看樣子快下雨了,我們走吧?!?/br> 燒烤老板很快算了一下賬,一共是三百零五塊。 陳銘正摸了摸襯衫和西褲口袋,兩手空空。 “皮夾放車上了嗎?你去拿,我在這里等你?!?/br> “沒有……實際上,我,我才想起,很多年沒有帶過皮夾在身上了?!标愩懻跃执俚孛竽X勺。 陸以琳:“……”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誰說要包場來著?!……這是一對尷尬的cp【笑哭】 ☆、第7章 陳銘正從西褲口袋掏出手機,然后撥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他只簡單地報了一下地點,然后交代對方帶點現(xiàn)金,最后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過來一下”便掛斷。 看他下達命令一般的語氣,應(yīng)該是打給自己的下屬或者管家之類的。 天空飄來幾滴雨,落在陸以琳臉上,雖然夏日將至,滴在臉上還是涼涼的。她抬頭看看天,閃電不斷,烏云低垂,大雨將至的前兆。 陳銘正開口跟老板商量,“我的人過來需要一點時間,可以讓我們進去里面等嗎?” 這個大排檔本身就是由一個鐵棚子和腳下這一片空地組成,鐵棚子空間小,相對封閉,空氣不流通,所以大多數(shù)人來都會選擇坐在外面,一邊吹著江風(fēng)一邊擼烤串,而棚子也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間堆酒水食物和備用桌椅的小庫房。 盡管他們連三百零五塊錢都拿不出來,但是燒烤老板還是很爽快答應(yīng)了。 鐵棚子里面沒有人,店老板和服務(wù)員都在外面忙碌,棚子最外面放了一張比較破舊的收銀柜臺,實際上老板挎?zhèn)€包就把錢收了,這個柜臺顯然不常用,上面放了一箱沒有拆過的調(diào)料,還有幾瓶酒。 再往里面,就是各種雜物了。 陸以琳兩個人站在柜臺旁邊,看外面雨滴越來越濃密,僅剩的幾桌客人陸陸續(xù)續(xù)把沒吃完的打包帶走。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店老板帶著兩名伙計馬不停蹄地收拾攤子。暴雨馬上就要來了,他們必須一刻不停地爭搶時間。 雷電在夜空中轟隆隆地響個不停,陸以琳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不禁感嘆“謀生活真不容易?!?/br> 店員搬桌子從陸以琳身邊經(jīng)過,陳銘正拉開她,將她護在身后,生怕他們手忙腳亂地不小心撞到了她。 陸以琳被他的舉動暖到,但是腦中又突然冒出另一個想法。她想要幫幫他們。她幾乎沒有猶豫,立即沖出去。 她沒有力氣,搬不動重物,她就幫忙疊椅子,收盤子。 陳銘正勸了幾句,但是陸以琳并不聽,還問他要不要一起幫忙?最后,陳銘正不但沒有繼續(xù)阻攔她,反而在一旁幫忙幫得比她更加起勁。兩個人時不時在望到對方的時候,總會相視一笑,然后繼續(xù)干活。 幾個人終于在大雨來臨前,將所有的東西都搬進了鐵棚子,看著周圍傾盆大雨,雖然辛苦得氣喘吁吁,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是慶幸的燦爛笑容。畢竟,他們贏了這場雨。 陸以琳額頭上一小揪劉海在凌亂,陳銘正抬手欲幫她撥開,卻又戛然停住,抽回手在自己的襯衫上抹了一把,才輕柔地用手指幫她把劉海勾到一邊。 他原本白凈的襯衫,卻因此印上了幾個黑色的手指印。 他的衣服,一定價格不菲吧。陸以琳看到了,為自己毀掉陳銘正的衣服而懊惱不已。 她兀自自責(zé)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燒烤店老板走到了身邊,“看你們那么熱心,今晚燒烤的錢,不用給了?!?/br> 陸以琳連連擺手拒絕,“老板,一碼歸一碼,我們幫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給我們免單。”他們賺的也是辛苦錢,沒必要占人便宜。 收到陳銘正贊賞的眼神,陸以琳笑了,笑得像受到表揚的孩子,單純可愛。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撐了一把黑傘從公路走下來,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四處尋找,鼻梁上架著的金框眼睛格外引人注意,陸以琳看著他,直覺在哪里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