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兩個王八蛋
澤思弦沒去勸他,她自己被人坑到外星系有多少個日夜都想回去報仇,大開殺戒。心被仇恨撕咬的日子有多難熬她最清楚不過。 這種日子她才過了十年不到,而殺整整過了三百年。 如果不是他的精神力強悍,等級沒掉,心智也極為堅定,他早就死了。而且殺能活到現在,沒被仇恨淹沒理智,成為瘋子,是真的幸運。 這種仇恨只能用血來洗刷,不是輕飄飄的勸幾句別傷害無辜能解決的。 況且,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種事,她也做不出來。可又一句話也不勸,良心又有點過不去,她認真的想了一陣“斬草要除根,要除干凈?!?/br> 殺很意外的看著她,然后笑了“沒想到你一個女人居然殺伐果決。” 澤思弦也笑,殺伐果決嗎?她只是吃過對敵人仁慈的虧“他們是敵人,而你是自己人,沒有為了敵人委屈自己的人的事?!?/br> 殺一言難盡,好像是幾百年的風吹雨打,突然有人來為他遮擋似得。這種感覺他從所未有,心中一暖,連仇恨都被沖了散了一些。他很不適應這種感覺,別扭的反問“你前些天不是還叫我別濫殺無辜?” 澤思弦看了看丹爐,息了火,這這爐丹藥已經好了。她揭開蓋子,一陣丹香飄散出來“我說的無辜,是敵人以外的人。像我們在這里打死打活,而沒有對我們有惡意的人或者沒有參與這些事的人就是無辜。你要莫名其妙的殺他們,我會讓你賠命?!?/br> “為了個普通人讓我賠命?”殺擰著眉毛看著她。 “是?!睗伤枷艺f的很堅定“我的團都是這種規(guī)定。機甲師可以有特權,在生命面前,大家都平等?!?/br> “你很奇怪?!睔⑾肓税胩?,說出這樣的話。 機甲師的命怎么可以跟普通人的命一樣? “你說的情況,是你的理想,作為現實,它很不現實?!睔⒂盅a充道。 “怎么?” “假如有一個機甲制造師,他馬上就要研究出來三級文明最先進的機甲。但是他殺了一個普通人,你會殺了他嗎?” 澤思弦答的毫不猶豫“會?!?/br> “為什么?你知道殺了他會帶來多大的損失嗎?”殺覺得澤思弦說得話很孩子氣。 “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更要弄死他?!?/br> “為,為什么?” 夜因為丹火的熄滅暗了下來,殺還是能看見澤思弦菱角分明的臉龐,她表情很認真,眼睛里倒映著漫天星海。 她就坐在那里,夜色想籠罩住她的身影,但她似乎像個自帶特效的人,在黑夜之中閃閃發(fā)光,與黑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因為他配不上那份榮耀,放過他會帶來更壞的影響?!彼斐霭兹缬袷[的手指,從丹爐理拈出一顆丹藥,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后扔給殺“一會服用。” 殺點點頭,沒在跟她討論這么嚴肅的話題。 她還是是個孩子呢,他在心里說,孩子的世界都太過理想。 顯然,殺是不信她這些話的。 澤思弦又打來丹爐開始煉下一爐丹,剛才的問題沒有留在她心里。 殺的問題對她來說,不是一個深奧的問題。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壞人該不該死的問題,對上位者來說,這是一個利益的權衡問題。 是要選擇留住利益,還是要維持法度。 澤思弦認為世間萬物,有舍有得。 她選擇失去巨大的利益,維持團隊法度。 這個選擇就讓她很滿意,做人不要太貪心,什么都想要。 過了幾天,澤思弦與殺又開始了搶劫的日子。 勞埃德星盜團果然撤退了,一是因為相對朝云,他們更想抓澤思弦。二是城池搶劫的損失他們抗的住,但威信上的損失他們扛不住了。 大家都認為勞埃德日落西山,對于它曾經霸王的位置蠢蠢欲動,帶著黑市星外面都開始不安分了。 消息傳到別的地方以后,有人開始對勞埃德星盜團的星艦下手了,短短幾天,他們損失了五六艘星艦。 裘卡·巴拉德是怎樣的心情沒人去理會,因為他們發(fā)現還沒撿多大的便宜,就輪到自己了。 一個月下來,被搶的城池數量達到了二十座。整個黑市星變得人心惶惶,這些人中,最心疼的要屬湛赫。 澤思弦沒搶他的城,可這個星球是他的,黑市星的不穩(wěn)定,帶著人流量銳減,他的利益少了很多。 星艦這邊如同澤思弦想的一樣,有很多星盜團都選擇撤退,回防自己的城池。 但有更多沒城池的,還是包圍在星艦外面,不過包圍他們的星艦已經少了大半,外面戰(zhàn)艦數量還是有幾百艘。 澤思弦打開通訊器,往星球內網發(fā)出了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讓很多星盜團蠢蠢欲動。 這是一個懸賞消息,她自稱在城里搶了不少好東西,可以拿出出跟大家分享,但是他們要用一些人頭來換。 被懸賞的人都是小星盜團的人,同時也都是包圍在她星艦外的人。 小星盜團一下就慌了,澤思弦許的利益之高,高的他們自己都想動手,遺憾的是被懸賞的是自己。 消息才出現沒到一個小時,包圍著星艦的小星盜團就散了,跑的干干凈凈,弋飛航他們也終于見到了久違不見的天空。 “團長,查到她們現在的位置了。” 湛赫精神一震“在哪?” “在西海的一個小島上。” “叫人,我們走!” … 荒島之上,一個機甲在島上瘋跑,身后一片煙塵。 澤思弦坐在王族之中“怎么樣?” 殺興奮的不行,像是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太棒了!感覺回到了巔峰期,你怎么做到的?!我看你就在戰(zhàn)甲上畫了一些線條?” 不但感受不到機甲艙的壓力,連戰(zhàn)甲的壓力都減輕了,輕的讓他以為自己穿的是便裝。 澤思弦笑“解釋起來太麻煩,有空的時候告訴你。你快點熟悉一下cao作吧,我們該一起亮相了。” 殺沒在問,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三百年他第一次這么開心“能維持多久?” “你身后有個能量石,只要能量石有能量,就能一直維持下去。還有戰(zhàn)甲里的能量石,你都要注意點,沒有能量了就換。” 殺狠狠地點了點頭,隨后他反應過來,點頭澤思弦看不見,又連忙說“好好,我會注意?!?/br> 他身后不止有奇怪的線條,還有一塊半人高的能量石。 殺眼淚不禁噴涌而出,三百年了,沒想到三百年他還能再次開啟永戰(zhàn)。 他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能碰機甲了,連手刃仇人他都沒有多大的把握。 現在不一樣了,他的經脈已經修復完成。而他,再次進入了永戰(zhàn),復仇似乎也是觸手可得的事。 殺想起當時澤思弦說的話,他最幸運的事是遇見了她。 他一度以為這句話太不要臉,可現在,他卻無比的認同。 他最幸運的事,是遇見了她。 澤思弦聽著殺那邊傳來哭泣的聲音,抿了抿嘴,安安靜靜地等著殺發(fā)泄情緒。 心里順道夸獎自己一把,誰說她只會煞風景的?她明明是一個很感性的人呢! 殺從開始的哽咽變成了哭泣,又從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聲音撕心裂肺。 誰能懂他這三百年是怎么過來的?從天才少年變成不人不鬼的存在,每天還要受內傷的折磨。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報仇,從恨意滔天變成了絕望的幻想。 裘家族越勢大,他就絕望一分,像是地上的螞蟻想要去殺天上的蒼鷹。 他本已經不抱希望了,他本以為自己忍的住的,畢竟都忍了三百年,他可以忍到死的。 現在… 殺痛哭欣喜的幾乎要暈過去,然后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你要不要吃點烤rou喝點水再接著哭?我怕你眼淚沒有那么多,出來補充一下吧?” 澤思弦得意不已,自己真是個貼心的人兒呢! 殺老臉一紅,羞愧,恥辱幾乎占滿了他整個大腦。 他怎么能當著小孩的面哭成這樣?太丟人了吧! 他以后要怎么面對這個小孩? 殺的臉紅的如同充血,什么喜極而泣都沒有了。 他還沒做回答,又聽見耳機中傳來淅淅索索吃東西的聲音,還有猛喝了一口水舒坦的發(fā)出的“啊~”聲。 見鬼的有點渴。 殺吞咽了一下口水。 澤思弦卻再也不邀請他了,好像剛才的詢問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但他心內無比的期待澤思弦再問一遍,因為她烤的rou非常好吃! 過了許久,澤思弦才想起來殺“你咋不哭了?是不是哭暈過去了?” 殺。。。 “喂喂喂??還在嗎?” 殺默了默“在?!?/br> 澤思弦想了想,貼心的她,明白了殺的處境“你是在害羞嗎?” 殺。。。 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殺人滅口了。 “沒事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別不好意思了?!睗伤枷野矒崴翱薜揭话腽I的事,我小時候經常這樣?!?/br> 殺頭上青筋跳了跳,嘴巴還沒張開,他肚子突然咕咕響了起來,此刻,他恨不得切腹自殺。 他怎么能不要臉的餓了? 哭到一半哭餓了什么的,更丟人啊! 澤思弦正準備在勸勸,天空中出現了一片點黑點,小黑點用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 殺在機甲之中,系統(tǒng)瞬間就得出了結論“請注意,有不明微型戰(zhàn)艦靠近?!?/br> 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提了起來,戰(zhàn)艦數量達到了百艘“老大,又戰(zhàn)艦。” 澤思弦把嘴里的rou咽了下去,再把剩下的烤rou放回了空間,不慌不忙的進了王族“我們的位置暴露了?!?/br> 殺不好詢問這句話后面的意思,他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外界,只有澤思弦有,出了問題也是她那邊的。 澤思弦深呼吸了一口氣“來吧!讓我們來雙劍合并!” 殺差點跌倒,雙賤合并是什么鬼話?他才不賤。 “打嗎?” “打啊,怎么不打?你才恢復過來,正好用這些戰(zhàn)艦證明殺沒有死啊?!睗伤枷曳治龅挠欣碛袚澳阋貏诎5滦潜I團了,總不好再打自家的人,而星神團這陣子盯著新晉第一星盜團的名聲干了不少的事,正好把他們打回到原來的位置去?!?/br> 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這是他付出的第一戰(zhàn),必須要打的漂亮“直接打?” “那是當然??!問都不要問他們,這事只有成為誤會,以后我們才可以放過他們?!睗伤枷覈@息“時機不好呀,剛吃完勞埃德,再吃掉星神團的話,會有點噎?!?/br> 重點是星神圖不能從內部打,那就需要打硬仗,打硬仗會拖延她回家的時間,不劃算。 殺也覺得現在不好跟星神團鬧翻,因為勞埃德需要整頓,只是他覺得小孩心有點黑。 她這兩天沒少問湛赫要情報,許出去的好處前面都要帶個“如果”“假如”,在他看來這些假設不可能作為談好處的條件,不知道湛赫為什么就接受了。 現在好了,假設也沒有了,小孩扭頭還要再坑他一把。 澤思弦望著越來越近的戰(zhàn)艦,嘴角一翹“上!” 兩架機甲沖天而起。 湛赫嘴里哼著歌,心情愉悅的不得了。 今天以后,星神團將迎來一場大飛躍! 他都想好了,一會見到澤思弦要怎么說,最好能讓她自己把空間交出來,然后他也許會考慮留她一命又或者留給她一個尸。 放過是不可能放過她的,不說她的人頭有多值錢,就是為了星艦的朝云他都不能讓她活著。 他甚至都想到了怎么跟親王談好處,更夢幻一點的,他還想到了怎么用空間裝備跟四級文明換好處,也許他還能換到一片星域,建立自己的小王國。 他想了各種可能,就是沒想過永戰(zhàn)跟王族會聯(lián)手。 兩人兩個月之前還打死打活的,澤思弦還搶了勞埃德那么多城,怎么可能聯(lián)手? 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他眼睜睜的看著永戰(zhàn)跟王族猶如戰(zhàn)神般出現,然后二話不說的合力打爆了一艘他的微型戰(zhàn)艦。 戰(zhàn)艦的爆炸讓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兩邊都不說話,蒙頭就打。 湛赫不信永戰(zhàn)中的人是殺,他知道有一種藥劑人吃了以后會爆發(fā)出無限的潛力,可以維持三十分鐘,三十分鐘以后這個人就廢了。 可惜,好幾個三十分鐘都過去了,永戰(zhàn)依舊生龍活虎,還有點愈戰(zhàn)愈勇的架勢。 湛赫愣在那里,滿腦子線頭毫無頭緒,永戰(zhàn)被洗腦了嗎? 那里面…呵,不是殺又是誰?還有誰能把永戰(zhàn)開的那么飄逸,還有誰能從一百多艘戰(zhàn)艦密集的攻擊下來去自如? 三百年前存留下來的影像雖然少,但他看過不知道多少遍。 當時的殺,跟現在的殺一樣,不,現在的殺有了王族的輔助還要更強一些,宛如戰(zhàn)神。 哦,現在還要加個王族。 王族不是a級機甲嗎?怎么cao作起來跟永戰(zhàn)差不多? 媽的,這兩個王八蛋是不是開了掛?!湛赫罵了一句。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冷汗從發(fā)梢低落在衣服上,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屈服了。 現在后悔道歉來不來的及?事情應該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那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