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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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霎之間,又聽得一聲清嘯,那白骨身上長出兩片翅膀一般的骨翅,展翅一揚(yáng),卷起一陣颶風(fēng),眨眼間便消失在群山之間。 重韞見追之不及,只能放棄。他脫下外裳,蹚進(jìn)河里,將衣裳裹在臉色煞白的蕁娘身上,扶著她上了河岸。 “師兄,剛剛那個(gè)是……是白骨精?”魯成頌傻眼,除了他家娘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實(shí)打?qū)嵉厍埔姽砉?,忍不住舌頭打結(jié)。 “不是,硬要說的話,應(yīng)該算作僵尸?!?/br> “什么?”魯成頌瞪眼,“僵尸還長翅膀???”他旋即憂心起來,“看這僵尸這么厲害,不知道咬人不?這要萬一跑到縣城里大開殺戒,那可就罪過了。師兄,咱們還是快追吧?!?/br> 重韞頜首,“我剛剛已在那僵尸身上下了血契,它身上僵氣不循,暫時(shí)害不了人?!?/br> 重韞轉(zhuǎn)頭看蕁娘,見她渾身濕透,凍得雙唇都失了血色,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生出點(diǎn)憐惜之情來,便對(duì)她道:“你就先回魯成頌?zāi)莾旱任覀儼??!?/br> 蕁娘猛地抖了一下,抬眼瞪過來,目光一時(shí)間變得說不出的悲戚。她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道:“那僵尸想來該不會(huì)濫殺無辜的,道長不如就不要管了吧?!?/br> 重韞皺眉:“你如何得知那僵尸不會(huì)濫殺無辜?” 蕁娘想起剛剛那僵尸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忍不住身上一抖。 “你缺一根仙骨,我缺一副皮囊,咱們?nèi)羰呛显谝惶帲潜闶莿倓傉??!?/br> “你被男人負(fù)了心,我被男人負(fù)了情。你想要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想要什么,你自然也猜得到……” 重韞見她久久未曾答話,忍不住抬手替她掠了掠覆在額前的頭發(fā):“蕁娘,你怎么啦?” 哪料蕁娘一反常態(tài),啪地打開他的手,冷冷道:“別碰我!” 重韞見她神色不似以往,有心要問個(gè)究竟,終究礙于臉皮。蕁娘不理他,他也不好相問??伤@般渾身濕透,重韞也不好丟下她去追那僵尸,于是嘆息一聲,回了魯成頌的住處。 是夜蕁娘通宵未眠,只裹著毯子,望著燭火愣愣出神。她這般失常,重韞自然也放心不下,雖躺在地鋪上,卻是整夜未眠,直到雞鳴三遍后才閉上眼小眠了一會(huì)。第二天魯成頌起床后,不由指著他烏黑的眼圈哈哈笑道:“師兄,不想一夜未見,你竟被人揍了兩拳?!?/br> 蕁娘捧了早飯從屋外走來,聞言也吭吭笑出聲來。 重韞見她又露出笑容,忍不住心下一松。 三人吃過早飯,便進(jìn)縣城里打探消息,正巧撞上了孫五在茶館里大吹大擂。 且說蕁娘出言點(diǎn)到孫五可能會(huì)再遇那白骨,孫五聽了也是心下惴惴,又見跟著蕁娘進(jìn)來的兩個(gè)男人都人品非凡,想來這行人也沒有開口嚇唬自己的必要,忍不住就在心里打起小鼓來。只是礙于面子,不好相詢,反而將眼一翻,道:“你這小娘子,說話可真喪氣?!?/br> 一人聽了大笑:“哈哈,老孫頭怕了,哈哈……這位小娘子,你且說說,老孫頭的英雄好漢怎么就當(dāng)不過今晚了?” 蕁娘微微一笑,“你瞧那白骨既然都在這老丈身上下了記號(hào),你說它會(huì)不會(huì)尋記而來?” 其實(shí)蕁娘這話純屬胡說八道,她不過是遠(yuǎn)遠(yuǎn)聽見孫五自吹牛皮有趣得緊,便想要出言逗逗他。 孫五聽蕁娘這般說,忍不住一抖,強(qiáng)撐著道:“你可別瞎說啊。這位……這位道長……” 重韞將蕁娘拉倒身后,對(duì)著孫五拱了拱手,道:“她這人向來最愛胡言亂語,請(qǐng)老丈切莫見怪。貧道有一事,想要請(qǐng)教老丈,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眾人聽了便起哄道:“別啊老孫頭,有什么話是咱們大家伙聽不得的?” 老孫頭將手一擺:“去,去。想聽熱鬧下次趕早啊?!?/br> 說罷跟著重韞,尋了一處僻靜角落坐下。 才落座,便聽重韞問他:“敢問老丈昨夜是在何處遇到那白骨的?” 孫五撓了撓頭,呷了口涼茶,咂了兩下嘴巴子,才道:“喬家商行啊?!?/br> “喬家……”重韞和魯成頌互相瞧了一眼,心知這事兒恐怕跟喬家脫不了干系,不然那僵尸何以別處都不去,卻偏偏要去喬家? 遂又問道:“不知這喬家是什么樣的人家?” 這一問,可把孫五的談興勾起來了。他嘿了一聲,擺出一副說書先生的派頭,曼聲說道:“說起這喬家啊,那可是我們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說起這喬家的大掌柜,那更是……”他說著豎起一根大拇指,“嘿,人中豪杰哇?!?/br> 第30章 往事風(fēng)雨幾飄搖 喬家的大掌柜單名一個(gè)守字。 這喬家本是夔州當(dāng)?shù)匾患毅y號(hào)大戶,三代經(jīng)商,到了喬守這一代已是富甲一方。喬守自小坐擁巨額家資,免不了沾染了些許驕奢之氣,只是他為人豪爽,好廣結(jié)朋友,花費(fèi)雖巨,賺的門路也不少??尚猩痰娜思遥偙懿涣艘庥霾粶y風(fēng)云。喬守十五歲那年,喬家因遭對(duì)頭陷害,一月間就破了產(chǎn)。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的少年旦夕之間自云端跌入泥沼,這其間心境逆轉(zhuǎn)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可這禍?zhǔn)乱坏╅_始,便是一樁緊接一樁。 喬家破產(chǎn)后,喬守的未婚妻子家里便鬧到官府,囔囔著要退婚。兩家對(duì)簿公堂,這倔強(qiáng)的少年從頭到尾一言未發(fā),只到了最后,才咬著牙對(duì)那未能做成親家的李老爺?shù)溃骸敖袢漳阈∮U我喬家,認(rèn)為我喬家不能東山再起,他日你莫要有事求到我喬家門前才好。” 說罷當(dāng)眾撕了婚書,將下定時(shí)女方送來的信物擲在地下,大步走出縣衙。 那日殘陽如血,眾人目送這少年遠(yuǎn)去,見那身影瘦削,脊背挺得好似一竿筆直青竹。那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最終走到了落日盡頭。 過不了幾日,喬家就掛出白帳來。 這兩家原也世交,喬守與那李家玉娘也算得是從小兒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喬守的父親臥病在床時(shí),無意間聽家人提起這件事來,當(dāng)下急怒攻心,一口氣沒上來,便這么去了。 喬家的喪事辦得很是凄涼,樹倒猢猻散,財(cái)盡情分絕,少年喬守在靈堂上跪了七天,前來送奠儀的人屈指可數(shù)。眾人均知喬家欠下巨債,唯恐喬守開口借錢,不好推辭,竟是連喬父的喪事也避而不去。 守過頭七,喬守將父親葬到喬家祖墳里。是日深夜,十五歲的少年獨(dú)自背上單薄行囊,悄悄地閃出喬府后門,離開夔州地界,從此一去,就是二十個(gè)年頭。 二十年年后,攜帶巨資的喬守歸來,先是插手本地漕運(yùn),逼得本地漕運(yùn)幫派四散瓦解,最后不得已投入喬守門下。次年開始,喬守開始施行雷霆手段,將原本屬于喬家的產(chǎn)業(yè)一樁樁收了回來。 喬守那未過門的妻子家里是經(jīng)營絲綢的,喬守第一次下手,便是拿本地的絲綢大戶開刀。他那沒緣分的老丈人被喬守逼迫不過,不得已上到喬家來磕頭求饒。 喬守翹著腿坐在大廳上,輕輕轉(zhuǎn)動(dòng)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喬某怎敢受李老爺這一拜呢,李老爺還請(qǐng)快快起來吧。您老都六十好幾了,還來朝我磕頭下跪的,沒得折了我的福壽。” 李老爺聽了喬守這陰陽怪氣的說辭,忙將身子伏得更低,口口聲聲,只求喬守放李家一條生路。 喬守慢慢地喝著一盞茶,看李老爺跪得已然快昏闕過去,總算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將茶盞放下,輕笑一聲:“李老爺,小可當(dāng)年未能娶到令愛,真是深感遺憾,本想著回家以后與令愛再續(xù)前緣,誰成想紅顏薄命,令愛竟拋下小可去了??尚】蛇@滿腹相思啊,無處寄托,當(dāng)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他目光一閃,冷冷地盯了過去,“李老爺,你說,小可這滿腹相思,究竟該如何排遣呢?” 李老爺大汗涔涔,喃喃道:“是呢,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喬守倏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李老爺跟前,蹲下,從懷里掏出一條白綾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