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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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淚水浸濕了重韞的胸膛,燙得他的心猶如放入滾水煎熬一般。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重韞輕撫她的發(fā),問了一句蕁娘曾在識海里問過他的話:“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 “道長……”她長咽,淚水愈發(fā)洶涌,“道長……道長……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重韞抬起手,將她攬入懷中。 “道長……我是物化而生的靈,無父無母,更無姊妹兄弟。只因……只因有幸聆聞了青帝琴音千年,生出一絲靈智,披上一張與人相類的皮子,空占了一席仙位……” 九重天上,青帝座前,五品掌燈仙婢蕁娘剛降世時,雖容貌已有十五六歲,心智卻如三歲小兒,且她是物化而生的靈,天生于靈智上便比普通的妖仙有缺。 她靈智還未修成之時,便一直跟在青帝身邊。青帝沒有孩子,見身邊這小仙心性靈智如同稚子一般,遂吩咐統(tǒng)管仙婢的宮人對她多多照拂,可這一來,卻引得青帝宮中的花仙嫉妒萬分。 花仙之首的牡丹統(tǒng)領青帝飲食起居,其時蕁娘只是一個沒有品階的捧燈仙婢。 有一日,牡丹忽對她說:“你的百香燈香味太過濃郁,放在內殿,熏得帝君難以成眠。我調你去浣衣局,你的百香燈正好適合為帝君熏衣?!?/br> 蕁娘抬起水光粼粼的眼,怯怯地問她:“去浣衣局……我還能天天看見帝君嗎?” 牡丹道:“浣衣局在青帝宮外圍,自然是不能日日見到帝君了。” 蕁娘便搖了搖頭:“我,我不想去?!?/br> 牡丹一鞭子抽在她腳邊,怒道:“我為四品仙婢之首,你連我的命令都敢不聽,可知在青帝宮中,以下犯上要受什么懲罰嗎?” 于是她被罰跪,在鎖仙臺,整整三日。 回去以后,她依舊不肯聽從調令。青帝是創(chuàng)造她的人,是她的父親,兄長和主人,是她在九重天上唯一可以全身心信任和依賴的人。她希望能夠天天看見他,哪怕他們之間隔了數重宮門。 牡丹罰過她無數次,她依舊不肯離開青帝宮。入夜了,便點上那盞百香燈,怕香氣濃郁,會擾到帝君清夢,她只敢捧著燈站在寢宮外頭。 九重天上也有四季,酷九寒三,秋霜冬雪。她在青帝的寢宮外頭熬過十多萬個或是大雨傾盆,或是大雪紛飛的夜晚,捧一盞燈,站了三百年。 三百年,她的心智也長了十歲。青帝終于注意到她,可想了許久,都沒記起她的名字。 明明這個名字,還是他當初親自取的。 后來蕁娘被擢升為九品仙婢,隨伺青帝左右。 她全心全意地敬慕著帝君,可到頭來,在帝君眼里,她不過是青帝宮中,一株隨意可棄的花花草草。 蕁娘三千六百歲那年,因為無意間沖撞了地府使者,那地府使者要求將處以蕁娘抽去仙骨,打回原形之刑。而她視為兄長父親的帝君只是冷眼看著,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 “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賀天【氣憤臉】:媽拉個巴子,原來還沒到老子出場啊。那你上一章叫得那么開心。小天小天的……哼! 第59章 家?guī)煵豢孔V 蕁娘最終沒有告訴重韞,她究竟為何而哭,又要回到何處去。她大哭了一場之后,便又回復往日里跳脫的模樣,似乎那時哭得那么傷心的人與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那日賀云送他們回陽間的出口離何彌勒的樵隱齋足有數十里路,兩人緊趕慢趕,總算在子時之前趕回何彌勒處,將附魂交給了黑山。 黑山道過謝,留下三只紙鴉,道,若遇危難之時,點燃一只紙鴉,我即來助你。便帶上金逐月寄身的昆侖淬月離去了。 次日,重韞收拾好法器,和眾人一道兒踏上了去大別山的路。眾人飛了半天,才見腳底下一條山脈莽莽,山南之側草木蔥蘢,山北之巔白雪皚皚,便知這是大別山脈。遂降下去,尋了一處村莊,打聽古廟的位置。 蕁娘牽著小倭瓜胖乎乎的爪子,兩人沿路走沿路跳,看見一只蝴蝶要去撲一撲,發(fā)現一只知了要上去捉一捉,連看見一叢狗尾巴草都要采幾根來耍一耍。小白本來還束手束腳,不敢如他們這般瘋玩,無奈被蕁娘拉了幾次,便忍不住了?,F下三人正站在一片池塘前打水漂。 念奴嬌一臉鄙夷地望了他們一眼,收回視線。她抱著那根只剩下半截的骨刺站在重韞身后,靜靜地看他攔住一個村民問完話,才道:“你們不是來除魔的?我怎么覺得你是帶了三個孩子下鄉(xiāng)野里瘋玩來了?!?/br> 重韞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蕁娘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她微微彎腰,右手一抬,一片石片脫手而出。咚,咚,咚,三聲,跳出了兩丈多遠。她歡呼一聲,和小倭瓜對了下拳頭,往小白頭上又插了根狗尾巴草。 小白氣惱地把狗尾巴草拔下來,擲到地上,忿忿不平道:“我不玩了!都是我輸!” 重韞回過頭,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淺笑。 念奴嬌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其實重韞長得十分面善,五官也很清雋,面部輪廓有如刀鑿,卻并不鋒利,這般笑起來,眼角微彎,當真令人如沐春風。念奴嬌心里一動,暗自琢磨:父王的私生子,長得好像還不錯? 他們一連在村里尋了十幾戶村民問了,人人俱說,不曾聽說過大別山里有什么古廟。褚云子便道,那位九重天的小仙子不是能招土地嗎,就讓她把土地叫出來問問不就行了。 重韞是知道蕁娘那仙印時靈時不靈的,不敢貿然應下。萬一他應了,蕁娘卻又結不出仙印來,這個青魚精便又有了取笑她的由頭。重韞心里是不樂意看到蕁娘吃癟的。遂道:“如果土地知道此地有魔物,不可能不上報九重天??峙率悄欠饛R有古怪,又或者是我們被人坑騙了?!?/br> 重韞的猜測也有道理。如果此地有魔物存世數百年之久,土地不可能無所覺察。若是土地有所察,必會將此事上報九重天,那么無論是九重天派遣天人下凡也好,還是委派人間修士除魔也罷,都不可能讓這樣一顆毒瘤留到今日。 蕁娘聽了,卻欣然應道:“反正也不費什么力氣,便叫土地出來問個清楚,也圖個安心?!?/br> 言罷走進村中那棵百年老榕下的土地祠里,結出仙印,將手心貼到半人高的神龕上。 “土地,出來!” “土地,出來!” 一連喊了四五遍,都不見土地現身。念奴嬌便哼了一聲,諷刺道:“果然是好厲害?!?/br> 蕁娘皺眉,“不對呀,我是上五品的仙印,土地是地仙,品階只有下七品,怎么可能不聽我召喚呢?!?/br> 當然,如果此處的土地是像李莼芳那等奇葩,自又另當別論。 重韞彎下腰,沖神龕里一望,見里頭坐著一尊三尺高的泥塑,他探進手,想把那泥塑拿出來,豈料手指才碰到土地神像,便聽得咚的一聲,神像的腦袋竟掉了下來,滴溜溜地滾到神龕邊上,撞上了用來裝飾的小柵欄,方才停住。 土地神一般都是當地的修道者,成仙之后被遣返回鄉(xiāng)擔任仙職的。因此不管當地的土地祠如何破敗,祠中供奉的一定是他們的金身。金身損,土地神損。現在這尊土地金身連腦袋都掉了,這也就意味著,此處的土地神已經死了。 褚云子挑起一邊眉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