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只是想離個婚、清穿之媚君心、和老總結(jié)婚的日子、暖愛之病嬌學神入懷來、魔刀弒仙、重逢[重生]、土匪將軍小醫(yī)妻、每天都想逃離反派大佬的手掌心、地獄微商、穿越后,魔教教主成了十佳杰青
寧淵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依然連半絲頭緒也沒有。 賀天從床上翻身坐起。他的禁言咒還未解開,只能用手拍了拍床。 寧淵抬眼看向他。賀天睨了他懷中的匣子一眼,傳音道:“誰給你寄的東西?” 寧淵不答。 賀天便了然地哈了一聲,“青帝宮的那個仙婢?” 寧淵微沉了臉色,“她叫蕁娘?!?/br> 賀天露出唇角含著一抹微諷的笑意:“不打開來看看嗎?不要告訴我你高興瘋了,連打開看看都舍不得了?!?/br> “寧淵我簡直都要不認識你了。她回去以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吧?” 寧淵瞪了他一眼,手上捏了一道符文,對準他的眼睛彈過去。 那符文去勢甚快,賀天根本來不及避開。他只覺眼睛里好似被風揚進了一粒沙子,又酸又澀,他忍不住閉了下眼,隔著眼皮用手揉了一下,再睜眼時,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只聞寧淵淡淡道:“我看你是嫉妒我了?!?/br> 他封了自己的視力!賀天簡直要氣瘋了。六個月前他因為出言嘲諷那個青帝宮的仙婢,被變成了“啞巴”,現(xiàn)在又再次因為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寧淵干脆把他變成了個“瞎子”。 他氣憤下袖子朝后一揮,直接在身后的雪壁上開了一只小小的窗子。 外頭北風呼嘯。 賀天聽風辨音,手上青光一閃,引進一道凜冽的寒風。這風在他指間凝成一支透明的羽箭,風刃為身,雪花當翎。 嗖—— 風箭激射而出,在堪堪到達寧淵胸前一寸處忽然倒轉(zhuǎn)箭頭,徑直朝主人的面門飛了回去。 賀天微微側(cè)頭,那道風箭擦著他的面頰射過,射/入他身后的雪墻,便發(fā)出“奪”的一聲悶響。箭尾的雪花被箭身顫動的力道震起,旋飛開來,有一片緩緩地落進他的脖子里。 如果剛剛他躲避的動作慢上那么一分,這支箭絕對會讓他破相! 賀天咬牙,傳音道:“寧淵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打敗你!” 寧淵搖頭道:“要真有那一天,我就讓你當師父?!?/br> 他終于狠下心扯開匣子外頭綁著的緞帶。 掀開匣蓋。 里頭躺著一身衣服。最上層的是一件天青色的長袍,以同色的衣料滾邊,袖口領(lǐng)口均繡著暗紋。袍子底下則是一套白色的貼身中衣,布料很是柔軟。 寧淵眼神一閃,當下便認出這是一套天/衣,這布料取自朝霞暮云,唯有西王母手下的織女能織出這種布來。這樣一套天/衣在九重天上雖然不算什么稀罕的東西,卻也不是一個小小仙婢能夠輕易得到的。 寧淵撫摩著衣上的暗紋,忽然覺得渾身熱血沸涌。 他想見她。 就是此刻!就在現(xiàn)在! 匣子里還有一只符紙疊成的紙鶴,寧淵深吸了口氣,伸指在紙鶴上一點,便聽到蕁娘脆得好似萵苣的聲音從紙鶴里傳出來。 “寧淵,你身上那件灰色的袍子丑死了。我近來無事,順手多做了一套男衫,送你了?!?/br> 說話的人在說到“順手”二字時刻意升高了聲調(diào)。 寧淵悶悶地笑出聲來。怎么可能真的是順手做的?他又不是傻子。 他忍不住還想再聽聽她的聲音,便一遍一遍地將紙鶴點開,到得最后,賀天終于不勝其煩,暴喝道:“寧淵你有完沒完了!真地那么想見人的話就去闖九重天??!你想上去,誰攔得住你???我求求你,別再跟這兒畫餅充饑了!” 眼前忽然又是一亮,寧淵竟然解開了他的禁明術(shù)。 賀天看了一眼,便又閉上眼,然后再猛地將眼睜開! 是的,他沒有看錯!那個幾千年來一直沒形沒品,穿得宛如一只灰撲撲的母鵪鶉似的寧淵!他!居然換了一身衣服! 他身姿挺拔,肩寬腿長,腰身勁瘦,那天青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簡直好似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襯得他氣質(zhì)出塵,宛若一桿青竹,一棵勁松。 賀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這個野人一樣的師父,也有收拾得那么齊整的時候? 還有,他身上那套天/衣是哪來的? 哦,賀天頓了頓,終于收拾好震驚的心緒,是那個女人送的。 寧淵站到冰境前,慢慢地,仔仔細細地將袍子上的褶子壓平。他沖鏡子里神色復雜的賀天宛然一笑:“你說得沒錯,我要去闖九重天了。你好好看家,有事再傳信給我?!?/br> 賀天只覺得好似被人塞了一口帶沙子的糖。他是忌憚女人的,尤其忌憚青帝宮里的女人。他不明白,女人有什么好?他們也不過就認識了一天罷了,難道這世上,還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 很久以后,寧淵才對他吐露了一個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 他說,千年前,他曾應(yīng)詔回過一次九重天。 那一次他經(jīng)過九重天畫閣下的云梯道,畫閣里的畫師正在作畫時候,忽然起了一陣怪風,畫卷被風吹出畫閣,從九仞高崖上飄飄搖搖地落下,正好落進了他懷里。 那是一幅即將完成的美人圖,圖中的美人穿一身鵝黃紗衣,妝臉半轉(zhuǎn),回眸淺笑,只差唇上一點殷紅口脂還未點上。 寧淵捧著那幅美人圖,看得幾乎怔住,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手指從美人的唇上輕輕抹過。指腹一陣刺痛,他飛速抬手,可已來不及,他的血落到美人唇上,凝成一抹胭脂色的紅。 畫閣里有人探出半個身子,朝他大呼道:“喂,那位將軍,勞煩您行行好,把畫送上來好嗎?我這兒就差給她點個唇了?!?/br> 寧淵問:“這畫里畫的是誰?” 畫師道:“沒誰,我隨手亂畫的,怎么可能有真人?” 寧淵將畫卷好,腳下在山壁上疾點數(shù)下,身子高縱而起,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溥M畫閣里。 那畫師從他手中接過畫,展開一瞧,見畫中的美人竟被人用血點了唇,不由氣得跌腳,指著寧淵痛心疾首道:“你知道這畫紙有多難得嗎?搜遍整個九重天也就只找得出這么一張!你居然,你居然……我本來還想學張僧繇畫龍點睛,也來個‘畫美人點絳唇’。本來我這唇一點,畫里的美人就有可能活過來,結(jié)果,結(jié)果!全讓你給毀了!” 畫師揪住寧淵的衣襟,狠狠地搖晃道:“你賠我的畫!你賠我的美人!” 寧淵不是個善于與人爭斗的,遇上糾紛也只好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我實在不是故意為之的。畫我是賠不了,若還有別的可以補償你,請你告訴我。” 那畫師也是個牛脾氣,只道:“我只要我的畫!你要不能賠給我,就拿命來還吧!” 他生得比寧淵矮,揪住寧淵衣襟時還要踮腳,偏又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實在是引人發(fā)笑。 寧淵拂開他的手,搖頭道:“那恐怕是辦不到了。且不說你打不過我,再者,我也不可能光是挨打不還手。” 他說著祭出出一把白光湛湛的五尺鐵劍。 那畫師瞇眼辨出劍柄上的“昆侖淬月”四字,當下嚇得面色如土,將桌上的畫一卷,夾在腋下落荒而逃。 寧淵那句“你要是不想要這畫了,將畫給我可好……”便被畫師遠遠拋在身后。 寧淵有些惘然。